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Chapter28

Chapter28

瑪麗安只是嘴上說說，扮演一下愛情故事中的人物，她可沒有想太多，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可她的這一問卻讓格林有些神傷。

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一時間陷入了沉默。瑪麗安見他有些局促，馬上調轉了話題。

“你在這裏有多少房産。”她說，臉上洋溢着喜悅，迫不及待地要沖進去看看她将要呆的住所。

瑪麗安同時又為自己的漸漸染上的奢侈習性感到羞愧，養母過去可不是這樣教導她的，修道院的生活崇尚簡樸，瑪麗安一直以來就是過這樣的生活，她本人也很認可這種價值觀。只是人都是複雜矛盾的。瑪麗安一面渴望過簡樸的生活，一面又享受美好的日子，不必勞作，不用偷盜，更不必戰戰兢兢。

約翰尼和戈恩博士的馬車也趕到，他們倒是沒有走下來看看夕陽，約翰尼探出頭催促他們快一點上來。

瑪麗安拉着格林的手上了馬車，一路上，格林的話變少了，他在思考瑪麗安的問題，或許是他發現了一個矛盾的點，在他的內心中，瑪麗安應該是獨立的個體，她和瑪麗一點也不像，唯一的相似之處就是她們同樣的喜歡說話，喜歡一驚一乍的擾亂他的心緒。

格林感到了壓力，這份壓力是源自自己的內心，他愛上了眼前的女孩，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她。那中喜歡不亞于過去初見瑪麗的心動，瑪麗和瑪麗安擁有同一個靈魂，卻有截然不同的人生，她們不是一個人同時又是一個人。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小時候我就有偷東西的壞習慣，那個時候我還是個懵懵懂懂的小女孩。”

“你現在也是小女孩。”格林忍不住笑了。

瑪麗安看着他綠色的眼睛覺得美麗極了，他好看的過分，比她看的任何一本愛情小說中的人物還漂亮。瑪麗安在修道院的房間裏有好幾本市面上流行的情色小說。她喜歡想象美麗的男性，以此來滿足她小小的幻想，那是從她九歲開始就有的惡習，她向往一種極度不恥的快樂，即便她還是一個很小的孩子。

“那個時候我更小，大概從七歲開始我就喜歡偷教士的錢，我拿那些錢去小城上買東西，有時是買小說有時是買衣服，那些衣服我穿着根本就不合身，是成年女性的衣服，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喜歡那些。”瑪麗安不好意思的說，“還有，我其實，是一個充滿了世俗欲望的人，我非常喜歡漂亮的人，女人也好，男人也好。”

“那你應該呆在我父親的府邸，那裏全部是漂亮的人。”格林冷哼一聲，聽不出情緒，不帶譏諷的評價。

“不不不，大公爵太浪蕩了，他的府邸就像是妓/院，男男女女都在狂歡。”說到此處，瑪麗安擡眼看了一下格林，馬車行駛的很平穩，可瑪麗安的心卻颠簸的厲害。

“我也不喜歡我的父親，實際上我和他有仇。”格林道。

“有什麽仇。”瑪麗安問，馬上她就想起來，公爵似乎是搶過他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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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可真尴尬。”瑪麗安道。

“豈止是尬尴簡直是愚蠢。”格林的突然暴怒，他大聲的說，“就像一頭蠢豬，是他扼殺了我們的王朝，要不是他，我們怎麽會流落于此，瑪麗安，你告訴我，一個女人應該比男人的事業要重要嗎？”

他搖晃着瑪麗安。

瑪麗安快被他搖晃的散架了，她給了格林一拳。

“好了，安靜下來，我看你需要好好的休息了。”瑪麗安嗔怒道。

格林自知失态，忙對瑪麗安道歉。

瑪麗安心寬不和她計較。

“我就知道你是拿我解悶的，不過不要緊，到時候你會乖乖的聽話，就像你說的那樣，我還只是一個孩子，在你眼中我比不上你死去的情人，我才不管你們這些貴族的恩怨糾葛，我只在乎我的感受以及你怎麽對待我。”瑪麗安往後一靠，一副君臨天下的架勢。

“不是拿你解悶，瑪麗安。”格林說。

“那我們就應該好好的認識一下。”瑪麗安道。

“時間多着呢，你不知道我的心情，我有多高興遇見你。”

他說得很真誠，真誠到瑪麗安以為自己面前的是另一個人，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會有這種眼神，飽含深情，像個天真的孩子同時又想飽經風霜的山間松石。

