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Chapter44

Chapter44

“喝醉酒真的好麻煩。”瑪麗安無奈的搖搖頭。她上前安慰道。

“唉，我也不是抱怨什麽，就是，有些話總是想說給你聽。”格林讓自己平複，他搖着手中的酒。

瑪麗安找了一處可以坐的地方，這裏擠滿了人，小吃攤子邊上支之幾個老式的木桌，不遠處有三三兩兩的藝人在彈唱古老的民謠。

“說吧，你想告訴我什麽。”瑪麗安翹着腿，手肘撐在膝蓋上。

“老實說我面臨兩個選擇，一個是消極避世，一個是遵循神的意志。”

“那麽你的想法是什麽呢？”瑪麗安眉眼彎彎，她兩頰微紅，受不了人群帶來的熱浪。燒烤攤的烤肉味也熏得人睜不開眼，可就是在這人潮中，瑪麗安坐在這裏。

格林感到安心。

“守護我家族的神明，也就是我的祖先，衆生之王，蒙德澤爾需要我繼承祂的意志，成為神。”

瑪麗安聽得一臉震驚，她重複了一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凡人成為神明，那你，豈不是脫離了世俗的空間。”

“我也沒有完全理解祂的意思。”格林喝了一口酒。

他的目光熾熱純粹，不添加一絲的矯飾，讓人很安心。

“那你希望自己成為神明嗎，無論是不是有這個可能。”瑪麗安問。

“我找不到實現的理由，瑪麗安，我找不到理由，我其實比看起來的要弱懦的多，我不知道自己要什麽。”格林抱着頭，縮成一團，樣子格外的滑稽。

旁人看了只當這個人在耍什麽酒瘋，不會看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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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不是蠻威風的嗎？那些豐功偉績又不是假的。”瑪麗安說。她的手中拿着僅剩的一串肉。

“可那也不是出于我的本心啊，我的故事沒有說完過。我當時只是很恨，非常恨，不知道恨誰，應該恨什麽，亞伯特，亞伯特他死了三百年，不過是星辰王朝的亡國之君，他憑什麽得到那麽人的支持，法蒂大陸有不少人支持他，跟随他，期待他。這對我不公平，當時我才是他們期待的人啊，只是，當時，你，哦，不我是說她，毀了我，毀了我們兩個人。”格林将臉湊上前。咬了一口瑪麗安手中的肉串。

“沒頭沒尾的，說明白點。”瑪麗安命令道。她對肉串被吃的事情明顯有些不滿意。

“在我出生的第三年，我的家族得到了一個預言，預言有兩種解讀方式。我會給家族帶來榮耀和毀滅。我會親手殺死我的父親，繼承他的一切，我會殺死他的妻子，贏得她的愛。同時我會将手中的權力交給一位天選的人皇，而我又會成為真正的統領，為法蒂大陸帶來輝煌。”格林半夢半醒的說，語氣像是在講述一個和他無關的故事。

瑪麗安被這個毫無邏輯的斷言弄的哈哈大笑，“可是，那麽為什麽會相信這些鬼話。”

格林輕輕的哼了一句，像個生氣的孩子，“可他們就是相信，連我也相信，當時我父親登基後的第七年，身體每況愈下，母親開始流連于交際，她比我父親要會處事的多，不久，她變得像這個國家的主人，父親不樂意。他們總是拌嘴，後來就演變成争吵。母親有幾個情人，父親知道之後也找回了老情人，之後還娶了我喜歡的女人。”格林靠在瑪麗安身上，他早就醉了，說話的時候表情破天荒的幼稚誇張。

“你的女人瑪麗皇後，那個曼可司提家族沒有魔法天賦的漂亮的女人。”瑪麗安說道，她揉着格林的臉，将手伸到他的脖子上，撫摸着他的脊骨。

“她本來會成為我的新娘，只可惜，愛德華等不到我登基的時候。我父親開始沉迷酒色，瑪麗又是那樣的年輕美麗，母親死後，他就搶去了她。後來我父親被操控，愛德華成為了名義上的皇帝，他控制着教會又是王朝的主人。我差一點死在他手上，幸好瑪麗演了一出戲，假裝為愛發瘋，将我從高塔上推下去，我大難不死，只是被封印了力量，也想不起自己是誰了。”格林苦笑道，“我總是那麽倒黴，一開始他們說我會是國王，瑪麗也說過會嫁給我，母親也承諾，她會保護我，結果呢，他們都欺騙了我。”

瑪麗安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她第一反應是皇家的八卦果不其然比傳言要狗血，她聽得津津有味。同時她又忍不住想評價幾句。只是開口一定要字斟句酌，小心謹慎為妙。

