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VIP] 第 32 章

第32章 [VIP] 第 32 章

看清申請人的名姓, 江雨濃更是無語。

岑沂沒事找她加什麽好友?還嫌打擾得不夠多?

上次也是,二話不說就找到她威脅。

當她是什麽軟包子,現在還能通過這個好友?

随即江雨濃又想到一種可能, 是羅雲箋拿了岑沂的身份來加她好友。

江雨濃臉色更黑了點。

這事要是被岑沂發現, 指不定要鬧出多大麻煩。

分了這麽久還能給自己帶來這麽多麻煩。

江雨濃現在明白, 為什麽一個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了。

被這對狗女女反複打擾真的很煩啊。

江雨濃把手機調成靜音,在草叢蹲了好一會兒。

她瞧着地上開着小粉花的綠葉, 眼睛忽然一亮。

江雨濃順手揪下一朵綠葉, 暗戳戳的把它塞進了自己的衣兜。

而後江雨濃往草叢深處挪了點。

還好今天冷, 她穿的衣服夠多, 不至于被蚊蟲叮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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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個意外, 還讓她撿到個寶貝。

江雨濃也沒有剛剛那麽生氣了。

直到身邊再也沒有動靜,她才敢擡頭。

Haly已經走遠了。

江雨濃松了口氣,從草叢裏探出頭, 很是觀察了一會兒,才溜了出去。

沒兩秒,她的衣角被人拉了一下。

江雨濃還以為是那個內鬼同事, 吓得直接往前兩步, 跳了起來。

“大姐姐, 你還會飛啊?”直到聽見剛剛那個小朋友的聲音,江雨濃才冷靜下來, 回過頭, 尬笑了一聲。

“這不是, 你突然拉我,被你吓到了啊。”

“好吧。姐姐, 你有沒有看見過一個白色頭發,和我媽媽長得很像的女人啊?”小朋友自顧自的開始發問。

她是直覺, 也是病急亂投醫,好不容易溜出家門,只能朝剛剛幫過她的人求助。

“白頭發?那應該很顯眼啊。你在找你的姐姐?”

江雨濃搜索着記憶。

除了曾經被羅雲箋她們拉去漫展,看見過一兩個戴假發的,她還真沒看過天生白發的人。

小朋友點頭。“我的姐姐失蹤一年多了,我很擔心她。你剛剛也聽見了我和那個女人的對話,她不肯幫我找……”

小姑娘靈機一動,拿出她的手表。“要不,姐姐方便的話,能不能加個好友?如果你看見符合描述的姐姐,大概二十多歲,可不可以告訴我?”

“行啊。”找個人而已。況且,小姑娘很可愛。

看她這麽着急,江雨濃也就答應下來。

白頭發這個特征太罕見了,倒也方便尋找。

“不用麻煩你到處跑,要是能周圍都沒有,就算了。”

小姑娘還挺懂事,怕江雨濃多做事,提醒了一句。

“那要是沒有找到,你怎麽辦?”江雨濃已經打算過幾天告訴小朋友她周圍沒有了。

“就繼續找。我發動我的朋友,也要把姐姐找回來。”

她還挺擔憂的。“姐姐樹敵太多了,不回家可能活不下去。”

這就是傳說中的豪門狗血嗎?

江雨濃聯想到那個有些像白蘭的女人說過的話,感嘆了一句。

她也是現在才發現,無論是那個女人,還是眼前的小朋友,都有白金色的頭發,湛藍的眼。

像混血兒。

難怪自己覺得白蘭和小姑娘長得不像。

畢竟白蘭有着挺典型的東方長相,古典又大氣,氣質更深邃。

又說這個小朋友的姐姐是白發,和白蘭也對不上。

“祝你早點找到姐姐。”江雨濃愛莫能助,摸了吧小姑娘毛呼呼的頭。

“我一定會的。”小姑娘臨走前,還給江雨濃開了張支票。

“謝謝你,大姐姐。這是我的零花錢,回報你剛剛幫了我,還答應幫我找姐姐。”

她和江雨濃揮揮手,很快的跑開了。

江雨濃看了眼支票上的金額,差點被閃瞎。

哪個豪門這麽離譜,十三歲的小朋友随手能給出十萬的巨款,還說只是零花錢?!

