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割袍斷義

楚瑜一大早醒來就有抱怨，為什麽要走那麽早，盛慕婉自是看出來他的不滿。

“你若是不滿，大可明日和黎王遲王一起進京，看看到時候會不會有熱鬧看。”盛慕婉提前一日離開不無道理。

畢竟都是前往京都，藺任他們肯定是要大張旗鼓的離開，到時候人多眼雜，不免會發生一些亂糟糟的事情，盛慕婉可不想添那些麻煩。

楚瑜被噎的沒話說，只好鑽進馬車，準備一會兒在車上補眠，但似乎盛慕婉并不想放過他，雖然不知道楚瑜要和沫涵說些什麽，但她不想讓沫涵受到任何傷害。

車上盛慕婉說了很多話，但楚瑜都沒有搭理她的想法，盛慕婉作罷，這件事她不能摻和更多了，若是沫涵受了欺辱，她幫着讨教回來就是。

加快了行程，用了一天半的時間，重新回到京都，盛慕婉進了府發現楚瑜這厮早就不見了，心中為盛沫涵擔憂些許，冬梅為她煮了熱茶，倒是讓她緩和不少。

盛沫涵這邊正和春梨學着新的番邦舞，雖然藺詩辰明确的聖旨沒有下達，但估計她是要在除夕夜的時候出席為皇家助興了。

“二小姐，您的肢體動作不要那麽僵硬，不要拿出劍術的那一套，忘記你會用劍，腰身自然下去，整個人顯得妩媚一點。”春梨嘆息，這一段舞，若是不懂的人真的挑不出毛病。

盛沫涵憑借武藝加身為這段舞添了幾分剛毅之色，可若是懂的人看了只會覺得這人偷懶的過分了，春梨一步一步的教導着她。

然而兩人目光所及之處一雙黑色的靴子，慢慢向上看去，藺詩文那張欠扁的臉就近在咫尺。

“王爺今日怎麽這麽得空來我這裏。”盛沫涵站直了身子，反正他早說過了沒有外人在的情況下，她可以免了俗禮。

藺詩文有點想笑，沫涵真的是越看越覺得好看，也是越看越覺得順眼，他這個人的抱負向來簡單，得一人而終老，擇一城而白首，從前他覺得那個人非盛慕婉莫屬，現在卻深陷在這個名為沫涵的溫柔鄉裏。

“下了朝無事，便來你這坐坐。”其實也不是無事，臨近年關，林鴻那邊忙到瘋，但自從自己一消失就是一個月之後，林鴻所有的事情就都自己經手，不再讓自己過問，倒是給他送了很多時間。

盛沫涵差點沒回手給他一巴掌，臨近年關，你告訴她沒事？她上次去禮部報備，可是看到藺淵衡忙到崩潰，該不會是不是親生兄弟差別待遇就這麽大吧。

“春梨，給禦國王爺看茶。”盛沫涵坐在古琴前，慢慢撥弄琴弦，希望她撫完一曲，這個活祖宗可以離開。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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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伴着幽幽茶香，藺詩文随手拿起盛沫涵還未看完的書，饒有興致的讀了下去，平日裏總見她不停的看書，書籍的內容也略有不同，那書旁還寫了很多批注，倒是讓藺詩文對她更有興趣了。

楚瑜倚在房梁之上，看着下面這和諧的不能再和諧的一幕，恨不得現在就下去問個明白，但他忍住了，要是他沖動了，賠進去的不止會有他和盛沫涵，整個傾夜家也會被陪葬，盛少羽這麽多年的心血就都付之東流了。

盛沫涵撫完一曲，藺詩文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她也懶得再多撫一曲，站起來從藺詩文手裏搶過書：“王爺對這種書都看的津津有味，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沫涵就要受罰了。”

她現在本就是衆矢之的了，她已經對于朝堂之上抨擊她的事情略有耳聞，這些大臣還真是閑的沒事了，她一個沒有惡意的女孩子能對這萬陽國的江山社稷弄出什麽危害。

藺詩文無所謂的笑笑：“我倒覺得蠻有意思，天色不早了，本王回府了。”

深知沫涵不願和自己待的太久，他也不好總是厚着臉皮，萬一惹惱了美人兒，那就不好了。看着藺詩文離去的身影，示意春梨跟到門口确認無人之後再回來。

兩人離去半晌，盛沫涵噙了口茶，對着房梁說道：“人都走了半天了，你還不肯下來嗎？”

楚瑜從梁上跳下，就這樣看着盛沫涵，原來她早就知道自己來了，可是卻什麽都沒說，沒有以前興致勃勃的會和自己講一些新的見聞，也沒有一句楚大哥好久不見，冷冰冰的語氣讓楚瑜覺得自己面前的只是盛慕婉的翻版。

“你難道不知這裏有多危險，居然這樣救過來了，好在藺詩文是個神經大條的人，若是今日被藺詩文發現了，你知道是什麽下場嗎？”盛沫涵何嘗不知道楚瑜來的用意，可她終究還是要辜負那一份灼熱的心。

“恭喜你啊，你終于變成了你姐姐那副模樣，令人作嘔。”楚瑜咬牙切齒的說着，一開始他從盛沫涵眼中看出來的只是憧憬，現在她和盛慕婉幾乎沒什麽不同，兩個人都是為了達到目的什麽都敢做。

狠狠的一巴掌打了過去：“你可以說我，但你沒權利說我姐姐，楚瑜，你最好看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的确是大哥的摯友，但你也只是傾夜的一條狗，你沒有權利對我們的生活指點一二！”

楚瑜啊楚瑜，你到底在自作多情些什麽？看到了嗎？對啊，他只是傾夜的一條狗，這麽多年他應該很了解這件事情才對，卻因為盛少羽的關系他居然看高了自己的身份。

“二小姐指點的是，我楚瑜不過是條狗，一條指着盛家生存的狗，是我做了遙不可及的夢，擾了二小姐的心情。”楚瑜心灰意冷，他以為她有什麽不能說出口的苦衷，現在看來有什麽呢？

王府的日子恐怕比傾夜家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要好過吧，他又能多抱有什麽期望呢？

盛沫涵站在他的面前，眼中充滿了鄙夷：“看清楚了自己的定位，才會對你自己沒有什麽傷害。”

楚瑜被這句嘲諷氣到發瘋，但他現在什麽都說不出口。

“楚瑜，從此你我割袍斷義，再無關聯。你以後還是少出現在我的面前吧，我的目标是禦國王妃，如果你給我做了絆腳石，我會讓你知道，我比姐姐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