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Chapter49

Chapter49

Chapter49

朝露與磐石

城堡的浴池在一間可以看見天空的房間裏。

水的溫度正好，浴池裏只有幹淨的水，一片花瓣都沒有撒。

瑪麗安穿着一件輕盈的白色浴袍，慢慢的走到水池中。她示意讓格林也下來，可是格林只是木木的站在原地，身上的衣服一件都沒有脫。

瑪麗安倒也沒再央求他什麽，只是小聲的叫了他幾句，見格林沒有反應也就不想招呼他下來一起洗了。

“我還以為你會很迫切和我親熱。”瑪麗安挪到格林站着的方向。

這個浴池呈現橢圓形，瑪麗安和格林正好在較窄的位置，這裏也是出水口，溫熱的水源源不斷的注入水池，在浴池的另一邊，則是一個出水口。在浴池的地下有一個天然的溫泉，在循壞系統的加持下，浴池的水總是幹淨溫暖的。

如今是夏季，池水的溫度不是太高，溫度适宜，正好可以保持體溫，又不至于太燥熱。

“我不會這樣做，很好奇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會想和你親熱。非常着急的那種。”格林盤腿坐在水池邊，他用手腕處撐着下巴，擡眼盯着瑪麗安看，臉上還帶着笑容，那笑容在瑪麗安眼中顯得有些不懷好意，似乎是在嘲笑瑪麗安似的。

“你不會是不行吧。”瑪麗安趴在水池邊，半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樣子。

“不是。”格林忍住不笑，他端出一副嚴肅禁欲的臉來。

“我還以為你會上鈎，我看小說裏面都是這麽寫的。”

瑪麗安重新讓自己回到水中，此時溫泉水已經将她的衣服全部打濕了。

少女的身體宛如幼獸，身體的曲線流暢完美，充滿了力量。瑪麗安的腿又細又長，雙腳也長得很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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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忍不住去看瑪麗安的身體。

他厭惡這種感覺，對于美好的憧憬，瑪麗安方方面面都吸引着他。

無論是性格還是外貌。

就連這種笨拙的誘惑方式也是迷人的。

當她朝自己一笑時。格林覺得世界都明亮了，人生中任何的苦難在瑪麗安的笑容下都變得不值得一提。融化了，融化了，只剩下草長莺飛。

“你真的不和我下來一起洗澡？”瑪麗安最後問了一遍。

格林搖搖頭，“我一直就沒有這種習慣，我在這裏陪着你就好，你還是個孩子。”

“你說話的語氣真的很像個老人。”瑪麗安說道，她游到水池的另一邊，靠在水池的邊緣，笑着說。

“和你相比我的确顯得有些蒼老。”格林如實回答。

“我知道，你只是看着年輕，不要告訴我你從來沒有接觸過女人，還是只有一次，或者就那麽一位。”

瑪麗安捧起水，朝自己的身上澆去。

黑色的長發上滴下水珠，落在瑪麗安的肩頭，她用那雙藍色的眼睛瞧着格林。

“我又不是修道士，不需要禁欲，只是我不是很喜歡和人親近。你是一個意外，但我只能做到這些。”格林伸出手攪動着池中的水。

那水的波紋也晃動在瑪麗安的心中，一點點的敲擊着她的心房。

瑪麗安讓自己的身體沉下去一點，讓手指貼在水池的底部，在光潔的池底，瑪麗安摸着磚塊的紋路，石頭是堅硬的，水卻是柔軟的。

“可你我聽說，你和瑪麗有過一個孩子。”瑪麗安說。

“你聽誰說的。”格林問，臉上倒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秘密，是傳言。這你就不要多問了。”瑪麗安回答。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和瑪麗其實什麽也沒有做，就一次，但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她不止我一個情人，後來她找到一個比我更聽話的音樂家，那個少年和我長得十分相似，或許，不是我的。”格林看着浴室牆壁上的圖案，由石塊組成的圖案。“或許也是，只是這又有什麽關系，孩子死了。和他母親一樣爛在了泥土裏。”

“那可真可惜。”瑪麗安說。“你應該很悲傷吧。什麽都沒有抓住，就像被突然掏空了一樣，你什麽也沒有抓住。”

“都過去了，我早就不在意了，只是我希望，她會幸福，或許在這個時代，當下，她是一個幸福的人，不會被無意義的事情牽絆住。”

“就像我這樣。”瑪麗安笑道，“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真正幸福的。”

“你現在感到不幸福嗎”格林問，他驚訝的看着瑪麗安。

瑪麗安朝他潑水。

“我怎麽會幸福呢，就我一個人呆在水裏，真的和無聊的。”

格林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瑪麗安有些不快，她沉入水中。

格林看着瑪麗安像一朵蓮花一樣紮在水裏。過了好一會，她才浮上來。

“你剛才說我是你的主人的，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

“因為要保護你，瑪麗安，對你來說，世界還很大，你要多去看看，這個世界上，不止我是重要的。”格林溫柔的開口。

他的眼神很陌生，溫柔的像另一個人，陌生又堅毅。将他身上所有的溫暖都給了瑪麗安。

瑪麗安也接受了他的溫柔。

從格林的眼中，瑪麗安是感受到愛意的。只是，這和瑪麗安當下所期待的愛意不同，這種愛太過純粹，是不添加欲望的。是一種近乎于神對人的憐愛。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她期待的目光是充滿欲望的。是最低賤的！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會主動的，我保證，你一定會的。”瑪麗安朝格林做鬼臉。