江雨濃本不想用的。

但當她準備給車加油,發現自己連三百塊都拿不出來時,還是默默往銀行拐了一角,去兌換這張支票。

【你給我的支票,是你自己的,還是家裏人的?太多了,我能只收一千嗎?】

排隊的時候,江雨濃還在給小姑娘發消息。

【我自己的啊,簽名都是我的名字,你就放心收下吧,我還有很多張呢。】

一時間,江雨濃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才上初中的小孩,而是個生意大成的富豪。

有的人真是出生在羅馬。

她含淚兌換了這筆巨款。今晚可以請白蘭吃頓好的了。

等她離開了銀行,工作人員倒是讨論起來了。

這兒毗鄰富人區,她們也經常給大腕們辦理業務,對豪門的關系,財産,比有些纨绔還清楚。

“竟然是曲小姐的支票啊。”戴眼鏡的壓低聲音,給她旁邊微胖的同伴說道。

“我還以為她又被禁足了。她們曲家這兩年動蕩得厲害吧?居然還能給人開這麽大額的支票。”

微胖的顯然也知道很多八卦。

兩個人就這麽蛐蛐起來。“是這些年一直很動蕩。之前曲家夫人才去世沒多久,曲家主就另外找了續弦。中間争鬥得厲害,後來大小姐還是勝出,結果剛當上家主,就遭了火災。”

“那剛剛那個支票是……”

“自然是二小姐的咯。二小姐應該是前任家主和續弦有的。多的我也不知道,要說那大小姐才真是驚才豔豔,她簡直是商業奇才,七歲就開始參與內部項目了。”

“你們兩個,又在上班時間聊天,扣工資哈。”主管打斷了兩個人的八卦。

兩個人默默回到自己崗位,等着下一批客戶來辦業務了。

而主管回到自己辦公室,臉色極差。

這曲大小姐真是陰魂不散。都死成灰了,竟然還能成為港城每一個豪門繼承人心頭的大刺。

不過……也幸好,她已經死透了。

再怎麽樣,也對她們少爺構不成威脅了。

江雨濃給車加完油,才慢吞吞的接了內鬼同事的電話。

“Rain,你不在月灣區?”她們的計謀被發現了?

“我在啊,在加油。剛剛看你不在,我說在車裏等着,結果空調都要開不起來,就開去加油了。”

江雨濃聽着Haly夾到模糊的軟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哦哦。那我們繼續調查吧,分頭行動也可以。那個,你去西區可以嗎?”

說完,她也覺得有些刻意,又補充道:“那邊離加油站應該更近。”

江雨濃應下,又要笑這個內鬼了。

都是第一次來富人區,她怎麽敢暴露自己對這兒很熟,還知道加油站在哪兒?

又刻意把自己誘惑到西區。她是傻了才會去那邊。

江雨濃對她們的陰謀沒有興趣,在東南方向随便調查了兩下,給Haly發了條信息,開車走了。

一刻鐘後,Haly翻看手機,才看見了這條消息。

【組長喊我回去開會,就先走了,你再查一會兒,需要的話我開完會來接你。】

她眉頭緊鎖。難道還是太明顯了?

江雨濃剛剛去西邊了嗎?

她給那邊發了條消息,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遭了。一次兩次還好。

但江雨濃連她的建議都不聽,還提前離開,只能說明她內鬼的身份暴露了。

這樣下去可不妙,完不成任務的話,她的媽媽……

Haly煩躁的給江雨濃去了個電話,理所當然沒有接通。

這下慘了。

她在原地坐着,渾身冷得發抖。

或許,從江雨濃邀請她一起來調查開始,她就輸的徹底。

* * *

江雨濃還在思考Haly嘴裏的“另一群人也在做”是什麽意思。

她完好無損的回了辦公室,有兩個同事多看了她一眼。

江雨濃把他們的名字記下。這些也是可疑人員。

如今有鄧潭新在外把自己的t組員變成內鬼。

哪怕她們完成了任務,也有可能被這群內鬼搞毀。

而唯一能信任的人……

江雨濃首先想到的是白蘭。

想着姐姐的臉,江雨濃情不自禁彎了眉眼。

她給白蘭發了條消息。

白蘭幾乎秒回給她拍了一堆針線,背景看着眼熟。

【小心一點哦】江雨濃看着銀花花的針,提醒了一句。

【會的。雨濃吃早飯了嗎?】

白蘭是丢了刺繡在回江雨濃。

郁青鸾在旁邊給她調着設計圖,無語至極。

【吃了。姐姐進步真的好大,菠蘿包都會烤了。我吃的時候還是熱乎乎的,裏面的黃油都沒冷。】

江雨濃打着字,嘴裏還泛着菠蘿包的甜。

【那就好,還有什麽喜歡的菜?我閑,學好了給你做~】白蘭已經把自己埋進屏幕,巴不得就這麽飛到江雨濃身邊。

郁青鸾甚至嘆了口氣,就這樣白蘭都沒理她。

戀愛腦使不得啊。郁青鸾真想敲白蘭額頭一下。

都沒交往,還差個表白。

這刺繡起碼要做半個月,白蘭就上頭成這樣。

這要真表白了,那還得了?

