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北冥突襲
第65章 北冥突襲
墨影起身, “殿下,七公主讓屬下轉告殿下,小心大皇子悉雲。”
擺擺手, 墨影退下,陸時宴低頭輕輕皺眉, 安渝在旁安靜看着軍書也不打擾他。
這個時代的軍屬與安渝在現代學過的大致相同, 所以他先前向陸時宴提過的策略也都能熟練運用,這點是極好的。
不過看着看着他又想到了別的事上去, 在出征之前兩人曾去了一次地牢看曾遠哪還有曾經重臣的模樣。
陸宥齊派人割了曾遠的舌頭, 他現在連吃飯都做不到,短短一個月就瘦成了皮包骨,安渝剛見到他時被那副形如枯槁的形象吓了一跳。
陸宥齊既然沒派人直接殺掉曾遠,怕不是曾遠還有用處?安渝這點不是很想得明白, 割去舌頭這一點無非是畫蛇添足, 愚蠢至極,但留了曾遠一命,安渝直覺覺得沒那麽容易。
他們二人去見曾遠的時候他已經有些瘋魔, 用手指奮力的扣着牆面, 像是感受不到皮肉正在流血,見兩人一來一下子撲倒在欄杆之下, 嗚嗚呀呀的吶喊, 讓人聽不清話。
墨影守在地牢門口, 兩人過不了多久就要走,顯然曾遠這副模樣已經神志不清,弘昌帝已經下令秋後問斬, 曾遠死前,怎麽也要挖出點東西來。
安渝良久不曾翻動書頁, 陸時宴還以為他睡着了,走近一看安渝正怔怔的看着桌面,雙眼無神物像是在思索,“小渝?”
安渝回過神,“怎麽?”
“臨聞的江南傳訊多日未曾收到訊息,怕是遭到阻攔,我已經派墨寒南下查看。”
“但願無事。”
陸時宴點頭,輕輕握住了安渝的手,眼底劃過堅定,他必保他無恙。
-
傍晚,黃昏落下,軍營又結束了一日與西良的軍演,前一天的士兵已經蘇醒,軍營裏說說笑笑卻也不耽誤操練,目前只剩下墨影和一些參将,墨風已經到了簇城,如不出意外五日後便能帶回調用的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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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外突然一陣兵荒馬亂只聲,一聲戰馬的長嘯嘶鳴響徹在耳邊。
兩人對視一眼,陸時宴站起身,一位士兵連請示也顧不得直接沖進帥帳。
“殿下!北冥突襲!”
安渝手中的茶杯應聲落下,陸時宴連忙上前,眉眼間冷厲蹦出,眼神掃向那名士兵,“怎麽回事?起身說。”
“回殿下,北冥昨日又将西良擊退數裏,今日卻未曾進攻,我們的人也都說未見北冥軍中有何異常,但不久前北境戰場突然起了沖突,北冥稱我大商不仁,突襲北冥軍營,北冥駐紮營地被一舉殲滅!”
那士兵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神情激憤。
“北境前線士兵來報,北境突然多了五萬楊将軍帶領的神玄營士兵!正在與北冥僵持!”
安渝臉色鐵青,當時沒毒死陸宥齊還真是他命大!
“北冥多少人?”
“屬下目測十萬鐵騎!”
陸時宴身着甲胄一言不發,緊緊握住安渝的手,“等我回來!”
