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Chapter37

Chapter37

“我知道你也在對付他們。”奧斯頓擡起頭，他望向不遠處的古堡，宴會還在繼續，不時還能條件音樂聲和馬戲團小醜的歡笑聲。

格林靠在殘垣斷壁上，他對腳邊的野草比較感興趣。

他低着頭，聽着奧斯頓發表長篇大論。

“法蒂大陸并不穩定，我們的貴族聯盟也出現了問題，魔法在衰落，當流淌在我們身上的血脈稀薄之日，就是我們這些貴族消失的時候，那時将沒有神明，也沒有統治者，世界又會回歸之前的灰暗，我不同于母親樂觀的看法，我不覺得這會是個好時代。”奧斯頓.佛雷澤嚴肅的說，“他們所推行的法律只是空有其表，若是看本質，這些虛浮的條文和好聽的詞語不過是谄媚者的武器，用來取悅我的皇帝。”

“人會死，這不代表我們不必活着。總是要一步步來，好的是，壞的那部分也是。”格林回答，“好吧，你是在擔心我們這個種族不複存在，好吧，你和我母親的看法倒是一樣，不過不要緊，這還輪不到我們，亞伯特和瑞文娜也不是沒有腦子的蠢貨，你也不是天真的聖母生下的孩子。”

“他們不止我一個後代，老實說，家族中的思想也并不統一。”奧斯頓說。

“你已經是亞伯特的繼承人，沒有人可以撼動你的繼承權，你将來會成為法蒂大陸的國王，這種形勢下你選擇和我這個麻煩結盟，不會覺得是一個錯誤嗎？”格林跳了跳，他總覺得身上爬了幾只小飛蛾，一定是被自己身上的香水味吸引來的。

“不會，沒有朋友的人才會陷入困境。”

格林抱着雙臂，“好冷。這裏的風很陰冷。就像是站在墳地中一樣。”

“沒有十拿九穩的事情，我知道你絕不會就這樣放棄自己的榮耀，我這次來是想賭一把。”奧斯頓說。

月光下他的肌膚顯得更加蒼白了，他的眼窩顯得有些發紫。看上去有些病态。

“你不怕我會利用你增強自己的實力。”格林說。

“如果你這樣做，我會殺了你，你清楚我的脾氣。”

“我可不想和你這種殘暴是小子為敵，你比你的父母要殘忍的多，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屠城。你當時明明就抓住了叛軍。”格林拔起一根野草含在嘴裏。

“聽上去你也不是完全過着遠離政治的生活。”奧斯頓握緊手中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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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發現這個年輕的手背上浮現這幾片鱗甲，他假裝沒有看見，将話題轉回了自己身上。

“我和天神會是有點過節，對于他們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們的建立的基礎是沿襲我的成果。”格林站直身子，伸着懶腰。

“我的弟弟找過你。”奧斯頓問。

格林低頭看着腳下的泥土，“你們家族應該更團結一點。”

“是我們所有人應該團結，那些野心家以為現在是個機會，其實不是。東望和北方開始宣布獨立。”

“更不要說天神會這個組織開始找麻煩，好吧，這還不如我統治所有人，大家說我的野心會毀滅法蒂大陸，可命運之神讓我們滅亡，誰又能阻止呢。問題總是不斷的。”格林笑道，“我可以答應你，至于我私募軍隊的事情，實際上不是你相信的那樣，給我開個價吧。我突然變成了市場上最暢銷的肉。”

“駐守你的封地，我會想辦法讓你們家族拿回那麽到領土，只要你們幫我打掃幹淨那裏。”奧斯頓說。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父親的意思。”格林問。

“兩者皆是！”

“這件事你弟弟知道嗎？”

“他不知道，但他會知道。”

“他也在巴蒂亞附近，不過我猜他應該早就走了，現在去選舉的路上吧。”格林望着不遠處的大海。

奧斯頓則陰沉着臉，沉默了好一會。

格林安慰道，“我清楚那種感覺，你現在的壓力一定很大，對吧。”

他們站在懸崖邊上，一面是空曠的草地，一邊則是亂石叢生的山崖。

*

瑪麗安和萊莎夫人并排走着，她有些不安的看着身後，那幾個侍女像是啞巴一樣，一言不發，只是安靜的看着瑪麗安。

一時間，瑪麗安覺得自己像是被關在音樂盒中的小玩偶，只是随着轉動的旋律來做出動作。

“你不信任我，瑪麗安小姐。”萊莎說。

瑪麗安不要想繞彎子，“我喜歡直言，尊貴的夫人。我覺得是您不信任我，一直在試探我，也在确定我和格林之間的關系。”