【不麻煩你。姐姐,我剛得了一筆橫財,晚上帶你吃頓好的。】

江雨濃是覺得學一道新菜費時費力,還費食材,很累。

白蘭分明樂在其中。

她思考了一秒,給江雨濃連一個無法拒絕的利用。

【姐姐給妹妹做飯,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诶,是嗎?】江雨濃畢竟沒有過家人,很輕易的就被白蘭唬到了。

畢竟,她的理智一直都想把她和白蘭的關系往家人那裏帶。

【肯定啊,你看人家都是姐姐照顧妹妹的。就像你有了橫財就想請我吃飯】

白蘭也沒有關于家人的記憶。

她說完這句話,按住了太陽穴。

她怎麽會知道姐妹該怎麽相處呢?

難不成,她曾經有過妹妹?

腦海裏一些片段瘋狂閃爍着,白蘭看不清,卻能感受到一個很小很小的存在。

她或許真的有一個妹妹。

她的妹妹,會和江雨濃一樣,可愛又體貼嗎?

【那……】江雨濃思考了一下自己喜歡什麽。

她在這方面還挺随意的,屬于有的吃就不錯了那一類人。

不過,想着和白蘭的關系,還是給白蘭發去了幾條消息。

白蘭一一記下。

兩個人的聊天在這兒暫停,郁青鸾看白蘭回過神了,無語的嘆息了一聲。

“怎麽了?郁小姐沒有喜歡的人嗎?”在別人面前,白蘭沒有那麽拘謹。

她不會裝着乖順,不會想着如何撒嬌,如何誘引,姿态放蕩得多,說的話也更直白。

“……沒有啊。”郁青鸾有片刻的停頓。

而後笑得一如既往,溫婉可人。

白蘭敏銳的察覺到她的隐瞞,但也沒有戳破。

誰沒有一段故事。就算是失憶的白蘭,也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這是她尋找自我之外的目标,是人生的意義。

記憶能不能回來,已經不重要了。

她只要,能和江雨濃好好的在一起。

哪怕現在她們關系剛剛倒退。

看着白蘭放下手機,又專注的重新繡起花布,郁青鸾胸口有些悶。

她想起為什麽會幫白蘭調監控了。

曾經,她也像白蘭一樣,有個全心全意愛着的人。

後來,那個人不要她了。

她多羨慕白蘭。哪怕沒有表白,沒有交往,她愛的人,也一樣能回應她。

這比一段虛無缥缈的親密關系,要珍貴的多。

* * *

江雨濃還真被嚴嘉欣喊去了。

她匆匆結束和白蘭的聊天,進了嚴嘉欣的辦公室才意識到,她現在最能信任的,其實正是這個被她策反,現在和她處在一條戰線的組長。

“你今天和Haly去調查了?她沒為難你吧?”畢竟利益才是最穩固的戰線。

瞧瞧嚴嘉欣,之前還在看不慣江雨濃,針對她,換着方法扣她績效,現在還會主動關心她了。

“我為難她還差不多。”江雨濃自己給自己找了個位置坐。

“那就行。她和STW那邊有接觸,之前會議上也說了那種話,你注意點。”

嚴嘉欣倒也不是真的關心江雨濃。

不過是假意表個态度,對她而言也不損失什麽。

“話說組長啊,你消息真靈。”江雨濃也就愣了一下。

能被小雅知道的,嚴嘉欣之前又和鄧潭新走的那麽近,知道也很正常。

“我是組長啊。”嚴嘉欣搖頭。

“你給的第一版,這裏再看一下。”

江雨濃接過,看了下嚴嘉欣的批注。

不說別的,嚴嘉欣還是有一定實力,哪怕她的p3使了些髒技巧。

“我待會兒給她們說。組長啊,你知不知道……”江雨濃把剛剛想到的點說了出來。

“咱們公司,還有另外的小組在做月灣區的這個項目?”

若非如此,Haly剛剛的話又能是什麽意思呢?

嚴嘉欣顯然不清楚。

她動作停了下,随後緩緩擡頭,看向江雨濃的眼神帶着錯愕。

“你……你什麽意思?”她甚至想了很多,以為江雨濃拿項目和得到的利益在騙她。

“你說的是真的假的?”而後又覺得不該。

這麽做對江雨濃來說利益不大。

江雨濃現在最大的麻煩可是鄧潭新,把矛頭對準自己做什麽?

“我也是道聽途說。嚴組長,這事可不小,你還得嚴查一下。”江雨濃這會兒倒是松了語氣,壓低聲音。

“我們組內肯定有那誰的人,不止Haly一個。要查,還得悄悄查。鄧副肯定不會讓我們安生的把這個項目做完。”

她在暗示嚴嘉欣,她是哪兒聽來的消息。

嚴嘉欣額角流過一顆冷汗。

“……行。這事我會嚴查的。”嚴嘉欣深吸了一口氣,總覺得從最開始,她不該上江雨濃那條賊船。

畢竟,就算有個錄音,證據也不夠硬,她是可以掙紮的。

嚴嘉欣又想,至少江雨濃現在把錄音删了。

這個合作還是有意義的吧?

