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第 12 章
月亮開始退去,天邊漸露魚肚白,曙光灑在兩個人身上,拉長了陰影,也緩解了暗夜帶來的壓抑和冰冷。
剎那,禮月與離離的目光相遇,那淡色的眼眸映照出即将破曉的天色,他的面容在光中顯得既冷硬又深沉的不可觸摸,一抹笑意挂在嘴角。
而離離的臉上則是過度驚吓後的餘悸,懸吊在低處的她就像是一副畫,細膩動人又透着說不出的古怪來。
晨光打在她活潑的五官上,投下柔和的影子,烏黑的發絲在身前飄着,嘴角雖帶着疼痛的扭曲,卻也可見倔強。
四周的環境漸漸明亮起來,禮月并未多言,他的手指略動,絲線便放松了,離離雙腳踩實了地面,舒緩了呼吸後,立刻抱起地上的小行李箱,跟上了禮月的腳步。
“禮月,禮月,你帶着我吧,好不好?”離離的聲音堅決,又藏着一份軟糯的可愛,“《白頭吟》我媽媽之前研究過詩句的排列有問題,她已經研究的差不多了,而且她都告訴我了。”離離的眼神閃爍。
“她還能研究東西?”禮月十分不相信。
離離頓了頓,說,“你帶我,”她揚起下巴,“我還有那半塊虎符呢!”說着跨步到禮月眼前,驕傲地晃了晃手指。
“對,我該給你開腸破肚了。”禮月看着她眼神徘徊在她的腹部,似乎真的在想如何下手。
離離吓得趕緊捂住自己的小腹,“我沒吃下去,你只要答應帶着我,我馬上就還給你!”
“想跟就跟,生死不關我事。”禮月居然直接的答應了,聲線中沒有絲毫溫度的波動。
旭日東升,光芒透過層巒疊嶂的山川,漸漸溢滿了湘西古老的天空。
離離提着小行李箱站在山道上,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呼吸着清新的帶着泥土氣息的空氣,臉上洋溢着難以抑制的喜悅,眼中的光彩比天邊的陽光還要亮。
忽然,母親對自己充滿愛意的溫柔話語仿佛在耳邊回響,“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噢?”禮月轉頭看向她的眼神帶着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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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和媽媽在花園裏乘涼的時候,她老對我說‘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離離低下頭回憶着,她的媽媽,那個叫柯小禾的女子是多麽的美麗善良溫柔。
“看不出她那麽笨還會念詩。”禮月在前走着,步伐穩健,長袍随風擺動。
離離在後面偷偷地盯着禮月挺拔的背影,根本移不開自己的視線。
崎岖山路越走霧氣越大,那層濃重的霧在兩人周圍籠出神秘的帷幕,離離的每一步都不敢輕易的踏出,深怕會就此滑下山崖。
山路到了終點,一扇木門就這麽突兀地出現在如畫的環境中,吱呀一聲,推開木門,眼前豁然開朗。
木屋以最樸素的姿态隐藏于蒼松翠竹之間,籬笆輕繞,畫出了一個邊界。
離離的目光随着一只松鼠蹦跳,它看上去毫無戒心的順着籬笆而上,悠然自得,還有一頭小鹿從草叢中探出頭來,好奇地打量着兩人。
幾只不知名的小動物在其中悠閑的吃着草,憨态可掬,它們理所當然的把這片院子視作了自己的家園。
随風飄來淡淡的藥材香氣,還有未知的花香,她深吸一口踏入這方神秘的世界。
果然,其中是有草藥的種植地,但是被整齊的劃分開來,不算大的兩塊,藥地後是一間制藥工坊,門口放着曬制的架子與籮筐。
離離似乎被這些東西給吸引了,憂慮和疲憊都被這份新發現的喜悅取代,但是她的憧憬很快就被禮月冷冽的聲音打破。
“不準亂動。”他的語氣輕飄卻不帶半點溫度。
禮月扶着門框,淡色眸子不知看向何處,“後院也不許去。”
離離擠出勉強的微笑來,她點點頭,問道,“那這間屋子可以進去嗎?我睡哪裏呢?”
