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往事
第60章 往事
兩人從主殿出來後一路奔向後門, 陸時宴還不知從何處拿了個披風給安渝披上了。
“我們去哪兒?”
陸時宴一笑,“跟我走。”
說罷伸手環上安渝的腰,小跑幾步直接帶人上了房頂, 安渝緊緊抓住陸時宴的手,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 好生厲害。
被陸時宴帶着在房檐之上一路奔走, 安渝看下腳下的萬家燈火眼底滿是笑意,直到前方的人家逐漸少了起來, 被一篇紅色的高牆所代替。
“皇宮?”
安渝神色頓時緊張起來, 不是說皇宮之中都是高人最密集的地方,“被發現了怎麽辦?”
兩人正處于皇宮最偏僻的一處院落之上,只有兩個小太監在房間裏喝着酒。
陸時宴挑眉,“自然是和小渝一同赴死。”
“別鬧!”
腰上被安渝戳了一下, 陸時宴求饒, “好,不鬧。皇宮此時的護衛都在皇帝那邊的家宴上,管不着我們。”
“好吧。”
陸時宴帶着安渝一直奔向皇宮的最深處, 安渝見他們路過了禦書房, 又穿過了皇後的玉鳳殿,最終兩人停在一處能有三四層高的閣樓上。
陸時宴帶安渝坐在屋頂上, 安渝裹緊了披風靠在男人身上, 一路上這麽過來, 都是燈火璀璨的街道,唯有此處一片漆黑。
“這裏能看見煙花?”
Advertisement
“能啊,小渝等等看。”
沒有手表, 安渝也不清楚現在是幾點鐘,但能靠在男人身上。
仰頭看着天上的繁星也不錯, 這裏的天空幹淨許多,睜眼看到的星星一閃一閃的遍布的天上,安渝想,會不會現在某一時刻某個星星正在發出的光芒,是他穿進來之前,所見到過的。
雖然這個王朝不曾出現在他所處的空間裏,但這裏的人确确實實的存在。
陸時宴摟過安渝的肩膀,這邊安靜得很,只能聽見草叢之中昆蟲的叫聲和彼此的呼吸聲。
“陸時宴,你看見星星了嗎?”
“嗯,看見了。”
“不過我懷裏的,才是最璀璨的那一顆。”
“聽說,天上的星星發出的光傳到我們眼前需要至少幾百年,所以我們現在看到的星星是幾百年前發出的光。”
陸時宴輕笑一聲,“這麽說我們在幾百年前,就注定會相識。”他牽着安渝的手放在胸前,“那現在的星星發出的光會讓幾百年之後的人看見。”
“那幾百年後,仍舊與我們有關。我們還在一起。”
安渝怔怔地,眼中的淚水不知何時蓄滿了,一滴滴落在臉上,這都不知是他今天第幾次落淚了。“陸時宴,你怎麽這麽會說啊。”
“小渝是幾百年前的星星嗎?讓孤有幸遇見你。”
安渝擦着眼淚搖搖頭,“我是幾百年後的星星,你才是我的星星,是我有幸才能遇見你。”
“小哭包。”
寵溺的擦去安渝臉上的眼淚,陸時宴擡頭望着天上,幾百年的歲月于這天地之間只是瞬息的變化,朝代的更疊更像是必然,這一刻他竟然覺得能和安渝如此,明日便隐居山林也未嘗不可。
“陸時宴,要放煙花了嗎?”
