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誘出

第38章 誘出

“等等, 我真的不是騙子!”葉鷺好不容易才将人忽悠到這裏,當然不會就這樣放棄,他趕緊追上幾步, 真絲領帶随風飄揚,剛剛的精英範兒被沖散了不少。

重新在面前模樣清俊的青年站穩, 葉鷺一邊将自己的名片遞過去, 一邊說道:“我們老板想見你。”

白弧看了一眼名片,果然還是上次的那個人, 自稱白熊公司的總裁特助。

“我有什麽好見的, 我就是一個打零工的。”白弧把名片還回去,并不感興趣。對方锲而不舍地屢次找上自己,就算當成騙子也趕不走,說沒有什麽目的, 三歲小孩都不信。

像這種白手起家開創公司能走到這個高度的, 哪個不是手段狠厲的家夥,不然早就在風雲詭谲的商場被吃幹抹淨了。

所以不管對方是不是騙子,白弧衡量了一下, 也不能傻乎乎地就跟着對方走了。

不如先多套點話出來, 再做打算。

葉鷺見他終于願意停下跟自己說話,松了一口氣, 他辦事效率極高, 也不願再浪費時間, 就開門見山地說道:“自然是可以見一面的。難道你沒有看到我們老板的照片?我再發一遍給你。”

“不用了,我看到了。”白弧感覺這件事離譜裏又帶點好笑,“這世界有這麽多人, 長得像的又不奇怪,我之前看到新聞, 那什麽秦始皇兵馬俑,都有多好跟現在的人撞臉呢。”

葉鷺頓了一下,認真地研判白弧說這句話時的神情,見他好像是真的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那就只能換個說法了,“我們老板也看到你的照片了,所以他想親自見你一面。”

白弧想了想,大老板私生活風流,懷疑在外面有自己的私生子好像也挺正常的。不過大老板安排見面想必過程繁瑣,會耽誤自己接活,白弧本着不能白幹工的心态,說道:“見倒是可以見的,就是耽誤了我幹活的時間,葉助理,你看?”

葉鷺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要老板花錢見他一面?

“……”安排見面這件事就是葉鷺的一個幌子而已,白雄根本沒有這個意思,所以這錢花的是葉鷺自己的。

花錢就花錢了,葉鷺在意的倒不是這個,而是怕被老板知道他幹出這種事,讓他這個做父親的要花錢見兒子,這說出去就太丢面了……

“沒事,到時我會安排好的。”葉鷺心情複雜,面上卻鎮定自若,一口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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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高聳入雲的寫字樓高層處,白雄正一手插兜,俯視着葉鷺跟白弧見面的這一幕。

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好助理已經安排好了父子見面局。白雄之前其實已經在關注白弧了,他看着自己這個便宜兒子戴着草帽,一路專注地澆水幹活。

看着倒是在踏踏實實幹活,但因為隔得太遠,後面陸續又來了幾位澆水的園地工人,穿着都是清一色工裝服,白雄就不大辨認得出來哪個是白弧了。

算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觀察這個兒子。白雄回去繼續工作。

過了一會兒,葉鷺回來彙報進展。

“老板,他已經答應到我們公司一趟了。”葉鷺一板一眼地說道,“您看,到時什麽時間點比較方便?”

白雄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表,“你安排在明天,帶他逛一逛整個公司。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直接把他招進來幹活。”

明明是很簡單的父子相認局,偏偏要弄得這麽複雜。作為苦命的打工人,葉鷺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他心态很好地安慰自己:花錢讓人來見面,何嘗不是一種幹活付工資呢。他也算是完成老板吩咐的任務了!

在園地澆水的活按半天算,白弧和伊恩把工具還給負責人,又領了日結工資之後,便考慮去找蘇魚。

伊恩卻提出來他有事情,要過一會兒再過來。他也挺饞白弧燒的飯菜的,所以他讓白弧過去多燒兩個人的飯菜。

“你在這邊還有認識的人嗎?”白弧想了想,伊恩回國之後就直接找了自己,看上去不像是有其它去處的地方。

伊恩今天穿着比較簡單,但站在人群中依舊十分顯眼,他長得實在太美貌了。他笑眯眯地點點頭,“當然有啊,我就是去找他。”

“……”白弧反應過來,伊恩可能是要去找蘇鷹。

伊恩見他看出來了,倒是沒有什麽害羞的神情,落落大方地承認,“我就是追着他一路到這裏的。阿狐,祝我成功吧。”

白弧覺得他挺有勇氣的,漂洋過海而來,就為了一塊不解風情的冰山,但他還是由衷地給了祝福,“希望你最後能心想事成。到時我一定來喝你們的喜酒。”

“當然,說不定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伊恩意味不明地含笑說完這句話,就自己走了,看上去對這座城市的路線很熟悉。

白弧欲言又止,喂,你們兩個自己好好過日子,扯上他做什麽?!

