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彭意覺得她分析的雖然有些牽強,不過好像也在合情合理之中, 想着下次能少見面就少見面, 免得惹出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眼看着時間不早了,孫若從位置上起了身,拿下面膜, 去衛生間那兒洗了把臉, 回來說:“都睡吧, 明天還要有事呢。”

明天是周末, 剛開學, 雖然升了大三,但課程也不是很緊, 主要是盛顏過一個月要帶她們去外地參加一個舞蹈比賽,時間有些倉促, 得早些準備。

彭意因為這事忙得跟陀螺一樣,一直沒能停下來去江肆家, 中途有一次回了趟父母那兒, 趙學華給她包了些馄饨,

她送了些去江肆那兒。

江肆家的鑰匙她身上有一把, 去的時候正是一兩點鐘。

這個時間點不在學校, 他一般就在家睡覺, 彭意輕悄悄地開了門,把東西放進冰箱裏,又去廚房看了看,就準備走, 想着等他醒來時,再告訴他,自己來過。

哪想一回頭,竟有個人站在廚房門口。

是鄭偉。

鄭偉穿着一件白色T恤,身材魁梧,或許跟他的職業有關,身上到處都是紋身,他看見彭意,說:“進來倒杯水。”

彭意點了點頭,給他讓了位置。

從廚房走了出去。

他和江肆一起來的,似乎才從外面回來。

江肆正站在茶幾那兒彎身放手機,放好後,回頭一看是彭意,問:“你怎麽來了?”

手已經伸到她的後腦勺那兒,要去親她。

彭意推人:“你朋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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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等一會兒,他待會兒走。”

果然,幾分鐘,鄭偉喝了水就離開了江肆家。

下午兩點,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又是秋老虎,溫度不比夏天的時候低,出去了一趟,江肆身上全是汗,已經沒了剛才的興致,去卧室洗了澡。

出來時,彭意還在,問他:“吃過午飯了嗎?”

江肆:“嗯。”

他是和鄭偉一起吃的,鄭偉的紋身店因為資金的問題,當時選在了一個老城區的巷子裏,雖然房租便宜,但相對的客流量就很少,即使有些老客戶可以照顧生意,但是他已經不太滿足現在的狀況。

想把自己的店遷到市中心的步行街去。

那個地方人流量旺,就是房租貴,他想讓江肆入股,賺到的錢和他對半分,于是就請他出去吃了個飯。

“你真想和他一起做生意?”

彭意坐在他旁邊問。

她知道他想擺脫這樣的家庭,就得站穩一席之地,才有說話的權利。

“還不确定。”江肆翻着手機,心不在焉地回,之後又說:“對了,鄭偉過幾天請吃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彭意沒回複他,想起剛才鄭偉站在廚房外有些露骨的表情,想了一會兒,說:“不去,這幾天事多,沒時間。”

江肆也沒再問。

接下來她主要就是忙舞蹈比賽的事,連江肆家都很少去,晚上也是在舞蹈室裏排練舞蹈。

休息的時候,孫若和她一起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聊天,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一些小事。

正當聊到快沒話的時候,彭意的手機突然響了,她從包裏拿出來一看,是靳小婧的電話。

孫若探着頭,看着上面“小婧”兩個字,好奇:“你不是今年不在她們家做了嘛?她怎麽打過來了?”

彭意也正納悶,因為大三了,學習忙,加上經常要去江肆那兒,她就辭了工作,不再給靳小婧當舞蹈老師,所以已經很久沒見過靳小婧了。

不曉得她怎麽會突然給她打電話。

還是接起來:“喂?”

對面立馬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意意姐?”

一猜就是出事了,彭意問:“怎麽了?”

靳小婧什麽都沒說,還在哭着,憋了半天,才開口:“我在萬江城邊上的一家肯德基裏。”

萬江城?不是她家附近的剛建的一個小區嗎?

