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死緩一年
第86章 死緩一年
在原先的世界遇到在名柯世界相處過的人。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
捏出G5機構作為新手陣營,總要有個新手引導NPC。
兩儀繪川知道自己玩游戲有“懷疑一切”的習慣,為了避免失憶後的自己懷疑G5機構是暗藏壞心的機構, 她有詢問同學,能不能借用她的個人數據用作游戲中。
那個同學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并申請做一些微調,例如,五官改得更加泯然衆人, 而失去的美貌加到名字裏去。
“情報人員也總要有個特殊才能,認不出臉算是其中一種吧?我覺得這樣很酷!并且, 微調一下, 既視感沒那麽強,也能避免你的記憶忽然蘇醒,被游戲踢出去。”
兩儀繪川想想也是,立刻采納意見。
但現在,她看見拿着好幾個項目崗位介紹單的霧沙推開病房門的時候,還是有一陣恍惚。
“還在走出院流程, ”霧沙大咧咧地坐在床邊,拍了拍她的膝蓋,“其中監護人那一項我簽完了,該叫我媽。”
兩儀繪川眨眨眼, 笑喊道:“媽——”
霧沙驚嘆地笑道:“不得了, 玩一次游戲出來,越發什麽玩笑都能接下去了, 你之前都要猶豫好久吧?”
兩儀繪川撇了撇嘴, 只伸手要來崗位單翻看。霧沙連忙舉手投降:“旁邊就有檢查身體的儀器,我自己去看看。”
霧沙說着, 當真打開儀器連接着的電腦,一項一項查看數據。
兩儀繪川随便霧沙看,她自己已經看過。被世界意識接手管理的身體,身體狀況在檢測中是毫無曲折的一條平行線。而她回到這個世界後,一時間有劇烈波動,之後就恢複成正常的曲線。
她甚至把數據打印一份出來,準備直接把這份材料作為佐證交給有關部門。
相關部門的人來得很快,兩個人互相寒暄,兩儀繪川請來人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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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問和回答,都十分公事公辦。
“異世界是什麽樣子的?”
“總體世界架構依托于漫畫、動漫和特效電影,因為故事性較強,所以會有故事性帶來的危險性。例如,有可能樓下煮面的廚師、隔壁飯館的服務員、電視臺主持人、地下樂隊成員其實全都是攜帶槍支的特工……不過總體來說還算是很正常的世界。”
“……很正常嗎?好吧,人的适應性總是會比較強。每個世界都有特殊的地方。有群衆不小心穿越到惡意能凝聚成人型幽靈,以普通人作為食物的世界,你那邊至少大家都是人。”
“适應性……”
“你是第一個穿越大半年還成功回來的人,有什麽經驗願意分享嗎?”
兩儀繪川收斂情緒。
是的,她只要不打開系統,不和世界意識對話,不重新接觸名柯相關,讓別的事充實自己,她就總能适應心中空落落的感覺。
她整理一下大腦的邏輯,用輕快的語氣開始闡述:“我設計了一個游戲系統……”
.
一來一回,有問有答,等來人帶着檢測儀器告辭時,兩儀繪川才發現,自己結結實實地聊了半天。
霧沙已經回公司去,只留下一條短信留言表示,她定好自己想要的崗位後,同樣短信說一聲就行。
兩儀繪川拿着崗位單,想到來人最後告辭時說的總結語。
“現在看,前往異世界更像是一場沒辦法購買意外險、沒辦法二次前往的旅游。旅行途中得到的景色和經歷,在現實世界中很難替代,但回到現實後,也還是需要好好收拾心情,回歸正常生活。”
相關部門的人或許是發覺她的不對勁,用委婉的詞彙表達。
感謝好意,她會努力。
兩儀繪川撐着精神吃完晚飯,做完剩下的出院手續,請阿姨去她家收拾衛生,自己訂了一間酒店住。
下意識把房間搜尋一圈,确認沒有隐形攝像頭後,她愣了一瞬,哭笑不得地去洗手間洗漱,接着躺到床上。
下意識打開空蕩蕩的系統頁面。
看着依舊是灰色的【進入游戲】按鈕,她無可奈何地嘆一口氣。自己難道還在期待好感度值上80點嗎?
