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失敗的認親

第54章 失敗的認親

“因為你是白雄那個家夥的孩子啊, 我不是。”伊恩托着臉，臉上的神情是悵惘的，“很奇怪, 是吧？我也不懂，所以我詢問hawk, 他說他也不知道, 不過他挺感興趣的，說想研究研究。”

“……那要怎麽研究？”書裏壓根沒有寫這回事, 蘇魚的心裏充滿了好奇心。

伊恩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 “我就是個很好的研究标本啊，我答應hawk了，給他當實驗室的小白鼠。”

蘇魚定定地看着他，這樣也行啊, 你确定不會搞出人命來嗎？

雖然有白雄這樣一段小插曲, 但三個人沒有被影響心情，繼續收拾整理。

在伊恩和白弧單獨相處的時候，伊恩一臉歉疚地看着他, “阿狐, 你會不會怪我這麽晚才找到你？”

白弧搖搖頭，他又沒有比自己大多少歲, 也都還是孩子, 在以前要怎麽找？而且那時候伊恩還在國外吧, 也不是說想回來就能回來的。

“那個人，是什麽樣的人？”白弧還是忍不住詢問。

伊恩指了指自己，“長得差不多是這樣子, 是個很溫柔的人，會占蔔會算命, 也是個很傻乎乎的人，帶着我漂洋過海來這裏，本來打算學習東方的五行八卦，結果遇到了白雄那個負心漢，被騙着生下他的孩子……”

伊恩連忙停住，眼神難過地看着白弧，“對不起，這樣說，似乎會讓你覺得自己是不被抱着期望來到這個人世間的。但其實沒有，我們都很期待你的降生，只是不想跟白雄這個沒良心的扯上關系。”

攤上這麽個不負責任的老爹，白弧也很無奈，他寧願自己是真的無父無母。

“你一定想問，我們當初為什麽不帶着你一起走。”伊恩的語氣變得沉重起來，“因為我們找不到你，剛出生你就被抱走了，我們去找白雄，他卻覺得我們是怪物，連見面都不敢見一下，沒多久，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我被那邊的長輩接走，幸好我一直在算，終于算出來你還在這座城市，這時候才能來找你。”

寥寥幾句，就是一個人的一生。

白弧沒有再問下去，他知道，他已經沒有機會再看到那個自己至親的人了。

幹完一天的活，白弧和蘇魚坐在天臺的斜坡樓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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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度過夏天的黃昏，帶着微微的熱，橘色的光芒溫柔和煦，照在這片大地之上，他們依偎在一起，仿佛報團取暖的兩只小動物。

“其實可以往好的方面想，以後你有親人了，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蘇魚望着西邊即将墜落的夕陽，如果他來到這個世界，沒有蘇虎和蘇鷹，他無法想象自己該怎麽生存下去。

而白弧，一個人長大，沒有長歪，他自己把自己養得很好。

蘇魚想到這裏，忍不住拍了拍白弧的肩頭，“白小狐同學，你很了不起啊，你把自己好好地養大了！”

“……”白弧将雙手枕在後腦守，往後仰倒在斜斜的屋頂上，一雙大長腿微微曲起，“我以前還會幻想我的親人是什麽樣的，現在真的看到了，忽然發現跟自己想象的相差十萬八千裏。”

“不過，他要真的是個負責任的父親，我也不會一個人長大了。”白弧很快就釋然了，他想過很多理由，都覺得對方可能是有苦衷，還想着要真的是這樣，自己該不該原諒呢。現在好了，他根本不用糾結了。

“下次他要是還敢再來找我，我就跟伊恩一樣，拿拖把趕他走。”

沒想到，第二天白雄就又來了，好像昨天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他西裝革履，身後是一批人，拿着禮物過來。

各種家具，家用電器，還有一輛豪車，一應俱全。

這次他的臉色依舊很冷肅，沒有什麽和藹的表情，但說的話沒有那麽氣人了，“就當是給你們喬遷之喜的禮物，這是作為父親的一點心意。”

伊恩原本要拿拖把的手頓住了，他看向白弧。

白弧也摸不準白雄到底是什麽意思，一下子兇，一下子又這麽有誠意，他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看，又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白雄要不是活了兩世，也不會看得這麽通透。他從底層摸爬打滾上來，放下身段對于他來說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他昨天回去後，先是生氣憤怒，後來獨坐了一會兒，過往種種就如走馬燈一樣在腦海裏閃過，年輕時為了賺錢無所不用其極，建立起這龐大的商業帝國，突然遭遇車禍，卻又有幸目睹了自己的身後事，有重來一回的機會。

