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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家有針吧？”淩息忽然擡頭，澄澈的眼眸撞入霍琚視線中。

男人怔愣一瞬，迅速恢複正常，“有。”

淩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很是乖巧溫順的模樣，“你應該不介意我借一根吧？”

“你要偷東西？”霍琚面色不善，聯想到那把匕首，注視少年的眼神越發陰沉，“匕首也是你偷的？”

淩息眉毛一挑，反問：“你見過哪家賊偷完東西還回去的嗎？”

“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因為你把我伺候高興了才還你的吧？”

“我原本看中了你弟弟，跟随他回家，看到你比他強壯結實就換了目标，沒想是個外強中幹，中看不中用的，區區四天就不行了。”

“你！你竟然想對我弟弟做那種事！”霍琚怒火中燒，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直接成了碎片。

他無法言說內心五味雜陳，既憤怒又不悅，莫名還有一絲慶幸，雖然兩次被罵不中用，但幸好被少年擄走的是自己不是大弟，換成大弟肯定會被折騰死，而且……想到同少年日夜糾纏的不是自己，怒火無端更盛幾分。

淩息滿嘴跑火車，誰讓對方懷疑他偷匕首。

“你弟弟身材挺不錯，被我看上很稀奇嗎？”

霍琚死死瞪着淩息，“你無恥，放｜浪，不要臉。”

淩息半點不生氣，無所謂地點頭，“你沒爽到嗎？”

霍琚在邊關曬成古銅色的皮膚爬上血色，像被掐住脖頸的鴨子，啞口無言。

男人的反應着實有趣，長得劍眉星目，器宇軒昂，一副身經百戰的樣子，內裏居然如此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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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息挑挑眉，目光投向男人，“喂，你該不會是處-男吧？”

注意到男人眼中疑惑，淩息猜測他興許沒理解關鍵詞，思忖半秒重新開口：“雛兒，童男，你懂吧？”

目睹男人臉色一度黑成鍋底，淩息心中罪孽再添一分。

為了緩解男人糟糕的心情，淩息伸手一拍對方肩膀，笑容爽朗，“沒關系，我也是，不吃虧。”

靜谧的山林裏響起幾聲鳥叫，霍琚徹底失去交談的能力，他寧願遇到的是被派來的殺手，也不願意遇上這麽個腦子有問題的。

當晚，淩息趁着夜色下山，悄無聲息進入霍家，男人說針應該在主屋，其實小妹屋裏應該也有，她是女孩子需要學女紅，但淩息是個男人不方便進去。

靠着出色的夜視能力淩息順利找到針，針線盒居然鎖進櫃子裏，對于村裏人的貧窮有了更為清晰的認知。

拿了針正要關上櫃子門，鼻子聳了聳，淩息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翻開層層疊疊的衣服，再掀開一塊藍色的布，布下蓋着一個木匣子，湊近聞了聞，是從裏面散發出來的。

看了看挂在木匣子上面小巧的鎖和剛到手的針，淩息嘴角上揚，這不是巧了嗎。

“唔，老子鞋呢？”兩步之隔的床榻驀地傳來動靜。

櫃子門大敞開，淩息懷裏抱着木匣子，大喇喇站在中間，跑肯定來不及了。

“誰在哪兒！？”霍永登迷迷糊糊間瞅見一道人影站在櫃子前，瞌睡醒了大半，以為家中遭賊。

“怎麽了？”趙秀娟被男人的吼聲驚醒，打了個哈欠問。

霍永登顧不得找鞋，掀開蚊帳大跨步上前，緊接着當場愣在原地，櫃子門關得好好的，門窗緊閉，哪有什麽人。

夏日炎炎即便夜晚溫度偏低，依然熱得人身上冒汗，換作往常村裏人習慣敞開門窗睡覺，涼風吹進屋裏會好睡許多。

然而因為村中進狼叼走了霍大郎，搞得人心惶惶，大白天都是關門閉戶何況夜裏。

霍永登茫然地揉揉眼睛，莫非他睡迷糊看花眼了？

“沒事，睡迷糊了。”霍永登朝預備下床過來的妻子說。

趙秀娟聽聞無事發生，困意席卷全身，躺下去一會兒便睡着了，霍永登則是摸黑從床底下找出鞋子，去外面解手。

房梁上屏住呼吸的淩息抓住時機，身形似鬼魅，悄無聲息消失在黑暗中。

大清早霍家便是雞飛狗跳，趙秀娟慘白着一張臉，嘴唇顫抖，“銀子！我的銀子！”

“哪個殺千刀的偷了我的銀子！？”

趙秀娟雙眼跟刀子一般紮向自家男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拿了我裝在盒子裏的銀錢？”

霍永登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家裏的錢全由他婆娘管着，究竟有多少，又放在何處他并不清楚，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家裏的銀錢。

未等他叫屈，趙秀娟的拳頭便砸上他的胸口，“好啊霍永登你長本事了，居然敢偷拿家裏的銀錢，你肯定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

“是不是王家的小寡婦？成天打扮得跟個狐媚子似的，沒少同你眉來眼去吧，霍永登你個喪良心的，把錢給我拿回來！那是我家常榮以後娶妻生子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