*

已經洗好的瓜果蔬菜水靈靈地一一擺在餐盤上。蘇魚正坐在沙發上揉一只貓咪玩具的尾巴,揉得正高興,聽到門鈴聲響起。

同時手機多了一條新消息。

【我已經到了,站在你家門口。】

蘇魚連忙去開門,中午的陽光暴烈燦爛,門口白弧戴着小電驢的頭盔,一腳踩在地上支撐,看起來是到了就立刻給他發消息。還沒有來得及停車。

頭盔的黑色帶子勾住青年線條俊美的下巴,從額頭沁出的汗水順着臉龐緩緩滑落。白弧仰起臉,臉上的笑容跟太陽一樣光華奪目,“小少爺,我來給你燒飯了。”

蘇魚将視線從對方寬肩窄腰大長腿的身材移開,探出一顆腦袋,“你把你的小電驢停到牆角陰涼的地方就好。”

這種地方不會有人偷電瓶車的。

白弧依言把車停好,伸手利落地摘下頭盔,又習慣性地甩了甩被壓扁的頭發,像極了一只剛洗完澡甩毛的大狗狗。

蘇魚帶着他進到別墅裏,白天看這裏的景色跟昨晚深夜看到的就不太一樣了,白弧注意到了很多細節。

比如一樓的花園開辟成菜園,種的都是可食用的蔬菜瓜果,二樓露天陽臺卻種滿了花花草草,有爬藤類的花木從陽臺圍欄纏繞蔓延伸長,綴着滿天星般的花朵,再往裏看因為視角的緣故就看不到了,但也能大概猜出來這陽臺應該是種滿了觀賞性的花木,都被養得很好。

等到了大廳,白弧發現這裏比昨晚感受到的其實要更空曠,裏面沒有擺設多少家具,唯獨中央一架華麗屏風格外惹眼,其餘的都是很正常的家用電器和沙發布景,裝修風格簡單大方。

蘇魚直接把白弧領到了廚房,廚房很大,從冰箱到烤箱,倒是一應俱全,該有的都有。看起來小少爺家也是有人會做飯的,不然不會設備這麽齊全。

白弧頓時有些技癢,他其實去學過基本的廚師技能,那是因為剛好政府有補貼活動,公益培訓社會人士的一些技能,如果考證通過還能拿到兩千塊的補貼獎勵。白弧為了那兩千塊錢,天天盯着報名網站,在名額一放出來的時候就趕緊報名了。

本城這家培訓廚師技能的職業技術學院有很齊全的設施用品,白弧逮着機會就上手使用,可惜培訓結束後,他就沒有機會再用這些廚房科技産品了。

蘇魚看他躍躍欲試兩眼放光的模樣,心想這家夥看起來是真的喜歡下廚燒飯啊!難怪可以燒得那麽好吃。

“那接下來廚房就都交給哥哥了,有什麽需要打下手的,都可以叫我。”蘇魚把那些菜推給白弧,笑眯眯地說道。

白弧熟練地套上圍裙,又挽起衣袖,一副專業穩重的樣子,“沒問題。我需要燒幾個人的飯菜?”

蘇魚想了想,沒道理自己在家吃大餐,讓二哥在外面吃快餐,于是他說道:“多算一個我的二哥吧。”

這不是巧了麽,伊恩就是要把你的二哥給帶回來吃飯,白弧明白地點點頭,開始洗米做飯。

這個時間點正好是吃飯的時候,蘇鷹從實驗室出來,摘掉手套,就聽到了有人在門口等自己的消息。

蘇鷹剛剛從一大堆複雜數據裏回過神,他盯了一上午的機器數據,玻璃般的眼珠都變得機械式的冰冷僵硬,他立在原地面無表情地思考了一下誰會來找自己。

“是個金發美人呢,長得很漂亮。”傳信的人很八卦,興致勃勃地補充。

蘇鷹說了一句“我知道了,謝謝”。然後人就轉身走了 。

科研所的人看到他人走了看不到身影,這才開始八卦,“想不到蘇老師看起來人冷冷的,桃花還挺多。”

“你們是不知道,當初他還在讀大學的時候,多少學姐想下手,結果都沒成。”

“蘇老師太高冷了?”

