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逼宮
第91章 逼宮
安渝一連好幾天都看着陸時宴抱着那本書看,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在研究什麽兵法布陣。
導致安渝一見到他就要繞道走。
陸時宴也察覺到了,小渝最近是不是在躲着他,還是在躲着那件事?
他懷裏一直揣着雲梁給香膏, 倒也不是多麽的急切,就是怕安渝看到會多想, 但如今這副樣子看起來已經多想了。
“小渝?”
陸時宴突然從身後探頭安于吓了一跳, 低頭看他手中沒拿那本書才松了一口氣,“怎麽?”
“最近小渝是不是在躲着我?”
安渝語塞, 什麽叫在躲着他明明是在躲着他手裏的那本書。
“怎麽可能我沒有!”
陸時宴忍俊不禁, 他都已經快把我有兩個字寫在臉上了,“好,小渝說沒有就是沒有。”
将安渝抱在懷裏,他輕聲道, 溫熱的氣息噴在安渝耳邊, “若小渝不願我不看了便是,小渝別再躲我了可好?”
整張臉爆紅,安渝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為什麽要讨論這樣的話題啊!
“我、我沒有不願。我就是、緊張、緊張罷了。”
一句話說得磕磕巴巴, 陸時宴了然,心底軟成一片, 親了一下他的耳朵, “好, 知道了小渝緊張。”
兩人在長廊中往前走,陸時宴落後一步看着安渝的背影滿眼柔情,轉而不禁想起雲梁昨日裏對他說的。
“太子妃看樣子怕疼, 殿下溫柔點。”
陸時宴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再找幾本書好好學習一下, 可不能讓安渝對那件事有什麽不好的印象。
走在前面的安渝不知道陸時宴心中還有這樣的想法,他好不容易給自己洗腦不去想那件事,現在正琢磨着中午要吃點什麽。
如今深秋轉眼又要入冬了,吃火鍋應當是不錯的。
剛想把這個想法說給陸時宴聽,就見墨影從房頂上飛身而下,“殿下,他已經進宮了。”
陸時宴冷笑一聲,“走吧,我們也去看看。”
安渝轉頭,這兩人在說什麽?
陸時宴眉眼含笑,“小渝想不想去看看?”
“看什麽?”
“陸宥齊逼宮。”
安渝倒吸一口冷氣,下一秒笑彎了眼,“去去去,當然要去。”
陸宥齊作死這麽大的名場面他當然不能錯過。
而且,這一切都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陸宥齊從守衛最少的地方極其容易的潛入了宮裏,他換了一身小太監的衣服,眼神收斂着低下頭,跟在一群小太監身後。
那領頭的太監見就要他手裏沒端東西,瞬間火氣就上來了。
“就你們這些新入宮的小太監,可要好好學學規矩,這些都是要呈給孟公公的,多當心些否則要了你們的腦袋。”
“奴才不敢!”
與那幾個小太監一同跪成一排不吭聲,那大太監罵了一會也累了,“行了,咱家手裏這個你拿着,可別惹孟公公生氣,那可是陛下身邊的大紅人。”
腳步聲細碎,一行人繼續往前走,陸宥齊聽到他前面的那個小太監喃喃自語,“陛下都已經病入膏肓了,看那孟海還能嚣張多久。”
他心中冷哼,既然已經病了,不如少受些苦,也是為了你好。
魚貫而入到了養心殿門外,離老遠就能聽見那弘昌帝歇斯底裏的咳嗽聲,“咳咳——”
“皇上!皇上——”
“快,楊太醫!快傳楊太醫!”
柳貴妃眼神慌亂,連忙傳喚太醫,楊帆最近沒少往養心殿,此時被小太監拉着着急忙慌的就往裏面沖過去。
“快,快讓老臣看看。”
一行小侍衛将孟海的東西都交給養心殿外的一人,随後站在殿外守着。
陸宥齊聽着裏面的慌亂的聲音最終歸為平靜,老太醫捂着胸口顫顫巍巍走了出來像是總了一口氣,他嘴角的邪笑抑制不住,都被太監帽擋住了。
低聲喃喃,“救回來了?那就好。”
養心殿內,柳貴妃拉着六皇子站在一旁,弘昌帝清醒了片刻柳貴妃連忙帶着六皇子湊過去,“陛下,感覺好些了?”