嚴嘉欣那邊通知完,江雨濃回到工位,看了眼白蘭的留言,沒有去打擾。

小雅……江雨濃對她保持了一定的懷疑,暫時沒有去說。

她自己也要調查一下這件事。

上個班真是累,每個月累死累活,半年都不如今天救個豪門小朋友。

就不能有一群豪門叛逆小朋友排着隊讓她救一下嗎?

江雨濃的夢很美,現實的工作很骨感,她還得幹。

快下班的時候,江雨濃想起了那個看見過她和羅雲箋的大學同學。

那個同學離鄧潭新的部門還挺近的,或許會有線索。

江雨濃便起身,去找那個同學。

“阿敏。”找到老同學的時候,江雨濃調了下表情,換成大學時期的和善。

“……啊,Rainy,你怎麽來了?”阿敏也仿佛沒有在羅雲箋那兒嚼過舌根,很是熱情的迎接了江雨濃。

“你這兒忙不?咱們入職這麽久,都沒聚過一次。”江雨濃給她丢了個糖。

她接住,也就剝開來吃了。

這是一個友好的信號。

“走呗,咱們出去轉轉。”

阿敏想着羅雲箋之前的神色,抿了下嘴,還是朝江雨濃揚了個笑。

“你那兒忙不忙,最近項目是不是很多?”

兩個人寒暄着,阿敏手機還捏在手裏。

“挺忙的,我這兒有兩個,最近都要交,幾乎沒有休息時間。”

江雨濃随意回着,就好像她們還在大學,還是會一起吐槽教授,一起在圖書館複習,寫論文的朋友。

但心底,誰也沒再把誰當朋友。

“要跑吧?你那個部門是挺多項目的,我們這兒就是坐辦公室,坐一天。”

“都累。我今天還被外派去月灣區。有個人可癡線了,她孩子站馬路中間,她都不管。”

江雨濃不經意的把話題往月灣區帶。

而阿敏也給了她想象中的回應。

“那是真的,什麽家長啊。還是月灣區的。我那個sales的朋友Ada前兩天才去了,好像是調查什麽東西,也是做項目。我跟你說,她遇到兩個人在路上撒錢!”

江雨濃把這個消息記下來。“那她撿了嗎?不愧是富人區啊。”

“沒,她看那倆人神神叨叨的,好像在做法,趕緊跑遠了。說起來你們項目都在月灣啊。”

阿敏一點沒意識到自己被套路了。

她以為,她應該借機推江雨濃一把,讓她改過自新,和羅雲箋和好。

畢竟羅雲箋上次來找,都沒找到人,看起來可寂寞了。

“是啊,估計和公司風向有關系吧。都說賺錢要賺富人的錢嘛,也不奇怪。”

但短時間內,配上Haly的話,這事就很奇怪了。

兩個人又閑聊了一會兒,江雨濃把她話裏的信息都記下。

阿敏終于最好了心理準備,開了口。

“Rainy,那個,我們周五要辦個同學會。你畢業以後就沒怎麽和我們聯系……但,就是,你要不要去啊?”

去了,羅雲箋就有機會見到江雨濃了吧?

她肯定也算做了件好事。

“嗯可以啊。我還在群裏,怎麽不知道呢?”

江雨濃想着她從阿敏這兒得了不少信息,也就吃頓飯而已。

只t是委屈白蘭,又要在家裏等她了。

“你可能沒有看,我們還艾特你了的。”

阿敏還有點不好意思。

“那,說好了啊,你要記得來,有人……我們都挺想見你的。”

她不說這句話還好,說了,江雨濃才意識到。

如果是同學會,羅雲箋一定也會去。

江雨濃稍稍蹙眉。

不過……大不了,不理那個人就是了。

“姐姐?”下班時間到了,江雨濃接到了白蘭的電話。

她跟阿敏做了個抱歉的手勢,趕緊往工位走,去拿自己的包了。

阿敏聽着她那一聲“姐姐”,捏着掌心,許久才松開。

她給羅雲箋發了條信息。

“我來接你……好像有點怪。雨濃,我來找你了,你這會兒下班嗎?”

