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搜查

第15章 搜查

“小渝?你說的可是真的?”

陸時宴眼色一沉,墨寒已經悄悄的出了房間,迅速朝骁王的驿站前去。

“殿下信我,皇後一家原本就來自北方,這全天下都知道。”

“弘昌五年,在宇文家長子中舉後舉家遷往京都,但卻只有長子和長女,并沒有當時在北邊已經名聲大噪的庶子,宇文家長子從文、庶子從武。”

安渝長呼了一口氣:“長女随後入宮一年之中便被封為玉貴妃,長子也一路升遷。大家也逐漸認為宇文家并沒有第二個兒子。而現在,宇文慶正是骁王的軍師,如果不出意外,二殿下與其已經見過面了。”

一口氣把自己想起來的全部說了出來,安渝只覺得口幹舌燥,端起一杯水一飲而盡,這才覺得緩解不少。

“公子,二十年前的事你為何如此了解?”

一長串的舊事聽得一衆人等面色沉重,雲梁成了在場人中唯一悠閑的人。

而安渝回答如雲流水,那語氣讓人感覺本該如此:“當然是從我父親那裏知道的。”

而出乎安渝意料的是,陸時宴并未繼續追問此事。

“小渝可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來我房中用膳可好?”

陸時宴在此刻一句溫柔的關心讓安渝一陣錯愕,現在是睡覺的時候嗎?

既然現在幾乎确定二殿下陸宥齊與北冥勾結,又是他設計陷害悉沉入獄更是想方設法把太子拉下水,正是四面楚歌的情況。

安渝語氣裏的疑惑任誰都聽得出來:“殿下?”

“小渝安心睡一覺,我來處理,可好?”

彷佛催眠一樣,陸時宴揉了揉安渝的頭,原就有些淩亂的發絲更是亂的不成樣子,陸時宴本意想幫安渝整理兩下,反而弄巧成拙。

“小渝放心。”

“那殿下小心。”

說完,安渝起身一步一步的朝門外走,還頻頻回頭望去,總覺得今晚的陸時宴很不對勁。

門徹底關上了,輪椅上的人也再也沒有了剛剛柔情似水的神色,一張臉的冷凝仿佛化成了實質。

“秦楓秦宿,直至明早,你二人看好安公子。若明日早膳前孤不在府裏,便讓他哪都別去。”

“是,屬下領命。”

兩道身影消失在房內,靜谧的書房裏只剩下陸時宴和墨影、雲梁二人。

“将軍懷疑二殿下明早便會動手?”

墨影擰着眉,神色以及面容都滿是不安。

“既然二哥已經與北冥串通一氣,便不會留給孤喘息的餘地,皇上中箭便是他的第一步棋。”

“如此說來,悉沉只是一個幌子,無論殿下是否回營救悉沉,最後的罪名都會被嫁禍到殿下這裏。”

氣氛如晌午皇宮中那般凝重,片刻間沒有一個人說話。

“墨影召集府中所有人在全府上下一同搜查,找到帶有西良印的箭後一并給骁王送去,這是孤的回禮。”

“是。”

-

一夜的心神不寧,安渝早起時兩個濃重的黑眼圈可把小之吓了一跳,連忙弄了條浸濕了熱水的帕子給安渝敷上。

“公子最近可是有什麽煩心事,如今天可還沒亮。公子怎麽起了?”

安渝昨夜也就勉強睡了一個多時辰,與通宵幾乎沒有什麽區別,熱毛巾濕敷在眼睛上甚是舒服,竟有些迷迷糊糊的睡意。

不行。

陸時宴如今能否避開第一道劫難就在今日了,若是連這第一道都避不過去他來這還有什麽意義。

想到這安渝一把将其扯掉,“小之,昨夜府裏可有什麽動靜?”

“公子可是說某墨影大人?”

“墨影?”

“正是公子入睡之後。約是子時,墨影大人帶領全府的小斯侍衛在府中找什麽東西,将近兩個時辰才找到。”

“找什麽?”

“這奴才不知。”

安渝本就擔心,洗漱也是匆匆忙忙的,天才剛蒙蒙亮便去了陸時宴房中。

快早主院時前方一個高挑清瘦的身影擋在了安渝面前:“公子,起這樣早?”

“雲大夫?”

“在下來為殿下施針。”

安渝這才想起來,陸時宴每日這個時辰是要進行治療的。昨日一天像是過了半月,如今是有點不知道今夕何夕。

“我就在一旁看着可好?”

“公子最好還是先回去,殿下還是不希望公子見到他那副狼狽的樣子的。”

安渝低着頭像是默認,直到雲梁行禮走遠後才慢悠悠的晃來晃去。

既然已經出來了安渝便沒打算回去,打算好好看看這淩晨時分馬上迎接日出的将軍府。

幾乎從未見過這将軍府淩晨的樣子,東方的天氣已經漸漸有了一些黃暈,連周遭的雲都在淡藍色與淡黃之間徘徊。

麻雀已經在樹梢叽叽喳喳的叫着,清晨的天氣格外涼,原本急急忙忙趕過來是安渝并未感覺到冷,甚至出了一層薄汗,現在慢下來汗已經全消了,風吹來是冷意越發明顯。

很少有機會能見到如此古色古香的古建築,現代古村落早就景點化,無論是否節假日都是摩肩接踵的游客,根本體會不出歷史的滄桑之感。

若說幫陸時宴改變悲慘命運之後要做什麽呢?安渝一邊晃晃悠悠的沿着牆邊往前走,一邊想着以後的事。

還不知道怎樣可以回家,別人穿書至少有個系統在,知道自己完成任務之後便能回家。而自己卻只能為愛發電,還不知道電滿能否找到回家的方法。

如果暫時沒有方法回去,那就先去北邊,游歷北國雪鄉,然後去江南,去個被衆多詩人描述成天堂的煙雨人間。

想到最後安渝竟然還有些期待和,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大亮,興許是被雲遮住了太陽,此時的天空雖然亮了起來卻不見一絲陽光,安渝此時也才發現自己竟走到了正殿來。

而本該無人到訪的地方卻傳來了腳步聲,一擡頭便見到了安渝一整晚都在琢磨的男主,陸宥齊。

安渝來不及想別的,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見過二皇兄,不知皇兄突然到訪可有什麽要事?”

