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

第 28 章

孟遙被這話搞得心跳怦然, 眼淚果然不流了,腦子裏那些煩心事也淡了點兒,尴尬的咳了兩聲, 用哭過後有些沙啞的嗓音問:“聞總怎麽在這兒?”

問完就恨不得給自己嘴巴一下。

服了,她都在說什麽廢話!都是被那對神經病夫妻給氣的,她腦子都開始短路了!

聞聿卻不嫌她這話無聊, 剛才在樓上被他把玩了好半天的煙盒,這會被他夾在食指和中指間,很配合揚了一下展示給孟遙看。

“抽煙。”他說。

孟遙嘴巴微張,明顯有點驚訝, 沒想到他還抽煙。

經常抽煙的人,身上多少會有點味道。

聞嘉楊也抽,不過他抽的不多,味道不重, 他那群煙瘾大的狐朋狗友味道才大, 雖然每次到他們身邊都是古龍香水味大于煙味,但孟遙對煙味挺敏感的…

先前和陸雪梅一塊兒住霍家的時候,霍城這種放在小說裏抽起煙來氛圍感十足的魅力中年男,在孟遙看來就是個老煙槍, 聞多了,孟遙覺得挺臭的,特別是他倆每次做完, 霍城跟個戰勝的鴨子一樣, 抱着陸雪梅從她身邊冷笑走過的時候, 孟遙都能聞到霍城皮膚底下滲出來的那股子煙臭味, 夾雜了他倆的體味,腥臭到孟遙想起來都會不舒服。

孟遙和聞聿接觸算不上多, 可也近距離的靠近過那麽幾次,還上過床……啊,不是,還牽過手!

聞聿身上的味道很好聞,這種好聞很難形容,不是單純的前調雪松後調檀香這種簡單的香水味,是他本人身上一種很特別的冷香,哪怕不噴香水,也存在的冷香。無法追究香味來源,孟遙将他定性為聞聿本人的味道。

剛又不不小心想到那對神金夫妻了,趕緊吸兩口聞聿!

嗯,隔得有點遠,但還是好聞嘿嘿!根本就沒有什麽煙味啊,應該不常抽吧?

孟遙正這麽想,便聽聞聿好聽的嗓音在她耳邊緩緩響起。

“只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抽兩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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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一句算是很必要的解釋。

聞聿自己說完也不由蹙了蹙眉。

下方的孟遙卻是眨了眨那雙還有些濕漉漉的鳳眼,問他:“聞總今天…心情不好嗎?”

還在為自己多餘的那句解釋略感心煩的聞聿,對上樓下的人仰頭看過來的那雙泛着紅的水潤大眼睛,裏面的關切半點不作假。

聞聿忽然很想笑,笑她傻。

“這種時候,還有心思來關心我?”說話間,他擡腳往下走,漆黑的桃花眼含着淺淺的笑意,笑意之下是無可奈何地心疼。

“我什麽心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走到了她身邊,和她踩在同樣的地面,彎腰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銀色項鏈,直起身時,薄唇輕啓,輕笑着說:“你呢?心情好點了?”

孟遙心跳伴随着男人的靠近越來越快,臉上的溫度也在持續攀升,以至于都沒來得及注意總稱呼她為孟小姐的聞聿,這會兒已經隐去了“孟小姐”三個字,身體距離拉近的同時,連帶着稱呼也同樣改為了“你”。

而在看到被聞聿随意勾在指背的那條銀色項鏈時,孟遙也顧不上心動了,連忙去摸自己的脖子。

“在你罵欄杆的時候掉的。”聞聿調侃。

孟遙慌張的神色轉眼變得懊惱,“我剛才沒注意。”她剛才真是被氣瘋了,爸爸送給她的“護身符”都差點弄丢,還好聞聿看到了,她伸手過去,動作小心,說話也變的謹慎,“謝謝聞總,能麻煩聞總把它還給我嗎?”

見她這麽緊張,聞聿便知道這條項鏈對她而言很重要。

他斂了笑,不再逗她,垂首低聲說了句:“過來。”

孟遙一愣,不明所以的往前一步。

兩人距離瞬間縮短,面對着面,沒有貼着,但卻能感受到彼此漸漸交融的氣息。

孟遙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聞聿說的過來可能是——

“低頭。”男人嗓音沾染着啞意,低低的,撩的孟遙心髒發麻。

孟遙更緊張了,她上下唇瓣動了動,想說你給我就行,我自己會戴。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怎麽這麽端着,可能是腎上腺素飙的太高,她要是不矜持點,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在這個樓道把聞聿給生撲!

啊啊啊怎麽突然就發展到聞聿給她戴項鏈了?!難道是爸爸看她追夫不易,在天上也要忙着給幫她牽紅線?!