江雨濃聽着白蘭那邊還有車飛馳而過的呼嘯聲。

“你都出來了?跑一趟多累的。我馬上就下班,姐姐在哪兒?”她都沒有意識到,她的情緒多雀躍。

“應該是在你車旁邊。”白蘭摸了摸江雨濃白色點車。

“那我打個卡,馬上就來。”

江雨濃和小雅道別,看了眼Haly空空的工位,趕着離開了。

她幾乎是一路小跑着,往車位走。

老遠就看見靠在她車上玩手機的白蘭,江雨濃臉上的情緒也高了,朝白蘭喊了一聲。

“姐姐———”見白蘭回頭,江雨濃還跳了下,跟她揮手。

白蘭也就愣愣的朝她跑來。

“雨濃。”白蘭伸手摟住江雨濃。

動作太快,江雨濃都沒來得及反應這樣合不合适。

悶在白蘭懷裏,只不過呼吸了一秒,江雨濃就管不上這件事了。

她蹭了蹭白蘭的鎖骨,不經意翻開她的衣領,碰到玉蘭花的紋身。

那花似乎比前段時間更嬌豔。

顏色美得好不真實———江雨濃都忘了那只是個紋身,還以為真的有花開在白蘭的身上。

她的姐姐這麽好,吸引一兩朵花駐足,也不足為奇吧?

“我今天也好想你。”白蘭換了個姿勢,不要江雨濃這麽撓她癢,蹭進江雨濃的懷抱裏。

“超級超級想你。”白蘭緊着她的背,深呼吸着。

“比以往都更想你。”

江雨濃被她三句直白到不行的宣洩弄了個羞。

她紅着耳根,不知該回什麽。

而細想來,她的心也是歡快的。

她确實也在想白蘭。

“嗯……”江雨濃抱緊了點。

對姐姐,應該能說這種話吧?

“我也好想你。”她嘆息似的把這句話吐了出來。

“我們回家,我給你做了牛雜煲。”

白蘭滿足于此,牽着江雨濃的手往車上走。

白蘭做上了駕駛位,江雨濃也就去了副駕駛。

車還沒發動,一個女人倒是撲上了車門,使勁拍着車窗。

江雨濃看着她的臉就無語。

她都沒通過岑沂的好友申請。這人還來做什麽,又罵她?

“我們直接走?”白蘭倒是覺得沒人會傻到白白等着被車撞。

江雨濃本來也這麽以為,奈何早上她才見過一個這麽幹的小姑娘,便搖下了車窗。

“大小姐,想做什麽?我已經好生拒絕過你對象了,你還要說什麽?”

江雨濃探了頭出來,岑沂就挪到右邊。

“你通過一下好友啊。有的事我說不清,得把東西給你看。”岑沂紅着脖子。

她才不是來罵江雨濃的。

只不過是查到了點事。

“我和你有什麽交集嗎?你要給我看什麽東西?”

江雨濃就覺得奇怪。

難道有錢人的腦回路和她真的不一樣?

前有站在馬路中間威脅媽媽的小朋友,後有當街撒錢做法的富豪。

現在還有個上一次才罵過她這次又要來說給她看東西的岑沂大小姐。

“有啊,阿雲不就是我們共同的……咳。總之,我肯定不是勸你們複合啊。只是查了點事。”

“……行吧。”江雨濃這才拿出手機,把這個早上害的她鑽草叢的罪魁禍首好友通過了。

通過了好友,岑沂飛快的離開了,避免白蘭真的把車直接開到她身上。

走之前又看了眼白蘭,獲得了白蘭一個白眼。

“姐姐,你說,她倆是不是挺癫的?”

江雨濃把車窗搖回去,無語道。

“癫的好,般配,鎖死。”白蘭對哪一個都沒好感。

江雨濃被她這副疾惡如仇的态度逗笑了。“還是姐姐好。姐姐今天和那個老板學刺繡了?”

“你看出來了啊。老板姓郁。她帶我起了型,教了點東西。”白蘭把自己的一天給江雨濃講了。

回到家,江雨濃又在餐桌上給她說自己的離奇經歷。

“那個小朋友可奇怪了。居然用這種辦法去威脅她媽。”

“是……她媽媽聽起來完全不在乎孩子啊。再威脅也沒用吧。”白蘭還淡定的吃着飯。

“之後她拜托我幫她找姐姐。你說,世界上有天生白發的人嗎?”江雨濃是順口問的。

白蘭聽罷,呆愣在原地。

她自己就是白發,因為太顯眼了,酒吧的黃老板才要她染成黑色的。

而她也确實有個妹妹。

莫非……

“姐姐?……姐姐?”江雨濃感覺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

“你見過嗎?我不是覺得有什麽啊,只是那個小姑娘在找而已。”

她急急忙忙的解釋,白蘭卻突然松手,丢了筷子。

她按住自己的頭。

白天就經歷過一次,晚上這次更烈。

閃動的回憶太多,以至于白蘭沒能受住,最終倒了下去。

“姐姐!”江雨濃眼疾手快,把白蘭拉住,沒讓她栽在飯裏。

白蘭眉頭皺得很死,冷汗不斷往外冒,嘴還呢喃着什麽。

江雨濃抱着她,把她送到沙發上,給她擦着汗,心疼不已。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吧?是白蘭失憶帶來的後遺症嗎?

