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71章 第 71 章

徐澤桉醒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一睜眼,就看見尤戎極度自責的面孔。

“醒了!”尤戎臉上驚喜和憂心兩種表情在交織着。

“那個奈大,你快去叫醫生欸!”站在病床另一側的文恩迪叫道。

奈大?

什麽綽號?徐澤桉無語又好笑。

尤戎聽到這個外號, 沒有任何不自然,好像已經習慣了。他道了聲好,随後小跑出去叫醫生。

尤戎走後, 病房裏只剩下文恩迪,他自責地看了徐澤桉一眼:“桉桉, 對不起啊,我還以為剛才奈大是壞人,對你……”

徐澤桉挺無語的:“怎麽可能, 光天化日的!”

“嗐, 我哪知道,”文恩迪道,“我這不是被吓到了嗎, 你前上司不是那樣對過你……”

文恩迪驚覺自己好像說漏了嘴, 連忙閉嘴。

聞言, 徐澤桉臉上掠過一絲不高興, 但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恢複微笑:“你怎麽來了?也不提前告訴我?”

“想給你個驚喜啊!”文恩迪說。

徐澤桉苦笑:“驚喜沒有, 驚吓倒是有的。”

“該驚吓的人是我吧!”文恩迪白了他一眼,然後開始質問,“你什麽時候脫的單!還不告訴我!你是不是想偷偷摸摸的!”

說實話, 這個事情徐澤桉也是有點心虛的,因為他本打算之後去首都出差親口和文恩迪說的, 但沒想到文恩迪居然來林城了。

“沒有,”徐澤桉摸了一下鼻子, 心虛道,“我不是想等真的确定下來了再和你說的嘛……”

徐澤桉剛說完這句話,就發現尤戎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有點讪讪的。

徐澤桉也是一驚,有點惶恐。

不知道尤戎在門口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尤戎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尤戎低着頭走進來,回避徐澤桉的眼神,道:“醫生待會過來。”

“好。”徐澤桉放在被子裏的手下意識蜷緊了,他悄悄去瞟尤戎的表情。

尤戎抿着嘴,微微鼓着嘴巴,給徐澤桉倒了一杯水:“喝口水吧。”

徐澤桉接了過來,抿了一下。

文恩迪看了一眼尤戎,見尤戎還不出去,翹着二郎腿有點不爽。

尤戎應該是察覺到文恩迪的不爽,但是依舊沒有出去。

文恩迪剛想說話,這時醫生就過來了。

醫生給徐澤桉檢查了一番,确定沒什麽大礙,只是腰被壓傷了,需要修養一段時間。

醫生走後,病房裏就剩下三個人,有一種詭異的沉默。

文恩迪忍不住了,直接對尤戎說,語氣不好:“奈大,我和桉桉有話說,麻煩你回避一下。”

尤戎看了一眼徐澤桉,有點不高興。

徐澤桉也不知道尤戎為什麽不高興,但是他和文恩迪确實很久沒見面了,兩個人自然有點悄悄話要說,他正要開口讓尤戎先去忙,這時尤戎很識相地道:“那澤桉我去給你辦住院手續。”

“去吧。”徐澤桉微笑地對尤戎說,他望着尤戎離開的背影,心裏忽然有點不安。

尤戎是不是聽到文恩迪說的話了。

尤戎走後,文恩迪就開始瘋狂質問徐澤桉是怎麽回事。

徐澤桉把來龍去脈和文恩迪說了一遍。

聽完這個很故事的事件,文恩迪很驚訝,眼神放空,喃喃感嘆:“月老給你倆牽的不是紅線是鐵線吧……”

徐澤桉笑了一下,露出一點腼腆的笑容:“哪有。”

文恩迪說自己和尤戎短暫接觸的感受,他非常嫌棄:“澤桉你怎麽就和這麽個人私定終身了呢!除了身材好點,也沒有哪裏好了啊!”