“不是,那時候蘇老師還未成年呢,要是下手了不就成犯罪了。”

現在已經成熟得不能再成熟的蘇老師一手插兜,打卡出門。

他身上已經脫掉白色研究制服,只穿着自己的休閑服,身高腿長,再加上那張俊美的冷臉,走在路上很難不被人注意。

被人喚住問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學術問題,蘇鷹看穿對方實則是在搭讪之後,就疏離冷漠地轉身走了,倒不是生氣,只是單純認為在浪費他的時間。

等他到了門口,還沒有想好怎麽把伊恩趕走,人已經不見了。

蘇鷹環顧四周找了一圈,确定沒有伊恩的身影之後,他站在原地,難得思考了一下。

傳話的人一般不會假傳消息的,所以只能是伊恩等得不耐煩,自己走了。

原本準備好的措辭沒有用武之地。蘇鷹拿出手機,沒有任何消息。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并沒有伊恩的聯系方式。

伊恩正在附近一家精品店挑雨傘。

他挑了兩把很有古風的竹骨傘,上面是水墨山水畫,黑白二色冷冷清清,很适合送人的氣質。付完款,伊恩這才慢條斯理地往回走。

他今天出門之前,給自己占蔔過,卦象所示他今天要做的事情很順利。雖然占蔔這回事不是次次都準的,但能夠給人帶來充滿希望的好心情。

夏日的雨就像一場魔術,給觀衆帶來突如其來的體驗感。

蘇鷹伸手抹去砸落在鼻尖上的雨滴,再仰頭望望突然變得烏雲密布的天空,他匆匆出來,沒有帶雨傘,而且天氣預報明明說下午兩三點才會下雨,現在它提前了幾個小時。

在國外留學的時候,那裏的天氣更加複雜多變,但蘇鷹很少有這樣窘迫的時候,因為總會有人及時地提醒他記得帶傘,比天氣預報都準。

守在門衛的保安見新來的博士站在外面,連忙熱情地邀請他進來躲雨。

蘇鷹點頭表示感謝,并沒有進去,而是選擇站在屋檐下。就是這短短幾秒的時間,雨變成了瓢潑大雨,狂風大作。

伊恩就是在這時候,撐着剛買的水墨竹骨傘,漫步而來。

他做什麽事情都帶着慢條斯理的優雅感,雖然他束着金色長發,身上穿的是簡單的襯衫牛仔褲,但跟手中古風氣質的雨傘意外地适配,有種竹林綠意的飄逸。

路上的行人都在狼狽地躲雨,跑得有多快就多快,唯獨他從容不迫地踏着雨水走過來。

雨水從傘面滾落,伊恩隔着這片雨簾,将傘微微擡高,方便看清對面的人。

蘇鷹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那張俊臉就跟幹淨整潔的儀器屏幕一樣,折射着燈光,透着物質特性的冷感。

在他開口之前,伊恩把手裏拎着的另外一把竹骨傘遞過去,“我是來給你送傘的。”

或許送傘對于通靈師來說是一種重要的儀式,蘇鷹伸手接過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伊恩送給自己的傘。

他從來不信這些的,但有時候真的很玄妙,讓他這顆堅定的唯物主義的心忍不住微微搖曳了一下。

伊恩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一顆心也在暈暈乎乎,冰冷的,冷漠的,俊美如神邸,這一切一切都完美命中了他的性.癖。

“你不準備感謝我嗎?”金發美人歪着腦袋,微笑着提醒他。

蘇鷹回過神來,很機械地開口說道:“謝謝。”

“……”阿狐家裏那只小可愛機器說謝謝的時候都比他更像是真實的生物,更有感情。

伊恩也很客氣地說道:“不用謝。”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好像真的只是來送傘的。

蘇鷹立在原地,看着伊恩的背影。他認真地沉思了一下,就這樣嗎?

身後保安室內,全程目睹的保安大叔看不下去了,提醒他,“不是應該留人吃飯嗎?”

蘇鷹轉動眼眸,看向面前躍躍欲試要給自己支招的中年男人,所以應該這樣嗎?

保安大叔被這樣一雙沒有絲毫感情波動的眼睛看着,就像被儀器盯住一樣,讓他汗毛倒豎,有些後怕起來,這些高智商的怪物有時候就是這樣吓人。他收回自己剛才的那些話,默默把玻璃窗戶半拉回去,“咳咳,你就當我什麽也沒有說。”

蘇鷹見他沒有繼續給自己支招的意思,打開手中剛得到的傘。

下意識的,他先看了一眼傘面。

除了水墨畫圖案以外,沒有其它什麽奇怪的符號了。

蘇鷹撐着傘,走到大雨中,漸漸地追上了走得很慢的伊恩。

伊恩側身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有說。

兩人一前一後,安靜地走在傾盆大雨的街邊,鞋面褲腳很快就被打濕了。

廚房竈臺上的陶瓷鍋正咕嚕咕嚕地煮着土豆牛腩煲,香氣随着白霧一陣陣彌漫開來。

蘇魚看着白弧身上被雨水打濕的痕跡,還有沾滿泥點的褲腿,十分不好意思,“沒想到會突然下這麽大的雨。”

