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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司石榴一愣，心下瘋狂的報警，司起江這不會是要告白吧，她她她真的就當他鄰家大哥：“嗯......喪.......喪偶......怎......怎麽了，起江哥？”

見司石榴臉上掩飾不掉的懼怕的神情，司起江苦笑了一下：“嗯，沒事，随便問問，我下午上班要遲到了，我把自行車騎走了。”

司石榴點頭，司起江頭也不回的騎上自行車，司石榴着他的背影，有一種自己做了負心漢的感覺，晚上回家就問二哥，他們單位有沒有好姑娘，給起江哥介紹一個好姑娘，他就不會把自己放在心上了。

上輩子她功成名就對感情都沒有什麽想法，現如今在新手村裏創業，路途遠到自己都看不到盡頭，更不想談感情了。更何況，自己還背着個寡婦的名頭。

她站在國營飯店門口許久，給自己打氣了好一會，才轉身推上新買的自行車，往醫院走去，今早上給系統要了鹵肉秘方，其中有好幾味的中藥藥材，去醫院看看能不能買到。

她不得不覺得自己跟那個九爺有什麽孽緣了，剛進醫院的門，就看到他的手下在醫院跟護士吵架：“你們這是醫院，怎麽這個沒有那個沒有，那你跟我說，我能買到什麽藥吧？”

她下意識的往周圍看了看，卻沒有看到他那個主子。

司石榴搖搖頭，龍縣縣城就這麽大，可能每天都會有很多人相遇很多次，也就是這倆人比較特殊，才引起她的注意而已。

司石榴抓完藥的時候，護士臺那邊已經沒再見那個人了，她掂了掂手上的一大袋子藥材，不錯，再去趟黑市，把一些日常的調料補一些，就可以去取那套牛下水，回家研究鹵肉了，順利的話，明天出攤，把今天的虧空補上。明天收到國營飯店的牛肉錢，一把将欠李海的錢補上，若是還差點，那就先給結一頭牛的錢呗，反正有一天的賬期，她此刻才深深感受到，後期某寶賬期的可怕用途，活該人家是首富！

司石榴賣齊所有的東西，趕到臺上村養牛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司石榴嘆出一口氣，這一天這真是夠充實了，放在現代有微信運動的時候，妥妥的占領大部分好友的頁面啊。

李海把下貨收拾的幹幹淨淨，一點異味也沒有，并且如何都不肯收司石榴錢，他的理由很簡單，若是之前的合夥人，這幾頭牛，還要分走百分之三十的利潤，司石榴不要利潤，只給一套下水，他已經不知道多合算了。

司石榴聽他這麽說，也沒扭捏，痛痛快快的收下，并約定第二天來給他送今天的錢，便喜滋滋的馱着一套牛下貨回家了。

讓司石榴喜出望外的是，還有一整個大牛頭跟四個牛蹄子，這可都是好東西。

回到家裏的時候，其他人都還沒下班，只有李芳一個人在家裏，見到司石榴進來，忙迎上來：“石榴，今天有龍縣供銷社的人過來，送來這堆東西，說是你買的，你快看看，有沒有少了什麽？”

司石榴開心，果然已經送過來了，那豈不就可以開始了。

她仔細清點了一下，沒有錯，于是在李芳的協助下開始組裝煤氣竈。

李芳一邊幫她扶着一邊好奇的說道：“這是不是就是他們說的那個城裏人才用的高檔燒火的，叫什麽來着？”

司石榴這才想起來，煤氣竈在這個時代真沒出現幾年，她指着這些配件，一件件的解釋：“這是煤氣罐，沒有氣了還需要去縣上灌，這個是打火竈，平時家用的沒有這麽大，這個是放在地上架大鍋的，一般是商用。”

“商用？”李芳嘴裏咀嚼着這個詞，“你這是準備弄什麽？”

司石榴神秘一笑，将車上李海給她裝的那個大框子一下子端下來，很沉，足足有六七十斤。

李芳湊過來一看，眼睛都亮了：“這哪裏來這麽多肉？”

司石榴嘿嘿一笑，從前面的提籃裏抽出兩根大骨頭：“養牛場殺牛了，我拿回來做個鹵味看看能不能賺錢。媽，你忙你的，晚上少做點飯，今晚我請客吃鹵肉。”

李芳笑盈盈的看着司石榴，雖然下貨不是肉，但肉票有限，不是每家每戶都能吃上肉的，肉聯廠的下水，也是得靠關系才能拿到的。

“這些東西可得好好處理一下，味道太大。”李芳一邊翻着一邊說，“我跟你一起。”

司石榴點頭：“媽，你把這個鹵桶稍微一刷，一會我正好要焯水去味，順便還能開開鍋。”