見她不動,聞聿眉梢輕揚,勾着唇說:“低頭,你自己戴不了,我幫你。”

末了,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淡淡的說了句:“聽話。”

啊啊啊啊!!!

孟遙感覺自己人快要燙的爆炸了!!

她的腦子:不,把持住,孟遙你要把持住!

她的心:把持個屁!是他自己要戴的,不關我事啊!是他自己主動的!

她的身體:立馬再走近一點,偏過臉,低下頭,靜等她的心動男嘉賓給她戴項鏈!

她紅着臉,眼睛滴流亂轉的樣子,讓聞聿頗為忍俊不禁。

他低下頭,和她偏過的臉錯開。

煙盒已經被他揣回了西褲口袋,他兩只手指尖捏着項鏈的兩頭,繞到她的脖頸之後。

兩人這會兒貼的很近,項鏈就那麽長,戴的話肯定是要靠很近的。

孟遙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揪着自己的衣角,心髒跳的快要從嗓子眼裏飛出來了。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男人噴灑在她臉側以及耳後那一大片皮膚的呼吸,不輕不重,特別癢,讓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撓。

他們現在的姿勢,有點像在擁抱,聞聿一米九的身高,穿着運動鞋的她,只到他胸口往上一點的位置。

眼下,聞聿低着頭,孟遙只要稍微一轉頭就能吻到他的喉結。

太近了,近到孟遙開始漸漸放輕呼吸,然後開始屏氣。

直到垂首在她肩膀上方一點距離的男人啞着嗓子說:“有點難扣。稍等。”

确實挺難,小聞總長這麽大,第一次為人戴項鏈,不太熟練。

閉氣的孟遙這才趁着說話的功夫小口換氣,聲音如蚊道:“沒事沒事,您慢慢來。”

聞聿:“嗯。”

又過了幾秒,聞聿總算戴好了,将她今天高高梳着的馬尾辮從項鏈裏掏出來,目光略過她紅到滴血的耳尖,無聲笑了笑,說:“好了。”

兩人再次拉開一點距離。

孟遙有點傻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就差條件反射來一句“我很喜歡”。

她及時剎車,道:“謝謝聞總。”

聞聿嗯了聲,看了她一會兒,輕笑說:“看起來好多了。”

還在摸着項鏈在心裏瘋狂為自己老父親打call,感謝老父親在天堂也不忘為她的愛情添磚加瓦的孟遙,猛然聽到這麽一句有些沒頭沒尾的話,臉上閃過迷茫,“什麽?”

聞聿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不氣了?”

孟遙眼睛忽閃。

是哦,美色當前,她都沒空去想剛才氣到差點暈厥的事了。

但聞聿一提,孟遙又想起來了,這些糟心事吧,但凡想起來,說不生氣多少有點虛僞。

孟遙點頭又搖頭再點頭,最後食指和拇指比了個會被韓國人封殺的手勢,說:“還有點吧。”

聞聿颔首,話題再次跳躍,問:“玩過紙青蛙嗎?”

孟遙:?

不是,怎麽突然開始紙青蛙了?

不過——

孟遙彎着眼睛點頭,說話聲音都變得輕快了起來,“玩過,以前我爸經常給我折。”

爸爸手可巧了,會折好多東西。

陸雪梅是個愛浪漫的,以前有次,爸爸親手疊了許多紙星星,然後從客廳開始,到陸雪梅的卧室,一路都高低不一的用紙星星連成一片片星河,燈一關,紙星星上面的熒光粉在夜裏散發着漂亮的光,像是真的墜入了星河,特別特別漂亮。

孟遙很喜歡很喜歡那片星河,但陸雪梅不喜歡。

孟遙到現在都記得,她和爸爸滿心期待的等待陸雪梅回家時見到這份驚喜。

晚上十點,陸雪梅終于回來了,等了一晚上的孟遙小朋友都快睡着了,聽到開門聲,拉着爸爸的手就去玄關迎接媽媽。

然而,父女倆滿心歡喜,等待他們的卻是陸雪梅一句:“什麽東西啊,礙事死了,趕緊拆了,煩不煩。”

那一瞬間,孟遙的手被爸爸攥的好緊,緊到發疼。

但小孟遙還是在媽媽回卧室後,笑容開朗,小聲的對爸爸說:“爸爸,可以把星星挂在我房間嗎?這個周末我要帶同學來家炫耀!這可是流星池欸!”