文恩迪掰着修長的手指細數尤戎的缺點:“沒錢,工資低,又老實,看着笨傻笨傻的……我剛才都那麽眼神暗示他了,讓他出去,他還那麽不識相,非要杵在這……”

徐澤桉替尤戎說話:“哪有,其實他很好的,工作穩定,為人真誠,會照顧人,體貼,剛才他不出去是有原因的,後來他不是也出去了嗎。”

文恩迪白了他一眼,用指尖戳了戳他的額頭:“你真是,墜入愛河了,這樣的男的,首都不是一大堆麽,怎麽回老家就不挑了?”

徐澤桉的嘴角挂着笑,眼裏閃着不一樣的光,像是想起什麽甜蜜的事,視線落在天花板上:“他不一樣,真的。”

文恩迪看着徐澤桉陶醉的樣子,忽然湊近了,嘿嘿一笑,問:“所以哪兒不一樣啊?”

徐澤桉知道文恩迪想到其他地方去了,他敲了一下文恩迪的頭:“你想太多了!”

他喜歡尤戎,也許最開始是因為口欲症,尤戎确實能給他緩解,但是後來的喜歡,完全是被尤戎個人吸引的。

徐澤桉就是喜歡尤戎身上那種穩重過日子,但私底下會流露出來的冒傻氣的、單純的感覺。

“他身上的氣質不一樣,給我的感覺不一樣。”徐澤桉有點氣呼呼地解釋道。

文恩迪肯定不相信,纏着徐澤桉問尤戎是不是技術好。

以前,徐澤桉确實是有點壞有點浪的,和文恩迪也沒少聊這種話題,但是自從和尤戎在一起後,他好像變得純情了,倒是不太好意思和文恩迪說這種私密的事情了。

文恩迪自然不放過他,非要纏着他說。

徐澤桉拗不過,輕咳一聲,難得流露出一點點腼腆和羞澀的笑:“就……”

還沒說呢,文恩迪的手機忽然響了,他很快地接了,起身去窗前和對面說了幾句,很快就挂掉了電話。

“誰啊?”徐澤桉問。

文恩迪語氣不滿,但是表情倒是很高興:“工作啦,真是的,什麽時候不來,偏偏這個時候開工!”

徐澤桉知道文恩迪也是一個工作狂,還是一個熱愛工作的工作狂,他識相地道:“那你路上慢點。”

“哎呀,桉桉你真是太好啦!”文恩迪就等着徐澤桉的話,他一邊朝徐澤桉甩了幾個飛吻,佯裝戀戀不舍地說:“等我忙完了就來看你!”

“行啦,快去工作吧。”徐澤桉笑。

文恩迪很快就沒影了。

徐澤桉罵了他一句沒良心。

人走了,安靜了,徐澤桉忽然感覺空落落的,心裏惴惴不安。

他想到文恩迪之前不經意說的話,不知道尤戎聽沒聽見。

他正猶豫着要不要給尤戎打個電話,讓他回來陪自己,順便…把那件事坦白了,這時,門又開了,尤戎回來了。

徐澤桉高興了一會,但看到尤戎的表情還是讪讪的,徐澤桉又不安起來。

他朝尤戎淡淡一笑,尤戎便擠出笑容回應他。

尤戎的笑,卻是那種毫無生氣的笑。

徐澤桉惴惴不安的情緒更強烈了。

“他走了?”徐澤桉知道尤戎說的是文恩迪。

“他有工作,先走了,”徐澤桉道,“他來林城就是工作安排,我也不知道他會來。”

尤戎哦了一聲,他似乎不太關心文恩迪為什麽來。

他坐到床邊,背對着徐澤桉,他拿起蘋果開始削,他的手法很好,皮很薄,而且不斷。

病房裏很安靜,只有削皮的chacha聲。

徐澤桉總感覺尤戎有話要說。

不過還是徐澤桉輕輕戳了一下尤戎的腰窩,先開了口:“怎麽了……”

尤戎躲閃了一下,小聲說了句沒事。

這一看就是有事。

徐澤桉主動承認錯誤:“剛才文恩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我不是有意瞞着你的……”

聽到這個,尤戎有點炸毛,聲音有點大,但他意識到不對,又很快壓低下來:“那你真的是那樣想的嗎?”

