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016

車一路向西, 行駛在凜冽的寒夜裏。

車窗緊閉,聽不見半點雜音,奢華高雅的寬大車廂內, 安靜得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清。

奚沅坐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 只覺得如坐針氈。

在周驚鴻說出“今夜跟我走”時, 她沒想太多,或者說周驚鴻根本沒給她思考的機會。

他說完後,直接把她抱了起來,抱着她走到車前, 把她放進了車裏。

現在她再想下車,已經來不及了。

而且她也沒勇氣對周驚鴻說出“我想下車”這句話。

她一顆心擰緊又提高,在胸腔裏浮浮沉沉, 相當的難捱。

不知道他的身份時,她覺得他像個游走在社會邊緣的孤獨浪子,迷離, 危險, 不可靠。

現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們之間陡然降下一條此生都無法逾越的天塹,那t種迷離危險的氣息更濃了, 對他的畏懼也更深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十分鐘,也許是二十分鐘,總的來說時間并不長。車速很快降了下來,緩緩駛進一座精致森嚴的鐵藝門內,在氣派典雅的園中開出一段路, 繞過噴泉池,轉過兩個彎, 最後停進別墅旁邊的車庫。

司機下車離開,車上只剩下奚沅和周驚鴻兩人。

這一刻,奚沅心跳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快,跳得心髒都在抽痛。

周驚鴻先下車,繞到她旁邊,為她打開車門,擡起一只手,護在她頭頂,另一只手扶住她胳膊,很紳士地護着她下車。

奚沅雙腳落地後,輕聲說了句:“謝謝。”

Advertisement

周驚鴻勾唇:“不客氣。”

奚沅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原先有千言萬語想對他說,現在她一句想說的話都沒有。

周驚鴻還是和從前一樣,很自然地拉住她手。

他拉着她一邊走一邊說:“這棟別墅是五年前購置的,老爺子買來給我做婚房用。那時候我還在國外,不常回來,偶爾回來也是住望京那邊的公寓。這段時間忙,也沒怎麽回來。”

奚沅不明白他跟自己說這些是什麽意思,換做旁人,她還能小肚雞腸地認為對方是炫耀。

可他是周驚鴻啊,周家二公子,家世顯赫到連賀霖在他面前都只能稱“弟弟”。

賀霖在圈內,那是無數人仰望的高山,就連不少影帝影後也難以望其項背,不光是他才華橫溢,拍出了不少著名影片,還有他不可細說的身份背景。

在這種家庭長大的人,自信矜貴是骨子裏的,學都學不來。

所以他絕不可能是炫耀,而且他也沒那麽低俗。

很快,奚沅便明白了他說這些話的原因。

進入到別墅後,她就一個感受,好大!

整個客廳,幾乎是空的,毫不誇張地說都能在裏面跑步。

客廳本身就大,又因為空蕩蕩的,就顯得更大,甚至還有種寂寥感。

總之房子很冷清,毫無人氣,也沒有任何煙火氣,一看就知道幾乎從來沒人住。

所以他說的那些話,也就能讓人理解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他帶她來這裏,不是拿一棟從來沒住過的閑置房金屋藏嬌,是因為他以前一直在國外,連他自己都沒在這裏住過。

他還特地提了“婚房”,就是想說明這棟房子很重要。

而他将她帶到很重要的房子裏過夜,可以看出,他對她不一般,很重視她。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奚沅心裏湧起絲絲暖流,她轉頭看他,對上他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心口猛然一跳,羞得慌忙低下頭。

她趕緊轉過身,背着兩手故作鎮定地參觀房子。

房子雖然很空,但整個框架的硬裝,卻看得出精致高雅。

典雅灰的牆布,同色系地磚,棕色皮質沙發,簡約風的木質茶幾,至于是什麽木材,她分辨不出來,但看得出很高級。

吊燈是法式枝形水晶吊燈,卻又不是完全的法式樣式,懸着的漆金燈柱上,雕刻着龍紋,這種一看就是私人定制的燈。

南面牆嵌着很大一面落地玻璃,也是單透材質,一眼看過去,能看見玻璃外空曠遼闊的雪地,确切的說是人工草坪。只是草坪被雪覆蓋住了,但裸露處還能看見泛黃的草。

草坪邊有複古路燈,暈黃柔和的燈光照在卵石路上,與天上撒下的清透月光交相輝映,形成旖旎唯美的夜色。

奚沅站在玻璃牆前,看着外面靜谧的夜,心情逐漸平靜,沒了先前的彷徨緊張。

突然腰上一緊,周驚鴻從後面抱住她,低下頭,薄唇輕蹭她臉,碾着她臉蹭她唇角,卻沒再繼續,只是貼着她唇,忽輕忽重地蹭。

奚沅再次緊張起來,心跳得很快,想抿唇,她一緊張就想抿唇,嘴唇剛有所動作,意識到周驚鴻正貼在她唇角,又硬生生繃住了。

周驚鴻從她唇上移開,溫熱的唇貼到她耳邊,輕輕含了下她軟嫩的耳垂,舌尖掃過她耳根,沉着嗓音說:“以後常來這裏住。”

