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六十九顆釘子

第69章 第六十九顆釘子

◎妄想X愛是什麽X是你輸了◎

Paragraph 69

>>> Paragraph 69

咖啡是喝不成了, 因為伊路米跟庫洛洛打起來了。

庫洛洛一邊倒退一邊說這跟他有什麽關系為什麽要打他，我也不知道跟他有什麽關系，總之跟我沒關系, 我走了。

幻影旅團的團長反正也是個爛人，跟伊路米兩個爛人最好同歸于盡就對社會做出貢獻了。

死了拉倒。

關我屁事。

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學美術的女大學生罷了。

……

———————————————————————

……

自從伊路米說要瘋給我看後我的日常出現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先是我的小夥伴們集體轉變了風向, 一個個問我有沒有可能跟我的前任複合, 開始有意無意地重複我跟伊路米還沒談戀愛的時候, 他追我做的讓大家都很羨慕的細節。

包括山崎理慧。

所有人仿佛都跟之前我崩潰大哭安慰我說伊路米壞話的樣子不一樣了, 讓我很是納悶。

接着我在宿舍裏擺放的東西會無緣無故地不見。

都是一些不值錢的玩意兒，貼身的衣褲絲襪什麽的，早上洗完了晾起來出了宿舍，下午回來想收的時候就沒了。

起初我以為是舍友給我收了, 但是問了大家都說沒有。都一起住了兩年多了, 關系相處得又都不錯, 再說這種東西怎麽可能會有人偷呢？大家的bra都不是同一個型號的。

這還不是最詭異的。

我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 我在學校不管做什麽都有人在暗地裏盯着我。

讓我不禁懷疑是不是伊路米喬裝打扮成了任何一個有可能的, 我不認識的面孔潛伏在我身邊。

可是他不會畫畫啊，只要上專業課他就會露陷的。

沒有人異于常人。

理慧說是我太敏感了，也許是我太過想念他産生的幻覺。

我擰眉。

理慧說：“瞳醬你不是說他沒有釘子只能僞裝成別人四到五個小時嗎？怎麽可能一直在你身邊嘛。”

興許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期末考試前夕這種情況變嚴重了, 明明去圖書館借閱的書籍我還沒看完就已經歸還, 圖書管理員卻說是我自己去還的，半夜會感覺有人站在我的床頭, 而我被鬼壓床了, 無法動彈。

我常用的護膚品的品牌變了，而姐妹們說我原本用的就是這個牌子, 我剛加了熱放在桌上的三明治, 去洗手間洗了個手回來就不翼而飛。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可是弄得我神經兮兮的。

大家都說是分手後我的壓力太大了。

可是我早就已經緩過來了。

某天我在食堂打飯，窗口只剩下最後一人份的咖喱了，排在我前面的好心人讓給了我。

我們坐在一起吃了飯，我知道了他是大三雕塑系的學長。跟對方聊了聊專業上的東西，他介紹了我幾本書看，剛加了line第二天就在對方的朋友圈看到他的狀态，說是要因病休學。

昨天還陽光開朗看起來精力充沛的大男孩一晚上就生了這麽嚴重的病？

Line上發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并不只是這樣，在學校裏似乎只要幫助過我，對我有一點點示好的男性都不見了。

各種各樣的。

陽臺上會莫名出現小動物的屍體，被車子壓死的野貓野狗，或是翅膀的毛都被一根根拔掉的烏鴉和麻雀。

等我驚聲尖叫把姐妹們都叫過來看又不見了。

“你看錯了吧小瞳？”

“是啊，怎麽會有人把死掉的小動物丢在我們宿舍裏面嘛。”

“瞳醬你是不是缺乏安全感啊？”

“……”

