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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早上好, 今天又是風和日麗，适合上學的日子。

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灑下，落在正在給自己梳理羽毛的鳥兒身上, 暖洋洋的，讓它不由得發出一聲聲清脆悅耳的啼叫。然而, 樹下忽然傳來的劇烈拍門聲卻打破這片寧靜, 驚得它好奇地往下張望。

“新一，再不快點就要遲到了！”中也不耐煩地拍打着門板, 呼喚還在睡夢中的幼馴染。

眼見新一這家夥還沒有出現, 象征性地敲過門後，中也無奈地“啧！”了一聲，随即熟練地打開一旁的信箱，抽出其中的備用鑰匙。

打開大門！敲門！開房門！掀被子！

新一一大早就享受到中也叫早服務, 等到睡眼惺忪地被揪到森*晚*整*理盥洗室前, 手上拿着被強硬塞入的牙刷口杯時，神智才稍微上線……

“給你五分鐘！五分鐘後，你是什麽樣我都要把你揪到學校去！”中也酷酷地抱臂斜靠在盥洗室門口, 言簡意赅地向新一下達最後通牒。

新一少年聞言清醒進度從1%立即飙升至100%！開啓暴風刷牙模式！

新一是真的相信中也會幹出這種事情！

上了初中以後, 中也表示不能再慣着新一這個壞習慣，于是在征得家人們的同意後, 選擇了這個方案。

事實上, 這個馊主意還是有希子出的, 中也只是嚴格實施而已。最終投票環節，有希子高舉自己和工藤優作的手，成功葬送了新一少年的賴床生涯。對此, 工藤優作只能向新一投送一個愛莫能助以及自求多福的眼神。

一開始新一還只當這是個玩笑，然而當某一天他賴床到只剩十五分鐘時, 中也果斷拉起她沖向學校。先不提新一像根面條一樣被中也扯去學校的路上有多麽淩亂，新一只知道穿着睡衣到達學校的時候實在是太羞恥了！好在中也後面還是慢悠悠地把自己順手拿上的校服遞給了他，不過這一遭下來，新一少年從此再也不敢不信中也，因為他真的說到做到……

“等——等！我快———好了！”漱口水與牙膏紛飛，睡衣與校服在空中相遇。等到新一喘着粗氣，洗漱完畢穿上校服，高舉書包沖向大門口等待的中也時，覺得自己好像完成了一次軍訓任務一般。

中也撇了一眼，随手把自己做好的三明治塞進新一嘴裏：“這是按時的獎勵，走吧！”

很好，完成任務還有獎勵。新一拿下三明治咬了一口，覺得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自己會養成條件反射，就像巴普洛夫的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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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三明治真的很好吃诶……新一少年在心裏默默發出真香的感慨。

如果這是在小學，那麽中也叫醒新一後，只要确保他們倆途中不會遇到什麽突發案件，那麽就一定能夠準時到達學校。

可惜，這是在初中，而中也有了更多奇奇怪怪的同學……

“今天是個好天氣，适合入水～”太宰治站在中也他們必經的一座橋上，哼着殉情之歌，舒展身軀，正準備往水裏撲。

中也一手拉住這家夥的領帶往上提，勒得太宰治直翻白眼，舌頭都伸長了半分，看上去像是地獄裏的勾魂使者。雖然人師被安全救了回來，但看上去也跟落了一回水沒差。

“咳咳咳……中也還是這麽暴力啊，真是讨厭……”太宰治坐在地上，扯着領帶讓自己能夠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有氣無力地抱怨着中也的暴力救援。

中也暴躁回怼：“哈？自殺狂魔還會在乎什麽方式嗎？！我倒是覺得暴力對你更有效！”

新一一邊向坐在地上的太宰治伸出手，一邊挂着黑線無奈地表示：“太宰同學，不要總是這樣，會吓到周圍的路人的！”

如果說一開始新一見到太宰治自殺還會感到後怕，甚至極力勸解對方看開一點，那麽相處久了以後，多次目睹太宰治實施自殺未遂的新一已經感到麻木。新一少年表示不懂太宰治的想法，算了，反正中也總會救下來的。

