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先皇後
第24章 先皇後
墨影早就在院子裏置辦了一塊地方供少年們的吃穿以及訓練的房間。
安渝第一次去的時候都有些無法想象這居然是在将軍府, 整片院落在将軍府中的一片角落,雖說是角落,位置卻寬闊的很, 人員的安置和房內的物品都井井有條,安渝仿佛有種來到軍營的感覺。
“公子。”
安渝剛走到院子裏來墨影就看到了, 走過來朝安渝簡單行了個禮。
一旁成群結對的少年也陸陸續續的看過來, 一些年紀不大的男孩很難見到這般幹淨俊俏的小少爺,一時間互相比着手語, 一堆人手忙腳亂的聊着天, 安渝第一次在如此寂靜的環境中感覺到吵。
他笑着朝那群少年揮了揮手,立馬收到一群人的揮手問好。
墨影帶着安渝走出了院子,消失在一群人的視線內。兩個剛剛在一旁穿着軍裝的士兵見墨影走了連忙承擔起維持秩序的工作。
“公子怎麽來了?”
“殿下說你們這些日子會在此為這些少年進行分批次的培養診治,我閑着也無聊, 來看按有沒有什麽幫得上忙的。”
墨影了解, 立馬想了想有沒有什麽安渝幫得上忙的。不過還有一件事,現在确實還沒找得到好的解決辦法。
安渝想了想:“确實如此。這些少年都出身貧苦。自然沒有系統的學習過手語,剛剛見他們之間溝通的都不太順利。”
“是的, 兩位少年之間也不一定看得懂雙方的意思。更別提我們。”
院子裏不到一百位少年, 有的出身貧苦被父母賣掉,有些幹脆是街上的流浪兒, 更是連親人都沒有。
有些人尚可以找到父母去溝通學習, 可是将近百人這種方法就麻煩了些。
這确實是一個當下最難解決的一些問題。
安渝原來并沒有碰到這種情況, 了解的也不多。腦海中上一次見到手語便是新聞上。
“那我們要不要請一位先生來,系統的教他們?”
好些日子沒出現的墨寒從安渝身後走了過來,身上還帶着些風塵仆仆的疲憊感。
“可這樣還是太費時間。”
這樣下去确實不是辦法。安渝突然想起了些什麽, 眉眼一亮:
“我們現在想這些還有些為時過早。雲軍醫不是已經來診治過了嗎,不妨先将有治愈可能的少年先行治療。
這幾日先讓他們學習武功便可, 若是等部分少年可以開口說話後,就可以讓一個或者幾個可以說話的去帶一個不可以說話的。”
“同是不可言語十多年,總會有相似的地方。我麽們只需要對治療後的少年稍加培養便可。”
墨影墨寒頓時感覺頭腦清明,剛剛他們确實鑽到一個牛角尖裏去了。
墨影點點頭,立馬去辦。如今府中軍醫只有雲梁一人,确實該多找一些人,才能盡快進行診治。
安渝還想說什麽,卻見墨影急匆匆地離開了。剛剛明明是要來幫忙的,卻又無事可做了。
“公子可是無聊了?”
墨寒道:“我最近可是忙的很。若是公子無聊不如來幫幫我?”
聞言安渝立馬來了興致,原先總因為身體原因只能呆在家裏學校這些地方,現在安渝總感覺呆在房裏太無聊了些。
“好啊。”
跟着墨寒又穿過了大半将軍府,來到了一個類似儲物間的地方,很大的幾間房間聯通在一起。一排排整齊有序的架子擺在房間內,每個格內都放置着大大小小的木盒。還有一些更大的箱子直接擺放在地上。
房間大的很,成片的屋子連在一起能有幾百平。
見安渝面帶疑惑,墨寒解釋道:“公子。這便是将軍的私人庫房。”
說着帶安渝走到了最裏側一間看上去剛連通上的房內,安渝一過來就看出了這間的與衆不同。
剛剛所經過的房間擺放的盒子都是紅木盒子,精致卻不張揚。而這間與其他的都恰恰相反。
地上擺放着幾十箱黃金打造的箱子,一眼看過去那一片黃色能晃瞎人眼。不僅如此,安渝拉開一件櫃門,裏面全是帶着金絲縫制的衣袍,雖不是明黃色,卻也在袖口領口出盡可能地奢華。
安渝猛地吸一口氣,這也太高調了。這樣的衣服怎麽穿得出去。
再拉開一間櫃門,這回直白的多,滿櫃子全是金額最大的鈔票。
安渝淡淡的關上一間間櫃門,強裝淡定。雖說他原本也是全國全幾的富豪家的少爺,卻也沒見過如此壕無人性的畫面。
“這間是安老爺為公子置辦的嫁妝,當時将軍讓屬下将其安放在此處,說是等公子處置。”
都是他的?
