13 就我們倆?

第13章 就我們倆?

初中最後一個學期,開學後時間過得飛快,幾次模拟考後就半個學期過去了。

中考不算太難,但對很多人來說也是一道關卡,于是氣氛也不是那麽輕松。

每個班教室後頭的黑板上都開始畫起了倒計時,也擁有了早讀時間提前二十分鐘的殘忍福利。

我賴床是老毛病了,自從早讀提前,每次都是傅炎拿着早餐等我,甚至給我剝好雞蛋,把牛奶的吸管插好。

說真的,每次上了車我都還是迷迷糊糊的,雖然也并不想承受傅炎的這番人情,但還是沒抵過濃濃的睡意。

罷了罷了,還是多休息一會兒比較重要。

下午兩節課後我們被通知去禮堂,到了地點後我們才知道,居然是一中來了學生代表,對初三的學生進行演講。而許願居然就是那個代表。

演講開始前,我聽見身後大嗓門的顧婷婷說每年都會有這樣的環節。

不過想想也覺得很合理,畢竟我們學校是非常優秀的初中,一中大部分的優質生源都來自這裏,這種每年派學生前來演(宣)講(傳)的行為,也算是一種重視和鼓勵。

禮堂裏,許願站在肅穆莊嚴的演講臺上,聲音溫潤又沉穩,整個演講過程流暢又自如,着實耀眼。

臺下很安靜,大家都在認真聽着。

大概除了傅炎。

他坐在我的身邊,似乎很不自在,低頭揪着我的袖子。

我把手一抽,懶得理他。他擡眼看我一下,片刻後受了氣一樣把頭撇開了,之後的半個小時演講過程中再沒有轉過來。

演講結束後還有一些提問互動,我反正是不感興趣,便趁着有些嘈雜,和坐在我另一側的岳敏小聲說着話。

Advertisement

終于主持人宣布結束,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準備往外走。

結果靠近走道的傅炎大爺不起身。

他保持着原樣靠在座位上,單手支着下巴,看不出情緒。

我無語地看看他,伸出手驅趕似的拍了他一下:“喂,趕緊起來。”

傅炎瞟了我一眼,再垂眸的時候多少是帶了點怨憤,可他還算是講理地站了起來,慢悠悠往外走。

回到教室後也快要放學了,老師好像要開大會,便沒有再講課,而是讓我們自習。

我們班平日成績最好,也最鬧騰,尤其剛才剛剛聽完還算熱血沸騰的演講,大家更歡了,于是在這臨近放學的十幾分鐘裏叽叽呱呱地交頭接耳了起來。

梁優辰又在吃好東西,我剛伸手打算跟他要一點,身後那熟悉的拉扯又出現了。

我回頭,傅炎趴在桌上,一手還拿着筆,貌似剛剛還在寫着題。

不得不承認,傅炎最近很努力,而且也頗具成效,照這麽下去,他憑自己上一中也是很有可能的。

為什麽要說憑自己呢?因為他就算考不上,只要他想上,他爸媽也肯定是能讓他上的。

所以我倒是從來不會為了他的未來感到痛心和擔心,畢竟這一切的走向都會取決于他的選擇。

傅炎擡起眼,聲音有些懶洋洋的:“路芊芊,你不覺得剛才那個演講特別虛頭巴腦嗎?”

我平靜地看着他,不知道說些什麽。

那演講是什麽?本來就是個鼓勵人的雞湯演講,小孩子最信這個了。

有罪嗎?沒罪啊。

所以我可不想用虛頭巴腦來評價。

傅炎似乎是見我沒有贊同他,從桌子上撐了起來,眼神變得有些淩厲。

“你不會真被他洗腦了吧?”

大無語事件。

其實我連許願具體說了什麽都沒聽清,這種演講大多千篇一律,聽完就忘,也只有傅炎才這麽斤斤計較。

為了避免他的繼續糾纏,我回答道:“洗什麽腦,好好做你的題吧。”

他卻并不打算罷休:“你別以為我忘了,他不就是上次那個在叔叔幼兒園門口的人嗎,叫許願,你認識他。”

是啊,他不僅是幼兒園門口的許願,還是被你掐得跟個茄子似的許願。

我能說嗎?我不能說。

所以我真的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善良了。

于是我順着他說道:“是啊,我認識他,怎樣?”

“你——”

傅炎又氣得說不出話了,只會你你你。

我看他表情并不快樂,便叫了他一聲:“傅炎。”

還氣哼哼的他下意識地回:“嗯?”

“上次數學考了多少分?”我像一個讨人厭的親戚。

原來當讨人厭的親戚如此愉快。

傅炎有些警惕:“97……怎麽了?”