進入名柯世界前的她可沒想那麽多,對降谷零的态度也僅限于對紙片人的喜歡。
她對自己的期待有且僅有:在名柯世界玩兩年,放松身心,然後回到現實世界後保護好重新健康的身體,以此為前提,接着參加游戲項目。
然而,霧沙給的崗位,她其實沒多少感興趣的。
已經進入穩定運營期和已經開始進入籌劃階段的游戲都已經有相對固定的創造班子,不需要她空降,直接pass。還在草創階段的游戲她也全都翻完,有的她不感興趣,有的她兩年前會感興趣,但現在興味索然。
本質還是沒有心情,什麽游戲項目都不感興趣。
……或者說,她現在剛結束一場文本量爆炸、場面特效令人震撼、人物立繪十分出彩、運行流暢沒有BUG,除了限時删檔各個角度都無可挑剔的游戲,其他任何游戲都暫時無法撥動她的心弦。
這個暫時是多久?不知道,這款柯學紅黑游戲,說不定會是她玩的最後一個二次元游戲。
昏昏沉沉,輾轉反側,最終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正常時間段入眠。
能肯定的是自己沒睡好,因為夢境一層連着一層。
“……”
她先是恍惚發覺自己站在波洛咖啡店門口。
江戶川柯南坐在波洛咖啡店櫃臺前的高腳凳上,眨巴着湛藍色的眼眸,十分賣萌讨巧地表示“我想喝卡布奇諾”。而櫃臺後的安室透親切随和地彎下紫灰色的眼眸,說一句“好的”。
夢裏聞不到氣味,所以安室透沖泡的卡布奇諾香氣,只能從江戶川柯南的神情變化中猜測。但夢中的她到底在想什麽呢?
她也不知道,不管如何,她已經走進店裏,坐在江戶川柯南身旁。
“黑咖啡加糖,謝謝。”
“好的,請這位小姐稍等。”
“沒關系,我主要是想問一個問題——安室先生,你會有喜歡的人嗎?會喜歡到不顧一切的程度嗎?”
安室透一愣,放下手上的杯子,露出為如何回答而苦惱的神情。
——實在太游刃有餘了,逼真到她一剎那都擔心他真的在為此煩惱。
一旁的江戶川柯南也悄悄投來屬于偵探的審視目光。兩儀繪川含笑對視,柯南就撓起後腦勺,發出小孩子特有的不好意思的賣萌笑聲,敷衍過去。
“不會哦,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比‘喜歡’這種情緒重要,”安室透定下基調,之後一邊泡咖啡,一邊用他好聽的語調抑揚頓挫地說着,“并且,如果是互相喜歡,那對方肯定也不希望情感變得極端吧?奮不顧身……還請這位小姐愛惜生命。”
安室透挂着客套的笑容說完,把裝着卡布奇諾的杯子遞給江戶川柯南,又看似輕松地轉移話題:“這位小姐是還在讀書嗎?之前有來這邊吃過東西嗎?突然問我這種私人問題,我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江戶川柯南悄悄虛起眼。
兩儀繪川也愣了一瞬後恍然,安室透在委婉詢問她是怎麽知道他的安室姓氏,也問她為什麽問這個問題。
生疏、客套、拐彎抹角、旁敲側擊。
眼前夢境中的這位,明顯是柯學元年之後的安室透。并不是她認識熟悉,坦誠相待後的降谷零。
必須得承認,這是她對安室透的最初印象的一部分。
夢境是自我思維的衍生,她問安室透,更像是問自己。而自己并不能給自己一個肯定答案,于是,彷徨不定,顧左右而言他。
“對不起,在夢境中問出了早就有答案的問題。”
她衷心對自己道歉。
說出這句話後,夢境跌落。
不斷跌落的過程中,耳邊仿佛有風呼啦啦地刮。
終于跌到茫白空間的沙發上後,兩儀繪川恍惚地坐直身體。
下一刻,手被抓住。扭頭一看,是降谷零彎起灰紫色的眼眸,含笑注視着她。
略帶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挲她的手心,磨得她從手心到心尖都發癢發麻。
她聽見夢境中的降谷零輕聲問:“這一次相見,代價是什麽?”