白弧正用毛巾擦拭額頭和脖頸上的汗漬雨水,他剛剛被小少爺呼喚,兩個人沖上二樓的露天陽臺,想趁着雨沒有下大之前搶先把花盆搬移到室內,結果沒有想到雨勢洶猛,頃刻間就變成瓢潑大雨,他們兩個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蘇魚還好,回房間換一套幹淨的衣服就解決了。他衡量了一下白弧的身材,發現他跟蘇鷹的身材差不多。但要去二哥房間裏找衣服,勢必會被二哥發現他的衣服少了一套。

還是得先征求本人的意見。

白弧先去了衛生間,脫下變得濕淋淋的T恤衫,用手勁盡量擰幹水分,再重新展開擰成麻花一樣的衣服,已經變得皺巴巴一片。

他拎着這質量低廉的T恤衫,猶豫了一下,想着是就這樣穿回去還是赤着上半身出去……

反正這屋子裏都是男人,打赤膊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白弧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感覺別扭,他甩甩頭,用手指把同樣淋濕的頭發捋順。

蘇魚已經換好了幹淨的衣服,他一邊幫白弧盯着爐竈上的火候,一邊給蘇鷹發消息。

【二哥,借你的衣服一套用用。】

等了一會兒,只有土豆牛腩湯咕嚕咕嚕的聲音,蘇鷹沒有立刻回複他。

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出實驗室了呀。

蘇魚福至心靈,給伊恩發了消息。

【伊恩,你跟我的二哥在一起嗎?】

伊恩也沒有回複他。

伊恩此刻确實沒有時間看手機消息。

狹窄的車廂內,伊恩環顧四周,“這就是你的新車嗎?”

“不是。”蘇鷹身上的襯衫崩開了一顆扣子。

黑色紐扣正被伊恩握在手裏把玩着。

伊恩原本束紮着的金色長發此時綢緞般流瀉披散下來,魅惑的碧眼水光湛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他慢慢地靠了過去,貼上蘇鷹冰冷的側臉。

蘇鷹的喉嚨微微動了動,他将臉偏過去,面無表情,“你什麽時候才能從我腿上下來?”

從轎車前擋風玻璃的視角望進來,可以隐約看到後排座位上有兩道身影半重疊着。坐在更裏面的看不清,只能看到金發美人優美漂亮的身形。

“不是你邀請我坐上你的車嗎?”伊恩半咬着下嘴唇,這個女氣的動作被他做得十分蠱惑,配合上雌雄莫辨的美麗臉龐,仿佛從森林裏飛出來的精靈。

蘇鷹的臉隐隐散發着寒氣,“我只是要帶你去吃飯而已。”

“那你可以親手把我推下去。”伊恩繼續咬着唇,含着笑,伸手抓過蘇鷹骨節分明的手,等着他不耐煩揮走自己。

蘇鷹一動不動,他不會上當了。

之前他已經吃過很多次教訓了。在伊恩半夜出現在他的床上,他也曾經很不紳士地将伊恩推下去。

但對方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也沒有被羞辱的委屈悲憤,而是恰恰相反,伊恩順勢躺倒在地上,手指撐着地面,半擡起身子,臉上的神情……

蘇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那張絕美的臉龐墜着淚珠,像被邪惡的撒旦親手推入地獄的純潔天使,深陷污泥,脆弱又堅強,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好像在勾着他做出更暴戾更殘酷的舉動來。

仿佛他此刻就是毫無縛雞之力的弱者,他的眼神告訴他,他不會反抗,他只會無比柔弱地順從,承受着他恩賜的一切。

是的,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狂風暴雨的,還是和風細雨的,他都願意承受,并且當成天神的賜予。

這一定是伊恩故意制造出來的幻覺,他是在蠱惑自己做壞事!

蘇鷹在發現自己似乎真的被勾出了潛藏冰封底下多年的怒焰之後,他立刻警醒地從伊恩的注視裏回過神來了。

太危險了。

這對于時刻保持理智與清醒的天才來說,蘇鷹無法接受那一瞬間即将失控的自己。

他喜歡把所有的一切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心中。

伊恩,這個會占蔔的神秘金發美人,正在不顧一切地挑戰着他的底線。

“算了。我不打算請你吃飯了。”蘇鷹不介意當個出爾反爾的小人。

伊恩見好就收,沒有過分地繼續勾他,而是伸手,直接從蘇鷹的西裝褲裏摸出他的手機,遞到他的下巴處,“剛才你的手機好像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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