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真打啵兒了!
第34章 真打啵兒了!
保镖不知道靳寒要哪種退燒藥,就把藥店有的都買了點。
裴溪洄找出一盒包裝順眼的就要吃。
“你吃那個會出疹子。”靳寒從他手裏拿過來,換上另外一板膠囊。
“啊?”裴溪洄有點懵,“我咋不知道?”
靳寒低頭拆開酒精,半個眼神沒分給他:“你從小到大吃的都是這個,藥效慢但是安全,換其他藥效太猛的你受不住,會出疹子。”
楓島第一矜貴小少爺,有事沒事就發個小燒。
上學想哥哥想得發燒,吃錯東西吐得發燒,被路邊野狗攆了吓得發燒,總之就是人生遇到任何挫折都要發個燒以示抗議。還不能亂吃藥,不然就發燒加出疹子雙喜臨門。
裴溪洄默默感慨自己還真不是一般的難搞,就着水吞了兩片退燒藥,看到對面哥哥把酒精倒進瓶蓋裏,修長的手指将紗布撕成幾小條放進瓶蓋裏浸濕。
剛一弄好,他特別有眼力見地把腦袋伸過去,閉上眼睛,兩只手乖乖杵在座椅上,翹着個尾巴笑眯眯等着哥哥給擦。就像剛從外面鬼混回來等着主人給擦爪子的小狗。
靳寒:“……”
差點沒壓住上揚的嘴角。
還好小二百五閉着眼沒看到。
“自己擦。”他冷着臉把紗布蓋弟弟臉上。
裴溪洄沮喪地撅着個嘴:“自己擦就自己擦。”
他小時候愛發燒,基本每個月都得燒一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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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寒不想讓他吃太多藥,本來就不怎麽聰明再吃藥吃傻了,那可真是前途無亮了,就從牛爺爺那裏學來這個辦法,紗布沾酒精擦拭額頭、頸部、腋下、後背,快速降溫,物理退燒。
哥哥給他擦過那麽多次,該怎麽弄他看都看會了,拿着紗布跟拿塊擦汗巾似的在腦門上一通呼嚕,再随便帶兩下脖子。
靳寒看得直皺眉:“脖子能咬你手啊就擦那麽兩下?”
“沒,但後面的我夠不着啊,我手太短啦。”
“是嗎,撿到你的時候也沒發現右手萎縮啊。”
裴溪洄讓他逗得直笑:“哥!你嘴皮子咋這麽溜了啊,比我都能說。”
靳寒冷哼一聲,拿過紗布,拎起他的T恤下擺送到他唇邊,“自己咬着。”
裴溪洄的臉“轟”一下燒得透紅,張嘴叼住布料,還習慣性地揚起下巴,往上提了些。
以前他哥每次碰他胸口,他都會這樣提起衣角。
靳寒失笑:“沒讓你往上提。”
“……條件反射了麽。”
裴溪洄紅着臉,紅着耳尖,紅着脖子,淡粉色的紅暈像染在白皙皮膚上的油彩,誘人來嘗一口。
他鹌鹑一樣低着腦袋,任由哥哥張開手臂,環住自己半邊身子。
眼前是哥哥被襯衫包裹着的胸膛,鼻尖是哥哥身上的古龍水味道,屬于哥哥的大手,隔着片薄薄的酒精紗布覆在他單薄的背上。
酒精涼飕飕的,哥哥的掌心卻很暖,若即若離地順着他戴着chocker的後頸,一塊骨頭一塊骨頭地,極其緩慢而貪戀地滑下去。
裴溪洄霧着眼睛,抖得像一片被碰到的含羞草。
“哥……你抱抱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他受不了了,這樣哥哥就在面前卻碰不到摸不到的感覺,比不見面還要難熬。
靳寒一動不動,只垂眼看他。
他抿抿唇不管不顧地撲進哥哥懷裏,使出全身力氣死死環住他的腰,被燒熱的臉蛋貼住哥哥的那一刻,裴溪洄覺得自己死而複生了。
頭頂傳來一聲很輕的嘆息,然後肩膀就被抓住了,他以為哥哥要推開自己,吓得不住搖頭。
可下一秒,他整個人被靳寒擁進懷裏。
“崽崽。”
“……嗯。”
“你怎麽瘦成這樣了?”