我笑眯眯:“挺好的,繼續加油。”

說完我就轉身了,準備收拾收拾回家。

“路芊芊你什麽意思啊?”

我對傅炎的追問持着十分敷衍的态度,依然笑眯眯:“沒什麽意思,讓你再接再厲呢。”

過了好半天,他才重新開口,聲音弱了不少:“你是不是嫌我分低?”

“沒有啊。”

“你明明就有。”

當你即将陷入一個奇怪的對話循環中時,你可以選擇反問的方式降低自己的風險。

于是我問道:“那你覺得低不低啊?”

“……”

傅炎沉默了。沉默了一會兒嘀咕着:“跟你比是有點。但我……”

他或許是想要說自己進步了很多,可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片刻後,他用一種了悟超然的語氣說:“我知道了。這不是還有兩個月嗎,我覺得應該沒問題的。”

我有一瞬間的失神,回神後應了一句:“嗯。”

其實我的聲音有點小,我都有點不太确定他有沒有聽到。

其實聽沒聽到都不重要了吧。

下課鈴響了起來,我的書還沒收拾好,便繼續埋頭整理。

“路芊芊。”

我兀自翻個白眼,不打算理了。

“路、芊、芊。”

太煩了,真的。傅少爺什麽時候才能獨立行走??

“又怎麽了?”

“你高中打算學文學理啊?”

這個問題問得突然,我愣了一愣,随後說道:“還沒想好呢。”

傅炎點點頭:“那你想好告訴我。”

我将最後一本書放進書包,拎起外套扒拉開梁優辰往外走,順便來了一句:“我幹嘛告訴你啊。”

傅炎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十分意外又震驚的消息,滿臉難以置信,有點怒意地一邊把書往書包裏掃,收拾完後邁着大長腿跨出來追問道:“你告不告訴?”

我稍稍回頭,看着他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個字:“不。”

像玩笑嗎?也許吧。

這一刻其實我有點想說,傅炎,我是真的不打算告訴你。

***

中考那幾天雖然已經算是入夏,卻不是特別熱,可傅炎第一天下午卻像是快要被熱化了一樣,硬是不願下車。

“你怕是有點毛病吧傅炎?不考試了?”我看着結結實實巋然不動坐在座位上的傅炎,發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疑問。

他微微皺着眉,胳膊在胸前交叉抱着,一副防禦性很強的姿勢。可他嘴裏卻還說着:“太熱了,再等會兒。”

明明知道傅炎絕對不是單純因為炎熱才不下車,我卻不能戳破他,畢竟這中考還是有那麽一點重要的,他要是又鬧奇怪的脾氣了,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于是我好言相勸:“考場還是挺涼快的,就中間這段路熱點,我把傘借你不就行了。”

傅炎瞥我一眼,又垂眸說道:“不要,你用吧。”

什麽不要?不要什t麽?

他說的傘還是考試?嗯?

無語。

懶得跟他磨叽,我直接說道:“那你讓一下,我要從這邊下去。”

他不動。

我也并不繼續說了,就那麽和他僵持着。

這招真的百試不爽,他的表情果然出現了松動,片刻後就開始頻繁朝我瞟來。

過了一會兒,傅炎開口了,卻是對着司機說的:“小張,你先去前面那家咖啡廳坐坐吧,随便點餐,我給你報銷。”

于是小張樂呵呵地就下了車。

車內就只剩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關注的是幸好我們來得早,距離開考還有四十分鐘,夠這祖宗折騰一會兒的了。

傅炎轉過身子看向我,開口時聲音特別低落,或許應該說,特別特別低落:“路芊芊,我上午好像考得不是很好。”

這本來與我關系不大,可我還是跟着他的聲音有點低落了,問道:“怎麽?”

傅炎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我作文好像寫跑題了。”

他的表情特別嚴肅,搞得我都不好意思開個玩笑安慰他了。

第一場考試的确很影響心情,雖然不一定真的如同他想象的那麽糟,但這樣的想法卻會真實影響他之後的考試。

傅炎現在的成績其實還可以了,假設中考的滿分水平是100,那他應該能到75,起碼考上一中問題不大。

即便考不上,傅炎的前途也仍然是一片光明的。真不知道他有什麽好擔心。

我讓自己的語氣盡量輕松,妄圖感染一下他:“再跑能有多跑?你別想那麽多了,接下來好好考吧。”

傅炎沉默,根本不接話。

我覺得他大概真的有些不安,便繼續寬慰道:“就算這一門失常了,還有那麽多門呢,你幹嘛擔心啊?”

好一會兒,傅炎的睫毛顫動了幾下,聲音弱弱的:“路芊芊,我是不是不能跟你一個學校了?”

