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畫大餅
第6章:畫大餅
溫也心裏一咯噔,迅速偏過頭,過後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心虛反常,又把頭扭了回來,但那道若有似無的壓迫感十足的視線已經不在了。
加長版的勞斯勞斯逐漸駛離京北電視臺門口,臺長對着車尾氣恭送。
人群散了,溫也手裏捏着那封舉薦信,手心出了細汗。
和淮城電視臺的老派陳舊不一樣,京北電視臺建築宏偉,兩棟大樓中間用橋梁架構,大樓整體正對着太陽,頗有些向陽而生的意境在裏面。
溫也走到前臺,想詢問臺長辦公室在幾樓,然而大家好像都很忙,沒人有空搭理她。
她也不着急,安靜的等前臺接完電話才溫聲開口:“你好,請問臺長辦公室在幾樓。”
前臺瞥了溫也一眼,眼底閃過幾分驚豔。
京北電視臺出了名的俊男靓女多,眼前這個女人穿着簡單的煙藍色緞面襯衫,下面搭一條黑色魚尾裙,是再簡單不過的通勤裝扮。
連妝都沒化,鵝蛋臉白得剔透發光,一雙眼明媚動人,裏頭像是藏了鈎子,有種攝人心魄的美。
估計也只有他們臺的臺柱薛凝來了才能跟其比一比。
前臺試探道:“您找臺長是?”溫也說:“我是來應聘的。”
應聘一般找人事和錢主任,但這女人長得這般好看,進門就點名要找臺長,怕是拖了關系來的。
指不定又是京城哪位大佬養的小情人,反正他們臺被塞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前臺先前豔羨的心思頓時淡了,有些瞧不起她:“五樓左拐。”
溫也點點頭,上了電梯,一路上不少人側目觀察,不過都是很快就掃過去,各忙各的。
副臺長剛送完陸硯那尊大佛,又迎來溫也這只金絲雀。
趙嵩坐在辦公椅上随意翻了翻溫也的簡歷便扔在一旁,擡頭看向站的規矩的溫也:“我記得你,之前做非遺節目的那個主持人。”
那檔非遺欄目是和京北電視臺一起合作的,趙嵩能記得她并不奇怪。
“沒想到老師日理萬機還能記得我一個無名之卒。”
溫也禮貌回道,在這個圈子裏像趙嵩這樣資歷老名氣大的前輩一般都稱作老師。
趙嵩的确日理萬機,所以他沒空在一只金絲雀身上浪費功夫:“你直接去錢主任那裏報道,網編部那裏正好空了個位子。”
溫也早就預想到這個結果:“老師,我和陸總談的是臺裏最近在籌備的那檔民生欄目,而且我在淮城曾經也做過類似的節目,收視率一直都是……”趙嵩頭也不擡:“你在淮城電視臺那點名氣還帶不到咱們臺來,你知道我們臺有多少個新聞主播嗎,名氣比你響的數不勝數。
民生欄目的主持人已經定了薛凝,這事兒陸總知道。”
溫也秀眉擰起,所以陸硯又給她畫了個大餅?既然這個欄目早就定了人選,那他讓她來京北做什麽?做後勤?溫也不是軟柿子,接二連三地被诓騙,她沒了先前的好聲好氣,言辭堅定道:“我和陸總談的是民生欄目主持人,不是去網編部當後勤。”
趙嵩一樂,覺得這小姑娘還挺有意思,“你叫溫也是吧?你知道咱們臺一年被送進來多少個長得漂亮的實習生嗎。”
趙嵩比了個數字:“不少于10個,這些人的主業都是給那些大佬當小情人,副業才是做新聞。
當然,也有像你這樣的,不過一般都不會堅持超過一個月。”
“你和陸總之間的交易我管不着,但來到我這兒,就得聽我的安排,或者你現在也可以直接給陸總打電話,看看他會不會為了你,把薛凝撤下來。”
溫也指尖攥緊,片刻後松開,聲音無波無瀾:“網編部工資多少錢一個月。”
趙嵩一頓,眼神布滿疑惑。
跟了陸九爺的女人難不成還會缺錢花?“底薪四千五,做出來好的稿子流量大有提成。”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溫也:“麻煩老師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
趙嵩看向那抹倔強纖細的背影暗暗搖了搖頭。
像溫也這樣為了名利爬床的人不少見,能爬上他陸九爺床的女人還是第一個。
只是不知道她的保質期是多久。
一個月,兩個月?或者兩周就膩了。
一個小玩意兒罷了,趙嵩不覺得陸硯會在溫也身上花多少心思。
就像今天早上薛凝只是在電話裏要這個新欄目的主持人,撒個嬌陸硯就同意了,而對于溫也的承諾,不過就是床上興致起來時的敷衍而已。
傍晚時分,溫也收拾東西準點下班,在一旁同事們驚詫的目光中走出網編部的辦公室。
電視臺門口,停了一輛邁巴赫,黑色的車身和車子的主人一樣,沉斂漠然。
溫也視若無睹,徑直越過去朝前走。
方天急忙下車攔住溫也:“溫小姐,請上車。”
溫也沉默兩秒,然後說:“麻煩您轉告陸總,我答應他的那些條件是在他完成他的允諾前提下做到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方天上前一步,禮貌疏離:“陸總給您安排了住處,請您跟我上車。”
這話帶了點強制意味,溫也清楚地知道這強制是來自于誰。
半晌,還是上了車。
她現在沒有反抗的資本。
留在京北,她還有翻身的機會。
車內氣氛沉默詭異,方天不善言辭,溫也也沒說話的意圖。
車子最終停在一棟別墅門口。
方天下車準備幫溫也開車門,沒等他走到溫也就已經下了車。
方天頓了頓,旋即上前帶路:“您的行李我已經讓人拿過來了,之後您就安心的住在這裏。
這是我的號碼,您可以存一下,有什麽需要直接給我打電話。”
“謝謝。”
溫也接過名片。
“對了。”
方天說:“您以後可以叫我方叔。”
“謝謝您方先生。”
方天見她還是這麽見外,也沒再說什麽,把鑰匙遞給她:“沒什麽事那我就先走了。”
溫也低頭看了一眼掌心,只覺得那串鑰匙比火燒還灼人,在方天走出門口時,她緩緩啓唇:“陸總什麽時候過來。”
方天回頭看她一眼:“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溫也點點頭,大門被合上,偌大的別墅空蕩蕩地,只有一盞明燈照亮,可這裏太大了,一盞燈只能照亮玄關這一塊地方。
溫也半邊身體站在光裏,半邊身體隐沒在黑暗中,眼眸低垂,盯着自己的腳尖看,兀自冷笑了聲。
像是自嘲。
溫也站了很久,直到雙腿微微傳來酸意,她才動了動,找了一間最偏的客房住下。
她是在一周後才再次見到陸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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