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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失禮了, 本機不請自來，希望不會打擾到你們。”阿笠博士的車子，在快啓動時被亞當打開。

“上來吧, 我還需要你的能力。”後座上的亂步眼睛都沒擡，随口回道, 好似就是在等他。

按理來說, 車上的其他人應該會對亞當感到好奇，但由于情勢緊迫, 他們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關注這不知為何出現在中也身邊的人工智能。灰原哀也只是出于好奇瞄了一眼, 并沒有多說什麽。

“亂步，你現在打算去哪裏找中也？”駕駛座上的阿笠博士收斂起平常和藹可親的表情，臉色沉重得有些吓人。

亂步低頭看着躺在手心裏的吧唧，語氣微冷：“直接去武裝偵探社, 這件事不能單靠警察來辦。”

“名偵探先生, 有什麽我能做的嗎？”前座的小哀低聲問道，中也幫了她這麽多，她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

“查一下上面藥物的主要成分, 與謝野小姐那裏有全套設備, 你可以直接用。”亂步早有準備，直接把一塊沾有血跡的手帕遞給灰原哀。

“至于你……”亂步看向亞當這位上門自薦的幫手, 毫不客氣地使喚道：“我需要你調出東京各大主幹道的攝像頭, 以及水電使用異常活躍的地點。”

亞當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電光：“本機不能侵犯國民的隐私。”然而他轉而右手握拳錘擊左掌, 帶着一絲雀躍說道：“但本機隸屬于歐洲刑事警察機構，不受日本法律管轄！我一定會找到中也大人的，交給本機吧！”

車上的其他四位日本公民裝作沒有聽到這話。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 看來這位人工智能在娛樂圈打工這麽久，也學會人類的靈活變通了。

“亂步先生, 對方連克隆體都準備好了，可見針對中也謀劃已久，我們該如何下手。”柯南對于局勢并不樂觀，他到現在對于中也的情況都還不清楚，心裏實在是焦急。

亂步的手不停地從那塊精美的吧唧上劃過，俨然一幅思索中的狀态。

“以中也的身手，現場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打鬥痕跡，會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

柯南當即明白亂步這話的意思，吃驚道：“你的意思是，中也是自願跟他們走的？”想到這裏，柯南都快氣笑了！中也這家夥天天對着自己耳提面命，讓自己不要一個人冒險，可這家夥卻自己這麽幹了？！

這家夥總是占着自己武力過人，卻沒有想過人心險惡，再鋒利的刀也有可能借助外力被折斷。等中也這次安全回來，他和阿笠博士非得一天八百遍地念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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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步冷着臉，指着一旁的亞當說道：“恐怕不止，大概是那個隐藏在背後的混蛋黑了這家夥的系統，給他發了個信息，他就一個人過去了。”

灰原哀聽到這裏有些擔憂：“亞當先生，你不會再被那個兇手侵入系統吧？”如果要是被兇手全程掌握他們的情況，那想要救出中也根本是天方夜譚。

“請放心，本機已經提升安全防護等級。如果還有這種事發現，你們可以直接把本機的心髒掏出來，避免情況洩露。”亞當說的好像掏心是一個必要的物理手段一般，哪怕知道他只是個人工智能，但掏心這種事情，也委實有些驚悚。

助理先生還幽默了一把：“這大概就是你們人類社會所謂的'誓死捍衛自己的清白'吧？”

灰原哀無法理解人工智能的幽默，睜着半月眼，只覺得車內的氣氛更冷了。

甲殼蟲汽車的主人在擁有這臺車後第一次發揮出它的最大速度，很快地，他們一行人趕到了武裝偵探社。

一開門，就聽到電視新聞上在播報中也死亡的消息，節目甚至放出Chuya過往的舞臺作為悼念。偵探社的人還算比較齊，他們顯然都對中也的死訊感到震驚，氣氛異常沉重。見到亂步他們急匆匆趕來，忍不住在他們之中尋找那抹熟悉的亮色。在發現果然沒有中也後，紛紛露出失望悲傷的神情。

“工藤君，亂步君，節哀！”與謝野晶子看到亂步臉上露出明顯的哀色，她一時間竟有些慶幸亂步還沒有看透自己對于中也的情感。

沙發上頹喪坐着的太宰治露出嘲諷的笑容，對着柯南誇張說道：“中也已經淪落到要參加這種整蠱節目了嗎？要是當不了歌手還是趁早夾着尾巴回學校當他的三好學生吧！”