這句話,翻譯過來的另一層意思是——

沒關系的爸爸,媽媽不要你,你還有遙遙的呀。

說起來,孟遙的爸爸啊,他是個很普通的男人。

普通的長相,普通的家庭,從小就這麽普通的長大,再然後娶了從小就不平凡的天之驕女。

婚後,這個普通的男人學做牛排,學煮咖啡,學做甜點。

陸雪梅說:“你就不能有點出息嗎?只會做這些有什麽用。”

然後,這個普通的男人開始在家埋頭苦讀,花了兩年的時間考公上岸,在當地某zf有了一個普通的文職工作。

陸雪梅說:“哦,恭喜你啊。”

這個生來便是普通人的男人,他努力讓自己變的更加優秀,努力追在自己妻子身後。只是,無論他再怎麽努力,在他妻子眼裏,他從出生那天開始,就已經輸了,她注定不會愛上這種一輩子只會在中低層掙紮的男人。

男人都知道,男人只是覺得,妻子的父親臨終前将妻子托付給了他,即便妻子對他再怎麽不滿意,她嫁給了他,那他就理應負責,理應給她自己能力之內最好的生活。

妻子不愛自己,他失望嗎?也是失望過的吧,孟遙想。

可是這都沒關系的,都沒關系的…

她出生了啊,她來到了這個世界。

爸爸說:“遙遙是恩賜。是上天賜予爸爸最好的禮物。”

于是,再後來,那些紙星星、紙飛機、紙青蛙紙兔子,就只會出現在孟遙的房間裏。

孟遙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比起愛情,這個普通男人肩上更多的是責任。

孟瑤到來之後,這個普通的男人,終于有了家。

而那些承載了爸爸無數愛意的折紙,到現在也被孟遙好好收在一個很大的行李箱裏,整整一行李箱全都是。

上初中那會兒,進入青春期的孩子們,對感情都有了朦胧的認知。

被偶像劇荼毒過深的孟遙,經常對自己爸爸說:“我以後一定要找一個會給我折星星折兔子折小青蛙的老公!”

爸爸敲她腦門,“小孩子家家的,幾個星星兔子就能把你哄走啊?”

孟遙誇張的抱住腦袋,“疼!什麽嘛,多浪漫啊,像爸爸這樣心靈手巧的話,那他肯定就是個懂浪漫的好老公!”

爸爸哭笑不得,随即又語重心長,“以後我們遙遙可不要找爸爸這樣的,爸爸不好,一點都不好。”

孟遙站在沙發上叉腰,不同意,“爸爸就是最好的!”

爸爸無奈,“爸爸不好的,什麽都沒有。我們遙遙以後一定要找一個會無條件疼你愛你的男人。他不一定要多有錢,但一定要有能力讓我們遙遙衣食無憂。”

這個平凡了一生的男人,還是覺得,自己和妻子之間會到如今地步,也是因為,他對她,更多的還是責任。

她不愛他。

而他,似乎也并沒有多喜歡。

就只是——

責任。

所以這個男人希望自己的女兒,不要找一個像他一樣,對妻子沒有愛情只有責任的老公。

真正的夫妻之間,責任是由愛意過剩衍生出來的東西。

而不是由責任衍生愛意。

責任就是責任,生不出任何。

而現在,聽到聞聿問她玩沒玩過紙青蛙!

開玩笑哦,她的行李箱裏可是收集了五顏六色的紙青蛙,兩只手都數不過來!

孟遙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說起爸爸會折的時候,表情是有多麽天真爛漫。

于是,聞聿便懂了。

那個男人雖然出身平凡,但他的愛卻不是。

被他愛意澆灌長大的孟遙,如今,正在他面前燦爛綻放。

聞聿感受到自己胸腔裏那顆心髒在震動着。

和那陣撕裂蝕骨的疼一樣,不讨厭。

還好,暫時能忍受得了。

聞聿将抄在褲袋的右手拿了出來,攤開在她面前,耷拉着眼皮,無聲含笑的看着她,語氣有幾分漫不經心,“試試?”

男人寬大手掌裏,正躺着一只金箔紙青蛙。

孟遙微微瞪圓了眼睛,看看小青蛙,又看看聞聿,再看看小青蛙,如此反複,臉上寫滿了驚訝,“這個……聞總折的?”

孟遙覺得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救命!如此冷漠強大的男人,私底下竟然會折紙青蛙???

聞聿眼尾一挑,意思是:顯而易見。

“随手折的。試試看,能不能跳起來。”他漫不經心道。

驚訝完的孟遙,試探道:“那我試試了?”

聞聿笑笑,“請便。”

其實應該拿到自己手上試才對,但孟遙就這麽在聞聿掌心裏試。

成年人嘛,小心思多正常的。

孟遙按住小青蛙的屁股,輕輕按一下,然後松手。

小青蛙往前一蹦。還真跳起來了!

孟遙眼裏是擋不住的欣喜,擡頭看向聞聿,用眼神激動的跟他說:看到了嗎看到了嗎跳起來了!

又用眼神試探的問:我能再玩一下嗎?

聞聿看懂了,提起唇角,颔首。

孟遙就又按了一下。

只是她沒注意到,從她按第一下開始,聞聿的指尖就會微抖。

很細微的抖動。

跟他的心跳一樣。

孟遙玩着紙青蛙,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好,問他:“你什麽時候折的啊?”