安渝這才想起來為何他身為首富獨子為何沒幾件衣裳,甚至還要陸時宴親自為他置辦。這哪是沒有6,這是根本穿不出去好吧。
“那——咳咳,”
“那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這難不成是來清算家産?還是說墨寒這些日子正忙着将財産轉移?
墨寒:“公子。将軍近日打算用自己的私人庫房養軍中将士。正在往外變賣,而這些金額都很大,恐怕會引起宮裏個別人的注意。不知可否借公子的鋪子出售?”
安渝這才想起來,原身的嫁妝裏有足足一箱子都是房契地契以及京中各種商品鋪子的文書。
“沒問題,城中好像就有一家叫‘雲寶閣’的珍寶鋪子。”
“多謝公子。”
之後安渝也沒走,跟着墨寒在庫房裏整理陸時宴的珍藏。雖然陸時宴幾年前起就不受寵愛,可前皇後還在世時可是不折不扣的皇太子。各種賞賜的奇珍異寶均不在少數。
單單一個房間就寫滿了兩個本子。
安渝站起身來四處轉了轉,看到一旁的架子上有一個與一旁都不相同的深藍色珠寶盒。盒子的紐扣處早已黯沉下去。不難看出這物件的年代久遠。
安渝小心翼翼地将其從架子上拿了下來,不同其他盒子的厚重灰塵,這珠寶盒十分幹淨。不知為何會放置在這衆多珍寶之中。
輕輕的打開,裏面一只白玉發簪靜靜地躺着,半透的玉渾厚又悠遠。安渝看了半天認出這是上好的羊脂玉,單單這一支發簪就價值不菲。
“小渝?”
陸時宴不知何時來到了這庫房裏,或許是安渝看得太過專注,連陸時宴轉動輪椅的聲音都沒聽到。
“殿下怎麽來了?”
陸時宴沒說話,從安渝手中将珠寶盒接了過來。拿出裏面的玉簪摩挲着,語氣平靜:
“這玉簪是母後最後的一件遺物。”
“母後自小與別的女子不同,不愛簪花襦裙,偏愛騎馬射箭。經常與祖父在戰場上策馬,軍中也無人不知母後的英姿。
當時祖父收複了北疆大片的失地,先皇大悅。在宮中為祖父接風洗塵,賜鎮國公的封號。連母後也被封為郡主。衆多皇子都對美貌又飒爽的母後念念不忘。而父皇在那時并不出色,也并不受寵。
在宮宴上喝醉了酒,在禦花園的池塘邊跌落水中。母後路過見狀跳了下去将他救了上來。一眼定情,父皇自此念着母後,日日拜訪鎮國公輔。祖父自然是看不上這個不受寵的皇子,卻奈何父皇堅持了兩年,最終母後動了心。
而這玉簪,便是當時母後将父皇救起時父塞進她手中的。”
安渝就靜靜的聽着,皇上與先皇後的相遇美好浪漫,如若沒有後邊的事情,那将是怎樣一個佳話。
“在被人陷害通敵叛國時祖父極力證明清白,母後長跪在殿外。
卻奈何他殺意已決,鎮國公輔一夜之間血流成河。母後将這簪子交給我後,便獨自回到了鎮國公輔。
自焚。”
安渝的心猛然跳動了下,書中并未描寫獻皇後的生平。居然是這樣一位灑脫的女子。
“殿下——”
嗓子裏澀澀的,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莫名奇妙的又紅了眼。
陸時宴哭笑不得:“你哭些什麽?”
“我在為殿下,為母後難過。殿下居然還笑我。”
安渝轉過身用袖子狠狠擦了兩下眼淚,臉上的淚痕沒了,卻掩飾不了那泛紅的眼眶。
“是我的錯,我給小渝賠罪。”
安渝看向那玉簪:“那這個玉簪也要賣出去嗎?”
陸時宴沉默不語。
“殿下。母後怎會不知那落水就是為了引她入套。”
不然怎會有人随身帶着價值不菲的女士發簪在身上。
陸時宴伸手摸了摸蹲在身邊的少年的頭:“母後知道。兒時多次提到相遇時都笑得格外溫柔,她總說‘你父皇為了接近母後可真是費心了。’”
安渝不說話了,想必當時的弘昌帝也愛過先皇後。
“先不賣了,小渝幫我收着可好?”
陸時宴将首飾盒又塞回安渝手裏。
“好。”
安渝起身,将首飾盒放在了自己那間庫房的一個架子上,四周圍繞的都是金燦燦的黃金。
轉過身來,安渝佯裝高高在上:“要是有一天殿下窮的吃不起飯了。我可以養你啊。”
少年身後是滿櫃子的黃金珠寶,腳邊是一箱箱的房契地契和奇珍異寶,與這句話倒是相稱的很。
男人笑出了聲,輕松愉快極了。
“那日後便靠着首富家的小公子養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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