安渝擰着眉頭點了點頭,随後揚起一抹微笑。
陸時宴出了營帳,那參将帶着小兵召集了十萬士兵,其中五萬是神玄應鐵騎,一盞茶的時間,陸時宴帶兵往東北方向而去。
身影逐漸消失在夕陽之下,與黃沙相融。
安渝視線緊緊追着陸時宴的背影,拳頭緊緊捏住,嗓子裏哽咽卻硬生生憋住了眼淚。他留下來不能讓陸時宴擔心,深吸兩口氣,安渝回想當下的局勢,感覺到脊背發涼。
“太子妃。”安渝擺了擺手。
墨影退了下去,現如今西北邊境只有他與墨影和雲梁三人,墨影這幾日也會忙的很。
悉雲也不是什麽可信之人,他們本意就是要和北冥開戰,如今只不過是提前了一些,但是現在陸宥齊的五萬玄機營在幫北冥擊退西良之後竟對北冥開戰。
如若不錯,這五萬士兵回再次反水,對抗陸時宴。
又逢江南傳訊被阻隔,尚且不知那剩下的五萬玄機營如今正在何處。
一時間安渝覺得自己腦子裏有點亂,但他現在必須冷靜下來,看向前方沒有盡頭的黃沙與積雪,六年前陸時宴獨自而來是怕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無論如何,這次有他陪着他共進退。
足足兩日,西北邊境這邊正常與西良軍演,雲梁在營帳內與安渝閑談,他也是奉命行事,如今西北只剩下他和墨影,墨影領兵,那就只剩下他來保證安渝的安全。
“太子妃不必擔憂,殿下帶兵不會出錯。”
這是雲梁他們跟着陸時宴這麽久的自信,自從陸時宴十六歲起,西北戰場就從沒有敗過。
安渝也相信這一點,但現在最需要擔心的不是北境戰場,而是陸宥齊。
陸宥齊那十萬玄機營士兵如今五萬在北境,剩下五萬不知又在何處,安渝不相信他會留着這五萬将士在江南,陸宥齊才不會放過這麽一個被刺陸時宴的機會。
“殿下,墨風将軍的傳訊。”
“快拿進來!”
安渝連忙接過,看完之後瞬間臉色鐵青,舌尖抵着上颚死死抓着那張紙不發一言。
雲梁也看到了信上的內容,現如今小半的糧草被帶去了北境,北境戰況正在焦灼,但糧草不可斷,雖然西良與大商尚未開戰,卻不得不防。
安渝沉默片刻,看着雲梁道,“我去簇城與墨風回合,陸時宴那邊有事立刻告訴我!”
雲梁立馬反駁,“殿下不可!”
“沒有糧草我們撐不下去,簇城守城将領如今執意等着京城的傳訊,定是受了誰的旨意,京城的傳訊怕是等不到了。”
安渝從未這麽正經的神色與他們講話,雲梁一瞬間還以為對面的的是陸時宴,“北境戰場的五萬玄機營蠢蠢欲動,戰事會持續,在兩方交戰僵持的情況下,只有我方物資充足才有戰勝的可能性。”
雲梁啞口無言,但是現在軍營之中只剩他和墨影,兩人都走不開,又怎麽能讓安渝獨自前往簇城。無論是殿下給的命令還是他本意,雲梁都無法應聲。
“可是……”
“別可是了,我帶些士兵,即刻出發!”
安渝說着就出了營帳,雲梁阻止不了他,只能再給他帶些東西有足夠的安全保障。
在墨影與雲梁擔憂的眼神中安渝帶着二十多位士兵上路,前往簇城。
-
一路南下,天氣也越來越暖和,安渝脫下狐裘挂在馬背上,他們此次沒駕馬車,都是騎馬趕路,安渝心中一刻也耽誤不了,連夜間都沒怎麽休息,直到三天之後才在途徑的驿站歇了歇腳。
“殿下,您睡吧,天亮屬下叫您起來。”
一小侍衛勸安渝去休息,這位太子妃已經三日沒有合眼了,眼中全是暗紅,他們連續騎了三日的馬腿腿也受不住,更何況是太子妃這般身嬌體弱的小公子。
原本還有這不服氣,但現在他們都對這位太子妃産生敬佩之情。更何況這是為了他們的兄弟們奔走。
安渝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他現在腦子混沌一片需要休息,他點了點頭,他們還有一日的路程便能到達簇城,墨風已經接到了消息在城中驿站回合。