——沒有代價,這只是她獨自一人臆想出來的夢。
但兩儀繪川不敢開口闡明。
剛才她說出這是夢,夢境就崩塌了。現在降谷零就在眼前,她不舍得讓夢境再崩塌一次。
……這樣的想法,想想有點可笑。
什麽啊,名柯世界裏真的降谷零就在那,她溜得那麽快,連複活藥都沒留下。現在只是夢境中的降谷零在她對面,她卻貪戀。
幻覺、臆想、自作多情、自我感動,自我欺騙。
為了避免一年後注定的離別,也為了賭一個夢幻級別的可能性,最終迎來了提前一年的離別,這樣的結局。
她應該理智接受,因為這是她自己選的。
眼淚,還是止不住。
想見到他,無法再見到他。理智清晰明白,情緒無法控制。
與生理性的不同,情緒帶來的眼淚,在盈滿眼眶之後并不是從眼角流下,而是從眼眶正中滾落,劃過臉頰。
雙唇已經抿緊,沒有發出任何嗚咽哭聲。但還是嘗到了些許眼淚的鹹澀滋味。
降谷零看着很有些手足無措,遲疑片刻,伸出手臂把她抱在懷裏,讓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膀。
鼠灰色西裝的肩部布料質感很好,姑且被她當做吸水擦臉巾用。
額頂傳來輕如羽毛的觸覺。
低沉失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實在對不起……我們大概已經沒有相見的機會了,只能在夢境中對你說出沒有意義的道歉。”
“明明是我、我要說對不起啊,”她一開口就哽咽,只能艱難地把話說完,“這是一個不可能的、除了讓你困擾,不會有任何其他結果的要求。真的非常對不起……請你忘記我的一切請求,當做我已經死去,或者當做我不存在,怎麽樣都好……”
藉由夢境,将想說的話一口氣說出口。
她确實後悔,或許她該瞞着,什麽都不說,抱着失憶前“爽完兩年之後跑路”的思維繼續游戲。
兩年結束時,再找個合适的理由分手。
——一開始就不報任何希望,才不會因為沒能達到渺茫的期待傷心難過,然後又因為無法訴說,只能在夢裏哭。
腦後被溫柔的力道撫摸,順到尾骨。再回到腦後,再接着安撫。
更想哭了。
降谷零經常這樣子安撫她,以至于,在夢境中,她也下意識回想到這樣的親密姿态。
安撫的肢體語言總是能傳達到位,即使是在夢中。但正因為是在夢中,所以現在這潔白空間中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
……單從“夢到降谷零”來判斷,甚至稱得上是美夢。
在胡思亂想中,眼淚漸漸止住,哭畢竟也有哭累的時候。
懷抱也松開了。
兩儀繪川坐直身體,後知後覺感到頭暈目眩,又覺得渾身發冷,鼻子一酸,委屈的眼淚又要流下來。
為什麽不能直接從懷抱裏醒來呢?在夢裏也要感受一次分別嗎?
視線被驟然重新洶湧的淚水撲得像是被大雨沖刷的車窗一樣模糊。她看不清眼前,眨了眨眼,還是被眼淚糊住,什麽都看不清。
降谷零似乎想說什麽,沒說出口,只從胸膛嘆出一口氣。他擡起手,不知道哪裏來的熱氣騰騰的毛巾——夢裏什麽都有——擦掉她的眼淚。
兩儀繪川索性把頭埋在毛巾裏,整張臉滾一圈。把淚痕都蹭掉,讓面部重新清爽。
但重新端正坐直時,心底沒來由的一酸,眼淚沒忍住,又習慣性地流下來。
沒辦法探究心底的酸澀來源,因為來源很明确,一探究眼淚就止不住。
但确實該停下了,哭個沒完沒了怎麽可以呢?
難得做一場能見到降谷零的美夢,總得多看他兩眼。誰知道下次夢見會是什麽時候?
兩儀繪川流眼淚流到昏昏沉沉,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只能竭力深呼吸,轉移注意力。這經常會是一個有效的方法,因為大腦在這時候也會提醒她——哭得稍微到缺氧的程度了,你需要呼吸。
但深呼吸與安靜流淚全不相幹,而降谷零也無法繼續坐視。
“抱歉,實在不知道怎麽讓你暫時停止流淚了……只能稍微轉移一下注意力吧,這樣的方法,或許會對你有效果。”
……轉移注意力?