“我可以從你口中知道我想要的信息嗎？”萊莎将花園中的一朵茉莉花摘下來，別在瑪麗安的頭發上。

瑪麗安看着萊莎夫人，那高挑美麗的女子不笑的時候有些刻薄，但當她笑起來時又讓人覺得很親和。

她從對方的眼中并沒有讀出惡意。

“那夫人可以告訴我一些有用的信息嗎？”瑪麗安跳到萊莎夫人的面前，面對法蒂大陸最尊貴的人物之一，瑪麗安一點也不恐懼，她甚至感到安心，過去她讨厭貴族，等真的接觸到他們的時候，那些真正高貴的人卻一點也激不起她的反感。

何必非要分三六九等呢，如果她真的相信平等，那就應該去欣賞不同的美。

“我猜你想了解格林對嗎？”

“他只是之一，我想理解更多關于你們家族的故事。”瑪麗安表現的很放松，她的活潑和大膽讓一直生活在古板的規矩之中的萊莎感到了一絲安慰。

“那就先說你和格林之間的關系吧。”

瑪麗安一邊玩着頭發，一邊用甜美的嗓音說，“就像您知道的那樣，我和他不過認識一個多月，一年前我去公爵的私人府邸幫傭，偷了他們家的東西。”

說道這裏瑪麗安笑了一下。

“後來因為一場意外又見了一次面，當時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表現的像認識我一樣。結果是我們之前見過。客輪上則是因為我又去偷他的東西，被抓到了而已。”瑪麗安先是簡單的概述，然後随着萊莎的步子慢慢的将細節補充清楚。

“這就奇怪了。不過倒也正常。”萊莎打量着眼前還未盛放的少女，這個黑發的姑娘迷人妩媚。

仔細看來，萊莎吓了一跳。

她發現瑪麗安和奧斯頓眉宇之間有相似之處，只是瑪麗安的五官更舒朗一些，沒有那麽陰沉。那雙眼睛也更明亮一些，瑪麗安雖然是個平民出身，可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毫無神之血脈的樣子。

常人的美是帶着一股幹澀的活力，而半神之人的美則是具有魅惑性的，沒有正常人類那般生動和脆弱，又比亞人種族要精致。

萊莎的家族算是介于亞人族中的精靈一類和半神族之間，她的觀察力是比陸地上的人類要敏銳的。

雖然秘魂祭司看不出異常，瑪麗安絕非大家族的私生女之流，可單從外表上看，她的特征又不是凡夫俗子。

“我想知道，格林之前是不是真的愛過他的後媽。”

“啊？”萊莎被這個直白的問題弄得尬尴。她沒有想到這個女孩會這麽直接。

“抱歉，我是不是問的太直白了。”瑪麗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沒關系，我喜歡你這樣。不過這個問題我也不能給你準确的答案，因為我的年紀要比格林小很多，可以算她的晚輩了，我并不知道之前宮廷發生的事情。”萊莎說。

“也對，您很年輕，當然不會知道。”瑪麗安笑道。

“但我知道他只對這一個女性動過心。”

“這可是隔了快二十年。”

“所以，我們都很意外。”萊莎露出了好奇的表情，這是瑪麗安第一次看見她露出這個年紀該有的表情。

“啊，這就麻煩了，我開始好奇為什麽我會有這麽大的魅力。”

“愛情發生是沒有理由的，即便是最初的不穩定的時候。”

“這倒是。對了您可以告訴我，溫蒂妮女神會在什麽情況下出現在人的夢境中。”

“一般情況下，法蒂大陸的主神只會與直系後代溝通，要不就接受神谕的人有異乎尋常的天賦，不過法蒂大陸很多年沒有出過一位大祭司了。教皇大人有一點這種天賦，但比起古老的女祭司還差得遠。”

瑪麗安點點頭，“可能我有這種天賦吧。”她說着。

蕾絲手套下的那枚戒指微微發熱。

瑪麗安扭動了一下無名指上的戒指。

“什麽人。”樹叢中，一個黑影閃過。

瑪麗安将衆人護在身後。

萊莎很意外，這個小女孩會有如此舉動。

一道銀色的光閃過。

在她身後的那個小小的宮女尖叫一身。

血濺到瑪麗安臉上。

那位嚴肅的侍女的喉嚨被刺穿！

從陰影中走出來一個穿着黑衣的人。

那人朝她們沖了過來，速度之迅速，直叫人反應不過來。

瑪麗安勉強避開黑衣人的攻擊，但由于裙子過于華麗行動不便，她的胳膊還是被擦傷了。

“可惡。”

瑪麗安避開之後，那人沒有返回攻擊她，而是直接朝萊莎襲去。

“小心。”瑪麗安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