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炖好了雪梨湯,從裏面出來的時候,江肆已經洗好了澡,正坐在那兒玩手機。
彭意将碗端過去,他想都沒想就挪到自己面前,低頭喝了起來。
雪梨湯裏有枸杞,面前的人看見忍不住皺了皺眉,只是什麽都沒說,又繼續埋下了頭。
彭意把剩下的放進了冰箱。
冰箱裏除了一些新鮮的蔬菜,還有很多瓶礦泉水,看日期都是近期的,連位置都 擺放地井井有條。
似乎所有人都把他照顧得很好。
她把盛放雪梨湯的玻璃碗放在最上面空着的隔層裏,便又回了客廳,江肆已經吃完了,正坐在那等她。
見她來了,擡頭問:“要回去了?”
彭意點點頭。
他拿了件外套:“那我送你。”
還沒來得及拒絕,人已經開門下了樓。
師大離他家的小區并不遠,兩三站就能到了,他們所要坐的那路車會路過幾個比較重要的主站,常年都被很多師大的學生占着。
彭意一上車就有人認出了她。
更為驚訝的還有她身旁站着的男生。
因為這一對實在是亮眼。
目測男生的年齡也不大,臉上還帶着傷,兩人站在一起,若有若無地透露着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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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意的身高并不算矮,大概得有近一米七,可在江肆的面前,同樣顯得嬌小。
江肆把她圈在懷裏,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到了底站,陸陸續續地學生都開始下車,在門口,他們在衆人的視線中停了下來,江肆對她說:“你先進去,我等會兒走。”
“還有事?”
“嗯。”
江肆沒有多說。
彭意不是個喜歡打聽別人私事的人,到了這兒點到為止,點了點頭,轉身走向了校門。
她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剛從食堂吃晚飯回來的孫若,北校區就那麽一丁點兒大,有個什麽風吹草動就能鬧得人盡皆知,剛才她在學校門口和一個男生的事情早就有人告訴了孫若。
“這麽早就回來了?”
孫若看着她手上拿着的袋子,像是她母親給她準備的東西。
“嗯,盛老師給介紹的那個小孩兒提早回來了,我去她家把她沒上的課給補了回來。”
孫若一聽,樂了:“喲,這種小孩還真不多了,我記得我當時都是被我爸媽逼着去學舞蹈的。”
“嗯,很可愛。”
彭意淡淡地笑着。
“對了,阿意。”孫若突然話鋒一轉,問:“誰送你回來的?”
她這麽一問,彭意就知道她肯定聽說了什麽。
“你不是知道了,還問?”
側頭看着孫若,彭意的眼神裏始終帶着笑,仿佛并不拒絕和她讨論這個問題。
說實話,當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她并不吃驚,因為從開始,她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地就此結束。
和程見青五年感情的破裂,或許不會讓彭意像有些人一樣為了愛喪失理智,但最少會讓她愛情觀發生改變。
想起江肆的樣子,孫若還是覺得有些頭疼:“會不會太小了點,我感覺還是我學長比較适合你。”
彭意搖搖頭,有些為難地說:“我有點顏控。”
孫若撫額。
她倒是忘記了,江肆長了張帥氣的臉。
過了4號,六中就照常上了課。
何巍到了中午,才敢戳醒最後面的人,問:“昨天我不在,你們幹了什麽?”
他湊在江肆身邊,小聲地問着,沒想到還是讓前排的人給聽見了,
“什麽昨天幹什麽了?”
邢凱轉過頭,帶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他話剛講完,何巍就罵道:“滾滾滾,有你說話的份?”
那天上去揍人的時候,這小子竟然跑掉了,标标準準的一個慫貨,所以何巍現在是看見他頭就疼。
一想到自己的原因,邢凱還有些委屈。
“我也不想啊,要是被逮着了,記了過,我爸不得打死我?”
邢凱的父親現任高一年級的教導主任,平時經常不茍言笑,對學生都相當嚴厲,就更別說自己兒子了。
好在他媽性格溫和一點,還能讓他猖狂猖狂。
可何巍不管這些,瞪了他一眼,轉頭又繼續殷切地看着江肆。
江肆才醒,臉上帶着不耐煩,眼角處的淤青已經慢慢地有些便紫,顏色變深,卻還是沒影響到他的整張臉。
五班是六中的普通班,老師為了督促學生進步,特地每次按照成績來排座位,林譯成是他們班的拔尖生,從來都是坐在最前面。
下了課,他才到了江肆這兒,看着他臉上的傷,問何巍:“你們怎麽回事?”
“能有什麽?”