裴溪洄的眼淚決堤了。
他把臉深埋進靳寒的肩膀和鎖骨之間,那裏的小窩是他專屬播撒眼淚的地方。
“哥不在我身邊,我吃不好,也睡不好。我以前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十八年聽起來那麽漫長,一眨眼就沒了。哥不在之後,我的時間就不動了,一天長得好像一年,怎麽熬都熬不過去,我每天從睜眼開始就在期待晚上和哥視頻,可等哥真來了,我都沒好好看呢,就又挂斷了。”
他說得那麽傷心,那麽可憐,每一滴淚都凝聚了一個孤枕難眠的夜晚。
靳寒在他背上安撫地輕拍着,又逗小孩兒似的說:“沒說要推開你,別抱這麽大力氣。”
“可我怕你跑了……”
“我跑過嗎?”
靳寒問他:“我真丢下過你嗎?”
不管是被無理由冷暴力的時候,還是被分手的時候,又或者離婚分居的時候,他都沒離開過楓島一天,就像只傷痕累累又孤獨落寞的巨龍,堅守在傷透了自己心的寶貝身前。
“不讓你回家就這麽委屈?”
靳寒把他從懷裏挖出來,雙手捧着他的臉頰,看着他眼中自己的輪廓,良久,無奈笑了。
“我要是真不要你了,你以為你還能呆在楓島嗎?”
愛的反義詞不是恨,而是冷漠。
靳寒如果真的不愛他,就會像對待靳家人那樣,忽視他、厭惡他、絕不會允許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
他對不在乎的人不會留半分情面,到時候裴溪洄一丁點錯誤都會成為靳寒将他驅逐出島的理由。
裴溪洄又怎麽會不懂呢?
從追車被抓到的那天起,他就明白過來哥哥是在罰他。
越是明白,就越是心疼,就越是後悔。
哥哥想要的就那麽點,為什麽不給他呢?
從他懷裏出來,裴溪洄吸了吸鼻子,想趁着現在氛圍正好親哥哥一口。
靳寒側頭躲開,還掐住他的臉。
裴溪洄氣哼哼地:“怎麽啦?我瘦太多變醜了嗎?一小下都不給親。”
他以前這麽問是開玩笑,畢竟小裴老板常年認為自己天下第一好看。
但最近瘦太多了就難免有點焦慮。
靳寒看出來了,沒再逗他。
“不醜。”他低頭覆在弟弟耳邊,充滿磁性的嗓音吐出幾個字:“漂亮小狗。”
窗外響起三兩聲汽笛,有人抽煙按下打火機,日頭東升西落,地球公轉,上千公裏外的曼約頓正在下着瓢潑大雨,但這一切都和他們無關。
此時此刻,裴溪洄多希望它成為永恒。
他捂住一顆狂跳不止的心髒,跪在座椅上,扶住哥哥的肩發出邀請:“那honey可以和我共進午餐嗎?”
“叫……誰honey?”靳寒以為自己幻聽了。
裴溪洄湊到他面前,眼睛滾圓,睫毛忽閃忽閃的,還特別一本正經:“叫你啊,甜心。”
“……”靳寒頭皮發麻,“你發燒是不是把腦子燒傻了,能不能別整這麽多洋相。”
“哈哈哈哈怎麽啦,我就是覺得你很甜吶。”裴溪洄跌在他身上笑得前仰後合,還不忘正事,“所以到底能不能和我一起吃午飯?”
“不能。”
裴溪洄噗噗中了兩箭。
“回茶社自己吃,別得寸進尺。”
言外之意現在本來就是不能見面的時間。
裴溪洄蔫頭耷腦地縮回自己的位置。
靳寒看他這樣,伸手去捏他的後頸:“今天能吃下東西了嗎?”
他每次吐完兩三天內都吃不下飯。
裴溪洄低着腦袋乖乖給摸,“吃不下,但我早上有喝糖水,還吃了西瓜。”
“嗯,我讓人煮了綠豆沙送去茶社了,豆子煮得很綿,嘗不出什麽味道,試試能不能吃進去,嫌不夠涼就自己加幾顆冰塊,別加太多,最多五顆。”
裴溪洄只覺得一股甜滋滋的暖流直蹿上心頭。
“哥出差還發愁我吃不下飯啊?嘿嘿,那哥今天中午去食堂吃吧,我也給你弄了好吃的。我們也太心有靈犀了吧,真是天生一對!”
