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搶狼崽子
搶狼崽子
雖說最開始溫墨亭的确對謝修憫的所謂“搖晃理論”有些偏見, 但謝修憫按着他結結實實做了兩次之後,他發現自己竟然真的不暈船了。
“所以相信我就行了。”謝修憫對于親手給溫墨亭穿衣服這件事已經是熟門熟路,将小夫郎的手從袖子裏拉出來, 認真地給他扣上對襟外衣的扣子——這種衣服是他專門畫了圖讓成衣鋪趕制出來的, 溫墨亭适合淡色的衣服,也适合這種暗紅色的對襟衣。
扣子繁多還難扣, 同樣的也難解開。
所以謝修憫一般選擇直接撕爛。
溫墨亭默默看向枕頭底下露出一只破爛袖子, 昨天還好好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堆爛布。
“下次有點耐心。”溫墨亭抓住他的手指, 輕聲問道,“好歹都是一筆錢,解解扣子而已……”
“不行,我急色。”謝修憫沒事人一樣說着羞恥的話語, 給溫墨亭扣上最後一顆扣子, 在他想要給溫墨亭穿鞋的時候被身上的人按住了:“沒必要做這麽多。”
他都還沒為謝修憫做過什麽, 謝修憫卻總是将他照顧得細微不至, 甚至照顧到了他不吃蔥, 掌廚時會專門給他開小竈。
謝修憫反手扣住他的手,将比起自己小了一些的手握着親親,擡眼看向別扭的小夫郎:“你是我夫郎,我是你男人——我想為你做這些事情, 我樂意。”
溫墨亭抿唇道:“可是我都沒有為你做些什麽……”
“怎麽沒有?”謝修憫給他穿好鞋, 拉着人站起來, 在他後腰頗具意味地捏捏,溫墨亭只覺得經過他這麽一捏, 昨夜勞累過度的腰上也好受不少,卻聽謝修憫在他耳邊道:“昨天晚上不是很熱情的咬着我嗎?”
溫墨亭一頭栽在他胸..前:“謝修憫。”
“嗯?”謝修憫揉揉小夫郎的肩膀, 總算把他喂胖點兒了,現在雖然還能摸到突出來的骨頭,好歹比之前要好多了。
“你是怎麽臉不紅地說出這些話的?”溫墨亭臉燙得不行,埋在他心口不敢擡頭,生怕看見他的臉自己會更加羞恥——謝修憫那句話一瞬間将他帶回了昨夜的回憶。
昨夜是他興致勃勃拉着謝修憫要的,後來也很主動——雖然害羞,但也比上一次被壓制着好多了。
謝修憫看着他通紅的後頸,想咬一口又怕吓着他,只好抱着人晃晃:“下一次……”
“謝公子,快到途中唯一的停靠港口了。”姚穎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船上住房的空間本身就不大,抱在一起的兩人也準備出門,離門不遠。
姚穎一說話就像是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一樣,溫墨亭被吓得抓緊了謝修憫的衣服,又趕緊松了手:“有……有人敲門。”
謝修憫看着瞬間站直的溫墨亭,心中頓時不高興了,所以當滿心期待在門口等着的姚穎看見開門的謝修憫沉着一張臉時,愣了愣:“謝公子這是怎麽了?有何處不舒服嗎?”
謝修憫沒理他,拉着溫墨亭從他身邊走過,還是溫墨亭擔憂忽視姚穎回頭讓老板不爽,扯着謝修憫停下:“姚老板,之前沒說起過中途會有停靠的港口啊?”
姚穎本來是看不起溫墨亭的,聽說他之前險些被當地的二世祖搶去當妾室,心中不免對他的人格有些懷疑,覺着這人不過就是個以色侍人的,只是現在謝修憫明擺着不願意搭理自己,他只好壓着心中不爽和溫墨亭道:“這也走了快有小半個月了,前往歸海國的一路上只有這一個停靠點,所以行商的人都會選擇在這裏休息休息再啓程。”
溫墨亭點了頭,正想道聲謝,卻被謝修憫強行拉着走了。
“做什麽?等一下他又生氣了,前幾天就擺着臉。”溫墨亭趕上謝修憫的腳步,平時謝修憫都會注意着他步子小放慢速度等着他一起,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在鬧脾氣,卻又忍不住解釋。
前頭的人停了下來,面向溫墨亭時察覺自己還黑着臉,只得長長出了口氣,放緩了表情,只是嘴角還往下癟着:“他生氣大不了不做他這生意,就當我帶着你出海來玩——難不成他生氣重要,我生氣就不重要?”
溫墨亭失笑:“想什麽呢?我何時說過這種話了?”
“那你說,”謝修憫将人拉近,低聲道,“這輩子只要我一個人。”
溫墨亭照着說了,謝修憫卻皺着眉還不滿意,想了半天眼睛一亮:“你說,這輩子只會對我那般熱情……唔。”
溫墨亭捂住謝修憫亂說話的嘴,臉上一陣發燙,看着這家夥眼底的不解,溫墨亭氣得挪開手捧着謝修憫的臉,踮起腳尖親了上去。
非常直接的解決問題方式。
也非常起作用。
溫墨亭腰上多出一只大手,帶着他壓向對方,直把他親得呼吸不暢才肯放開他。
“……夠熱情了嗎?”溫墨亭低聲道。
謝修憫搖搖頭,在溫墨亭瞪着眼角發紅的眼睛看向他時低低笑道:“不過那樣熱情的墨亭哥哥只要我一個人看見就好了……再親一下,好不好?”
