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頁
第2頁
水珠順着他額前幾根擋着眼睛的煙灰發絲滴落,一路沿着鋒利清晰的下颚線下滑,一滴滴落在他穿着的人字拖鞋腳背上。
晚風一直吹,吹得整條巷子仿佛都是他手上那塊茶樹油肥皂的氣息。
祁昭欲言又止,找不到适當的時候打斷他。就一直這麽推着那輛自行車踩在濕漉漉的地面上,低頭也不是,擡頭也不是,不聲不響等着。
木木的。
沉悶的夏夜溫度裏,她的手腕上忽而感受到幾滴冰涼。
塑料盆裏的水被那人随手潑到了巷子裏,濺了她藍白色校服一身。星星點點,滲透進布料慢慢變深。
“喜歡看別人洗澡啊?”
懶洋洋的語調,尾音又壞又浪蕩地上揚。
寧縣的夏夜街頭,最多的就是聚在一起的不良少年。染着一頭非主流發色,勾肩搭背站在風口,撣着煙灰肆無忌憚說着髒話。
他就像她在寧縣無數個夏天裏見過的許多不着調混混一樣,沒什麽區別。
祁昭皺了皺眉,往後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師傅,還能修車嗎。”
段京耀仰了仰頭,活動了一下筋骨,慢慢站起來。
額前的煙灰色碎發因為濕漉漉而耷拉下來,往那眼底撓。
惹得他不耐煩屈了屈骨節,随意向後一抓頭發,整張臉的眉眼才一下子清晰起來。
那人很高,又是站在臺階上。
Advertisement
背對着店裏的吊着的燈泡燈光,等他站起來之後,影子完完全全攏住了她整個人瘦削的輪廓。
昏暗裏祁昭梗直了脖子,撞入一雙陰暗狹長的單眼皮眼睛。
眉骨硬朗,一頭張揚的煙灰發色蒙了一層燈光的昏黃,灰色背心因為沾了一大片濕漉漉的水跡而緊緊貼在身上,顯出緊實的公狗腰線。
段京耀一手拿下肩膀上挂着的那塊毛巾擦頭發,一手在那半拉下來的卷簾門上敲了兩下:“沒長眼睛?到點了不幹了。”
骨節敲擊鐵皮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哐哐回蕩了幾聲,響得她不由自主輕顫了一下。
野痞的長相和狂妄的語氣,讓祁昭心裏迅速對面前人做出了認知。
一個頗有些姿色的混蛋。
她趁人沒防備,直接推着那輛自行車上了臺階,連人帶車從卷簾門下頭鑽進了店裏。
店裏頭入門處放着一張木頭長桌,桌子上一堆亂七八糟的老虎鉗,榔頭之類的工具,水泥地上黑漆漆幾道機油的痕跡,空氣裏是汽油發黴的味道。
什麽話也沒說,就這麽靜靜找了一個空地站着,無聲跟他對峙。
“你滾不滾出來。”段京耀倚在門口一輛黑色摩托車邊上,掀起眼朝她看過來,“我數三下。”
“我不走,我有急用。”祁昭本來就話少,咬咬牙,“求求你了。”
角落裏抓着自行車把手的人愣是動都沒動一下,倔犟站在光線昏暗的修車店裏,目光明亮地看着門口人。
三秒鐘後,段京耀沒跟她再廢話,擡起一條腿往前,踩着卷簾門的下沿狠狠一腳。
随着震耳欲聾的嘩啦聲,整扇門落了下去。
他把她直接關在了修車店裏。
門外響起摩托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祁昭并不打算放棄,撲上去踹着卷簾門喊:“我可以加錢。”
“二百五,幹不幹。”轟鳴的引擎聲裏,響起少年譏諷的聲音。
“行。”祁昭實在不知道這個點寧縣還有哪家修車店是開着的,一咬牙就答應了。怕他沒聽見,又執着地用力踹了幾下卷簾門,“我說行。”
夏夜又重歸于安靜。
沉重的卷簾門重新被人輕而易舉拉開。
走進來的人因為太高,撞到了天花板上垂下來的昏黃燈泡,整個修車店的光線一瞬間搖搖晃晃,晃得她有些頭暈眼花。
回過神來的時候,對方從長桌上拿走了一副有些發灰的白色手套戴上,咬着一盒新的鏈條,在她的自行車旁蹲下來。
手臂上的青筋因為用力根根清晰分明,骨感優越的手扯住她那根斷了的鏈條,滋啦幾聲,鏈條就被他拽出來扔在了地上。
“剪斷的?”段京耀一邊拆開新鏈條和舊的對比節數,一邊饒有趣味回身打量站在夜色裏的人。
“騎着騎着就自己斷了。”像是被人窺探到了隐晦的傷口,祁昭拽着書包帶子,目光看向卷簾門外的夜色。
修車的人顯然知道這是一個多麽拙劣的謊言,輕輕嗤笑了一聲:“小可憐。”
聽不出憐憫,只有徹頭徹尾的嘲諷。
是刺耳惡劣的。
祁昭沒說話。看了他一眼,搭在身後那張木頭長桌上的手忍不住攥緊,指甲深深插進木屑裏。
那是這個世界給她的疼痛。
換鏈條并不麻煩,一會兒就好了。祁昭掀下眼皮沒看他,自顧自說了一句謝謝,打開了手機屏幕想掃碼轉錢。
視線一黑,鋪天蓋地撞來一股茶樹油肥皂的氣息。
還沒幹透的布料,半濕半幹地觸碰到她臉上。祁昭下意識飛快伸手去接,才看清楚他扔過來一塊毛巾。
是他擦過頭發的那塊,似乎也是店裏僅有的一塊幹淨毛巾。
“擦一擦手。”
地上蹲着的人換完了鏈條,從褲兜裏掏出一盒藍色的萬寶路,左手擋風右手點煙,昏暗中那麽一點猩紅晃着她的眼睛。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