禮月似乎懶得回應這個問題,直接走進了屋子。
離離趕緊跟了上去,木屋內部并不算寬敞,牆上挂着泛黃的符咒,紋路複雜,精巧的木架子上,擺放着各種各樣的藥瓶與骨制法器、鹿角、狼牙、蛇骨,還有發着幽光的螢石。
貼牆的長供桌上,散放着細碎的桑葉和一些幹燥的藥草,牆角則放着幾個斑駁的鐵籠,裏面傳來細小的啼叫,
忽然,離離的目光被一抹溫潤的光澤吸引了,那是一個玉玺,雕工精細、瑩白透亮,正随便的放在供桌上。
好奇心如洶湧的潮水,離離早忘了禮月的警告,她手不自覺地朝着玉玺伸出,。
“別動,”禮月的聲音突如其來,他轉過身,幽幽地說,“否則我不介意拆了你。”
離離愣了愣,手停在了半空,她能感受到禮月話語中的狠厲,這與他平淡的語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沉默彌漫在屋中,禮月眸光略微渾濁,他對離離說,“把虎符給我。”
雖然心中不願意,她還是乖乖的從懷中将虎符拿出,将帶着自己胸前溫度的那半塊小虎符遞了過去。
禮月接過,手指輕彈,仿佛在評估着什麽,随後他将虎符與玉玺一起放在供桌上,兩樣東西之間還空出了個位置,似乎是在為某樣東西預留空間。
夜色深峻,如一灘墨水傾瀉而下,湘西的夜晚總是帶着濃郁的神秘。
木屋內,沒有電燈,昏黃的燭光凝結在離離和禮月的身周。
不多時,離離的視線四下游移,她早發現這裏只有一張床的事實。
于是,略顯踟蹰的開口,“那晚上我睡哪裏?”
禮月那雙眼看也不看她,垂着眸随意地指了指地面,無聲勝有聲地給出了回答。
離離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線,嘟囔了一聲,知道自己也沒選擇權,只好咽下不爽。
她又試着提出另一個請求,“那,你這有衣服嗎?我這身……不大方便。”
禮月眉頭微挑,看着離離一身冥婚的喜服,回她一句,“不方便就脫了,我不介意。”
說完轉身出了屋子,留離離一個人站在淡淡的油燈光影中。
離離不知道禮月去了哪裏,等她追出去的時候,早就沒了蹤影,只好回來。閑着無趣,就拿出筆記來在油燈下畫畫。
沒一會肚子開始咕咕直叫,實在餓得頭暈眼花,她只好起來找吃的。可是房前屋後,除了不允許去的後院,離離都翻遍了也沒找到能吃的東西。
她走到前面看到籮筐裏放着幾顆眼熟的蔬菜,再看地裏似乎還種着蘿蔔……幸好那間制藥的工坊裏有簡單的廚具,離離借着山泉水搞出了一道田野“色拉”。
沒有鐘,只能依靠天上星辰來辨別時間,大概是過了深夜,禮月才從外面回來。他走進屋子,眼眸掠過那道“色拉”,神色在油燈中難以琢磨。
禮月默默地坐下開始用餐,他不緊不慢的吃着,臉色的表情有些複雜。
室內的油燈昏黃了一地,在傾斜的光影裏,離離躺在地上,雖然被褥床墊不夠厚,但這間山中小屋居然不是很冷,是她可以忍受的溫度,只是背部被堅硬的地面擱着隐隐作痛。
她側躺在地上,偷偷望去,見到禮月把她做的“色拉”全部吃完後,唇角浮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禮月吃完走向床邊,她趕緊閉上眼睛,模仿睡眠時的均勻呼吸,禮月走近,輕聲問她:“心跳的這麽快啊?”
離離黑暗中吐了吐舌頭,禮月沒有再多言,躺上了床,忽然之間屋內就多了一股森然的氣息。
夜,寂靜無聲,蜷縮在地上的離離實在難以入眠。
山林之間,蟲鳴聲此起彼伏,那些小小的生靈似乎在進行着一種神秘的交流。
離離的腿邊滑過輕輕的細癢的觸感,她翻了個身子,這個感覺非但沒有消失,反而順着小腿到了大腿處。
離離猛地将被子掀開,月光下一條黑殼紅頭蜈蚣正盤在她的大腿上,足有一臂這麽長!
“啊——!”離離尖叫着,連蹦帶跳的将蜈蚣打到地上,幾乎是本能地從地上彈跳上了床。
她驚慌失措地雙手尋找支撐,最終觸及到了禮月的身體。
可是,那觸感卻是出乎意料地冰冷,指尖探到鼻息處,他的呼吸,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到。
“禮月?”離離顫聲呼喚,卻看到盤腿而坐的禮月臉色蒼白,連薄唇都不帶一絲血色。
月光抛灑在禮月的面頰,像是一層薄霧,模糊了原本的五官。
離離的手觸摸到禮月的額頭,光滑冰冷毫無生氣,她趕忙探向他的頸動脈,毫無動靜!離離心急如焚,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這麽厲害的人,怎麽可能就這麽死了呢!
她推了推禮月,喊着他的名字,然而閉目盤腿而坐的禮月卻沒有任何回應。
離離傷心地貼近禮月的臉頰,忽然想起來媽媽曾經說過“人工呼吸”的事,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剛想湊近,忽然禮月的眼睛睜開了……
他的胳膊猛地一推,将貼近自己的離離推的遠遠的。
“滾出去,不許進來。”禮月的語氣雖然輕飄,卻透着無法掩飾的刺耳。
見離離呆呆的看着自己,禮月只是又簡單的重複了,“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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