江雨濃疼惜的撫過白蘭的臉。

她光是看着白蘭的痛苦就受不了,不敢想白蘭這會兒有多難受。

而白蘭堕入回憶的深海,想起的卻是一場大火。

足以燒斷所有傲骨的溫度,刺激着她的皮膚。

火光燎過衣角,隐隐約約的,她聽見有人說話。

“不夠,還得再加。”

“消防車攔一下。”

那聲音熟悉到好似與她血濃于水。

而她卻斷了思緒,只能一點點的爬着,尋找一線生機。

她被灼熱悶到幾乎窒息。眼前浮現的,是一個很高的女人,不斷的教導着她。

“明淵,你是未來的家主,怎麽能做這麽幼稚的事?”

“明淵,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你沒有時間玩,沒有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

“和你競争的人可是想要你死,你信嗎?”

當時,她說出的,自然是不信。

時過境遷,那場大火裏,聽着走馬燈裏和始作俑者無比相似的聲音,她終于閉上眼,認了命。

她……信了。可她也要死了。

信與不信,還有什麽意義?

……

她還不能就這麽離去啊。江雨濃……她喜歡的人還在等她。

回憶之外,屬于白蘭的那一部分突然蘇醒,推動着靈魂走向清明的光亮處。

一個模糊的人影卻突然攔住了她。

“……你是,我。”白蘭看着她西裝革履,周身氣場強大如海,吸納所有的情感,喜歡、惡意……又把它們盡數轉化,安撫為海的微浪。

那個女人瞧着比她成熟穩重,比她靠譜。

也比她冷漠數倍,表情無色無味,卻如冰窖,看一眼就要被凍傷。

“是,也不是。”曲明淵就算開口,聲音也冷得吓人。

“你沒有我的記憶,我的技能,我的思想。你怎麽能算是我?不過是我軀殼裏的一部分意識。”

曲明淵說得淡漠。

她離白蘭分明很近,兩個人差之咫尺,卻好似隔了萬重山。

“……那又如何?總之你醒不過來。”

白蘭被她的眼神刺痛,一陣陣窒息悶的她想要流淚。

極寒極熱,她都在同一個片刻裏經歷過了。

“我只想說,白蘭。你,我,終究是會醒,會融合的。以後你就是我,我卻永遠也不會成為你。”

曲明淵的話,遠比她展現的外表要多。

“什麽意思?”白蘭不敢細想她暗示的意味。

“就是啊……”曲明淵覺着無聊,還打了個哈欠。

“你現在愛的人,我不會愛。你現在投入熱情的事,我不會付出時間。你只會變成我,我不會像你。那個人,還配不上我。”

白蘭終于确認曲明淵,有着全部記憶的自己,說的是江雨濃。

“你都不認識她,你怎麽能這麽說?”

白蘭被自己氣出了眼淚。

“我不講感情。我說的是事實。她是孤女,不屬于豪門圈。你強行讓她融入,她會受傷,你也會厭倦。”

想到江雨濃會走。

想到自己會親手推開她,送走她,讓受過一次情傷的江雨濃,再受一次傷。

白蘭的眼淚不要命的往外湧。

她咬着牙,刺痛靈魂,忽然上前,把曲明淵往記憶深處推。

曲明淵臉上有明顯的錯愕。

“既然如此,那,那你就永遠也不要出來。”

白蘭鎖上那扇門。

如果真正的她是這樣一個不愛江雨濃的混蛋。

那她也不要找回這個自己了。

……

再睜眼,白蘭看見了江雨濃的t眼淚。

她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成功攔住了那個讨厭的人自己,沒有傷害江雨濃,也還能用這樣純粹的自己去見江雨濃。

白蘭的淚又一次湧出。

“雨濃……”她就要受不了,伸手去抱江雨濃。

江雨濃撲進她的懷裏。“你吓死我了……姐姐,姐姐……你到底怎麽了?是失憶帶來的後遺症嗎?”