他話音一落,我心裏有一瞬間的迷茫。

可我卻不知這種迷茫來自何處。

又或者我知道,可我卻刻意忽略了。

總之我很快回答道:“不會的。”

這話對傅炎似乎一點作用都沒有,他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嘀咕了一句:“我不想考了。”

我聽出來了,這是他的真心話。

所以我真的不高興了,有點嚴肅地說道:“你再說一遍。”

“……”

側身低着頭的他突然有點僵硬,無言一陣後,肩膀突然卸了力。

“路芊芊,我真的很怕……”

我能感知到傅炎的情緒,從他有些不太穩的語調就能感知出來。

我有點不知道說些什麽,只能硬生生地說:“有什麽好怕的?你盡管去考就是了。你模拟考一直都很穩定,說明你的水平就是那樣的,沒有必要擔心。”

他果然完全沒有被安慰到,一手繼續摳着面前的座椅布,看着快要自閉了。

我是真的安慰不到點上嗎?大概也不是。

我明明知道他想要聽什麽。

若擱在平日,我絕對不會再多說一句,可現在,我還是覺得讓他別再這裏搞小情緒影響考試比較好。

于是我停頓了一下,帶了點破罐破摔:“你要是不去考,就真的不能和我一個學校了。”

傅炎果然有點不一樣的反應,摳着布的手指停住了,卻仍是沒有擡頭。

看來這家夥還有點倔。

“傅炎,明天考完,我們去吃好吃的,學校附近的一家燒烤店。”

傅炎眼睛一擡,眨了眨像在反應我說了什麽,而後迅速朝我看過來:“就我們倆嗎?”

“嗯,就我們倆。”我回答得相當篤定。

他又湊近一些,仔細看我眼睛:“那你說話算話。”

我仍是自信滿滿:“當然了。”

傅炎确認了一下我的表情,大概是見我确實十分誠懇,他終于揚起嘴角輕輕笑了一下,隐隐約約露出一邊的小虎牙。

看到他這副樣子,我真是放心的同時又有點生氣。氣什麽吧,我倒也不是那麽清楚。

可都現在了還計較什麽。

“還不快走,都要遲到了。”我輕輕推了傅炎一把,他終于動彈了。

随口一句話其實都不用過腦子,卻極有可能會有後患無窮。

比如,這兩天我沒被考試煩到,而是陷入了傅炎無孔不入的确認之中。

考完試回家的路上,吃飯的餐桌上,分道揚镳的房間門口……無孔不入這個詞,大概真的就是為此量身打造的。

“路芊芊,你說的燒烤店叫什麽呀?”

“那裏開到幾點?”

“人會不會特別多啊?我做題慢,只有打了鈴才能交卷,我們去會不會沒座位了啊?”

“你吃很辣嗎?我不能吃太辣的,但是沒關系,聽你的。”

“路芊芊,吃完咱們去逛街吧?”

等等等等。

以上這些問題,我都耐心地一一解答了。不為別的,就為了讓傅炎順利完成中考。

我其實也不算一個對承諾有執念的人,自己如此,對他人的要求也如此。我當時的想法是,騙傅炎老老實實考完試再說。

所以當傅炎考完最後一門,我們在門口碰面的時候,我是沒打算真的帶他去吃什麽燒烤的。

可傅炎就攔着我不讓走了。

他的眼裏含着笑意:“不是說燒烤店在學校附近嗎?我們直接過去吧?”

我轉轉眼珠,有點試探地問道:“你真的要去?”

“嗯。”堅定無比的回答。

我循循善誘:“那裏很髒的。”

傅炎的表情略有坍塌的前兆,語氣帶了點不高興:“能髒到哪去?我可以。”

你可以我不可以。

我仍是沒有放棄游說:“就……很髒。”

他的笑徹底收起來了,長長的睫毛顫動着:“你帶我去看看。”

“……”

見我沉默,傅炎抿了抿唇:“路芊芊,你是不是又騙我?”

這我就不服氣了:“什麽叫又啊?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傅炎并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追根究底:“你到底帶不帶我去?”

好嘛,開始質問了,煩死了。

我想了想,提議道:“要不你自己去吧,我上次不都告訴你店名了嗎?”

傅炎瞳孔一下就縮起來了,真不誇張,實不相瞞,我也頭一次見人的瞳孔可以變化得如此明顯。

他平息了好幾下呼吸,聲音卻還略帶顫抖:“路芊芊,你別欺人太甚了。”

什麽叫欺人太甚啊……我哪有……

實話實說,我雖然不覺得自己一定要兌現我随口說的一句話,尤其這句話還是個權宜之計,但還是有點尴尬。

在我尴尬的當口,傅炎又補了一句:“我不管,我就要去。”

“……”

唉,累了。

去就去吧。傅炎這個麻煩鬼。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