白琅還在軍校改造，至于能改成什麽樣子，白雄心裏也沒有底，這個丢在外面沒有管過一天的孩子，跟他沒有任何感情，原本打算用迂回的方式誘他主動認親，結果忽然看到伊恩，才敢确定白弧是那個人的孩子，而不是他跟其他人一夜風流的成果。

這個孩子的份量似乎又變得不一樣了。

白雄從來沒有遇過那樣的人，幾乎是舍棄自己所有，只是為了把一個自甘堕落的年輕人拉回來，卻沒有想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可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作為這條恩将仇報的蛇，白雄直到死亡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個曾經被自己狠狠反咬一口的人。

為了證明自己一點不喜歡，白雄找了一個正常的女人生孩子，将這個孩子取名白琅，帶在身邊好好養大，就像正常的家庭一樣。可是事實證明，這些行為只是徒勞無功的。

白雄冷靜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帶着這些禮物出現在這裏。

白弧站在臺階上，只是說了一句話，“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兒子，你也不是我的父親。”

他不想跟白雄扯上關系，不是說他真的對財富不渴望，而是他深知這個社會的森林法則，凡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看上去越美好越令人心動的好事。

如果跟白雄扯上關系，确實可以成為有錢人，但相應而來的還有身為人子的義務與責任，他将不再是自由的。

白雄沒有想到前世那麽貪財揮霍的兒子現在會拒絕這些誘惑，他想到了一種可能，看上去荒誕又粗暴的行為，或許含着某種報複性的意味。

但不知道為什麽，這一世的白弧看上去平和了很多，他沒有那些知道自己小時候被抛棄過的事情後産生的負面消極情緒，整個人都處于平靜地接受這一切的狀态。

包括他說出那句話，也只是用一種陳訴性的平淡語氣，沒有一絲怨怼的意味。

白雄忽然不知道該拿這個兒子怎麽辦了。

他離開的時候，沒有将這些禮物帶走，但第二天，這些禮物全都運送到了他的家門口，堆得滿滿當當的。

看起來就是要與他劃清界限，不扯上任何關系。

這些動靜挺大的，就算白雄有意壓制，消息還是長翅膀一樣滿天飛。

秦宴看到後，心裏的憂慮就更重了，他好怕白琅少爺回去後，就被人給取代了。以前白家就他一個繼承者，怎麽作也沒事，現在突然多了個私生子，還長得更像老板，怎麽看威脅都很大啊。

秦宴沒有告訴白琅這件事的打算，免得擾亂他的心又無濟于事。

不過，他不說，自然會有人在白琅耳邊說。

葛爾柏叼着狗尾巴草，認真觀察白琅的神色。

白琅果然皺着眉毛，反駁道：“我哪裏來的兄弟，我爸就我一個兒子！”

葛爾柏哼笑一聲，“外頭都傳得有聲有色了，你想想啊，你爸幹嘛突然要把你送走，以前他多疼你，現在忽然要你改造，還不是嫌你不夠優秀了，以後沒有資格繼承他的財産。”

“……”白琅目光陰森森地看着大放厥詞的葛爾柏，“你小子活膩了，敢跟我說這些？”

在外面，葛爾柏确實不敢跟白琅明着作對，但這鳥不生蛋的地方，物資資源都差不多水平，葛爾柏就發現堂堂白家少爺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同齡人而已，褪去家世的光環，就是脾氣暴躁的傻蛋一個。

“要真的打架，我可以奉陪，大不了咱倆在這裏再多待幾個月呗。”葛爾柏主動把臉湊過去，白琅只好氣憤憤地放下拳頭。

“要我說，你繼續好好表現，你爸高興了，自然會讓你提前回去。”葛爾柏拍拍他的肩頭，“放心，還有個好消息，我哥說過幾天來看看我們。”

白琅想到葛弋清那張漂亮的臉蛋，心情好了一點，“真的？”

“他親弟都在這裏，總要過來看看。”葛爾柏看着一秒被哄好的白琅，搖搖頭，這戀愛腦是沒救了。

葛弋清是被自己母親召喚回來的，說要把他跟沈宣帝湊成一對。

一定是那些照片被看到了！葛弋清沒有想到沈宣帝這麽沒用，連這點事情都沒有解決幹淨。他衡量再三，決定圍魏救趙。

這次葛弋清過來，就顯得有誠意多了，盡心挑選了禮物。

秦宴看到他依舊沒有什麽好臉色，想到他上次那麽敷衍地送臨期餅幹過來，而白琅少年那麽珍貴地吃下去，啊，頭就好痛！

葛弋清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将禮數做全，“我這次也是來看弟弟的，有幾句話想要交代給他。”