溫墨亭從來抵抗不了他的這句“好不好”,攀着他寬厚的肩膀湊上去親了一下,謝修憫這才滿足地松了手勁,卻不肯松手,偏要拉着溫墨亭的手。
溫墨亭不想在人前太顯擺,不想被牽。
謝修憫只要走路就要牽手。
所以溫墨亭的話相當于沒說過。
姚穎追上來時正好看見溫墨亭主動湊上去親謝修憫的唇角,便以為是溫墨亭用美..色勾..引的謝修憫,咬牙看着兩人走遠才跟上去。
……
姚穎所說的港口實際上是海上一座小島,說小也不小,也有一百多戶人家常住這裏,只是因為從這裏過往的行商船只多,這個小島漸漸也就變成了一個專門作為中途休息和中轉貨物的地方。
有不少商人都會每隔一段時間來這裏一次,和其他地方的商人互相買賣貨物。
溫墨亭被牽着從船上跳下來,還沒落地就被謝修憫摟着腰扶穩了,程君才早就護着于輕衣走在了前頭,而孤家寡人的姚穎又不肯在衆人面前丢人,不要船工扶,自己跳下來時還險些扭了腳。
“姚老板,你沒事吧?”溫墨亭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想要上前去看看他有沒有扭傷,卻被姚穎不輕不重地拍開了手,這一幕謝修憫正好沒有看見。
兩手相碰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怔住了,溫墨亭收回手,微妙的眼神在他身上一掃而過,輕聲道:“姚老板無事就好。”
他雖然聽謝修憫說起過姚穎有些“心術不正”,然而耳聽和眼見是兩回事。
溫墨亭想起姚穎眼中濃濃的不屑和恨意,心頭有些不舒服,他上前主動牽住了謝修憫的手,握緊,看着姚穎腳步不便地跟上來,也沒有再去給自己找不愉快。
島上做各種生意的人都有,從當地的幹菜餅到蠻荒之地捕來的珍貴狼皮,從各種新鮮水果到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金光閃閃珠寶,溫墨亭幾乎目不轉睛地看着每一個小攤,謝修憫也不急。
程君才帶着于輕衣去買些吃食,姚穎似乎沒有看上什麽,自言自語一般道:“這地方我都快逛膩了,幾乎每年都要來兩三次。”
溫墨亭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他話中有話,這不就是說他是個土包子沒有見識嗎?
謝修憫扭頭想要對姚穎說什麽,手心卻被溫墨亭撓了一下,只好把腦袋轉回去。
“看看啊!白熊皮!這可是白熊的皮子!冬日保暖最好的東西!”
前頭的吆喝聲吸引了幾人的注意力,溫墨亭也過去看了一眼,他沒看見那什麽白狼皮,倒是看見了瑟瑟發抖躲在攤主腳邊的一坨白色小毛團。
“那是什麽?”溫墨亭輕聲問謝修憫,攤主也聽見了他的話,揮了揮拳頭把旁邊試圖搶自己地方的賣果子的人吓走,這才笑着過來道:“兩位公子買熊皮嗎?我前幾天才殺下來的,可大一只熊了!用來做披風最好了!”
溫墨亭蹲下試圖看清楚那正在發抖的小東西到底是什麽,謝修憫便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以免小夫郎被擁擠的人群擠散。
謝修憫看這熊皮夠大也不錯,想着給溫墨亭做件披風也不錯,白色的熊毛正好襯得溫墨亭更加好看,正要掏錢,就聽攤主對着從後面湊過來看的姚穎道:“這位公子是老板夫人嗎?真是一對……”
姚穎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一喜,下一幕卻讓他還沒來得及高興的心沉了下去。
謝修憫嘴角一抽,把還在好奇的溫墨亭拎起來:“老子夫人在這裏,再亂說話撕了你的嘴!”
攤主慌亂點頭,再也不敢亂說話,卻是看着謝修憫将錢扔了過來,沉聲道:“把熊皮包起來,還有你腳邊那是什麽東西?”
“是個小狼崽子。”攤主忙不疊接過錢,一邊用油布将熊皮包起來,一邊抽空把那小東西拎起來放在了幾位老板面前,“我看着可憐撿回來的,還不知道該怎麽辦呢——那母狼和其他的小狼崽子都被這熊弄死了,就剩這一個。”
“我想要。”溫墨亭扯扯謝修憫的袖子,後者正要掏錢,卻見姚穎一伸手:“錢給你,這小東西我要了。”
謝修憫眉頭緊鎖,姚穎這已經是找事的架勢了,他正要有動作,身邊人的态度比他更快。
溫墨亭彎下腰一把抱起那髒兮兮的小狼崽子,面色不悅對着姚穎道:“我先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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