白蘭抱住她,此刻情緒依舊激動着,說的話有點混亂。

“應該是,我想起了一點事……不過,不過。雨濃,沒事了。”她把那個自己推走了。

以後就不會再暈倒,再要江雨濃擔心了啊。

“想起了什麽?不要老吓我……”江雨濃捧着白蘭的臉,淚水糊了一臉。

“一點點,不太清晰。”白蘭說了謊。“現在又忘了。”

她刻意忘記了火災,忘記了教導她的人,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只要她還是白蘭,她就屬于這個永遠會為她嘔心的姑娘。

“你你你,你的手!”江雨濃抓住白蘭的手指。

白蘭想起了什麽,趕緊把手往身後藏。

“姐姐……你真是,再這樣我要生氣了!”江雨濃抹着眼淚,去給白蘭找創可貼。

“我處理過了的……”白蘭小小聲的回答道。

“那也得告訴我吧?你連創可貼都沒貼。”江雨濃氣的腮幫都鼓起來了。

她給白蘭好好的包紮着針紮出來的傷,心裏氣,又不可能真的說白蘭一頓,更郁悶了。

“也沒事吧……”白蘭說完就被江雨濃橫了一眼。

白蘭默默低頭了。

“為什麽不告訴我呢?”江雨濃最不明白的就是這一點。

“你平時不是挺會撒嬌的?”

“我哪兒有……”白蘭還弱氣的想要反駁。

“現在就有。”江雨濃可算給她包好了,把她扶了起來。

白蘭靠在她身上,隔了兩秒想起來。“雨濃,飯沒吃完。”

“行,我們吃飯。待會兒你要好好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麽受傷了總喜歡藏起來。”

江雨濃不讓白蘭轉移話題。

她拉着白蘭,很快的把飯吃完了。

“說吧。”她把白蘭拉到旁邊,捏着她的手腕。

白蘭感覺她在給自己按摩,心暖歸暖,實在說不出來原因。

她只是下意識的不想讓江雨濃太擔心。

“我只是怕你難受……”思來想去,或許是這個原因。

江雨濃拍了拍她的頭。“你不說,我發現了也會擔心。還不如告訴我,好嗎?姐姐。”

“嗯……”白蘭總覺得,似乎不是這個原因。

江雨濃又把白天撿在衣兜裏的草拿了出來。

“這個給你,姐姐。今天找到的。可能有點蔫了……”

江雨濃都拿出來了,看着那皺皺巴巴的四葉草,忽然有點難受。

她也沒想到,她還拿紙把四葉草夾了起來,結果還是……

她本來想給白蘭最好的。

她還在自責,白蘭的神色卻燦爛了。

方才回憶的陰霾一掃而空,她仿佛看見最美好的珍寶一般,孩子似的,開心的捧着江雨濃的手,收下那朵不完美的四葉草。

“謝謝小雨。”四葉草代表着好運。

也代表着江雨濃對她的祝福和心意。

她們一定會有好運,好好的在一起的。

想着那份記憶,白蘭下了決心。

她不會讓記憶蘇醒,眼睜睜的看着那個自己和江雨濃提分手的。

江雨濃看着她如此珍重這份禮物,可算好受了點,同時愧疚感更甚。

她送的禮物分明很廉價。只是随手折來的四葉草而已。

白蘭卻能如此珍惜,就好像她給的是價值千金的珍寶。

反觀羅雲箋……

白蘭果然和渣前任不一樣。

她真的很好,很好。

值得最好的人。

“我才是,想要謝謝你。”江雨濃不說什麽自己好不好的話了。

她只是很感激白蘭能在這個時候出現。

安撫了她失戀後幹涸的心,又陪伴着,給她一個稱得上家的溫暖。

“應該的嘛。我會好好保管的。”白蘭鄭重其事的跟江雨濃下了保證。

“明天就去查标本怎麽做。”她伸手抱住江雨濃。

江雨濃在這一刻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擔心白蘭。

不過是這個突然闖入她生命,或者說,她突然抓進生活的女人,給了她前所未有的溫暖。

她不想要放手,更不想要白蘭走。

哪怕,她可能真的很差勁。

而等夜深了,和江雨濃抱着上床時,白蘭也驟然醒悟。

她不是怕江雨濃生氣,擔心。

只不過是她曾經二十幾年人生裏,從未有人,對她表示過關心。

她習于把傷口藏起來。

所以,記憶裏那個自己,才會那麽淡漠,那麽讨厭。

……至少現在,有一個能關心她的人了。

傻子才會放棄這麽好的人。

白蘭縮進江雨濃懷裏,把自己的記憶徹底封死。

不讓那個讨厭的曲明淵有一絲出來的可能。

江雨濃抱着白蘭,放松下來。她也算有空打開手機,看一眼岑沂發來的東西了。

岑沂已經刷了好幾條了。

【剛剛沒空,再發删好友了】江雨濃看着大小姐幼稚的催促,啧了一聲。

“岑沂?”白蘭猜的很準。

她轉過身,側頭去看江雨濃的屏幕。

江雨濃把手機往前拿了點,方便白蘭看。

【删就删!誰稀罕!記得看完!】岑沂也賭氣,發了這麽一條。

江雨濃沒回,點開那打包的資料。

看見第一張圖,她頭腦就嗡的一聲,宕機了。

這個日期是她們大學期間,羅雲箋說她要去參加學生會團建的那天。

江雨濃記得很清楚。

她當時想約羅雲箋吃飯,被羅雲箋拒絕了。

她還挺內疚,覺得自己打擾了羅雲箋。

結果……照片裏的羅雲箋,被一個穿搭奢靡的女人摟着,兩個人坐在ktv,有說有笑。

白蘭看着,擰緊了眉頭。

一個人的背叛,從來都不會是臨時起意。

一定是早有預謀,才能來的那麽自然,那麽冷漠。

江雨濃只看了一頁就受不了了。

“雨濃……受不了的話,我幫你看吧。看完,我幫你罵她。”