“我才發現，原來你的頭發你夾雜着銀色。”瑪麗安伸手，摸着格林垂下的一縷頭發。

“我什麽都會告訴你，關于我的過去。所有的事情。”他說。

*

瑪麗安跳下馬車，她快要興奮的叫出聲，比她想象的還要漂亮，這座城市，真的是由夢幻編織成的地方。

“等我休息好了你在慢慢說給我聽，現在我還是享受一番為妙。”瑪麗安向來不願意陷入嚴肅的氣氛中太久，對她來說，這是對生活的一種浪費。時間應該花在美好的事物上。

約翰尼吩咐人将行禮搬下來，戈恩博士站在一邊和旅店負責接待的男仆交談。

瑪麗安興奮的準備跑過去看看圍欄外的景色，坐落在小山上的旅店景色如畫，站在這裏可以俯瞰巴蒂亞的風情。

“別，等着，去樓上看。”格林說着一把揪住瑪麗安。

“好吧，我就暫時忍耐一下。哎，為什麽我們不住家裏面，我是說，你的房子。”

“我在郊外有一座城堡，仆人們還在收拾，城中的府邸這兩天住着客人，你暫時不方便過去。”格林耐心的說，“我們就暫時先住在這裏，忍耐一下，戈恩博士明天要去大學裏講課，等他忙完了你再去找他，他在迪斯大學，至于約翰尼他會一直看着你，我的話，這兩天不在。”

“啊，你不是說要告訴我你的過去的嗎？”瑪麗安瞬間沒了精神，像一株無精打采的植物。

“我會在服裝展上告訴你，正好展出一批改制的太陽王朝末期的服飾風格。”

“太有意思了，星辰王朝複辟也不過幾十年而已，二十年吧，你去看這些展覽不要緊嗎？”

“是亞伯特自己命令人展出的。”

“或許他是在羞辱你。”瑪麗安說。

“你很聰明，就是這樣，不過，我們可不能拿藝術出氣。”格林溫柔的摸摸瑪麗安的頭。

“晚上你要在房間裏陪我。”

*

等打點好，瑪麗安也準備開始洗澡，她肚子有些餓了。

這些天由于天神會的襲擊，船上的食物十分緊張。又趕了一天的路，瑪麗安過了興奮勁就開始想吃飯。晚餐會在她泡完澡之後端上來。起初是和格林說好兩個人一起吃晚飯。

結果，格林被一個穿着一身黑衣的蓋恩會成員叫過走了，只留下一個地址和幾句安慰的話。

瑪麗安有種失落感，她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要和格林暫時分開。

泡在浴池裏，瑪麗安游來游去。她驚訝于這裏的華麗和華美之下的寂寞，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好無聊，即使才過去一小時。

“也不知道格林去幹什麽了。”瑪麗安從水中探出頭來，她滿身都是花瓣。她漂在水上，伸出胳膊，看着自己又白又細膩的肌膚，月光下，她顯得想是一尊玉像。

手指上套着的戒指閃閃發亮，和月光一樣，散發着淡淡的藍色。

瑪麗安扭動着戒指，開始打算接下來要怎麽處理天神會。

原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複仇，結果，命運給她送了一份大禮，她有機會參與這殘酷的游戲。

“格林的勢力很大，他怎麽說也是公爵的繼承人，無論他之前幹過什麽，皇帝已經赦免了他，他将來還是有機會重獲權力的，我跟在他身邊，總是可以享受到好處的，只是。”瑪麗安拿起玫瑰花瓣。

“他未來會和哪家的小姐結盟。”想到這裏瑪麗安有些苦惱，因為她不願意當有妻子的男人的小情婦。這很惡心。

瑪麗安只想吃獨食，她也不會傷害其他女性的利益。

回想格林之前的愚蠢之舉，差一點帶來了災難，大概，沒有人會期待他重新參與法蒂大陸的利益之争。

格林是不按規矩來的人。沒有人願意和站在對手做游戲。

瑪麗安淺笑。

“他不會有妻子的。我也不會永遠當他的情婦，現在不是，将來也不是。過幾年我就不在意這些情情愛愛了。”瑪麗安咬住玫瑰花瓣。

“過我小富即安的生活，順便，要是有機會除掉天神會就好，看起來那些貴族也不喜歡這個組織。”瑪麗安回憶着最近的見聞，她很确定，那些貴族和自己的利益是一致的。

問題的關鍵是在于她如何利用這些勢力。

格林是個切入口，那個男人很喜歡自己。這一點瑪麗安很篤定，她一點也不懷疑格林對中的喜愛，從他的眼神中，瑪麗安讀到了渴望和懇切。

她開始想念那個男人。

現在，她有了一個人獨處是時間，這些天瑪麗安告誡自己要整理好思緒，不能完全沉迷于淺層的迷戀中。

她離開了浴池，擦幹淨身上的水，套上一件潔白柔軟的浴袍。

巴蒂亞的季候要比她的故鄉燥熱一點。

瑪麗安漸漸的開始感受到這裏氣候的微妙。

空氣中彌漫的氣味。

是黃金和絲綢的質感。

她走進房間。

臉上那種小女孩特有的無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嚴肅深刻的表情，她躺在一張靠椅上。

“我要弄明白我身邊的人事物。”瑪麗安拿起梳子，開始梳自己的頭發。

“母親說她是在海邊撿到我的。我究竟是誰？”

瑪麗安隐隐約約感覺到，格林似乎很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的小情人，似乎不太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