不、不是的，我剛才真的親眼看見了眼珠子被摳掉的死貓。

一定是伊路米搞的鬼。

他說要發瘋給我看的，所以就用恐懼來讓我的精神崩潰？

他是不是有病？

直到我的期末考被交上去了一副寫着我名字，卻完全不是我繪畫出來的畫卷，并被給了高分後……我迷茫了。

這種明暗交替用色的團塊根本不是我的風格，也不是我慣常用的視覺透視法。

而安藤教授卻誇獎我是我們系裏的最高分，讓大家向我學習。

課後教授拉住了我，說我是他的得意門生，就連別的系的老師也對我這次的考試作品表達了高度贊賞。

非常奇怪。

既然我是他的得意門生他應該非常熟悉我的畫法啊，他看不出來這不是我畫的嗎？

不是我的畫卷為什麽署了我的名？

伊路米弄的？他哪找來的畫手？

那我自己畫的考試卷呢？

去哪裏了？我為什麽自己也不記得了？

頭很疼，思維也很亂，如果一個人說沒問題我可能還會質疑，一群人說沒問題的話……那有問題的人不就變成我了嗎？

不，出現問題的不是我，一定是伊路米。

他在視.奸.我。

我無意識地咬起了手指，修剪整齊的指甲邊緣被我啃得坑坑窪窪。

拿完外賣的舍友回來了叫我一起吃飯，我焦慮地一把扯過了她讓她坐在了我床上。

“怎麽啦小瞳？你要做什麽啊？”

我伸手想要摸她的後腦勺，她卻劇烈地掙紮起來不想讓我碰。

這讓我更加斷定她腦子裏肯定有東西：“別動！”

是伊路米的念釘。

不只我的三個舍友，理慧她們那個寝四個人也有，甚至連每一個給我上課的老師腦袋裏也有。

我的念力掃描儀一直在‘滴滴滴滴’，不管我跑到哪裏警報聲都沒停過，只要我在學校我的道具就在響亮地提醒我我周圍有着念能力者留下的痕跡。

我不知道伊路米到底紮了多少人，又或者是學校裏的每一個人都被他紮了？

數量多到我根本數不清。

熊熊的怒火将我的理智都燃燒殆盡，我怒不可遏地沖到了揍敵客家去想找伊路米算賬，然而糜稽說他大哥去地圖板塊上離巴托奇亞最遠的米家那聯合國做任務去了。

我不相信，可是我又不能在他們家大吵大鬧。

我把伊路米從黑名單裏面拉了出來，給他發了郵件問他在哪，伊路米給我發了定位證明他人确實在米家那聯合國的一個城鎮。

我懷疑他跟糜稽早就串通好了在诓騙我。

我看着伊路米的號碼想打過去，可是看着熟悉的數字遲遲沒有按下去。

我打過去又要跟他說什麽呢？問他我身邊出現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

有什麽意義？

我沒有打過去，他倒是打過來了。

“瞳，”伊路米的聲音沒有一如既往的平淡，而是帶着一絲上揚的起伏：“糜稽說你來家裏找我了，我很高興，你終于想通了不鬧別扭了嗎？”

想通？

我被伊路米整得腦筋都快打結了還想通？

所有的念頭在腦袋裏滾了一圈，我說：“我在我家等你，如果一個小時後你能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回到你身邊。”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在思索如何用他的一個謊言來圓另一個謊言：“一個小時我趕不回來。”

“能不能做到那就看你的決心了啊，”我放軟了聲音，呼喊他的名字：“伊路。”

……

———————————————————————

……

這一個小時太漫長了，漫長的讓我感覺自己像是在跑一場沒有終點的馬拉松比賽一樣。

我時不時地擡起頭看牆上挂着的鐘，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

直到六十分鐘後他輕盈地落在我房間的陽臺，皮靴踩在我家的地板上。

“理慧她們腦袋裏的釘子也是你插的吧？那些死掉的小動物……我的圖書借閱記錄……被換掉的護膚品……我遺失的東西……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伊路米一點都沒有被揭穿的窘迫：“我來履行約定了。”

“你把我的考試卷換哪兒去了？”

他漆黑的眼睛像是一灣死寂的湖水，情緒和神情都沒有什麽波動，連嘴唇都緊緊抿着。

“那些人被你弄到哪裏去了？”他的無言以對讓我更加暴躁，我氣憤地将桌子上的臺燈水杯統統一窩蜂地掃在地上：“你他媽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的考試成績不該是我的，我的朋友們被他控制了時時刻刻都在監視我，那些只是因為跟我有所聯系的無辜的人……

我的大學生活變得一團亂！

臺燈解體了，圓形的燈罩在灰色的地板上翻滾了幾圈滾到牆邊去了，燈泡和杯子的玻璃四分五裂，碎渣散了一地。

伊路米執拗地提醒我在電話裏跟他說過的話：“瞳，你說過我在約定的時間裏出現在你面前你就會回到我身邊。”