身子被降谷零傾身而來的力量帶動,靠在沙發背上。
兩儀繪川有些困惑地擡起頭。
而他順勢親了一下她的嘴唇。捧在她臉側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她耳垂下方的肌膚,松一口氣,終于笑出聲。
“效果顯著。”
“什——”
親吻長驅直入,吞沒她沒說出口的話。
從前檢查的一遍流程又來了一次,是細致漫長,又十分挑戰承受能力的一個吻。
神經細胞受到刺激而産生的生物電流不住地向大腦沖刷,像是被重重海浪反複席卷的海灘。
鹹澀的淚水被分享,被攪和到一起的津液稀釋,再到無從尋覓。
下意識閉上眼睛。
吻分開了,但又在眼角濕漉漉地落下,舌尖一點,眼角生理性的眼淚就在親吻中消隐無蹤。
眉尾到臉頰旁的碎發被他擡手拂過的時候很溫柔。重新把她擁抱住的懷抱也輕柔而溫暖。
“想點高興的事情吧。你在那邊過得怎麽樣?有什麽好吃的東西嗎?有什麽好玩的新游戲嗎?”
“……”
兩儀繪川沒有開口回答,她抿着嘴,睜開眼,看着自己還抱在金發男人脖頸後的雙臂。
這是她的夢,美夢。
一場“她傷心難過哭到不能停止,于是降谷零用吻止住她的眼淚”,這樣細細深究,邏輯奇特到很值得吐槽的夢。
……她的思維真的輕浮過頭了,輕浮到讓她自己都絕望。
自暴自棄,于是翻身把降谷零壓在沙發上,按住他的肩膀,坐到他的腿上。
“好,我不哭,”兩儀繪川深呼吸一口氣,為自己的行為解釋說明,“我過得很好,有憑借自己的力量賺到的錢,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不僅可以玩游戲還可以雇一堆人陪我一起做游戲。只有一點不好,見不到你……”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兩儀繪川又鼻頭發酸,眼眶發熱。但這回她懂得自助,直接低頭吻下去。
輕浮就輕浮吧。
至少,讓夢成為美夢。
.
電話淩晨響得急切,降谷零昏昏沉沉地醒來,摘下眼罩,從床頭櫃拿起手機,接通電話。
“貝爾摩德剛剛發來了黑衣組織BOSS的新住址,甚至用麻醉劑讓BOSS暫時睡着,降谷先生,這是個好機會啊!”
“……她怎麽說?”
“她說,派幾個人過來把BOSS連着他身上的儀器擡走就好。”
降谷零艱難地讓大腦從先前奇幻而美好的夢境中清醒。
琴酒經常罵卧底是老鼠,但真老鼠還得看組織BOSS。它真的很會藏,一溜煙就跑沒影。要不是組織BOSS身上有大量組織秘密信息,直接用炸彈炸也不是官方機構該有的辦案态度,直接按照兩儀的思路對BOSS導彈洗地,就真的會成為備選方案。
公安現在還在努力抓BOSS,抓住它也只是時間問題。詢問它的傭人可以得知,它百病纏身,身形崎岖,如果沒有醫療器械續命,那它就只是個怪物,死亡是分分鐘的事情。
拖到今天還沒抓住,很可能是因為這個世界本質是漫畫世界,BOSS要有點BOSS的排面,不能如此輕易死亡。
兩儀的視角是以看漫畫的視角為主,于是她找貝爾摩德交易,找藤峰有希子和工藤新一見證,正中核心。
……降谷零又一次擡手按住眼睛。手心有些濕潤。
“按她說的做,我現在就起來安排接應的人。”
“好的!”
風見裕也把電話挂斷。
降谷零看了眼時間,淩晨五點。他懷疑貝爾摩德的生物鐘還在美國。但這不重要。
他一邊憑借肌肉記憶穿戴好衣物,去衛生間簡單洗漱,一邊在大腦中回想夢境。
無比清晰的夢,前半部分是噩夢,後半部分又基本上是美夢。
美妙過頭,必須得停止回憶,才不會耽誤把BOSS接回公安的大事。
降谷零快速整理完自己,回卧室握了握人偶的手權做告別,然後拎上手機和車鑰匙,下樓。
踩下車油門的時候,降谷零的思緒忽然一晃。
……之前從沒見過兩儀為了什麽事而傷心流淚。
……他做夢做得也太大膽了。
……在夢境之外,想哭的人,本來也只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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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儀繪川醒來時,還有些沒回過神。
從平平無奇的夢,努力變成美夢,最後卻變成春夢。四舍五入從夢境開始哭到夢境結束,這樣的夢境發展,似乎非常不太對勁。
甚至,感受有些過于清晰了。
癱軟的、被抓緊的、被迫繃緊的腰腹。
現在清醒了,都仿佛還殘存一絲酸軟,以至于起床的時候重心不穩,身子都晃了晃。
……果然不對勁吧!