“我覺得，你，你還蠻倒黴的。”瑪麗安道，這話是出自真心。

“倒黴的是瑪麗，她不是那種壞女人。”格林小聲的說，他富有侵略性的倒在瑪麗安的懷中。

傻傻的看着瑪麗安的臉。

他的眼睛蒙上一層霧氣。

“她只是受了人欺負才會養着那樣的性格，後來我才知道，她原來一直被人欺負着。他們家族，神之祭司，強大的曼克司提家族，是法蒂大陸最強調血統和能力的家族。瑪麗是家族中的恥辱，她是少見的絲毫沒有魔王天賦的貴族。她的父親是個地地道道的瘋子，力圖召喚出神明，讓他們降世，回到最原始的時代，人是神的奴隸。作為一個血統崇拜者，一個毫無能力的女兒帶來不了任何好處，瑪麗不會魔法，也會是他的污點，還在這個老頭燒死了自己，他的兒子，愛德華發現了妹妹的利用價值。美貌，她有着驚人的美貌。所以，在愛德華未發掘妹妹的價值之前，瑪麗就為自己的美貌付出過代價，她為了自己的美麗付出代價，真可笑，他們玷污了她，在她不過十四歲的時候。”

聽着格林的描述，瑪麗安只覺得難過，她讓格林靠在她身上，任何他說着胡話，說着另一個女人的故事。

“所以，你要好好的報複回去，瑪麗安，你會成為最強大的人，你身上的力量是他們都難以企及的，你是諸神的女兒。”格林溫柔的看着瑪麗安。

那種奇妙的感覺又回來了，格林透過瑪麗安，看的是另一個人，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間。

“你喜歡她，好像勝過愛我。”瑪麗安不快的說。

格林一聽，像是恢複了幾分神智，“我，真的是一個很差勁的人。”

“你這種人要是活着浪漫愛情小說裏會被罵死的，不過，我不需要你百分百的只想着我一個人。”瑪麗安露出狡黠的目光，她居高臨下的說，眼睛都不帶看他。

“我要你當我的奴隸，當我的狗，我最喜歡小狗，小狗可以朝着其他人搖尾巴，但只能對我忠誠，我應該感謝那個女人，之前我還擔心，後來我才明白，這中複雜的感情才是最有意思的，我都快覺得那個女人就是我自己了，格林，當我的小狗好不好，守護我，我會是個好主人。”瑪麗安将最後一塊肉遞到格林嘴邊。

“我會是瑪麗安的利劍。”格林說着，咬住那塊肉。

“不止是利劍，也是我最好的忠犬，格林，我喜歡你帶給我的世界，我想有一席之地，在那麽之中。”瑪麗安莞爾一笑。

*

格林在瑪麗安的懷中睡了好一會，醒來的時候時鐘正好敲了十二下。

“午夜了呢。我的小可愛。”瑪麗安笑着說。

“不該喝酒的。”格林睡眼惺忪的坐起來。

四周還是如常的熱鬧。

“去海邊跳舞嗎？”瑪麗安推開格林。

“嗯，不過，你不累嗎”格林問。

“我精力旺盛，反正吃飽喝足，幹嘛不多玩一下。”瑪麗安說。

格林牽着瑪麗安的手，他們很快就走到了海灘上，這裏燒着一堆篝火。

“是海祭日的第一個階段。”瑪麗安說，她看着沙灘上的祭臺。

只見鮮花和蔬果簇擁着一位美麗的女神，她的腳下踩着一條腐朽的大章魚。

“有人在唱歌，不過很一般。”格林說，“不如我去。”

說着格林和那堆奏樂的人商量了幾句，拿了一把琴，坐在了礁石上。

他生得漂亮，氣質出衆，不一會就惹來一堆人圍觀。

瑪麗安也坐在人群中，身上還有幾隊祭司在跳舞。

祭祀女神，舞蹈不能斷，從日落開始，輪換有人來跳舞，直到天明。所以沙灘上的慶典表演也是源源不絕的。

格林的歌聲很美，瑪麗安沒有料到格林居然有一副宛如天籁的好嗓音，他朝着民間小調，臉上帶着質樸的笑容，酒未完全散去，臉上帶着醉意。

瑪麗安坐在沙灘上，手上沾滿了沙礫，頭頂是蒼穹，身後是大海。

她閉上眼睛，聽着格林的歌聲。

像是唱給她一個人聽的，又像是飄蕩在逝去的歲月中。

直到一曲結束，掌聲散去，她才睜開眼睛。

“回家吧，我的主人。”格林說。

“你記得要當我的奴隸，不然我會難過。”

“其實我愛的是你，瑪麗她最愛的也不是我。我覺得是這樣。”格林說。

“你可真壞，诋毀故人。”瑪麗安輕蔑的說。

“你可以自己去找答案，因為我也想知道。”格林拉起瑪麗安。

“好吧，誰讓我是你的好主人呢，故事還沒有結束。”

“關于我的歷經？那可就多了，我之前也流浪過，失去記憶和身份我賣藝為生，偶爾也賣色呢。”格林拿起瑪麗安的手，讓他摸自己的胸膛。

“酒醒之後你就等着尬尴吧。”瑪麗安壞笑道，任何狠狠的掐住他的腰。

格林哎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