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39章

呼吸近在咫尺。

頂燈的光芒愈發耀眼,刺的遲郁睜不開眼睛,迫不得已閉上了顫動着睫毛的雙眸。

唇角微涼。

與不屬于自己的溫度驟然間接觸。

遲郁的身子抖了抖。

被顧宴辭握住的那只手不經意的蜷縮起指尖。

可……不能再縮了!

遲郁臉頰爆紅,耳垂紅的滴血,顫顫巍巍的毫無保護,引得那飛蛾撲了火,得到自己想要的光。

顧宴辭半垂着眼眸,從唇角挪到耳垂。

他說:“我疼。”

輕輕軟軟,低低啞啞。

簡簡單單,似有似無。

兩個字。

卻聽得遲郁渾身僵硬,全身的溫度都往胸口湧。

那顆跳動的心髒跳的越來越快,越來越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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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跟他說疼。

遲郁沒再想着抽出手,那只還空着的手毫不猶豫的攀上顧宴辭瘦削挺拔的肩背。

隊長說疼,他信。

雖然隊長沒說,但他信隊長從沒跟其他人說過“疼”這個字眼,包括隊長的爸媽。

TAG奪冠後連世界賽都沒進去的時候,隊長覺得可惜覺得落寞覺得不甘,但他肯定不會說出口。

後來,需要他拼命rank去彌補隊內短板的時候。晝夜颠倒,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

久坐,長時間過度使用手,疼也要堅持。

但隊長肯定一次都沒說過。

遲郁想說話,但他張了張嘴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所以,他只能攀着顧宴辭的肩膀,感受着衣服相隔下兩顆跳動的心髒。

風順着微開的窗戶偷偷跑了進來,吹起窗簾一角。

激起的光影落在沙發上相依相偎的兩個人身上,落下斑駁。

風又悄悄退了出去,生怕驚擾了他們。

悄悄的來,悄悄的走。

挑起的窗簾落下,遮住外面的冷風冷雨。

他說“我疼。”

*

不知過了多久,遲郁覺得攀着脊背的手有點酸,被按在會大會小地方的手依舊滾燙。

他稍稍動了動。

顧宴辭很快察覺到了。

“抱歉。”

遲郁被松開,兩人并肩坐在沙發上,肩膀碰着肩膀。

“為什麽要說抱歉啊?”

顧宴辭顯然已經從剛才的氛圍中跳出來。

他偏頭看着遲郁白裏透紅的臉:“剛才……親了你。”

遲郁:“……!!”

他惱怒的瞪了眼笑的志得意滿的罪魁禍首。

嘴上說着抱歉,臉上沒見丁點兒的抱歉!

遲郁冷哼:“你耍流氓。”

顧宴辭坦坦蕩蕩:“是。”

遲郁狠狠皺眉:“你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顧宴辭低笑:“我如果連流氓都不耍,你真得好好擔心擔心我的腰了。”

提起腰,免不了會想起和腰有關的某個部位。

遲郁垂眸,看着自己的左手。

隊長……

恩。

很可觀。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麽的時候,遲郁好不容易涼下來的臉頰又一次蒸騰起熱氣。

他拍了拍臉頰:“隊長。”

顧宴辭輕笑:“恩?”

“你的手和腰,需要定期去醫院嗎?”遲郁問。

顧宴辭點頭:“需要。”

遲郁立刻道:“那我陪你去。”

顧宴辭自然不會拒絕。

遲郁說起了今天的訓練賽,自然避不開的要說起許易。

“許易有能力,只是正式賽場上的經驗太少。”顧宴辭說,“他太單純了,在明壹面前就跟張白紙差不多。不過,我看了一下邵秦發過來的錄屏,第二把你們玩的是真髒。”

“這能叫髒?”遲郁不贊同,冷哼:“比賽玩的那叫戰術,怎麽能說髒呢?”