弘昌帝眼神瞪大,伸手想拉着柳貴妃的手卻做不。
柳貴妃溫婉一笑,眼底的嫌惡無人察覺,她伸手握住弘昌帝的手,言語柔和輕快宛若一個小姑娘,“陛下放心,剛剛楊太醫已經來過了,陛下最近着了涼,喝兩副藥下去就能好,陛下日後還是那樣英明神武,定能統治江山萬萬年。”
眼見弘昌帝眼中就泛起了笑意,用盡全身力氣也只能點了點頭。
房內的一衆太監不敢吭聲,連六皇子都暗暗皺眉,剛剛太醫說的明明就是‘陛下病入膏肓,老臣現下只能開幾副溫養的方子給陛下,若想痊愈,還要找神醫啊!’
柳貴妃拍了拍六皇子的手,“快去給父皇喂藥。”
“好,父皇,兒臣給您喂藥。”
孟海從外面回來笑彎了眼,“六殿下可是難得的忠孝之輩。”
六皇子十分不熟練的給弘昌帝喂下了一碗藥,弘昌帝深深睡過去,柳貴妃擡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孟公公可要好生照顧好陛下,本宮要帶六殿下去習武。”
“老奴遵旨,恭送貴妃娘娘。”
“羽兒,下午要好好練知道嗎?”
“母妃放心,兒臣會認真練的。”
柳貴妃一邊摸着六皇子的頭一邊笑着溫聲細語,兩人一道消失在孟海的視線裏好不溫馨。
孟海臉上的笑消失了,他諷刺的嘆口氣,掏了掏袖子裏剛剛收起來的金銀珠寶,臉上盡顯貪婪,“這些可都是咱家的。”
周圍的小太監氣都不敢喘,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立刻能逃出去。
“可把皇上照看好了,咱家去看看皇上的晚膳。”
“是,孟海公公。”
房門被孟海關上,然而不出一會又被推開了。
房中的太監們見那袍子可是大太監的袍子,便不曾擡頭,還以為是孟海又回來了。
“都出去吧。”
其中一個靠近陸宥齊的小太監覺得孟海公公的聲音好生奇怪,剛想擡起頭來看就被身旁的人拉着出去了,到了外邊那人拍了拍胸口。
“你也真是膽大,你來的時間短不知道,那孟海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因沖撞了他被暗暗處理掉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你還敢擡頭!”
小太監臉都吓白了,哆哆嗦嗦,“我不知道,我、多謝、多謝公公!”
“行了快走吧。”
房間之內,陸宥齊悠哉游哉地伸手摘下了帽子,随意的扔在熟睡的弘昌帝身上。抻着肩膀在殿內逛了起來,他勝券在握的掃視了一圈,不滿的“啧”了一聲。
這養心殿內滿是這老家夥的味道,真是令人作嘔。
“那不如一把火燒了算了。”
陸宥齊冷哼着在地上點了一周的蠟燭,不出片刻養心殿內亮起了陣陣昏黃的光,即便是深秋這般多的蠟燭也讓人熱出了一頭的汗。
弘昌帝皺着眉在睡夢中搖了搖頭,手勉強的伸出被子之外,想要把被子往下扯。
陸宥齊見了上前幫他把被子蓋好,床榻上的人奮力掙紮兩下,陸宥齊皺眉,擡眼間卻看見弘昌帝一雙老态龍鐘的眉眼死死盯着他。
巨大的恐懼蔓延上陸宥齊的心頭。
“陸、陸宥齊。”
低沉虛弱的聲音艱難的喚出他的名字。
陸宥齊的心砰砰的跳個不停,他楞了片刻自然的站起身子,輕嘆一口氣,那抹肆意的笑一直挂在嘴角,“兒臣見過父皇。”
“你!”
