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連你也要在這插一刀嗎

第55章:連你也要在這插一刀嗎

明元策剛到公司就聽到助理說白溪來了,他剛想讓助理說自己不在就被從休息室走出來的女人看到了。

“稍等一會。”他進辦公室放下東西,走到白溪面前說:“白小姐,我們去對面的餐廳聊吧!”

“好。”

舒緩的鋼琴曲流淌在西餐廳裏,明元策裝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聽着面前的女人說話,可實際上他一句都沒聽進去,只是偶爾心不在焉的附和兩句不至于冷場。

“明先生,你很喜歡這裏嗎?”

“還可以,平時工作太忙了,吃飯都是就近解決。”

“工作很重要,但也要注意休息。”

“謝謝白小姐的關心。”明元策漫不經心的攪拌着咖啡,擡頭時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在了咖啡廳。

聞玉灼原本只是想把車停在這邊的,結果轉頭就看到了明元策和他對面的女人,他在車裏坐了一會,最後還是下了車,他把受傷的手藏在身後,走近喊道:“策哥。”

明元策冷漠的嗯了一聲,“嗯。”

“邵...他要強制送我出國。”聞玉灼被明元策冷漠的反應傷到了,再不顧得旁邊的女人伸手握住明元策的手,強行穩住情緒,這男人是他目前唯一能找到的救命稻草,祈求道:“我...阿策,你帶我離開好嗎?”

“離開?去哪?”明元策昨晚想了一整晚,他不是喜歡藕斷絲連的人,特別是在他們的關系被發現之後,他要及時止損,所以現在他冷漠的一根一根地掰開了聞玉灼的手指,對手背上的血跡視而不見,“那可是邵家,聞玉灼,你想讓我為了你對抗邵家嗎?”

“我沒有,我不是...”聞玉灼低頭看着自己沾滿泥土的衣服和褲子,知道明元策這是想要徹底斬斷兩人的關系了,手心因為跳樓摩擦出的傷口及不上他現在心疼的萬分之一,“全國那麽大,邵家不是哪...”

“聞玉灼。”明元策開口打斷了聞玉灼的話,“我們分手吧!”

“你說什麽?”聞玉灼後退了一步轉頭看向明元策對面的女人,他沒想到明元策會當着別的女人的面說出這句話,“你終于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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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本來就沒可能在一起,我不想下輩子都生活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中,不想成為異類。”明元策忍着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痛看着眼前的人,直到很久以後,在夢境裏反複經歷這一幕時,他才發現聞玉灼的身體一直在顫抖,“我還有家族有事業,這些全部都在綏州,我不可能為了你将這些全部放棄。”

“明元策。”聞玉灼有自己的傲骨,明元策都這樣說了,他卻還是想知道原因,“為什麽?這四年對你來說算什麽?”

“交易,是邵知晟讓我掰彎你的,我根本就不是GAY。”

“交易?只是一個交易?”聞玉灼退後了兩步,他一直對別人利益為重這一點嗤之以鼻,可結果,他所擁有過的一切都摻雜着利益兩個字,他指着自己的心口,說話是悲戚的語氣讓明元策心肝俱顫,“連你也要在這插一刀嗎?”

明元策低下頭不敢去看聞玉灼眼睛,“聞玉灼,我是利用你的混蛋,你不該來找我,我幫不了你。”

“你以前明明不在乎那些的。”聞玉灼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人,原來真的沒人能抗住錢權勢的誘惑,他突然就反應了過來,“怪不得,你明明已經被明家邊緣化很多年了,卻在去年回了公司,我真是笨啊!”

聞玉灼的眼底的悲傷和絕望明元策到現在都看不懂,那雙他最喜歡的眼睛裏的光就那麽在他的眼前全部熄滅。

他還記得當時的自己其實已經動搖了,如果聞玉灼用那樣的眼神再多看他一會,他就會忍不住上前,抱住那具搖搖欲墜的身體。

“明元策。”聞玉灼擡手擦幹自己的眼淚,手心的血跡暈染在眼睛周圍,鹹澀的眼淚讓他手上的傷口劇烈的疼了起來,“此生,我們再也不要見了。”

鮮紅的血被眼淚暈染開,在明元策看來那仿佛是聞玉灼流出的血淚。

不,明元策的身體跟着聞玉灼的背影邁了兩步,最後還是停了下來,聞玉灼的身後有邵家,整個綏州的人都知道邵老爺子有多疼這個收養的孫子,邵家的人不可能真的去為難聞玉灼的。

他捏緊雙拳克制住了想要追上的沖動,今後他的人生軌跡就能恢複正常了。

呼!