彭意站起來開始去拿包和衣服:“你在那兒別動,我去找你。”

挂了電話,孫若就問她:“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出事了,我去看看。”

“我陪你。”

“不用了,你練好就先回去吧。”

彭意匆匆忙忙跑出了舞蹈室,趕到了校門口,準備打車過去。

可到了門口,她才想起來,今天是周末,出去玩的人多,不一定有車,找了一圈,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樣。

彭意有些着急,拿出手機想給江肆打電話,後面卻傳來一道男聲:“彭意?”

她回頭,一看竟是顧揚。

顧揚大四了,已經保了理工大的研究生,今天到這個校區來就是和同學聚聚的,沒想到正準備回去,在校門口看見了彭意。

見她在打電話,有些着急的樣子,便問:“出什麽事了嗎,要不我送你?我車就在這兒。”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桑塔納。

是他買來代步用的,一個學生也買不了多貴。

眼下彭意正急着靳小婧的事情,來不及多想,點了點頭,趕緊坐着他的車去了萬江城。

到的時候,靳小婧正一個人坐在靠窗戶的邊上,顧揚看情勢不對,就借故去買了些飲料,留下她們兩個在那兒。

彭意摸了摸靳小婧的頭,問她:“出什麽事了?”

“意意姐.”

她像是找到了一個傾訴對象,帶着哭腔,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告訴了彭意.

靳小婧今年九月就上六年級了,這個年紀正是情窦初開的年齡段,對感情開始有了懵懂的意識,她喜歡班上一個男生,覺得他長得挺帥的。

模樣好,成績也不錯,便無意識地在草稿本上寫了這個男生的名字,靳母給她檢查作業的時候看見了,就說她小小年紀不學好,這麽小就喜歡男生,不要臉。

在氣頭上的話說得格外難聽,于是靳小婧就一氣之下跑了出來。

彭意聽她把所有事情全部講完,笑着說:“我還以為怎麽了,這個跑出來呀,你就回家問你媽媽,她小學的時候有沒有喜歡過男生?”

靳小婧因為這句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撇嘴:“她才不會承認。”

彭意看她心情不錯:“這下不難過了?快回去吧,你父母該擔心了。”

“那他們要是再說我怎麽辦?”

“我和那個哥哥送你。”

“那我就回去。”

彭意把她送回家後,和靳小婧的母親聊了幾句,才從樓上下來。

顧揚坐在車裏等着,她走過去,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關了門,轉頭跟顧揚說:“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客氣什麽,你是孫若的朋友,就跟我學妹一樣。”

彭意點了點頭。倚在車背椅上,開了窗戶不再說話。

回來沒了着急的事,氣氛就一下子暧昧了許多。

為了怕她尴尬,顧揚還開了車上的音樂,可越開越讓她覺得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車間內纏繞。

她有些煩,從包裏找出了一根很久之前放的一包煙,拿出一根,抽了起來。

如果不是急着靳小婧的事情,她覺得不會坐顧揚的車。

一邊的顧揚握着方向盤,聽到打火機“嗞啦”的聲音,轉頭看了她一眼。

眼睛裏有驚訝,有疑惑,有不相信,總之百感交集。

沉默了許久,他才猶豫着開口:“女孩子少抽點,對皮膚不好。”

彭意像是從自己的世界裏走了出來,以為他是不喜歡煙味,趕緊掐掉:“不好意思。”

又是一路無話,到了門口,彭意跟顧揚,說了聲謝謝,下車,走去了校門口。

顧揚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剛才她的那一個舉動就是為了提醒自己,讓自己放棄.

**

又過了幾天,何巍去找江肆玩。

理工大在教學樓的底下有幾間餐廳或者奶茶店,是一些已經畢業的學長學姐自己開的。

何巍不知道怎麽認識其中一家餐廳的老板,嚷着讓江肆帶朋友來照顧生意。

江肆說:“不想去。”

何巍:“我都跟人說了,我朋友賊他媽有錢,你不來,我還要面子嗎?”

“關我什麽事?”

“我靠,你能借給鄭偉8萬塊錢,來打個牌怎麽了?”

最終江肆還是沒躲得過他一個個打來的電話,去了那家餐廳。

到的時候,何巍已經坐那兒了,還有他三個舍友,都認識,他也沒介紹,問江肆:“你沒事,幹嘛不來玩?”