弘昌帝直勾勾的伸出手,眼睛瞪得溜圓,裏面布滿了憤恨。他此時就是一個重病垂危的老人,身邊沒有護衛也沒有軍隊,他的一言一行都無人在意。
陸宥齊撇撇嘴,自己站起身,他突然湊近弘昌帝,“父皇的遺诏寫好了?”
他看着躺在龍床上的老人,先前他是多麽的怕他,怕他的一言一行怕他對他不滿意,但如今兩人所處之地驀地轉變,這人也沒那麽可怕,那麽威嚴。
身上的重量如羽毛一般,陸宥齊感覺自己的背從來沒這麽挺過。
“你知道嗎?你現在就像是一個懦夫,你怕我,你怕我搶走你所有的東西!”
陸宥齊嘴臉扭曲,他的肌肉抽搐,說出的話對弘昌帝而言就是惡魔的呢喃,他臉上的不甘和憤怒此時全部展現出來,眼神狠辣他伸出一只手飛快地按住了弘昌帝的脖子。
“逆子!你要、你——”
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弘昌帝氣若游絲的張口。
兩只手拼了命的把住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有力的大手,“松——”
“啪!”
床榻邊的藥碗被打碎,那聲清澈的響聲經驚動了店內店外的人。
陸宥齊被驚得後退一步,眼神瞬息間四處張望。呼吸急促狠狠喘氣,他看着同樣只顧的上大口呼吸的弘昌帝低聲笑了起來。
門傳一陣簌簌的響動,“皇上,有何吩咐?”
陸宥齊挑眉看向弘昌帝,弘昌帝張着嘴不出聲,急得整個人都要坐起來,他手上的褶子都在顫抖,伸手要去抓那床帳,奈何一直夠不到!
陸宥齊伸出手用力推向他,一聲悶響弘昌帝倒在床榻上。
陸宥齊捏了捏嗓子,蒼老的嗓音從他喉嚨深處溢出來,“朕無事,退下!”
殿外的小太監連忙應聲,“是!”一旁的另一個小太監嗤笑一聲,“叫你多嘴。”
小太監悶悶站着,不再說話,仍豎着耳朵聽幾遍的動靜,怎麽感覺不對勁。
陸宥齊松開手,冷哼一聲,“父皇也別掙紮了,兒臣為您準備了一盞酒,與那日您與母後小酌的酒如出一轍,都是好酒。”
那小酒壺被他放在了桌上,轉而又拿出一道聖旨。
弘昌帝臉上的肌肉被氣得漲紅,他雙眼充血看上去像是魔怔一般,“你、死!死!”
“不急,父皇先死。”
聖旨上幾個大字刺穿弘昌帝的眼,他一臉的不可置信,這逆子他竟敢!竟敢逼宮!
弘昌帝心中可悲的想,他現在那裏還是一國之君,那裏還是九五至尊萬歲神龍!那現在躺在這龍床之上受盡了屈辱,如今也只不過是一個怕人搶走他一切的可憐之人!
“你、你——噗!”
弘昌帝一口鮮血噴湧出來落在被褥上好不惡心。
陸宥齊嫌棄的後退一步,伸出手死死扯過弘昌帝的一個手指,力氣大得像要把弘昌帝的手指擰斷。
“唔——”就這他吐出的鮮血在升值上寫下了幾個大字。
成了!
猖狂邪意的笑在他臉上瘋狂生長出來,蔓延至心底。
狂喜湧上心頭。
陸宥齊高高舉起聖旨,他成功了,他就是新帝!新帝!他要把陸時宴牢牢踩在腳下,他要把他淩遲,然後拖出去喂狗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就是大商的神!
“嗖!”
陸宥齊還在狂喜之中,然而下一秒,手中的聖旨應聲落地,一支利劍穿透聖旨刺在弘昌帝的面前的床榻之上。
“誰!”
殿外傳來兵荒馬亂的聲音,細聽之下還有整齊的兵馬聲,“護駕!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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