“好好好。”顧宴辭縱容,“是戰術。”

兩人又胡亂說了一些,說起接下來要面對的對手,分析下一場他們有可能的戰術。

直到……不知道是哪扇門被狠狠打開,又狠狠踢上。

“卧槽!”外面傳來奚元飛的尖叫聲:“陸哥,你怎麽從寧哥的房間裏出來?這是你衣服啊……怎麽扔在地上呢。”

有好戲看!

遲郁挑了挑眉,一雙眸子賊溜溜的轉了轉。

他走過去打開門,透出一條門縫。

看到走廊上陸西景無奈的靠着沈寧的門框,輕輕敲了敲:“鬧脾氣歸鬧脾氣,有你這麽把人趕出房門的嗎?”

沈寧冷着一張臉,把門徹底的打開:“你還和唐聿有聯系,我沒把你從三樓扔下去已經仁至義盡。”

陸西景無辜:“講點道理,是他換了號聯系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他。”

沈寧冷笑:“所以呢?”

遲郁往後靠了靠,貼上顧宴辭滾燙的胸膛,小聲說:“隊長,唐聿還敢找上門?”

提到這個名字,誰的臉色都不好看。

顧宴辭抿了抿唇:“現在是比賽期間,于準不想外面的輿論影響大家,所以整理好的東西還沒發。”

如今看來。

是他們考慮的太多了。

既然有人不要臉,TAG可以幫着把他最後一層遮羞布扯下來。

TAG的下一場比賽是在三天後。

當天晚上,TAG官博發了一段公關文字,把為何不續約唐聿,以及從未卡唐聿合同,也從沒故意壓低唐聿簽約價而來貶低他的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

與此同時,官博還放了兩段視頻對比。

有一說一,于準很客觀,很公道。

他讓宣傳部的人找的唐聿視頻是TAG奪冠後這頹廢的三年裏,他表現最好的那幾場比賽。

而另一段視頻,則是遲郁的。

【??第一次見這麽剛的。】

【唐聿再爛,他也是冠軍打野,遲郁算個屁,憑什麽碰瓷?】

【TAG爛透了,從根爛掉了!】

【以前是TAG,現在是GAY。陸西景和沈寧妥妥男同,還有顧宴辭和遲郁,不是擺明了也是麽?】

【呵呵呵呵呵,一個男同戰隊,還想拿冠軍?】

【跪下來請唐聿回去……】

【……說唐聿比遲郁打的好的人真的看的懂比賽嗎?】

【+1,眼睛不要可以捐掉,腦子不要可以當水桶】

【TAG很仁慈了】

【上次是唐聿自己先犯賤,是他不要臉的招Career麻煩。】

【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大男人去找個剛成年的,話裏話外都說Career搶了他的工作呢。】

【電子競技,菜是原罪!有這個本事,去哪裏都有人要】

【陸神粉絲不請自來。唐聿,呵呵。】

【卧槽卧槽!陸神發微博了,正面剛啊。】

陸西景很少用微博,除了于準要求他轉的宣傳,就沒其他了。

【@TAG-West陸:[圖片]第一,我喜歡男人,這點我不否認。第二:我和唐聿清清白白,沒有半點糾葛,我不喜歡唐聿。第三:曾經是隊友,沒想過把場面弄得太難看,但你選擇用相同的手段一而再再而三攪渾水,別怪我不給臉面。第四:非單身。】

遲郁看着陸西景的微博,以及這條微博下的腥風血雨,默默點了個贊:“陸哥厲害,正面剛。”

顧宴辭按滅手機:“這麽興奮?”

“看戲當然得興奮呀。”遲郁也放下手機。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言笑晏晏,一個尴尴尬尬。

遲郁扣着身下的布藝沙發,幹咳:“那個……不早了,該睡了。”

是不早了,時針都飄到兩點了。

顧宴辭摩挲着指尖:“我今晚親了你。”

遲郁:“……”

倒也不用一直強調。

“恩……”

顧宴辭低笑:“你沒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遲郁:“是你親了我,還需要我說什麽?”

這話問的顧宴辭愣了愣。

而後,他抵唇低笑,胸膛輕輕震動:“失策,是我草率了。首先,我親了你,你能接受嗎?”