江雨濃放着手機,深呼吸着。

“沒事……”她對羅雲箋已經沒想法了。

這些資料,只是加重她的厭惡而已。

想來,她現在也只有震驚。

連被欺騙,背叛的感覺都沒有了。

江雨濃還想說,她想不通羅雲箋為什麽這麽做。

而資料末尾解答了她的疑問。

那裏詳細羅列了羅雲箋的出生。

羅雲箋是偏遠小鎮出生,家裏五口人,貧窮得上頓不接下頓。

上學的學雜費都出不起,初中開始,家裏人就一個勁兒的催她嫁人。

所謂的“媽媽給她留了南京的工作”都是騙人的。

表露出來的沉穩,和善,也都只是她穩住自身的工具。

“……為什麽要給我看這個呢?”

她知道了羅雲箋有多可憐。

也知道了羅雲箋有多可悲,多可恨。

可她們已經沒了關系。

她最想做的,只是忘記這個前任,和她現在的姐姐好好在一起生活。

為什麽還要給她看這個?

“我幫你罵。”白蘭毫無感覺。

她只看重江雨濃,羅雲箋有什麽苦衷,都不是她欺騙江雨濃的理由。

白蘭奪過手機,噼裏啪啦的輸了一堆話。

把岑沂罵的跳腳了。

【你你你,我只是覺得你有必要知道這些而已,她騙了你這麽多,你沒點想法?】

岑沂哪兒懂人情世故,也不知道這個情況下,不打擾才是最好的方案。

【想殺了她,你會允許?】這是白蘭代發的。

江雨濃還呆滞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當然不會啊。你們沒能耐解決她的原生家庭,我有。我能把她捧上天,也能把她摔地上。我挺喜歡她的,她也不敢對着我出軌。】

大小姐在這方面相當的自信。

白蘭無語至極。知道現任有劣跡斑斑的感情史,還敢去湊,簡直是明知山有虎。

【希望能有你一半自信】

【可以分你一點】

看着岑沂連自己的陰陽怪氣都沒看出來,白蘭算是明白了。

這個大小姐就是個頭腦簡單的小朋友,沒挨過社會的毒打。

本性不壞,就是單純的高傲。

【對了,你那個現任,我看着很眼熟,好像是哪個豪門的,想不起來了,你注意點,我們有錢人都很會騙人的】岑沂還好心提醒了江雨濃。

白蘭微笑着打下一句話。【謝謝,我就是她現任】

岑沂被吓出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她就說對面攻擊性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強,還罵她!

江雨濃看着兩個人的互動,可算醒了。

她捏着白蘭的手,打下一句話。

【你還要和羅雲箋在一起?】

【又換人了是吧…我要。我就喜歡征服這種難搞的浪子。她過兩天還開個什麽同學會,我還要去呢。】

岑沂都看出來這兩個人了。

【行。】江雨濃嘆了口氣。

她本來還在猶豫同學會的事。

如今看來,也沒有躲的必要了。

有的事,需要吵架以外的決斷。

她也有東西想“送給”羅雲箋。

“你要去?”白蘭的聲音從懷裏冒了出來。

江雨濃低頭,把自己往白蘭的方向貼。

“要。周五晚t上,有可能會回來晚一點。”

“唔……白天的事都還沒跟姐姐說。”

江雨濃才想起來鄧潭新的那個硬茬。

但她有點困了。

如今看完羅雲箋幹過的事,她也能做到情緒穩定,甚至犯困。

而不是一味地想着她們的曾經,痛苦到流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還要借酒消愁。

“明天早上說?”白蘭也看出來江雨濃的疲倦了。

她原本想問自己能不能也跟去同學會,如今也不敢打擾江雨濃,怕把她問醒了。

“今天找了四葉草,肯定出公司了,很累吧?”白蘭把被單搭在江雨濃的身上。

“嗯……那我先閉眼了,姐姐能不能幫我放下手機。”江雨濃貼着白蘭,閉上了眼。

“好啊,晚安小雨,今晚會有好夢的。”

白蘭輕輕揉了揉江雨濃的太陽穴。

江雨濃閉上眼,就這樣入夢。

而白蘭把她手機拿去充電時,看見了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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