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謝安:“我也能保護你”

謝安:“我也能保護你”

“放開那個孩子!”平地響起一聲怒吼。一把寬劍從天而降,直直落在謝安腳前。

謝安猛地後退一步,看着那塊兒裂開的地,嘴角一抽。下一秒,他轉身躲開身後的攻擊。

來人翻了個跟頭,順手拔出劍,他身材魁梧,體格健壯,那把劍在他手中像個哄人玩兒的玩具。

“有我在,你休想傷人!”這人大吼一聲,說着就提劍攻擊謝安。

謝安躲避不及,只能召出劍與他對打。

溫執玉反應過來大喊,“常哥,他們不是壞人!”

追玉劍輕描淡寫壓在寬劍上邊,謝安眉尾上揚,發梢垂在胸前,“聽見了嗎,我們不是壞人。”

常駿月向後看了一眼,耳朵微動,轉頭沖謝安呲牙笑,“聽到了,但還是要打!”同門師兄弟都不肯與他好好打,好不容易逮着個能打的,他可不願放過。

謝安察覺出他的意圖,正了神色同他對打。

常駿月在又一次被他逼退時,疑惑脫口而出,“你這招數,與青雲宗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你是哪家弟子?”

謝安低頭無聲地笑,“你猜。”

然後常駿月驚奇地發現,這人接下來的招數與他一般無二,“不打了不打了。”

謝安被迫收回剛擺好的招式,“你怎麽還耍賴。”

常駿月哼笑一聲,“再打下去,我的招式你都學會了。”

遠處的溫執玉心裏焦急如麻,不自覺上前幾步,“這誤會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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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蘭生走到他側前方,擋住他半個身子,下巴一仰,“他們只是在切磋。”

話音剛落,那兩人已經勾肩搭背地回來,不過,是常駿月單方面的。

謝安的脖子被勾着,滿臉抗拒地偏過頭,看到任蘭生委委屈屈地撇嘴,“救我——”

任蘭生見此,薄唇微微上揚,但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迅速扯平,偏過頭不看他。

謝安愣神之際,被常駿月大力一拍,險些摔個狗啃泥。

“哈哈哈,小夥子不錯。”常駿月見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複而橫眉豎眼,扭起溫執玉耳朵,“小兔崽子,竟敢私跑出來,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孟右青在任蘭生示意下,伴随着溫執玉的哀嚎聲,搬出藥宗弟子的身份,“我們師兄弟遵從師命游歷,不曾想第一次就遇到這麽難的困境,懇請這位常兄照拂一二。”

常駿月松開手,抱着劍正式地打量一行人,他也不傻,明眼能看出來說話這人是聽命于他身旁那位公子,不過出門在外有點戒備心也正常,況且這幾人就算身份上說了謊,也絕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他一點頭,“這裏的事說來話長,諸位先跟我去個安全之處吧。”

“我不回去!”溫執玉聞言連連後退,“我要找我娘——!”

常駿月對上他倔強的眼神,深感無奈,反手把他劈暈,扔到背上,“這小子犟的不得了。”

走出一段距離,小聲嘆了口氣,“他娘親失蹤後,一直嚷嚷着要出來找娘親。可一個半大的孩子,出來不就是給敵人送口的。”

孟右青現在頂着師兄的身份,就得交際一二,聞言勸慰道:“也是個孝順的孩子。”

落後幾步的謝安蹭到任蘭生身旁低語,“我也能保護你。”

任蘭生乍一聽到這無頭無尾的話有些愣神,反應過來他是在暗戳戳和常駿月比較後,無奈揚起嘴角,先前心中莫名的郁悶之氣一掃而空,“只是權宜之計,說個場面話,這你也比。”

謝安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常駿月帶着他們走出荊山郡,直到看見一個明顯與周圍環境不想融的山洞,他們剛靠近,突然響起滋滋響聲,像是在給裏邊人示警。

不消片刻,從山洞裏走出一個人,來人豐神俊朗,戰天宗統一的弟子服在他身上也顯得高級起來。

常駿月本想拱手行禮,突然想到他一松手背上的崽子鐵定會摔下去,于是只點頭,“大師兄。”

随後給兩方人互相介紹了一下。

沈觀看到任蘭生時還有些詫異,他作為戰天宗大弟子,也跟随師尊去過別的宗門,自然是見過藥宗的少宗主。

但聽完自家師弟的介紹,意識到他們不想被人知道身份,于是打招呼的話在嘴邊轉了兩圈重新組織了一下,“諸位請進,多一人多個幫手,諸位能來真是太好了。”

一進去才發現洞內另有乾坤,怪不得外形有些奇怪,原來此處是借法器另外開辟出來的一方空間,空間裏商鋪房屋,應有盡有,看起來與真實的荊山郡別無二致。

“哇!”陸長尋帶着肩膀上的阿桃東跑西跑,新奇地看着這裏的一切。

任蘭生若有所思,“聽說戰天宗有一寶物,名喚玲珑塔,塔內可複刻出一個真實世界。”