“我相信這一點，其實從我第二次看見你時，我就對你念念不忘。當時我還以為是一個幻覺，直到第三次遇見你，瑪麗安，謝謝你來我的房間，來我的世界裏。”格林站起來，他走到放置洗浴用品的櫃子邊，拿起一盒精美的浴鹽。

浴鹽放置在純金打造的裝飾盒裏。上面由貝母和珍珠裝飾。一個小小的純金神像立在一段，女神張開懷抱，擁抱帶着粉紅色礦物質的浴鹽。

“好好洗澡吧，說不定去孤兒院就不方便了。”格林說道。

“好吧，你說得有道理，我馬上要暫時告別這奢侈的生活，你也是。”瑪麗安說。

“我習慣了，你可不能。”格林又拿起一盤花瓣。

他要好好的幫瑪麗安清理一番。

瑪麗安也任由他擺弄着。直到身體被清潔的幹幹淨淨。果不其然，格林是一個好仆人，他尊重瑪麗安每一個毛孔。

她讓他的指腹在她身上跳舞，讓她的每一寸肌膚都感受到輕浮。洗去不安和恐懼，以及對未來的不自信和迷茫。

越是靠近格林，瑪麗安就越是理解自己。

她發現她和格林太不一樣了，瑪麗安覺得自己比他要強大很多。說不上來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想法。

她披着厚實的浴袍，小腿還浸泡在水中。

“法亞爾這個人不會為難你吧，畢竟你可是站在了奧斯頓這一邊。”瑪麗安抱着浴袍，讓格林給自己擦頭發。

她看着玻璃窗外的景色，這裏的夜晚有些荒涼，如果沒有月亮和星辰，外面完全是深紫色的。

有些封閉，好在這裏離城市并不遠。不至于感到寂寞。

“不清楚，他肯定會不高興就是了。”格林小心翼翼的的握着瑪麗安的頭發，他輕輕的擦拭着瑪麗安濃黑的秀發。

瑪麗安晃動着兩條腿，“這可真是件麻煩事，看來這皇帝也不是個良善的人。”

“好人是當不成政治家的，最起碼他也盡力了。”

“想不到你還會為他說話。”瑪麗安轉頭。

“別動，小心弄疼了你。”格林說，他讓瑪麗安坐端正。

“好吧。我不動，你負責給我弄幹淨。我喜歡你的力氣，很溫柔。”瑪麗安道。

“有時候我想要是我當國王，一定不會像他一樣做這麽多的事情，當時我只是想要頭上的王冠，只是為了争取，争取一份認同。”格林認真的回答。

“我不覺得你會跟差勁，實際上你就是時運不濟加心态差，格林，其實星辰王朝也是存在很多問題的，我是底層生活的人，我知道對于皇帝來說，凡人有多麽的一錢不值，他的每一道命令都是下達給自己的，而不是我們。”瑪麗安大膽的說。

“這就是你覺得自己不幸福的原因嗎？”

瑪麗安點點頭，“我是個孤兒，只是很幸運的在童年得到了庇護。就算在比較好的條件下成長我也看到了很多生活的殘酷。教會并不光明，溫蒂妮家族的那為漂亮的女教皇并沒有改革成功，相反她的思想讓大家變得迷茫，我們不相信神明卻要依賴着這套系統過活，她讓我們相信自己，而并非人人都是強壯有力的。被改革的教派很多人流離失所，銀蛇會也不全是壞人。曼克司提家族的遺産不可能被全部瓜分，這是不正确的。死亡和無知并不會因為統治者的美好願景而改變。”

瑪麗安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

格林貼在瑪麗安的臉上，他的肌膚帶着點粗糙的質感，那是臉上的疤痕所致。瑪麗安喜歡他臉上的觸感，不由得貼近了些。

“你希望什麽。”他問。

“随機應變吧，而不是僵化死板。你看，奧斯頓太子是一個很激進的人，他的弟弟卻是個看似溫和的家夥。激進和溫和同時放在一家人身上，這就是問題，他們是一家人，而法蒂大陸不需要這麽小的家族。”

“亞伯特覺得統一就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案。”

“統一的帝國自然完美，可是，他不可能讓所有人聽話，暫時是不可能的，他需要的不是自己家族中的人，而是更多的幫手。”瑪麗安咬着指甲。

“看來你有很多想法。”格林說，他輕輕的點了一下瑪麗安的臉頰。

“只有親吻和肢體接觸，不過這也就夠了。”瑪麗安滿意的捏住格林的下巴。

“将來會有更多，只要你想要，我就會滿足你。”

“要等到什麽時候。”瑪麗安問，“我還是想要你的。”

“所以你要學會成為你自己，就像你說的那樣。瑪麗安，你不是屬于我的，你屬于你自己。”

“堅如磐石而不是成為美麗的泡沫。”瑪麗安道，她看着水面，想起了海岸邊的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