“快點走！要是因為你遲到了我就把你沉到池塘裏！”中也瞪着钴藍色的眼睛，惡狠狠地做威脅狀。

太宰治發出驚喜的叫聲，鳶色的眸子似乎帶着感動的水光：“中也，原來你是天使嗎？”

“啊？！”中也不明所以，捏緊了拳頭，只覺得太宰治在諷刺自己。不想大早上和這攤黑泥生氣，中也選擇轉身繼續趕路。

新一略一用力，把太宰治從地上拉扯起來，跟上中也的腳步：“快走吧！太宰同學，你再貧嘴中也就會變成魔鬼了！”

中也埋頭走了片刻，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扭頭看向太宰治：“太宰，你一個人出來的？”

太宰治攤攤手：“不然要像你們一樣，你等我我等你一起結伴上學嗎？好惡心～我才不要！”

中也的語氣已經有些危險的意味，他盯着太宰治臉色奇差：“我記得讓你看好梶井基次郎了吧？那他現在在哪裏？”

新一想到福利院的事情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同樣緊緊盯着太宰治。

太宰治在這兩人殺氣騰騰的目光中還能淡定地保持輕松的笑容，聞言亳不在意地表示：“應該是在前面吧……我剛剛在這裏物色落水地點時看到梶井走過去了～”

中也和新一：！！！

兩人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一人一只手拉着太宰治迅速向前奔跑，太宰治像個人肉風筝一樣東飄西蕩，一路上險險擦過好幾處拐角，看上去頗為驚心動魄。

太宰治難得經歷這種在死亡邊緣游走的感覺，而且真的清爽不難受诶～他的嘴角拼命上揚，看上去頗為愉悅～

“輕飄飄～蕪湖～”

極速奔跑中抽空瞄上一眼的中也看到這家夥沉浸其中的歡樂模樣，難得檢讨起自己的處理方式。糟糕，這确定不是在獎勵這家夥嗎？！

這個念頭在中也腦海裏一閃而過，随後他便看到了那個危險的移動炸彈———梶井基次郎。

雖然穿着和他們一樣的校服，但還是執着地想要保持一點自己的個人風格，戴着誇張的防風墨鏡，以及圍着一條長及腳踝的墨綠色圍巾。

明明是這樣怪異的風格，梶井基次郎甚至臉上還帶着詭異的笑容，正朝着周圍的路人派發他的異能力副産品——檸檬炸彈……

可是偏偏卻還真的有人接！

他們難道不會覺得奇怪嗎？！一個人在馬路邊上帶着奇怪的笑容，遞給自己一個檸檬？！這又不是派傳單！

中也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群衆，忍不住嘴角抽搐，可能這些人真的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

因為現在很早，正是爺爺奶奶這些老人們出來晨練以及家庭主婦們出來買菜的時候，他們大概以為這是什麽免費商品或者特價秒殺的活動，還拿得不亦樂乎呢！只有路過的小學生們看到梶井基次郎這詭異的行為默默遠離，讓人感嘆平時老師和家長的叮囑還是有些作用的。

中也磨磨牙，先從人群中把罪魁禍首梶井基次郎揪出來，幾個人聚在小巷子裏，低氣壓彌漫……

“異能力——重力操縱！”

在中也的重力控制下，梶井基次郎手中的檸檬以及在場其他人的檸檬紛紛向上空飛去。密密麻麻的明黃色檸檬轉眼消失在衆人眼中，在遙遠的高空之中引爆，産生的聲波傳到人們耳中已經變成細小的鳴叫，甚至無法令人感到難受。

“什麽啊……原來是氣球嗎？”

“現在的科技都這麽發達了，這麽小個的氣球都可以飛這麽快？”

“肯定又是那些商家的營銷套路，真是的，害我錯過了打折雞蛋！”

“可我覺得那個檸檬氣球看起來還不錯诶，不知道哪裏可以買到……”

