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找我?

第79章 找我?

傅斯臣不說話,紀冷初也不開口,兩個人就那麽沉默着,對視着。

紀冷初一張白皙瘦弱的面容,此刻正沐浴在陽光下,隐隐的閃耀着一層淡黃色的光暈。

即便隔着一段距離,傅斯臣還是能夠清楚的看見,她臉上細小的汗毛。

只是,那雙眼,卻依舊死寂着。

像是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能激起任何漣漪。

傅斯臣抿了抿唇,腮邊的肌肉,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顫動了一下。

可是他依舊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做,只是一手不輕不重的攥着門把手,眸光銳利而又筆直,深沉而又晦暗的盯着半靠在床上的紀冷初,像是在想些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沒有想。

一秒……

兩秒……

三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着,紀冷初不知道傅斯臣是不是在醞釀着什麽疾風驟雨,只是被他這樣盯着,讓她渾身都不自在,不舒服。

微微頓了頓,紀冷初率先垂下眼眸,避開視線。

“有事麽?”

三個字,卻不帶絲毫感情,疏離冷漠的,像是在對陌生人。

傅斯臣的心,猛地瑟縮了一下。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猝不及防間,在他的心髒上狠狠的攥了一下。

他不習慣這樣的感覺,更憎惡這樣冷漠疏離的紀冷初,所以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下一秒,直接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熟悉的腳步聲響起,越來越遠,讓半靠在床上的紀冷初不由自主的擡起頭,臉上也随之劃上一抹詫異。

他今天,是怎麽了?

剛剛是有話要同自己說,還是像往常一樣,又要對自己譏諷謾罵,折磨羞辱一番?

如果是前者,他要同自己說的是什麽?

如果是後者,他為什麽什麽都沒有做,就這麽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從前的紀冷初,別說是傅斯臣有什麽反常的舉動,就算是傅斯臣皺一下眉頭,都會心疼的受不了,想盡辦法也要将那抹褶皺撫平。

可是現在的紀冷初,不會了。

只是略微的疑惑了一下,紀冷初就立刻收斂起心神。

不管他之前想要對自己做什麽,現在都不重要了。

現在自己已經有了錢,腿的石膏也拆掉了,經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慢慢恢複了。

所以接下來的計劃,一定要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之前幾天傅斯臣都早出晚歸,兩人幾乎見不到面,今天見到了,紀冷初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想到這裏,紀冷初不禁深吸了一口氣,随即當做自己那條腿像之前一樣是瘸的,沒有知覺的一般,慢慢挪動起身子,朝着床邊放着的輪椅靠近。

為了不露出端倪,不讓傅斯臣有所察覺,她必須這麽謹慎小心。

只是,就在她費了半天力氣,剛剛做到輪椅上,準備去傅斯臣的書房時,房間裏,卻突然間猝不及防響起傅斯臣的聲音。

“你要去哪?”

熟悉的冷冽和暗啞,宛若夾雜着尚未融化的冰塊,粗粗砺砺的刮着人的耳膜,卻又冰凍着人的神經。

紀冷初心神猛地一凜,卻下意識的攥緊手指,不讓自己的表情有半分的變化,慢慢擡起頭,朝着門口傅斯臣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是,雖然面色無恙,但紀冷初心中卻忍不住暗忖起來。

他今天,是怎麽了?

此刻的傅斯臣,臉上雖然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眼底的陰沉,卻仿佛比之前更要濃烈了。好像是即将要呼嘯而來的海嘯,帶着能将紀冷初瞬間吞沒湮滅的氣勢,直直的,朝着她瞪了過去。

“我在問你話,紀冷初,你要去哪?”

傅斯臣的聲音讓紀冷初不由得回了回神,随即淡淡開口:“你現在有時間麽,我找你有點事情。”

“找我?找我做什麽?”

傅斯臣聞言,漆黑的眼眸驀的一亮,但他卻仿佛渾然不覺一般,嘴角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屑而又輕蔑的朝着紀冷初說道:“我不覺得,我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麽事情可以說。”

說着,傅斯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眼底瞬間毫不掩飾的浮現出一抹憎惡。

“還是說,你水性楊花的本性按捺不住了,幾天沒見我,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爬上我的床?”

熟悉的語氣,刺耳的話語,如今卻仿佛輕飄飄的,沒有任何力道,也不會讓紀冷初死寂淡漠的臉上,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就好像傅斯臣嘴裏說的人,不是她一樣。

也好像,是早就預料到,傅斯臣會說出這樣難聽的話。

只是,紀冷初卻不知道,她每每這副樣子,都會像是一團無名之火,猝不及防在傅斯臣心中點燃,随即熊熊燃燒,讓他整個人都抑制不住,暴怒起來。

空氣,有一瞬間的僵持着膠着。

下一秒,傅斯臣直接危險的眯起雙眸,邁開腿幾步跨到紀冷初的面前,擡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将她整個人向後按去。

突如其來的鉗制,讓紀冷初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本能的、最大角度的向後仰着,即便身後有輪椅的靠背,可紀冷初依舊沒有任何安全感,仿佛随時随地,就會向後摔去。

可是此時,她卻已然顧不上了。

脖頸處傅斯臣的大手,像是一把冰冷的,堅硬的、沒有任何溫度的鉗子,牢牢的鉗着她的脖頸,而且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用力。

呼吸,漸漸開始不順暢,原本白皙瘦弱的臉龐,也生理性的,開始泛起通紅。

好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窒息而死。

然而傅斯臣卻冷冽着一張臉,深沉着一雙眸,仿佛完全看不到紀冷初的呼吸艱難一般,只是緩緩張啓菲薄的唇,冷冷說道:“紀冷初,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像現在這種裝模作樣的時候,最讓我惡心!”

紀冷初雙手死死的抓着傅斯臣的手臂,想要将他的手拉開,然而傅斯臣卻紋絲不動,甚至於紀冷初指甲不經意間劃破手臂的肌膚,劃出一道道鮮紅而又猙獰的痕跡,他都完全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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