安渝指着前方不遠處,一片湖水中央,幾艘船挑着燈往返,岸邊漸漸聚集了嫔妃們。
他隐隐聽到一聲“皇上駕到”,孟海尖銳的細嗓竟然傳的如此之遠。安渝微微震驚,他們的距離看着怎麽也有一兩個将軍府那麽大。
“快開始了。”
話音剛落,“砰!”那湖面中央一聲巨響,銀白亮眼的一道光線直沖天際,在與繁星同頻之時絢麗綻開,銀色的光芒簇擁着整篇黑暗,悠揚卻短暫。
遠處湖邊傳來了驚呼聲,又一個個煙花齊齊綻放在夜空之中,缤紛絢麗,照亮着整篇紫禁城。
紅牆昏暗變化,銀色黃色的光照耀在兩個人的臉上,像碎掉的星星,融進了陸時宴的瞳仁之中,火光傾瀉之下最後落入宮牆。
兩人都沒有說話,靠在一起看着那片深海中的星辰,綻開的枝桠最終消散。
那邊的熱鬧與兩人的寧靜劃的分明,安渝能感受到男人情緒的低落,他默默上前抱着他,瞧瞧用披風蓋住陸時宴的手。
“小渝喜歡嗎?”
安渝眼中又一朵煙花炸開,“喜歡。”
“那等去了邊關,讓小渝看個夠。”
“好。”
“小渝再陪我去個地方?”
陸時宴看向他的眉眼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嘴角的笑意也有幾分牽強,安渝點頭,“你去哪兒我都陪你。”
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嗯。”
那邊的煙花落幕,兩人的身影背對着煙花疾馳,出了皇宮之後陸時宴帶着安渝回到了集市上,順手買了一串糖葫蘆塞到了安渝手中,“拿着。”
“嗯嗯。”
拐了兩個彎,走到了一條長街之上,明明比集市那條街還要齊整還要寬,卻沒有人的蹤跡,一整條街漆黑一片連巡邏的守衛都不曾出現。
安渝隐隐猜到了這是什麽大方,嘴裏的糖葫蘆都不甜了。
一扇莊重古樸的大門出現在兩人面前,最上方的牌匾已經被撤了下去,但留下的印記還能看出這裏曾經是多麽顯赫恢弘的大家族。
正門貼了封條,安渝被陸時宴帶着從一旁的牆上翻了進去。
滿目都是焦黑的殘木,六年過去了,經歷了風霜的洗禮顯得蒼涼至極,安渝感受到陸時宴的手微微顫抖,他用力的握緊了男人的大手。
已經被燒的不成樣子,陸時宴語氣佯裝輕松,“這是母後去世後我第一次來這裏。”
安渝一震,心中的酸澀翻湧,陸時宴還沒哭他就已經先掉了眼淚,文字終究表現不出陸時宴的絕望,而他這短短一句話安渝都不敢想這六年他是怎麽熬過來的。
“小渝不哭,我帶你看看外祖父種的花園。”
“嗯。”
走過的長廊有的坍塌有的腐朽,甚至還能看見殘破的衣裳,被覆蓋着厚厚的雪,踩上去吱吱作響。
不知道走了多久,兩人都沒有說話,安渝心頭像被紮一樣的疼,至今他才是真正的感受到家破人亡的具象化。
男人對他笑了一下,“這邊。”從一級級石階上踏過去,是一片砌在屋頂的花園,雖然如今夜已深,但那片花海的芬芳仍蓬勃的迎面撲來。
“梅花?”