明元策猛地睜開眼脫離了那一段長達四年的夢境,他呼吸急促地端起病床旁邊的水杯猛灌了幾口,沒時間等心跳平複就立馬起了床去找醫生拿結果。

看到醫生手上那幾張薄薄的紙時,卻沒勇氣去接。

醫生見過很多這種情況,将報告放在辦公桌上說:“明總,我還要去查房。”

“謝謝醫生。”

明元策等了一會還是把報告拿了起來,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到确認無血緣關系幾個字時終于松了口氣。

可當他想到聞玉灼對那個小孩的态度時,又高興不起來了,

他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去幫我查聞玉灼,查他這八年裏的所有事。”

挂掉電話後,他離開醫院上了車,不自覺的來到了聞玉灼住的酒店樓下。

聞玉灼會出門嗎?會的吧,他至少得去醫院看邵鴻遠。

一想到等會又能再次見到聞玉灼,心裏的期盼就怎麽都壓不下去。

聞郁醒得很早,在床上坐到天亮才起床,打開門就看到聞冉星正坐在餐桌上,在乖乖的吃早餐。

小孩擡頭用清亮的雙眸看着他,笑着喊:“爸爸,你醒啦!”

“恩,你先吃,爸爸去洗臉刷牙。”

洗漱完後,他動作熟練的幫小孩把翹起來的頭發理順,問:“昨晚睡得好嗎?”

“很好。”聞冉星把自己碗裏的蝦仁挑出來喂到聞郁嘴邊,“爸爸吃。”

“好。”聞郁吃了那只蝦仁,在旁邊坐下,“爸爸陪你吃早餐。”

父子倆剛吃完早餐,一旁的保姆走過來剛要開口就被他打斷了,“別和我提邵家和邵家的人。”

“可是老爺他...”在聞郁陰沉的眼神下,保姆沒勇氣把話說完。

聞郁轉頭對聞冉星說:“小星,爸爸等會帶你去見個人。”

“見誰吖?”

“爸爸的媽媽。”

“是奶奶嗎?”聞冉星高興地問。

“對,但她已經死了。”

聞冉星從小就知道自己的媽媽死了,每次聽同學提到媽媽的時候她都會難過,想到爸爸的媽媽也不在了,他怕爸爸難過,坐到爸爸的腿上抱住對方的脖子,說:“爸爸不難過,小星陪你去看外婆。”

吃完早飯,聞郁牽着聞冉星出了酒店,在門口看到車上熟悉的凱叔時,整個人都冷了下去。

“小少爺,邵董讓我來接您。”

聞郁冷笑着問:“接我?去給他送終嗎?”

凱叔聽到這話臉色不改,“邵董在醫院,請上車。”

昨晚剛夢到了聞以凝,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邵鴻遠,“老家夥還能撐幾天就讓他再多撐幾天,我怕我去了能氣得他馬上嗝屁。”

“邵董他...”

聞郁不想再廢話了,“我現在要去看我媽,讓他等着吧!”

凱叔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麽也無用,試探地問:“需要我送您過去嗎?”

“不用。”聞郁看着那輛車說,“看到你們她會覺得晦氣的。”

凱叔只得離開。

聞郁打了輛出租車去墓園,在車上抱着聞冉星很沉默,小女孩動了兩下看到爸爸低垂着眼的模樣,靠在他懷裏停了下來。

明元策離得遠聽不到聞玉灼和凱叔之間的争執,看到他上了一輛出租車後遲疑了一會,還是跟了上去,一路上他都在想聞玉灼為什麽不願意去看邵鴻遠。

道路兩邊的房屋越來越少,他看到前面的車停下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墓園,聞玉灼這是要去看聞以凝。

他看着下車上山的父子倆坐在車裏沒動,這六年每年聞以凝的忌日他都會來,他不知道聞玉灼在不在乎聞以凝,但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他曾期盼過能在聞以凝的墓前看到聞玉灼,年年都失望而歸,可第二年他還是會來。

在無法得知聞玉灼的任何信息時,這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聞郁讓司機打表在原地等他們,然後牽着聞冉星進了墓園,他的腦子卻一直在想管理處那個登記冊上的名字:明元策。

他數了一下,一共是六次,每次的日期都是七月十九號,那一天是聞以凝的忌日,他和明元策提過聞以凝的忌日嗎?沒印象了。

在他離開的這六年裏,明元策是唯一一個來看過聞以凝的人,這可真不像那個人能做出來的事!

但他沒并有多想,那個名字早就淡出了他的世界,再次看到也只在心湖上蕩起了一點小小的波紋,轉眼即逝。

走到聞以凝墓前,他看着那沒有照片的墓碑心情平靜地彎腰把白菊放下,“小星,這就是你外婆聞以凝。”

聞冉星乖乖地跪下磕了單個頭,喊道:“外婆,我和爸爸來看您了。”

聞郁看着小孩的動作好笑地問:“這是誰教你的啊?”

“電視裏和書上看到的吧,我也不知道對不對。”聞冉星小心地看了眼聞郁問:“爸爸,我做對了嗎?”

“對了。”聞郁把聞冉星拉起來,對着墓碑說:“聞以凝,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邵鴻遠要死了,你恨了那麽多年也該放下了。”

說完他又站了會,很久之前,他每次來都會和聞以凝說很多的話,就算隔着生死,就算他對聞以凝沒有印象,也還是把她當成唯一的親人,可唯一的親人卻想他死,“就這樣吧,我們母子的緣分太淺了。”

作者有話說

終于把前面的寫完了,心疼,好想抱抱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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