沈觀點頭,“确實如此,這便是玲珑塔所幻,但也是有時限的。”他帶着衆人去休息之所,也是玲珑塔的核心之處。

“這裏能維持的時間不足五天,若這五天之內不能解決了外邊那個麻煩,我們都會被擄走,失去自己意識。”他伸手示意衆人坐下。

常駿月把還暈着的溫執玉扔到裏屋床上,随後抱劍靠在櫃子邊,沮喪道:“迄今為止,我們也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可這裏的人仍在隐瞞,我們就算有心,也無力查出再多的事情來。”

謝安食指輕叩桌子,偏頭朝裏屋看了眼,“在常兄找到我們之前,碰上了紫霧。”見對面兩人面色陡然嚴肅,他繼續說道:“還有一個女人,那小鬼說她是郡守的女兒。”

沈觀聞言罕見的有了怒氣,“怪不得我們詢問時,他們就支支吾吾,看來是提前被郡守給威逼利誘了。”

“讓他們開口還不簡單。”謝安一手撐臉,一手繞着任蘭生袖子玩。

幾人看着他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頓覺背後一涼。

謝安眨眨眼,“人,本就是趨利避害的。想要他們開口就給他們更多的利,或者更大的威。所以我建議吓吓他們,遇到生命危險誰還會累死累活,心驚膽戰地替他遮掩。”

沈觀盯了他許久,突然大笑,這麽個長相文靜的人突然露出粗犷的一面,讓不熟悉他的人俱是目瞪口呆。

沈觀:“抱歉,難得聽見合我胃口的話,這話要當着長老那群老古板說,又該被批評了。”

“你們經常被說?”謝安好奇地看着他。

身後的常駿月哈哈一笑,“你是不知道,只要見了我們,這個不可,那個不可常常挂在嘴邊。”

沈觀忍俊不禁,随後站起身,“時間緊迫,我現在去找郡守,諸位要去嗎?”

孟右青看了眼任蘭生,聽到傳音後站起身,指了指任蘭生和謝安,“我與長尋去,你們再從別處找找線索。”

目送他們出去,任蘭生好笑地将袖子抽回來,“說吧,讓我把他們支走幹嗎?”

“走前不是給那老婦留了個禮物。”謝安望向屋外的天空,眼神裏滿是狡黠,“天色将晚,咱們去看看。”

話說沈觀幾人直接找上郡守。

郡守急忙出門迎接,“沈仙君,這次來是有什麽吩咐嗎?”

沈觀并未出聲,看了常駿月一眼。

後者會意,拎着大劍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冷哼一聲,“我們為什麽來你不知道?”

“确實不知,還請仙君明示。”江郡守額頭冒出一層冷汗,戰戰兢兢給衆人倒了茶,還沒坐下就聽到一聲重重的,杯子撞擊在桌子上的聲音。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如墜冰窟。

常駿月看着裂開的杯子嘴角一僵,險些繃不住,他咳了一聲繼續說道:“先前我們挨家挨戶的詢問,每個人都說荊山郡很好,沒什麽異常,可是呢!”

他一拍桌子,“你女兒是怎麽回事!”

江郡守一怔,“您在說什麽,什麽女兒。”

“這就沒意思了。”沈觀适時開口,指向身邊三人,“他們剛從荊山郡過來,可的的确确看見你的女兒口口聲聲說自己創造了極樂世界,時不時有人失蹤都是你女兒在搗鬼吧。”

哐當一聲,江郡守一時不察踢翻身邊的椅子,沉下臉色,“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我女兒早就去世了,你們不能找不到罪魁禍首,就把罪責退到一個已經不在人世的人。”

“你放屁!”突然從門口沖進來一個人影,直接把江郡守推倒在地。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衆人也是始料未及,等看清來人的面貌,常駿月驚呼一聲,“你怎麽來了!”

溫執玉眼眶微紅,死死盯着江郡守,“我都聽見了。”說着他就猛撲上去,揪起眼前人的衣領,“我也看見了,你能騙他們,騙不了我們,我見到的就是江獻音,是她創造了那些害人的霧,是她擄走了我娘親!”

常駿月看着臉被憋紅的江郡守,詫異之餘趕緊将溫執玉扯下來,不知道他那裏來的這麽大勁,“執玉,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碩大的淚珠奪眶而出,溫執玉無瑕擦去,深呼吸了幾次後看向江郡守,言語間帶着哽咽,“江叔,求求你勸勸獻音姐吧,我……我想我娘親了。”

常駿月聞言鼻子一酸,放下桎梏他的胳膊。

溫執玉脫力,跌坐到地上,不斷地哀求。

江郡守在他聲聲哀求中軟了神色,他爬起來,面露頹喪,哀嘆一聲,“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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