安渝驚喜的擡眸,陸時宴眼底也是一片錯愕,居然還在。
梅花肆意的散發着香氣,陸時宴伸手小心觸碰一朵梅花,又迅速收回了手。
“我沒想倒到這片梅花還在。”
安渝紅着眼睛點點頭,“嗯,我知道。”
“我只是想帶小渝來屋頂坐一坐。”
安渝依偎在陸時宴懷裏,靜靜的聽他說。
“外祖父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将軍,我很多招式都是外祖父傳授的,當然還有一些是母後教的。”環視下這一片的梅花從,“這片梅花是母後從戰場上帶回來的種子,被外祖父種在了這裏,自從我有記憶起,這片梅花就在。”
安渝怔怔地看着這片在黑夜裏也紅的張揚的梅花,還好它們還在。
“外祖父經常坐在這片梅花樹下喝茶,但梅花樹遮擋不了太多的日光,外祖父受不了就躲進屋子裏去,我便能歇一會。”
一聲輕笑,“小渝可有想到,我小時候也經常不聽管教。”
安渝嗓子發緊,吸了吸鼻子搖搖頭。
這些他都弄不清楚,書中對陸時宴的童年一筆帶過,但現在這個人把他的一切都說給他聽。
“我兒時還把母後要用的簪子用來練飛刀,被母後抓起來打。”
安渝笑了出來,“殿下竟還有這般頑皮的一面。”
“當然,我兒時與老四經常逃課,通常都會被母後抓到,把我們兩個送回太學裏去。”
“但我們兩個不長記性,被抓到後還逃課。”
“還有外祖母,我練功不認真被外祖父訓斥時,外祖母就會在一旁護着我,會烤一些糕點偷偷塞給我。”
“外祖父知道,但他從不攔着。”
安渝聽他這麽說也能想象出那兩位老人的樣子,那位外祖父必然是表面兇狠內心愛慘了這小外孫。
這裏是他們住了一輩子的地方,安渝不知道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靈魂,他們若是看到陸時宴這六年的遭遇,即便是鬼,也要心痛的難以呼吸。
“我再與小渝說說母後。”
“好。”
“母後識人不清,但這不能怪她,外祖父外祖母也不會怪她。”
兩人站起身來往後院走,一草一木都能看出這裏住過的人十分用心,即便燒焦了也掩蓋不住。
從小徑走進去,是一座座小橋通向的院子。
“她去過江南後回來便修了很多小橋。”
流水已經幹涸,殘留下的木橋也僅剩一兩座。
院子裏的石桌上遍布着不少的劃痕,安渝用手摸着感覺像是被利劍所刻,“這石桌?”
“嗯,還小的時候,母後教我練劍,就在這,兒時力氣不足,便每日都對着一個地方砍,砍多了,縫隙就深了。”
“這邊,是長大一些的時候。”
安渝順着陸時宴的手摸過去,石桌從左到右的劃痕從圓頓到鋒利。
摸着那一排劃痕好像就能看見那個小男孩從兩三歲到十幾歲的模樣,旁邊還有一位飒爽的女子指導着他的動作。
“陸時宴,我很高興你能帶我過來,我才能了解到這麽多的你。”
安渝吸了吸鼻子,不知是吹了冷風還是情緒控制不住,感覺鼻腔裏的酸澀愈發濃重。
陸時宴笑意直達眼底,“是我該謝謝小渝。”
“今日本是除夕,我卻讓小渝陪我穿了一身白袍。”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安渝聽他說,“六年前的除夕,母後在鎮國公輔門前點了火,這是我第一次有勇氣來看她。”
一滴清淚劃過陸時宴眼角,滴落在肩上,安渝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他知道現在他已經陪在了陸時宴身邊。
但他還是忍不住去想,如果他沒有來,陸時宴被廢了雙腿,又落得個雙眼失明的下場,最終被推落懸崖,而他至死都沒能鼓起勇氣來看一眼自己的母親。
眼淚成串的從眼眶裏流出來,陸時宴伸手幫他抹去,卻不見成效,“小渝怎麽這麽能哭,小哭包。”
陸時宴手腕上的兔毛都被安渝的眼淚打濕了一撮,安渝紅着眼吸了吸鼻子,“陸時宴,我心疼。”
擦眼淚的手一頓,溫熱的唇貼上了安渝的眼角,“我知道,所以你來了。”
安渝抱住陸時宴的腰,那心跳有些急促,安渝放空了腦子感受着陸時宴的生命,生怕一個眨眼他穿書後的經歷都只是一場夢。
母後,您放心,以後有我陪着他。
安渝不知道那位梅花一樣的飒爽的女子會不會知道他們來過這裏,但他還是想讓她知道,陸時宴以後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砰!”“砰!”
遠處街道上頓時響起各種炮竹的聲響,百姓的歡呼聲此起彼伏。那片漆黑天空發着橙色的光。
陸時宴握緊安渝的手站起身來,“走。”
“去哪兒?”
陸時宴幫安渝裹緊了披風,“新年了,帶小渝換一身喜慶的衣裳。”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