何巍一副看臉不就曉得喽的表情。
教室裏的人慢慢變少,大家都開始往家或者食堂奔,睡覺的睡覺,吃飯的吃飯,就他們幾個還聚在後面。
邢凱膽子大了點:“肆哥,你昨天幹什麽了?”
他還糾結剛才那個事情,比起打架他更想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
江肆拿校服的手一頓,擡起頭盯着他望,就是不說話。
“不會是那個吧?”
“什麽那個?”
林譯成問。
“就是那天在操場上那個啊。”
像繞口令似的。
林譯成蹙眉,想起了那天的情景,因為抱小孩兒的女人太漂亮,他還記憶猶新,甚至一度還以為她是學校的老師。
“阿肆?”
他低頭疑惑地看着江肆,然而江肆沒反駁,連一個表情都沒有,像是真的。
“你們搞什麽?”
這下他把目光又投向了何巍。
“嘿嘿,不是學校老師,大兩歲而已,師大的學生。”
林譯成無奈,沒再說什麽,倒是邢凱搖了搖頭:“潘姝弋是沒戲了。”
“你好好的提她幹嘛?”
“這種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的時候,我不能關懷一下悲傷的人嘛?”
何巍踢他,“本來就沒什麽.”
他們在說着,江肆是一點都沒有加入的意思,他穿好衣服,準備去吃飯,外面卻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個女生,往五班裏面探了探頭,然後喊:“江肆,顧老師找你。”
江肆愣了幾秒,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後,那人才從右手邊的樓梯下了樓。
走後,邢凱想起那天在校外打架的事,緊張道:“不會是那小紅毛把事情鬧到了學校吧。”
何巍投給他一個“慫包”的眼神,補上一句,不怕事大:“可能,到時候就把你先供出來,誰讓你先挑事的?”
邢凱立馬嚷道:“那能怪我嘛,要是你,你不站出來?”
何巍已經不想理他了,他看着江肆,還想說什麽,江肆已經先一步走了出去。
顧建邦的辦公室在二樓,他是六中近年招的少數一批年輕老師,年齡還不大,剛結過婚,連孩子都沒有,雖然教齡短,但對付學生非常有一套,每年的升學率都不錯,學校就讓他留任了兩年高三。
江肆到的時候,辦公室裏就只有他一個人,窗戶開着,裏面煙霧籠罩,顧建邦正翹着腿坐在椅子上吞雲吐霧。
五班之所以會和六中相比,整體風氣不正,就是因為顧建邦不怎麽管他們私生活,只要學習好,不寫他那門作業也行,,而他自己行為舉止也不太像個老師,不過是看在他教學确實有一套,才會那麽放任他。
“坐”顧建邦指了指面前的位置,同時又從抽屜裏拿出一包紅塔山甩到江肆面前:“便宜的,跟你的比不了,試試?”
江肆沒接,而是問:“什麽事?”
看他不想多待,顧建邦滅了手上的煙,坐正了身體:“有人到校長室舉報,說你在外校教了個女朋友,還是師大的,你自己注意點,別被逮着了。”
江肆沒想到是這個事,愣了一下,回神後,點了點頭。
顧建邦又說,這次誠懇了許多:“再堅持一年,争取考個大學,到時候你就能更自由點。”
江肆沒說話。
辦公室裏突然安靜,不過沒堅持幾秒,大門卻被推了開來,一個男老師抱着孩子走了進來,那小孩江肆認識。
“哥哥!”
丁漾看見熟悉的人,突然伸出手指着江肆,大叫道。
顧建邦想起之前的事,笑着說:“趕緊走,要不然這小屁孩又得纏上你了。”
江肆走了,丁強才笑着問:“什麽纏不纏,我怎麽聽不懂?”
顧建邦回:“還不是你閨女上次在學校操場玩,拽着人家褲腳,一副小花癡樣。”
丁漾以為在表揚自己,在她爸爸懷裏哧哧地笑。
“還有這回事兒?”
“是啊,不信,回去問你老婆,不過這小子是長得帥,現在女人都吃這套。”
丁強早已經習慣了他這樣:“小聲點,別被主任聽到,回頭又得找你談話了。”
“聽到又怎樣,我不是按他說的找學生談話了?”
顧建邦不以為意。
“又出了什麽事了?”
丁強雖然沒見過江肆,不過他們班幾個難搞的學生還是知道的。
“能有什麽,不就那些老生常談的東西。”
“家庭複雜了點。”
最後一句他是小聲嘀咕出來的。
而此時,就在他辦公室的桌上,電腦屏幕正閃爍着一道最新播出的娛樂新聞【沈之辰被爆将和小七歲男友結婚】
一個不算知名小明星的私生活卻被七歲這個字眼給無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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