秦宴皮笑肉不笑，哦，我們家少爺就是你順帶來看看的？！

白琅肉眼可見的高興，就跟一只大狗狗見到主人一樣狂搖尾巴。

秦宴都不忍心看他那沒出息的樣子。

葛弋清見白琅對自己依舊很上心，他臉上的笑意真誠了許多，“阿琅，好久不見了。你在這裏還好嗎？”

白琅眉眼耷拉下來，“別說了，這鬼地方我是一點都不想待下去了。”

“摸摸你。”

旁邊的葛爾柏就抱着手臂，看着這倆“互訴衷腸”，聽得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葛弋清轉頭看向他，将自己的手機遞過去，“阿柏，幫我們拍一張合照吧。”

葛爾柏心頭一跳，這是又要弄什麽幺蛾子？

不過他還是乖乖照辦，舉起手機，将攝像頭對準，葛弋清将腦袋靠向白琅，姿态親昵地留下了一張合影。

一直到葛弋清離開，白琅還處于夢游般的狀态，他拉住葛爾柏，第八百次确認，“你哥剛才真的主動靠近我，跟我貼貼了？”

“嗯，嗯，都拍下來，沒錯，千真萬确。”葛爾柏答得嘴皮子都要幹燥了。

最後他忍無可忍，用力拍了拍白琅的肩膀，“兄弟，不要再問我了！等你出去，你跟我哥結婚吧，我就是你大舅子了！”

“……也……也不用這麽快，我還得先讀大學，讀完有能力了，再……”

葛爾柏嘴角抽搐，“等你弄好了，我哥早就跟別的人跑了，你信不信？”

白琅頓時義正言辭，“你哥這麽好的一個人，不要這樣說他！”

你真的是沒救了，葛爾柏看着面前的這個傻子，都忍不住憐愛了起來。

受到葛弋清親自來看自己的刺激，白琅中午聊天的時候，決定不跟人玩暧昧了。

不管秦宴怎麽苦口婆心地勸說，葛爾柏怎麽忽悠他只是逢場作戲，白琅就是意志堅決地要跟對面的人攤牌。

【我知道你是我爸物色的人，但其實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不想傷害他，所以以後我們不用聊天了！】

想不到你小子是這麽純情的人，葛爾柏就像不認識一樣地看着白琅，原本以為他對葛弋清就是見色起意而已，像他們這種有錢少爺，靠砸錢都能砸出“真愛”來，但見一個愛一個是很正常的，畢竟天底下漂亮的人那麽多。

但白琅似乎是動真格的，葛爾柏心裏有些五味雜陳，不知道是這個世界的變化有點大，還是自己的認知發生變化了。

白弧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将前後聯系了一下，又讓蘇魚參考了一下自己的猜測。

“其實……他就是白琅。”蘇魚輕咳一聲，有點心虛地看向白弧，“先說好，你不能說我！”

“？”白弧疑惑地看向蘇魚，這裏面還有他什麽事？

蘇魚先煞有其事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才說道：“是烏龍啦，白雄要我的聯系方式，我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就靈機一動，把你的聯系方式給他了。誰想到他是要讓白琅來加好友，照他的意思，似乎想把我和白琅湊一對聯姻，也不知道怎麽想的。”

“……”白弧深吸了一口氣，由衷地表揚，“你做得挺好的。”

蘇魚反應過來他在擔心什麽，嘻嘻笑着，湊過去，用雙手捧起白弧那張俊臉，仔細端詳着，說道：“哥哥，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長得帥多了！”

“就是帥而已嗎？”白弧眼神幽幽地看着蘇魚。

蘇魚就湊過去，眉眼吻一下，鼻尖吻一下，跟胡亂蓋章一樣，“都好，臉好，身材好，品行好，世上再挑不出比你更适合我的人了。”

白弧被小少爺誇得都要不好意思了，從來都沒有人這麽誇過他呢！情之所動，他湊過去想反客為主，親一親面前的漂亮少年。

蘇魚故意把臉偏過去，白弧湊過去，他又把臉轉向另外一邊，不讓他親。白弧只好騰出兩只手，加重了些力度，捧着蘇魚的臉，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眼前，然後如願以償地吻到了他的唇。