這幾日沒收到雲梁的消息想必不會出什麽大事,安渝道,“讓兄弟們也去休息,這幾天都辛苦了。”
“多謝殿□□恤,屬下告退。”
房門關上,安渝吃下兩個包子後便睡着了。
恍惚間,安渝看了看四周。他怎麽會在北境戰場,他明明到了驿站,拿上就能到簇城,不出十日就能帶着足夠的糧草回西北了。
安渝往前走着,腳步踩在雪裏有些虛,不是是不是因為北境很冷,雪都比京城的敦厚,踩上去都發不出聲音。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袍,不知什麽時候又把狐裘穿上了,怪不得看着大風呼嘯而過揚起那麽多的風沙,他卻感覺不到冷。
前方一片呼嘯的聲音,黑壓壓一片,莫不是戰場,安渝眼睛一亮,用手提起衣袍連忙往那邊跑過去,他已經将近十天沒有見到陸時宴了,不知他那邊情況怎麽樣。
連中途被樹枝絆倒摔了一跤安渝都不在意,跑了良久終于跑到了戰場附近,那片紅色的與黑色的甲胄厮殺在一起,時時刻刻都有人倒下,接着再站起來,最後再倒下,直到站不起來。
沒看到有軍營,他就朝着戰場跑過去,陸時宴一定在戰場上,跑的越來越近,戰場上的人也越來越真實,安渝看到了陸時宴。
也看到了戰場上紅色戰袍的士兵越來越少,地下躺着的士兵安渝都覺得面熟,過年的時候他們還洋溢着笑跟他打招呼,說太子妃給了好多金葉子,他們也有錢娶媳婦了。
再一擡頭,陸時宴身邊已經沒有大商的士兵了,屍體推擠成山倒在陸時宴腳下,楊遠與骁王在戰場上舉杯對酌,滿臉笑意的看着陸時宴被北冥士兵圍着。
安渝雙眼死死瞪着,腦中一片空白,他手腳都僵硬了,感覺士兵的血都已經流到了他腳下,安渝發瘋似的朝陸時宴跑過去,“陸時宴!”
男人好像聽到了他的話,轉過頭來對他勾唇一笑,笑得肆意又溫暖。
安渝臉上的淚水直至落下,他眼裏的陸時宴被北冥士兵用長□□穿,甲胄下的白袍都是血,他還在對着他笑。
不遠處的楊遠和骁王看着陸時宴倒下笑得好生快活,安渝馬上就要跑到陸時宴身旁了,卻怎麽也跑不過去,那群士兵消失了,腳下的鮮血也都變成了白雪。
陸時宴身穿的白袍被寒風吹着飄起,陸時宴對他笑,笑着笑着眼睛上莫名出現了一條白紗,他坐在輪椅上,直直倒向身後的懸崖。
“陸時宴!”
驿站的床上,安渝猛地張開眼睛,渾身上下都是冷汗,伸出手撐在床榻上喘息着。
眼前的窗幔提醒他他還在前往簇城的驿站之中,兩行清淚挂在安渝臉上,他還有些驚魂未定,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淚水,天空已經蒙蒙亮了。
“呼——”長呼一口氣,閉了閉眼,他起身喝了杯冷茶,大腦徹底清醒了,剛剛的夢太真實,像是在提醒他無論怎麽努力都改變不了書中原本的結局。
安渝死死握拳,既然他來了,那這本書就已經改變了。
穿好衣服安渝決定現在就出發,一刻也耽誤不了。
然而就在他雙手搭在門上時,門外傳來一道交談聲,安渝頓住,耳朵貼在門上。
那聲音模模糊糊越來越遠。
“将軍,我們現在前往簇城是何意?難道不是直奔西北軍營?”
聲音粗犷豪邁,但語氣猥瑣至極,“你懂什麽?簇城有殿下給我們玄機營準備的糧草,而且現在還沒到前往西北的時候。
現在北境現場,太子殿下不顧兩國友誼公然向北冥發起戰役,皇上知道了肯定震怒。屆時我們再行前往西北,戰勝之後兄弟們都有軍功。”
另一道聲音嘿嘿一笑,滿是恭維,“屬下佩服,還是将軍思慮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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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