江肆意思意思,回了他一句:“待會兒要接人?”

“誰?”

沒說話。

何巍正了正身體:“得,我這不是廢話嘛,不接你女朋友還能接誰?”

他說完,想到了什麽,又湊到江肆身邊:“是不是好多天沒見了敢着去辦正經事?你那缺什麽,直接跟我說,什麽都有,各種口味,各種樣式我都能給你弄到,回頭我給你送過去。”

江肆皺了皺眉頭,把他推得老遠:“你改賣東西了?”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兩個人在這邊說着,那邊何巍的舍友突然來了句:“肆哥的女朋友是不是在師大?”

“對啊,你認識?”

何巍問。

“對,她好像跟我高中的一個學長也認識,上次看見他們倆晚上不知道有什麽急事,一起坐車走了。”

何巍一聽:“卧槽,你這話不能亂說。”

到了這時候,那男生才發現他的話說得及其暧昧。

“是彭意嘛,你別說得是其他人。”

何巍再三确認。

他知道這幾天彭意有事,已經好多天沒來江肆這兒了,她怎麽可能和別的男的在一塊。

“是啊,我怎麽可能認錯。”

江肆坐在椅子上,敲着桌子問他:“有你學長的照片嗎?”

“有一張我們剛來學校時聚會的照片。”

那人翻給江肆看。

江肆傾過身去,鏡頭上所指的那個男人他見過,那次在鞋店外見到的那個。

他從椅子立馬站了起來,說了句:“走了。”

就推開玻璃門走出了餐廳。

原本定好的時間是五點鐘去車站接彭意,江肆四點鐘就到了,等了一個小時,她和孫若才從出口出來,上了車。

這是孫若第一次見江肆,想着不愧是靠顏值打敗顧揚的人,就是帥。

江肆心情不好,氣場有點壓抑,孫若除了上車前跟他打了聲招呼,其餘的時間一句話都未說,下了車還很有眼見地拍了拍彭意的肩,讓她自求多福。

回去的路上,彭意就問:“出什麽事了?”

他沒回,一路沉默将車子開進了小區。

因為被人照顧慣了,江肆很少有自覺性會覺得家裏少了什麽,彭意在樓底下的超市買了礦泉水和水果帶上樓,打開冰箱,果然發現冰箱裏上一次買的水只剩下了幾瓶。

她将東西整理好放進去,從裏面拿出上一次帶過來的馄饨,下了些,煮好後,端給了他。

吃完飯,兩個人洗好了澡,坐在沙發上,打游戲,誰都沒開口說話。

相安穩了一陣,江肆卻突然轉過身看她:“你前幾天晚上去哪兒了?”

聽到這裏,彭意終于隐約猜到了他今天生氣的原因:“有事。”

“什麽事?”

彭意假裝想了想,又不敢說,之後迫于無奈,只得招供的樣子:“有個男的想跟我表白,說是請我吃飯,我就過去了。”

“上次給你買鞋的那個?”

江肆的聲音已經帶了些咬牙切齒。

“你怎麽知道的?”

彭意裝作很震驚。

她看着朝他靠近的人,雙腳踩在沙發上慢慢地向後退,退到無路可退時,突然在腰下摸到了個盒子,

拿起一看,竟然是個避.孕.套。

她愣然,看着上面寫得字,臉有些微紅:“這誰送過來的?”

“何巍.”

還沒有聽到第二個字,他就已經着急地撞了進來,沒有任何的前戲。

彭意疼得蜷起長了腿,長裙的裙擺掀到了大.腿.之上,十個染着紅色指甲油的指甲蓋在燈光下和她白皙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有些刺眼。

想開口說什麽,跟着江肆的節奏,卻怎麽也開不了口,只能留下暧昧地喘息聲。

一會兒過後,終于結束,有些累了,江肆停了下來,趴在她肩上,問:“去吃飯了?”

聲音極其輕,就怕吵醒了她一樣。

彭意額頭帶着濕濕的汗水,頭發還貼在她臉頰上,不知說了什麽,嘴巴動了動,江肆靠得她很近,似乎聽到是句罵人的話.

他靠在她肩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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