話剛說完就感覺後頸一熱,靳寒手上帶着力道不輕不重地攥着他脖子,“少跟我賣乖,你少找點事比什麽都強,下去吧。”
他握着弟弟的脖子扭向窗外,臨放手前指尖不經意地撓了一把他下巴上的軟肉。
裴溪洄擡眼就看到【得閑茶社】四個大字霸氣十足地刻在牌匾上。
天啊!怎麽這麽快就到了!
司機非常有眼力見地幫他開了門,還降下車窗散掉車內的酒精味道。
裴溪洄怨氣深重地偷瞄哥哥,心道一邊摸我脖子一邊趕我走,真是口是心非!
“拜拜就拜拜!”他頭也不回,氣勢洶洶地跳下車。
靳寒不禁意外,要擱以前且得哼哼唧唧地不想走呢,這次怎麽這麽痛快?
他扭過身子想看看這小炮仗把自己炸成什麽樣了,身後車窗外忽然伸進來一雙手,勒住他的脖子猛地往外一帶。
他以為有悍匪劫車,剛要拔槍,就感覺一只軟乎乎的手心覆在自己下巴上,耳尖像被貓咪長着倒刺的舌頭惡狠狠地tian了一下似的,泛起刺刺的麻癢。
“悍匪”碾動小尖牙,叼着他的耳朵,微啞的嗓音貼着他的耳尖說:“靳老板,兩天後見哦。”
一句甜話一口尖牙,把人撩得全身的骨頭都麻了,他卻掉頭就跑。
怎麽可能跑得掉。
悍匪雖嚣張但怕死,怕被抓住還故意矮了下.身子,但他忘了他哥太知道他是個什麽尿性了,剛彎下腰一步都沒跨出去呢,靳寒的手臂就從上往下精準地撈住他的脖子,跟逮只小雞仔似的把他揪起來,面向自己,掐着後頸按在打開的車窗上。
“裴溪洄。”
靳寒另一只手上還握着槍,此刻冰涼的槍身就抵在小悍匪的臉頰上。
“你一天不欠就皮癢是不是?”
裴溪洄被掐着脖子一動不能動,急促滾動的喉結下是哥哥骨節分明的手掌,他眯着眼睛,眼底慢慢盈出水光,當着哥哥的面吻上了那把槍的槍口。
“幹嘛,我就偷親了一小下哥還要拿槍抽我嗎?”
靳寒咬緊齒關,手背上鼓起一層青筋,抵着他的耳朵嚼碎了一句話:“你再沒完沒了地跟我浪,我就拿另外一把槍抽你。”
他本就是需求大且不願在這方面苛待自己的人,所以能忍就忍忍,不想忍了就直接上。
裴溪洄也湊到他耳邊,豔紅的唇開合:“可我——求——之——不——得——啊。”
靳寒冷眼瞪着他,倏地把人放開。
裴溪洄脫力後退半步,不甘示弱地回看他。
他們一個坐在車裏一個站在車外,隔着一扇根本就不存在的窗戶和三十八度的熱浪,誰都不服輸般直勾勾地望着彼此。
然後,靳寒像是怒不可遏般,将裴溪洄拽進車內狠狠封住他那張欠罰的嘴。
與其說是親,不如說是咬。而且速度極快,帶着股暴烈又急切的懲罰力道,抵開齒關,長驅直入,上來就沖到咽喉,就像要把他給大吃大嚼了似的從喉嚨狠狠地掠遍整個上颚,退出來時帶出根細細亮亮的銀橋,在裴溪洄被碾到發腫的唇上斷掉。
愛與恨本來就會産生相同頻率的心跳。
哥哥出去的時候,裴溪洄還懵懵的沒來得及享受,一股淡淡的鐵鏽味,就如同巨石投入水中濺起數圈漣漪般飛速蔓延。
出血了,但他感覺自己吃到了一塊糖。
不知道是眼淚還是汗的東西流了下來。
自從去年他們的感情第一次出現危機開始,靳寒再也沒有主動吻過他。
這個吻他等了多久呢?
一年零三十七天。
靳寒用指腹抹開他嘴角的血,變成一抹性感的紅。
“舒坦了?”他的氣息同樣很亂。
裴溪洄抽噎着,将臉埋進哥哥掌心,每滴淚水都飽含着獻祭一般的赤忱愛意,幾乎要将靳寒的心燒融:“……我覺得我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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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