小巷裏傳來外面人們或疑惑或抱怨或好奇的讨論聲，巷子裏的新一擦了一下額頭留下的冷汗，中也也嘆了口氣。

他們剛剛……是不是真的阻止了一次大規模的恐怖襲擊？怎麽感覺這個日子過得越來越魔幻了呢？

剛剛這種行為其實中也已經試過不下數十次了，也是因此中也才發現在觸碰着梶井基次郎的時候，自己可以直接用重力控制梶井基次郎的檸檬炸彈。可是雖然如此，中也還是不能适應這種每天拆炸彈一般的行為。中也已經發現了，自己确實不喜歡拆彈這種工作！

“我不是拜托那位孤兒院的大叔，讓他給梶井下命令了嗎？為什麽他還在做這種事情？”中也朝着太宰治質問道。

沒錯，前不久去完福利院以後，中也還是如太宰治所願，再一次拜訪孤兒院了。不過，他是為了梶井基次郎的異能力問題而來。

還以為中也是來加入森氏的森鷗外帶着愛麗絲迎了上去，沒想到卻發現中也看向他的眼神愈發奇怪。在知道中也的來意後，為了給中也留下一個好印象，森鷗外給中也編造了一個自己不放棄自閉兒童梶井基次郎，堅持讓他接受正常教育環境，期望他慢慢打開心門，學會與人相處的感人故事（？）。

最後中也走的時候，雖然得到了森鷗外的保證，但也莫名其妙暈乎乎地接受了梶井基次郎的設定，接手了一個燙手山芋。

聽到中也的質問，太宰治用輕快的聲音開始推卸責任：“這種事情我怎麽可能知道，一定是森先生忘了下達命令！啊～可能是最近沉迷于給愛麗絲換小洋裙吧～像梶井這種小男生不是森先生的取向，也難怪得不到關注呢～”

“那個變态大叔！”中也用力攥緊拳頭，钴藍色的眼睛裏滿是怒火。就連新一也不得不承認，中也一開始對于那家孤兒院的印象竟然是對的，他們果然不正常！

“嗚哈哈哈哈哈……我有好好遵守森先生不能傷人的命令，剛剛只是向那些無知的家夥展示檸檬的美學而已！你看！這蘊含着科學極致，優雅的紡錘形！”出乎意料的是，梶井基次郎同學這一次竟然有注意到中也的問題，并且姑且算是好好回答了？

中也聽到這嚣張似乎不知悔改的話，毫不猶豫地給他來了個紡錘形的暴栗！對付這種家夥，只能以暴制暴！

“上學！”中也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幼兒園老師，後面拖着幾個熊孩子的那種。

這種既視感等到在學校附近看到迷了路，正在團團打轉的江戶川亂步就更強了！

“值得鼓勵，名偵探今天好歹還是到了學校附近啊～”中也走到亂步身旁，語調不變地棒讀道。不過相比前兩個惹事的混蛋，中也覺得江戶川亂步這種沒有生活常識的麻煩也就不算什麽了。

江戶川亂步看到中也一下子眼睛放光，知道自己可以拜托原地轉圈的命運了。亂步聽到他這帶有嘲諷意味的話語已經熟練漠視，只是嘴上還在抱怨：“都怪賢治今天值日早早就走了，沒有人給名偵探帶路！”

中也聞言翻了個白眼：“有基本常識的初中生都可以自己上學！不，小學生都可以！”

亂步毫不猶豫地表示：“名偵探讨厭常識！”

中也毒舌道：“是因為不懂才讨厭的嗎？”

看到亂步氣鼓鼓的模樣，中也感到心情愉悅。不得不說，每當這時候，中也都會感嘆一聲，原來天才也有短板。這讓他覺得，造物主還是十分公平的。

亂步看着中也哈哈大笑的樣子，眼鏡閃了一下光，突然開口說道：“十、九、八……”

中也疑惑臉：“？”

亂步好心開口解釋：“倒數結束後，我們一定會遲到！三、二———”

中也臉色大變，抓着亂步的手，朝着正确的路跑去，在他的身後，新一同樣不放棄地拖着心不在焉的太宰治和梶井基次郎……

“鈴鈴鈴……”踏着上課鈴的響聲，五個人按時到達了學校大門口，光榮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