蘇魚的眼睛亮晶晶的，被親得弄出霧蒙蒙的水澤，烏黑的眼珠就像浸泡在水裏的黑曜石，白弧忍不住移上去，親他的眼睛。

長長的微翹睫毛扇在唇瓣間，癢癢的，白弧像小動物舔毛一樣，蘇魚受不住這股癢，往後縮了縮，又被他抓回來繼續親。

直到一雙眼睛被親得濕漉漉，睫毛像雨打過的含羞草，白弧才放過他。

蘇魚用手去撫弄自己的眉眼，都是狗狗的口水了！

白弧瞧着小少爺那雨打海棠過後的模樣，知道自己剛才親太狠了，抽了一張紙巾，湊過去小心翼翼地幫蘇魚擦拭。

他一靠近，身上的氣息籠罩過來，蘇魚就感覺兜頭兜腦都是他的味道，他仰起臉，讓白弧将自己的眉眼擦幹淨了。

白弧将變濕的紙巾收拾好，又拿出手機，有一條新信息。

【不過我爸給了我任務，需要你的配合，我才能回家。要是我爸問起來，你能幫忙打掩護嗎？】

“……”白弧面無表情地輸入了兩個字。

【不能。】

他要答應了，那才是真正的亂套了。

白琅沒想到對方拒絕得這麽果斷，看來剛才自己還是說話太急了，沒有留餘地。

旁邊的葛爾柏雙手抱胸，就當在看一個樂子，他已經沒有給白琅出損招的想法了，如果白琅對葛弋清是真的玩玩而已，葛爾柏是不介意給他們添堵的。

但最近這段日子，他得以近距離觀察這位少爺，發現他跟自己以前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算了，不答應就不答應，我就不信我爸還真的不讓我回去了！”白琅的少爺脾氣也上來了，決定不再掙紮。

白琅不知道，白雄真的狠得下心，讓他在這地方待了足足三年，直到把他脾氣都磨沒了才重獲自由。

同樣遭遇的還有葛爾柏，兩人因為共患難反而關系變得更鐵了。

在一段時間的努力後，衛生終于打理得差不多可以入住了。庭院裏栽滿了蘇魚新種下的花木，角落裏還有葡萄架，葉子綠綠蔥蔥。

白弧和伊恩的東西都不多，将那邊的合租房退掉之後，用了一天時間就完成了搬家入住。

當晚正好是中秋，圓月懸浮在夜空中，入夜已經有了秋的涼氣。為了慶祝喬遷之喜，蘇魚和蘇鷹都過來捧場了。

蘇鷹看着面前這幢被收拾整理得煥然一新的小樓，很久遠的記憶隐隐約約浮現，他小時候就是在這片小區長大的，自從搬家後，他和蘇虎沒有再回來一次過。

原來這些天伊恩弄得灰頭土臉的，不肯再來實驗室幫忙，是為了這個。

也原來，他飄洋過海，不單單是為了自己。

伊恩和白弧沒有多少朋友，曾經住在同一屋檐下的趙鄂算一個。

白弧還擔心白雄會遷怒到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的趙鄂，詢問了一下葉鷺，才知道大老板日理萬機，壓根沒有心思分給這種小職員，葉鷺也不是小氣的人，按照公事公辦的标準，讓趙鄂度過了試用期。

看來這個便宜爹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壞。白弧也由衷為趙鄂高興，兩人一起喝了點酒。

沒有怎麽喝過酒的白弧在起初表現得還很清醒，吃完飯送客，收拾飯桌，等四周靜下來，酒意忽然上湧。

伊恩和蘇鷹不知道去哪裏了，好像有說過要去實驗室？白弧晃晃腦袋，現在一想問題就變得暈乎乎的，他捧着一杯熱水，爬到天臺上吹風散酒氣。

天臺的視角很好，月光灑滿街道，加上路燈亮如白晝，白弧看着看着，就看到街道樹下折返回來一道身影。

身形纖瘦的少年越走越近，混雜着月色的燈光照出他眉眼如畫的臉龐，樹影婆娑地籠在他周身，白弧視力極好，很快就認出來了是蘇魚。

蘇魚走到樓下，也看到了趴在陽臺欄杆上的白弧，他正撐着額頭一動不動專注地看着自己，蘇魚就擡起手臂，跟他打了個招呼。

“我把手機落在這裏了，回來拿。”

白弧似乎沒有聽懂，只是盯着蘇魚看。

蘇魚說完，見白弧依舊一動不動地待在那裏，意識到他有點不對勁，連忙飛快地跑上樓。

蘇魚跑得氣喘籲籲，幾乎是用了他最快的速度，白弧靠在欄杆上，聽到動靜，整個人搖搖晃晃地轉過來，看着都很危險，好像要掉下去一樣。

蘇魚趕緊跑過去，一把抱住白弧勁瘦的腰身，因為用力過度，他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白弧這家夥實在太沉了。

“想不到你的酒量這麽差，剛才看你還挺清醒的啊，還能收拾東西……”

蘇魚的眼睛驀然睜大，看着白弧近在咫尺的醉顏，他的抱怨聲很快淹沒在強勢而來的帶着酒氣的親吻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