兩儀繪川先給霧沙發消息,表示這些崗位和項目組她一個都不想去,她暫時還是先休息一下。
接着,她去洗漱間給自己洗把臉,再準備好熱騰騰的毛巾。深呼吸,做好充足的未來預期——包括且不限于沒達到自己期盼因此痛哭流涕急需熱毛巾捂臉的未來。
如果這不是夢呢?
總要确認一下。
兩儀繪川又深呼吸一口氣,眼眶已經開始預先發熱發紅,指尖顫抖着,在心內要求,打開系統。
系統頁面在眼前鋪展開。
主頁面依舊是空蕩蕩的,但,【進入游戲】的選項亮起,顏色和某人的頭發一樣金燦燦。
比流淚還令人頭暈目眩。
兩儀繪川單手撐在洗漱臺上,另一只手拿着熱毛巾捂住臉。
……複活藥被用在她身上了,只消想一想就能明白。
因為是刀山火海的特殊工種,所以他會有“能活的每一天都要認真度過”的想法。
如果一定要忍受分離的傷感,他會願意選在一年後。
降谷零在等她回去,而他在夢裏全然未提。
熱毛巾遮住了視線,但系統頁面不會被任何實物遮蔽,像電腦屏幕一樣,在閉眼後的黑暗中閃爍熒光。
頁面上顯示着字跡清晰的備注:【系統檢測到玩家被使用複活藥。因世界有別,玩家也并沒有實質死亡,所以在被綁定NPC使用複活藥後,玩家可以選擇是否撤回該指令。(備注:可能會因此出現綁定NPC和玩家在夢境中相見的偶然情況,這是正常情況,不多見,至多不會出現三次。)】
兩儀繪川驚奇沉默。這是她一開始以查BUG的心态一點一點問出來,順手也編入系統程序裏,麻煩世界意識統一運行的……系統程序還真用上了啊?
兩儀繪川:【現在還能查他的好感度嗎?】
系統:【檢測到玩家當前不在降谷零所在的世界,無法查詢。】
兩儀繪川:【不用急着選是否撤回吧?】
系統:【不用。】
兩儀繪川松一口氣,悄悄讓大腦放空。
說來慚愧,她其實已經選過一次,把複活藥随手塞給伊森本堂。
降谷零的做法,是給了她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電話響起,兩儀繪川看見電話,是霧沙的電話。她點擊接通。
霧沙單刀直入:“其實我昨天就想問了,你是在異世界失戀了嗎?昨天看起來精神就好得有限,今天更了不得,你最感興趣的游戲诶,一個都沒選——”
兩儀繪川猶豫片刻,選擇直接說明:“差不多算是失戀吧……如果再相處,也只能相處一年。”
霧沙沒談過戀愛,管公司太忙沒空。但這不妨礙她沉吟思索,兼職一下戀愛導師。
“帥嗎?”
“帥。”
“身體健康嗎?”
“健康,比普通人都好。”
“脾氣好嗎?”
“嗯……對我挺好的?”
“喜歡你吧?”
“互相喜歡。”
“有隐疾嗎?”
“沒有!——”
“錦姐姐,”霧沙驚嘆着拉長尾音,感嘆道,“我請個男模陪我做個點綴的男伴,一個晚上十萬元。你去一年,你可以想想你白賺多少……”
“喂喂——”
“當然,感情肯定不是這麽算的咳咳,”霧沙立刻換聲線換思路舉例子,“你就當你在玩一款一年後就要關服的游戲,一年的時間啊!什麽游戲都能做好關服的心理準備了,總比現在猝不及防就被摔了電腦不讓玩游戲強啊。”
“但是,如果我選擇不回去,他可以——”
可以多一條命,但降谷零顯然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多一條命,他甚至已經用行動證明。
兩儀繪川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
死刑改成死緩一年執行,她要這麽選嗎?
霧沙很體貼地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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