陸宥齊一往那标志性的笑意,而說出的話令安渝在心裏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安公子何必這般客氣,本宮想來看看皇弟。昨日壽宴結束後皇弟直接走了,是受到了驚吓,還是——”

“回府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雖然怒火都快沖到天靈蓋了,可安渝還是微笑道:“二皇兄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我家殿下氣虛體弱,昨日那樣盛大的壽宴殿下本就吃不消,這才回府休整。”

“可本宮可聽說,昨日皇帝回府後一菜農來過府上。那菜農回去後與人交談說,在将軍府上見到過帶西良印的兵器。故此,本宮今日帶人來搜查,若是有,還望皇弟給父皇,給百姓一個交代。若是沒有,那也要還皇弟一個清白。”

陸宥齊坐到了正殿的主位,目光死死盯着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安渝身後的陸時宴。

“皇弟來了,想必都聽到了?”

依舊是那副儒雅公子的語氣,與其表情極其不符。

墨寒站在陸時宴身後,見風大又為陸時宴披了個披風,而輪椅上的陸時宴也很是配合的咳了兩下,說出的話都明顯的中氣不足:“咳,皇兄既然是依法辦事,孤自然配合。咳咳。”

“搜。”

一聲令下,站在陸宥齊一側的幾十個侍衛聞聲而動,立馬朝後院奔去。

“咳咳,小渝怎麽穿的這樣少?冷不冷?”

陸時宴摸了摸安渝的袖子,少年身上的衣衫單薄的很,清晨這樣涼的風也不知道吹得多久。

“冷。”

“來,披上。”

陸時宴不知從哪裏拿出一件披風,與他身上披得極為相似,不過這件能明顯看得出是略小的,安渝穿上後也十分合适。

安渝看了看長短大小的披風滿意極了,吹了冷風之後的委屈也消散了不少:“這是殿下讓人為我做的?”

“嗯,見小渝的衣服着實是少。早早便讓人趕制了一批,今早剛剛做完,便順手帶了一件,卻沒想到剛好用得上。”

這哪裏是順手帶了一件,順手知道自己正在正殿吹冷風?

“多謝殿下。”

二人仿佛看不到陸宥齊似的獨自對話,這場面在在場所有人的眼裏赫然就是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妻。

“皇弟與弟媳的感情當真是好,可真讓皇兄羨慕。”

突然插進來的一句話惹眼極了。安渝撇了撇嘴并沒有說話。

這男主怕不是有病,一臉的陰沉仿佛下一刻便要殺人,卻還能輕聲細語的說出若書生一般的輕聲細雨,若安渝并沒有擡頭去看對方表情的話,可能會真的以為對方是在羨慕了。

安渝坐在了陸時宴左手邊的椅子上,此時看陸宥齊的角度與昨日見弘昌帝極為相似。

高位上的人目中無人的端起茶杯喝茶,眼神不知在看杯中的茶水還是地上微不足道的蝼蟻。

“二殿下。”

搜查的侍衛一個接一個的回到主殿,一排排的單膝跪地。

陸宥齊本一臉的平靜,可當他看到所有人都是空手而歸的頓時皺起了眉頭。

“可有發現?”

領頭的侍衛眼神慌亂的左右飄,唯唯諾諾道:“回二殿下,沒有。”

“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

又是一遍詢問,結果與陸宥齊計劃的截然相反,蹭的一下站起來,兩步走到了那侍衛面前。

那侍衛本就戰戰兢兢,此時頭抵在地上,見到面前那繡着蘇繡的長靴更是吓得緊閉雙眼,緊張的大口吸氣。

一只腳本都出了力,又被主人猛地收了回來,一聲“廢物”也懸在胸腔中不上不下。

陸宥齊轉身回到座位上坐下:“皇弟果真不讓皇兄失望,不愧是大将軍。”

陸時宴滿臉寫着應該的,微笑着低了下頭:“是臣弟的本分。”

陸宥齊揮了下手,跪成一地的侍衛迅速起身像剛來時的樣子站成一側。

“皇弟知道,最近父皇遇刺,皇兄實在是過于心切為父皇報仇,有一點風吹草動都難免讓皇兄大動幹戈。”

對方突然又是滿面的愁容,俨然是一個盡心盡力的臣子的角色。

男主精神分裂?

“既然如此,皇兄先告辭。”

然而這句話話音剛落,一侍衛匆匆忙忙的從府外沖進來,“二殿下,今早大理寺卿收到匿名密函,稱骁王驿站內有西良箭。大理寺卿立刻帶人去搜查。”

擡頭掃視了一下衆人的臉色,那侍衛接着說:“發現西良箭數十支。”

陸宥齊雙眸猛然瞪大,重重喘了兩聲粗氣,轉頭惡狠狠的看了陸時宴一眼。

“看來,這主使已然明了,皇兄還是去骁王驿站看看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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