徐澤桉愣了一下,不太理解尤戎這句話的意思:“什麽怎麽想……”

他想到上次和尤戎吵架,原因就是兩個人不在一個頻道上,一個人說的這個事情,一個人說的另一個事情。

“說清楚了,什麽叫我怎麽想的?”徐澤桉說。

尤戎轉過頭等着徐澤桉。

徐澤桉發現尤戎眼睛是紅的,還有亮亮的東西閃着。

哭了?

尤戎氣憤地道:“就是你說,‘等真的确定下來’再和文恩迪說,所以要不是他這次來,意外撞見,你一直不會說,也就是你覺得我倆一直沒真的确定下來。”

聞言,徐澤桉呆呆地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所以尤戎一直讪讪的,是因為這個?

徐澤桉忍不住噗嗤一笑,尤戎見他這副樣子,又氣又惱,瞪他,怪他:“你笑什麽……我很認真的。”

徐澤桉忍不住,一直笑。

尤戎真的越來越小氣了。

尤戎見徐澤桉還在笑,他不高興了,任憑徐澤桉怎麽戳他後背,尤戎都不搭理他了。

徐澤桉沒辦法,只好裝腰痛:“哎呀,我的腰……”

尤戎立馬不生氣了,連忙湊過來,神色慌張:“腰怎麽了,我、我去叫醫生……”

徐澤桉連忙拽住尤戎,尤戎猝不及防,差點倒在徐澤桉身上,他胳膊撐着身體,和徐澤桉快臉貼臉了。

“我沒事,我逗你玩的。”徐澤桉觑尤戎,聲音放得很低很緩慢。

氣氛一下子變得不一樣了,有點暧昧。

尤戎抿了抿嘴,等着徐澤桉繼續說話。

“剛才你說的,什麽确定了什麽的,”徐澤桉解釋道,“我是打算下個月出差才和文恩迪當面說,因為我覺得這種事情當面告知比較好,而且我們倆都這樣了,難道還不是真的定下來了嗎?”

聽到這番解釋,尤戎開心了,但是他又壓着嘴角,不能流露出太開心,不然顯得他之前特別小氣。

尤戎明知故問,哼哼道:“什麽這樣,我們倆哪樣啊?”

“就這樣呗……”徐澤桉亮了亮他手上的戒指,聲音拉得又長又緩。

幹淨的,純潔的,素雅的,一枚素戒。

尤戎心滿意足地笑了一下。

徐澤桉就用那只帶着戒指的手,放到尤戎的胸肌上,聲音依舊拖得長長的:“…還有…這樣……”

尤戎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徐澤桉感覺到掌心下的變化顯著。

……

四周安安靜靜的,偶爾走廊傳來幾聲腳步聲。

病房裏有水聲,還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突然,徐澤桉的手機響了。響了好一會,徐澤桉也沒有去接。

尤戎輕輕推了徐澤桉一下,聲音暗啞地催他:“澤桉…接、接電話……”

徐澤桉停了下來,啧了一聲,摸起電話,也不看是誰就摁了接聽。

文恩迪的聲音傳出來,伴随着呼嘯的風聲,感覺對方是在車上,文恩迪扯着嗓子,問之前徐澤桉沒回答的問題:“對了桉桉,你還沒說奈大好不好呢!”

徐澤桉正在被尤戎輕輕擦拭着嘴角晶瑩的口水,他的眼神迷離地落在尤戎胸前又紅又腫的區域,聲音沙啞地發語音回複朋友:

“……什麽好不好的,就口感還不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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