灰原哀倒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口是心非的生物，冷淡回道：“在社會意義上來說，中也确實算是死亡了。”

太宰治面色一黑，像是某種堅持的事物被打破一般，徹底頹廢地倒在沙發上。果然，他當時就應該讓那顆炸彈直接爆炸的……

亂步沒空理會太宰治對于死亡的所謂哲學思考，他當即撂下中也沒有死的消息，拜托偵探社的大家一起幫忙查清真相。

在來的路上，亂步和柯南已經讨論過了。如果能夠讓中也不顧演出，也要離開音樂節現場，想必這個犯人先生一定準備了誘餌。而能夠讓中也如此着急，那一定是他在意的人。

但阿笠博士和柯南他們都好好地待在這裏，中也的同事，同學和熟人也都好好的。柯南甚至當場打了個電話給遠在美國度假的父母，阿笠博士也急忙向真田道場确認情況，他們都沒有異常。

最後，還是有豐富人質經驗的灰原哀提供了思路———人質必須是容易被控制的類型。

亂步和柯南對視一眼，都想到了同一個地方———孤兒院。阿笠博士打電話過去詢問，院長果然着急地吐露實情———白濑和幾個孩子突然不見了！

考慮到兇手極有可能就是當年拿中也當實驗體做研究的未知勢力，他們必須考慮對方手裏極有可能掌握一定數量的異能力者供自己驅使。能夠做這種等級的實驗，需要的資金、技術和權利都不可估量，甚至極有可能和上面扯上關系……

鑒于此，亂步并沒有阻止搜查一課直接定性中也的案件。牽涉到異能力者，警方在其中能夠發揮的作用極低，甚至極易成為已方的弱點。

與謝野晶子旁敲側擊地問過亂步，就算那個死者真的不是中也，以中也的武力值，失蹤這麽久，他怎麽就能确定中也一定還活着。

亂步當時并沒有說什麽。但客觀上，如果那個未知的勢力真的對中也的異能力感興趣，那他們不可能這麽快殺死中也。主觀上，亂步希望中也還活着。這是第一次，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支持這個結論，「超推理」沒有告訴亂步答案，但亂步希望中也活着。

當然，目前想太多也沒用。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出中也到底被藏在哪裏。鑒于消息繁雜，亂步把現有的人手分出幾批，專攻不同領域。

灰原哀和與謝野晶子負責檢驗血液樣本，分析其中的藥物成分，同時找出是否有對應的工廠大量使用該種藥物。

谷琦兄妹負責與異能特務科交涉，看是否能夠那道那具與中也樣貌相似的屍體，讓灰原她們做進一步的檢查。最好讓太宰治試一下，看看他到底是克隆體還是異能力複制品。

國木田負責聯系田山花袋，配合亞當，找出音樂節出事前後附近各大主幹道的錄像，以及水電異常使用情況分析。亂步和太宰治、柯南一起，同步分析，确認地點後随時出發。

還有一件事同樣也很重要，考慮到情況特殊，亂步斟酌片刻，在得到社長的允許後，打了一個電話拜托某人完成。

******

又是無盡的黑暗，在意識到這一點時，中也知道自己即将醒來。

就像是自我覺醒的NPC，一旦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就再也不能遵循游戲裏的法則，會被系統察覺并抹殺。

中也無法做夢，或者說，他的夢裏沒有亂步他們那些光怪陸離的幻境，只有無盡的黑暗。一旦他看到那片黑暗，意識到他在睡夢中，他的身體便會極速地醒來。

說來好笑，仿佛是他的夢境不接受中原中也的意識。因為這一點，中也一直對于自己人類的身份保持懷疑。

我到底是什麽？———這是中也心裏一直無解的一個問題。

眼皮不安地抖動，過了一會兒，钴藍色的眼睛逐漸有了神采，中原中也又一次從無盡的黑暗中醒來。

咕咕咕……

中也一清醒就猛灌了一口味道奇異的液體，他好像正身處于漩渦之中，中也勉力屏氣保持平靜，才發現自己臉頰周邊其實就有氧氣罩，只是剛剛醒來太過用力，才把它掙脫。

把氧氣罩帶上後的中也開始仔細觀察周圍，他好像是待在一個巨大的玻璃罐裏，而裏面灌滿了綠色的不明液體。大概是看到他醒來，有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過來站在他面前。

男人微笑地說道：“歡迎回來，甲二五八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