又提了一次!

遲郁微微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他要是不接受,早把人趕出去了。

不過……那叫親的?

遲郁悄悄擡了擡眼睑,目光止不住的落在顧宴辭的唇角。

他的唇形很好看,唇色是淡淡的紅。

看着看着,遲郁覺得身上有一點點燥熱。

一股沖動幾乎沒經過腦子,脫口而出:“那不是親,叫碰了碰。親吻,難道不是該舌吻嗎?”

艹……

遲郁咬住舌尖。

舌尖傳來的輕微疼痛讓他變得清醒。

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

他擡頭看對面顧宴辭的神色。

後者意味深長,瞳仁似乎加深了顏色。

就這麽靜靜地瞧着,看着,盯着,灼熱的,鐘意的。

顧宴辭若有所思點頭:“舌吻,是個不錯的建議。”

“我不是這個意思……”遲郁連忙找補。

顧宴辭故作失落:“所以你不願意?”

那好像也不是。

遲郁咬住舌尖:“……也,沒有。”

顧宴辭滿意點頭:“那就是願意了。”

遲郁:“……”

這個解釋,有問題。

但他沒法反駁。

顧宴辭唇角高高挑起,笑容滿面還帶着騷裏騷氣。

遲郁拍了拍腦門。

“過來。”顧宴辭說了話。

遲郁放下手,盡全力繃住嘴角:“我不!”

顧宴辭危險眯眼:“真的不過來?”

遲郁摳着掌心:“……不過去會怎樣?”

聞言,顧宴辭低笑,挪了挪身子,往遲郁那邊靠過去:“不會怎樣,你不過來,我過來就好了。”

遲郁:“……”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近在咫尺的隊長:“隊長,你好主動哦。”

顧宴辭生出手指,輕輕擡起遲郁的下巴,拇指落在遲郁唇角壓了壓:“想學嗎?”

沒頭沒尾,但遲郁知道顧宴辭說的是舌吻。

他沒怎麽糾結。

顧宴辭滾了滾喉結。

沒等遲郁點頭,大手繞過去按住遲郁後脖頸,将人扣過來:“想學嗎?”

遲郁吞咽口水,“隊長,你會嗎?”

顧宴辭:“你試試,就知道我會不會了。”

遲郁眨了眨眼,躊躇:“那……試試?”

顧宴辭笑出聲。

在遲郁幹淨澄澈的眸子中,他勾着唇角壓了下去。

剛開始是淺嘗辄止。

遲郁悄悄勾起了腳尖,手指沒入布藝沙發,嵌出手指印。

疾風驟雨的降臨,打的遲郁渾身濕淋淋的。

又顫顫巍巍的迎上去,被迫的,自願的,只知道耳邊是深欲的呼吸,唇角是滾燙的溫度,還有攪弄了個遍的舌頭。

“隊長……”顧宴辭的手不知何時挑起遲郁領口,勾着外套那根拉鏈一扯到底,遲郁按住他的手,唇齒間發出的聲音甜膩,泥濘。

顧宴辭沒分開多少,說話間唇與唇還能相碰:“恩?”

遲郁按住他的手:“我……不行。”

顧宴辭笑出一聲氣音:“哪裏不行?”

腰間的手還在肆虐。

遲郁扛不住,覺得癢,忍不住扭了扭腰肢。

但顧宴辭沒給他逃避的機會。

壓着遲郁的唇角恨恨厮磨,看着原本淺粉色的唇在他的肆虐下變的愈發紅豔豔。

顧宴辭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遲郁還不太會換氣,被親的恍恍惚惚,腦子充血缺氧,連基本的思考都停滞了。

“小魚兒,我跟你說件事。”顧宴辭說。

遲郁被迫仰起頭。

顧宴辭說一下,親他一口。

“今晚,我睡你這。”

作者有話要說:

俞栗:魚,男人不能說不行!感謝在2022-12-19 22:55:17~2022-12-20 22:1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空影 20瓶;韶安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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