我的生活完全被伊路米毀了！他還在這裏異想天開地妄圖和好！

別說他要發瘋了，我都想發瘋了：“做了這些事你還想我回到你身邊？你做夢！”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你都是為了你自己！你這個自私自利的人渣！”

“自私？愛情不本來就是卑鄙又自私的嗎？”伊路米平緩的聲音裏帶着一股詭異的認真：“瞳，我想要得到你，當然會用盡一切手段來達到我的目的。”

“放你的屁！”我無法抑制地大吼起來：“你究竟懂不懂愛是什麽啊？愛是相互支持，彼此自由，才不是讓對方無法喘息的約束！”

“有什麽區別？”

我仿佛在對牛彈琴。

是啊，這些對伊路米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可是對我來說很重要。

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結果，而對我來說達成結局的條件他根本給不了我。

他根本就不愛我，他只需要我們在一起。

冬日裏的夜晚黑的要比夏天早多了，成群結隊的星星明明滅滅，會呼吸的亮光掠過窗戶，随着被晚風吹動的窗簾引入屋內。

“有區別，”我說：“你的強迫只會讓我恨你！”

伊路米定定地看着我：“愛和恨都是最強烈的情緒，如果你無法愛我，恨我也可以。”

他給我宣判死刑一樣說出的話讓我渾身都開始顫栗，我的嘴唇蠕動着，嘗試跟他做最後一次的溝通：“說什麽你都不肯放過我嗎？”

他用沉默回答了我。

這盤棋已經是死局了。

身體上湧到大腦的盛怒讓我無法繼續保持理智，我一個箭步朝伊路米沖了過去！

化作利刃的手插入了他的胸膛，同時具現化出來的匕首也抵上他的喉嚨。

然而伊路米一點都沒有反抗就被我按倒在了地上。

玻璃渣刺入他的後背。

空氣中混入了血液的味道。

我目眦欲裂，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還手啊！伊路米！為什麽不還手！”

“為什麽要還手？”他反問道：“瞳，如果你殺了我能消氣的話，那就殺了我好了。”

伊路米像是在跟我探讨明天的天氣情況适不适合出游一樣平和，我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動着：“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寧願伊路米跟我大打出手，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讓我如此惱火。

太無力了，像是一拳打進了棉花裏。

左手握住的匕首柄在他的喉嚨口劃出一條鋒利的切口，鮮紅的血液舔過刀尖順直地流到地上。

我的右手在伊路米的胸口開出了一個大洞，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心髒在我的掌心裏生動地跳躍着。

我指甲只要再進一寸，伊路米的心髒就會像氣球一樣‘砰’地一下爆炸了。

興許是失血的原因，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更是沒有一點血色，可是伊路米的表情卻是笑着的：“來吧，瞳，殺了我。只要你想，下一秒我就會死在你手裏。”

他處變不驚，看起來穩操勝券。

可悲的是我連殺不殺他都在他的掌控之內。

“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死亡會将我推上神壇，雖然我的生命消逝了，但我會在你的記憶裏永遠占有你，瞳，你會永遠記得我。”

眼淚從脹痛的眼眶裏淌了出來，大顆大顆地掉在伊路米的臉上，我瘋狂地大叫：“住嘴！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我會在你的記憶裏立于不敗之地，在我死後你跟誰談戀愛都好，将來跟誰在一起都無所謂，你在跟他牽手、擁抱、接吻、上床的時候都會想到我。真是令人期待啊……你以後找的男朋友會跟我有相似的地方嗎？”

“你給我閉嘴！”

“愛和恨是并存的，你越是恨我，就代表你越是愛我。”

憤怒和沮喪将我撕扯成兩半，視野完全被淚水模糊，我的心理防線完全被伊路米擊潰了，我嚎啕大哭起來：“你不要再說了！”

“連你殺掉我的方式也是我當初親自傳授給你的，”他的黑眸裏染着化不開的瘋狂和偏執：“來啊！殺了我！”

多日來的杯弓蛇影在伊路米的刺激下都變成了真正的蛇，我被他陰冷而潮濕的身體捆綁着，無法掙脫，我上下牙齒磕在一起，整個人跟篩糠一般抖起來。

鮮血濺了滿臉。

他不動了。

“是你輸了……伊路。”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說：

妹被精神污染了……但是沒關系！不要害怕！

進入完結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