兩人都在不知不覺間換了稱呼。

但誰也沒出聲提醒。

頭頂落下男人散漫又低沉的聲音——

“大概——”

“在你生氣的時候?”

孟遙按青蛙的手一頓,極力控制住擡頭的沖動,聲音有些發顫的問,“你……都聽到了?”

兩息後,聞聿:“嗯。”

又道:“抱歉。”

孟遙其實也猜到了,聞聿肯定是在樓上聽到才下來的,自己今日份的狼狽,全被他看在了眼裏,說不難堪是假的。

她兀自在那裏按着青蛙跳,有些心不在焉,連小青蛙快要跳出聞聿掌心了都沒發現。

聞聿擡起另一只手,将青蛙的腦袋頂送到了掌心。

小青蛙重新回城。

而聞聿也緊跟着便問:“你在給人當情婦?”

“情婦”兩個字如同五雷轟頂,劈的孟遙一陣眩暈。

心髒忽然就開始抽痛,痛的她連胃也開始疼。

明明這話剛才才從她自己口中說出來,明明她知道聞聿沒那種意思,可她就是難受,聽聞聿這麽說她就是很難過啊。

或許是聞聿這會對她太縱容了,所以孟遙才敢大膽的擡頭,鼻音濃重的反駁他:“我沒有!”

她沒有!她要是真這麽自甘堕落,她能混現在這麽慘?!

她沒有!

她紅着眼睛說沒有的樣子,看起來是在生氣,但其實是帶了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撒嬌的。

聞聿很無奈,他沒有懷疑她。

他輕輕嘆氣,說:“我知道。”

孟遙咬了咬唇,移開視線,說:“對不起,我剛剛有點失态。”

聞聿嗯了聲,“沒事。”

兩人好一陣的沉默。

聞聿将掌心往前遞了遞,“還玩嗎?”

孟遙噘着嘴,好半天,點頭。

聞聿看着她的發旋,看了好半天,才略有些無奈的說道:“自我诋毀,很愚蠢。”

話雖然重了點,但孟遙也知道,自己最後吼的那些話确實很蠢。

對不在乎她的人,就像聞聿說的,自我诋毀就是最愚蠢的方式,這麽做,換不來他們任何心疼。

而那些會心疼你的人,不需要你的任何解釋,就已經在你生氣的時候,折好紙青蛙想要來哄你了。

“以後,那種話別說了。”

“……嗯。”

“還不高興?”

“沒有,就是挺感動的。”

孟遙聽到聞聿短促的笑了聲。

她紅了紅臉,心跳怦怦。

過了幾秒,聞聿話家常般的又問:“來試鏡?”

孟遙點點頭。

聞聿看着她單薄的脊背,皺了皺眉,“為角色減肥了?”

孟遙再點頭。

聞聿說:“演員是不容易。”

孟遙狠狠點頭!

看看,這才是正常的關心人的方式嘛!

聞嘉楊那張狗嘴,果然欠收拾!

一問一答間,剛才緊繃的氣氛徹底被沖散了。

孟遙玩到最後,幹脆将那只小青蛙拿走。

就這,東西都拿走了,她還要假模假樣問一句,“這個,聞總可以送我嗎?”

看起來人是清醒了,又開始叫起了聞總。

聞聿擡了擡眉梢,不做言語,但意思很明顯。

随便。

孟遙把紙青蛙拿到手翻來覆去的也不知道看個什麽勁,看着看着就笑了起來。

“笑什麽?”聞聿問。

孟遙搖搖頭,眼睛裏的笑意還在往外滲,她說:“沒什麽,就是覺得,聞總和我好像有點暧昧了。”

爛梗達人她又出現了!

孟遙說完又笑個不停,顯然是又想起了別的什麽。

聞聿見她笑成這樣,倒也好奇。

“現在呢?又笑什麽?”

孟遙真覺得這事吧,确實挺好笑的。

她哈哈笑着,結合前兩分鐘她的情緒,簡直是大寫的反複無常。

反複無常姐就這麽笑了半天後,見聞聿還挺有求知欲,哈哈的說:“沒,就哈哈哈想到了咱們剛開始見面的時候,聞總讓我別越界來着哈哈哈,聞總還記得嗎?”

聞聿眼皮狠狠跳了一下,直覺眼前的人接下來不會說什麽好話。

果然……

還在笑個不停地孟遙,倏地往前一步,仰着臉,那雙盛滿笑意的漂亮鳳眼裏是毫不掩藏的狡黠。

她問:“那現在呢?”

孟遙擡手,點了點胸前那條銀色項鏈,彎了彎眼,嗓音婉轉撩人——

“現在,算不算聞總,主動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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