李芳越來越聽不懂司石榴在說什麽，但是讓她洗鍋她聽懂了。于是拎起大桶放到水龍頭上，先撕下表面的塑料膜，開始認真的刷起來。

司石榴也沒閑着，雖然李海已經将下貨處理的幹幹淨淨了，但是很多地方，像腸子裏的肥油，毛肚裏面的草，還殘留了不少，她仔細的進行二次清洗。

清洗完這些東西，便又過了一個小時。

李芳見司石榴開始往大桶裏面倒水，把洗好的鹵味直接放在熱水裏開始焯水，李芳這個心疼：“這煤氣能這麽用？一會你還用水不，我用大鍋先給你燒上一鍋熱的。”

司石榴點頭：“太好了媽，你就是個天才，一會就不能用涼水了，得直接用熱水。”

李芳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轉頭進屋開始燒水。

司石榴這才拿出白天帶着的提籃，提籃裏是今天在縣裏買好的調料，打開提籃，從裏面先掏出兩個老母雞，她同樣清洗了一下，把老母雞跟大骨頭放進去焯水，然後用大漏勺盛出來，用溫水清洗了一下，直接丢進李芳的大鍋裏：“媽，順便先炖着！”

司石榴一拍腦袋，忘了泡料了，她悄悄的溜進屋裏，把司正國過年喝了一杯再沒動的高度白酒拎出來，順便拿了一個盆，把料放進去，用白酒泡上。

随後她将牛頭牛蹄子搬進屋子裏，從李芳點好的竈裏面取出一個燒的通紅冒着火的木塊，開始燒牛肉牛蹄子，雖然李海收拾的很幹淨了，但司石榴還是強迫症似的又燒了一次毛，燒完之後用菜刀重新刮一次再清洗出來，然後一起放進大鍋裏炖上。

接着她把剩下的下貨按照順序依次進大桶焯水，然後撈出來，同樣用溫水清洗幹淨。

然後将鹵桶再次徹徹底底的清洗了一遍，才把大桶搬進屋裏。此時大鍋裏已經沸騰了，已經隐約能聞到肉的香味了，她與李芳合力将大鍋裏的肉跟水轉移到鹵桶裏，兩人咬牙将大桶擡到了煤氣竈上。

做完這一切，兩人已經大汗淋漓。

再次開火，不一會，桶裏再次沸騰起來。司石榴笑嘻嘻的看了一眼李芳，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推着她往裏走：“媽媽，累到你了，你先去歇一會，我把料放進去就可以先熬底湯了，熬着的時候我順便就把飯做了！”

李芳被她推的發笑：“你這孩子，不用，媽在家閑了一天了，媽做飯就行！”

司石榴這才放開手，調皮的說道：“媽，我這不心裏想着別讓你偷學了我的秘方去麽！算了算了，誰讓你是我親媽的呢，但是你只能看，不能上手啊，我必須自己鹵第一鍋！”

李芳不能理解司石榴這莫名其妙的儀式感，但還是欣然應下，面帶寵溺的看着自己的小姑娘。

司石榴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趕緊去拿了個大紗布遞給她：“媽，你幫我把這個縫成一個口袋吧，我拿來放鹵料，你看那盆，那麽多料，要都放進去。”

李芳點頭，這個她在行。

趁着李芳縫紗布的時候，司石榴又翻看了一下鍋裏的大骨頭，順便将火調小，蓋上桶蓋。

鍋裏咕嘟咕嘟的發出好聽的聲音，司石榴轉頭，看到李芳已經完成了一個紗布大口袋的縫制，她接過來，清洗了一下，把泡好的料都放進去，丢進大鍋裏。

李芳笑意盈盈的看着司石榴做這一切，手上繼續在縫着料包袋子。

司正國回來的時候，進門就吆喝了起來：“竟然是咱們家！外面的香味都傳出胡同了！小妹你搞了什麽？隔壁一圈小孩被你饞哭了！”

司石榴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

等到陳青跟司亮回家的時候，鹵好的肉剛好出鍋。

司亮捧着小飯碗，吃的頭差點埋到碗裏。

李芳炒了幾個青菜，裏面還放了肉，但在這不到八零年代裏，竟然生生的無人問津。

“嗚嗚嗚嗚......”司石榴幾人正吃的有說有笑，忽然聽到一陣嗚咽聲，幾人一驚，尋聲望去，竟然是司亮。

司石榴忙拉了他一把，輕聲問道：“司亮，怎麽了？有什麽不開心的事麽？說給小姑姑聽聽。”

司亮的頭不肯擡起來，深埋在碗裏：“沒有！是......太好吃了，但是我吃飽了，還想吃......嗚嗚嗚嗚嗚......”

衆人：......

這鹵味是好吃，但是在現代嘗遍了美食的司石榴已經被很多味道驚豔過了，不差這一個，但顯然在這個年代的人身上，這絕對是從未嘗過的美味。

司石榴拉起司亮的手，好笑的給他擦了擦眼淚：“這麽好吃麽？那明天周末司亮要不要跟小姑姑一起出去擺攤啊？”

司亮的眼睛亮晶晶：“我可以麽？賣這鹵味麽？那個......小姑姑，我能要報酬麽？”

“哦？”司石榴原本就計劃着給他報酬，沒想到他自己提了，頓時來了興趣。

“我可不可以，明天一天随便吃這個！”司亮誠懇的看着司石榴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