不是與她商量,而是告訴她。

奚沅終于還是沒忍住,緊緊地抿住了兩片唇。

她沒法爽快地說出“好”字,一扭身,從他懷中脫離,快速跑到沙發旁,身體往後一仰,故作輕松地坐在沙發上。

為了不讓自己的抗拒顯得太過明顯,她半轉着頭,笑容嬌憨地看向他:“沒想到你就是周家二公子。”

周驚鴻單手插兜,漫不經心地走到她旁邊,挨着她坐下,手臂一伸,搭在她背後,大手握住她肩頭,把她往自己懷裏按。

“很驚訝?”他低頭看她,唇角隐隐翹起,勾着點笑。

因為她的抗拒,他唇邊這點笑很淡。

奚沅察覺出他的情緒,看他的眼神更加溫柔,聲音清甜地回道:“當然了,‘周二公子’的名號在我們圈裏如雷貫耳,能不驚訝嗎?”

周驚鴻揚了下唇,笑意加深,問道:“都說我什麽了。”

他問話時,身體壓得更低,胸膛抵着她肩,姿勢暧昧又強勢。

奚沅用手抵住他胸膛,不動聲色地把他往外推。

“說你很強大,很有錢,還很帥,都在幻想着嫁給你。”

“很帥”是她自己加的,實則大家讨論他時,根本沒提他的相貌。

大家很有默契地認為,周二公子長得不好看。

畢竟在這個網絡發達的時代,但凡長得有幾分姿色的人,想盡辦法都會在網上露臉,瘋狂營銷自己的美貌,好讓自己一夜爆紅名利雙收。

富家公子哥也不例外,他們就算不靠臉吃飯,要是真的長得很帥,也會不遺餘力地出現在媒體面前,誰也不介意被人誇贊。

而從不露臉的大人物,群衆的猜測更傾向于長得醜。

周驚鴻低低地笑了聲:“是嗎?”

奚沅眼神清亮地看着他,很認真地回道:“是啊,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想嫁給你的人,能從長城排到故宮。”說着話,她兩臂展開,像小孩似的,很誇張地伸着手劃圓,“有這麽這麽多!”

周驚鴻只能往後靠,笑着問:“那你呢?”

奚沅微微一怔,随即搖搖頭,用嬌憨的語氣說:“我沒有啊,我從來沒想過,我可不敢想。”

周驚鴻曲起食指,輕輕刮了下她鼻頭:“想還是可以想的。”

奚沅收了天真的笑,微微低着頭:“我比較現實,不敢做那些不切實際的白日夢。”

周驚鴻兩手掐住她腰,抱洋娃娃似的,輕輕一提,把她抱在了懷裏。

他一手摟住她腰,一手輕撫她臉,聲音沉啞撩人:“白日夢還是可以做。”

“嗯?”奚沅疑惑地看着他。

周驚鴻淺淺地勾了下唇:“緩解壓力。”

奚沅怔了下,随即笑出聲,

周驚鴻也笑出聲。

兩人都笑了起來。

奚沅笑着說:“你還挺幽默。”

周驚鴻一臉深情地看着她:“怕你不喜歡無趣的人。”

奚沅擡起手,輕輕推了一下他肩,語氣帶點嬌,玩笑般問他:“以前沒發現你這麽會撩。”

周驚鴻大手撫在她腰間輕輕摩挲:“以後你就會發現,我不僅會撩,還很會寵。”

奚沅看着他,對上他深邃多情的桃花眼,心髒跳得像是要炸了一樣。

她沒發現自己從臉紅到了脖子,還在假裝鎮定。

周驚鴻看着她白裏透粉的臉,水汪汪的小鹿眼清純潋滟,驀地喉間一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捧住她臉吻她。

奚沅卻笑着說了句:“你很會撩也很會寵,可卻不會為任何人動心。”

周驚鴻伸出去的手僵住,随即改為摸了摸她頭,低聲一笑:“軟軟真聰明。”

修長的手指緩緩滑過她臉,兩指捏住她下巴,低頭貼近她臉,“但有時候需要糊塗。”

奚沅臉上的緋色驟然褪去,軟軟地笑着說:“嗯,我在別人面前都很糊塗,只有在你面前才耍小聰明,因為我知道你會縱容我。”

周驚鴻松開她下巴,拇指輕撫她唇,聲音低沉道:“真乖。”

-

在來的路上,奚沅就知道今夜躲不過。

她走進浴室,在關上門的一剎那,背靠着牆,無力地滑了下去。

男女間那點事,她不是沒做過,三年前就已經跟周驚鴻做過了。

那時候她的心情反而沒有現在t這麽複雜。

那時候她害怕,是因為年齡還小,加上沒有經歷,所以有着本能的抵觸和畏懼。

可現在,她知道了他的身份,也知道這一夜過後,他們會成為什麽樣的關系,心裏又苦又澀,還有着滿腔難以言說的委屈。

然而她卻沒法态度強硬地說“不”,沒資本,也沒資格。

過去這三年,她一直堅守底線,堅持“賣藝不賣I身”,也确實做到了,她以為是憑自己的堅持。

可笑的是,她現在才知道,是因為周驚鴻在背後罩着她,否則她早就融進了大染缸。

就像當年逃離游輪一樣,那天夜裏,她拉着周驚鴻的手順利上岸,當真以為是憑自己的三分機靈加上七分好運。

實際上卻是一個“權”和“錢”。

沒了這兩樣,她哪怕有十分的機靈加十分的運氣,也未必能虎口脫險。

重重地吐口氣,她站起身脫衣服。

緊身的秋衣,貼着皮膚從下往上剮,像是在剮掉一層自以為刀槍不入的皮。

洗完澡,她裹着浴巾,穿着寬大的男士拖鞋出去。

鞋裏有水,又大,她穿在腳上像踩着一雙小船,走起路來不穩,還發出咕叽咕叽的暧昧水聲。

周驚鴻不在卧室,不知道去了哪個房間。

她艱難地走出卧室,站在過道上,手扶着白色欄杆往下看,喊了聲:“周驚鴻。”

樓下北面的一間房打開,周驚鴻從房裏出來,斜倚着門框仰頭看她,嘴角揚了下:“洗好了?”

“嗯。”奚沅輕輕應了聲,又說,“我,我沒有衣服。”

周驚鴻走上樓,雙手扶住她圓潤白嫩的肩頭,眸色黯了黯,聲音啞沉道:“我讓助理給你準備的衣服,明天早上才能送到,暫時先穿我的襯衣,能行嗎?”

實際上他讓生活助理準備的衣服,早就到了。

在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發信息給生活助理,按照奚沅的尺寸,讓助理準備了女士睡衣,內褲內衣,以及外穿的衣服。

只是今夜,他不想她穿衣服。

奚沅只能點頭答應:“行。”

她能說不行嗎,總不能一夜都不穿。

周驚鴻将她打橫抱起,快速走進卧室,進屋同時,關了天花板吊燈,開了床頭邊的暖橘色小夜燈。

他将她放在柔軟寬大的床上,一手撐住床沿,一手輕撫着她臉,眸中壓着幽火:“怕嗎?”

奚沅沒再像三年前那樣,故作膽大的說不怕,而是點點頭,軟軟地說道:“怕。”她兩手抓着他緊繃的手臂,顫抖的聲音帶着點破碎的哭腔,“周驚鴻,我害怕。”

周驚鴻低頭,溫柔深情地親了親她唇,又親她眉心,低聲誘哄:“軟軟不怕,我給你買了很多巧克力。”

他語氣寵溺,像在哄孩子。

奚沅聽他說“買了很多巧克力”,身體不由得一顫。

她豈會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很多巧克力等于很多次。

“我可不可以只吃一塊?”她伸出一根白皙纖細的手指,豎在他臉跟前,怯怯地看着他,“下次再……”

周驚鴻捏住她手指,輕輕親了下她指尖,頭壓得更低:“巧克力可以只吃一塊,但……”

他扯散浴巾,垂着眼喉頭輕滾,嗓音低啞地笑:“軟軟,我想了你三年。”

奚沅抿住嘴不再說話,眼中水波蕩漾。

周驚鴻卻沒心軟,低頭在她耳邊沉聲喘氣:“想你那麽久,一次怎麽夠?”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