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潛入天魔宗
潛入天魔宗
夜晚的穿堂風帶來一絲涼意,床上的謝安毫無征兆地睜開眼,眼神清明,沒有一絲睡意。
他觑着屋頂,上面瓦片隐隐傳來噔噔的響聲,似乎有人在行走。
随後,屋內的窗邊落下極輕的沙沙聲,謝安合眼,掌心暗自聚起靈氣。
他屏息凝神聽了一會兒,仿佛剛才聽到的聲音只是他的錯覺,此刻分明除了風聲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轉念間,謝安眼神陡然一凜,院中樹葉只是輕微響動,哪裏來的這麽大風,他單手一撐床,翻身落地,躲過一鞭子。
背後的床受了這一鞭,轟然倒塌,揚起塵土。
謝安眯了眯眼,避開飄過來的塵土,一揮袖點上油燈後,轉而盯着闖進來的人,“你是誰?”
那人原本隐藏在暗處的身影倏地暴露在謝安眼前,一時間令他晃了神。
“蘭生?”謝安看着眼前這人,金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即便如此他還是一眼認了出來,當即欣喜上前,“你何時回來的?”
任蘭生歪頭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手中的竹節鞭活像條蛇擊向謝安。
謝安一驚,彎腰躲過,恐毀了這處房間,引着他到了院中,在鞭子再次襲面而來,他一把抓住,然而鞭子上的倒刺迫使他不得不松手,“蘭生!”
二人鬧出的動靜驚醒了其餘人,他們一出門便聽到謝安驚呼“蘭生”二字。
等目光落到和謝安對峙的人身上,原先露出的喜色如風吹沙,瞬間消散,他們看着那人攻向謝安,招招斃命。
待那人視線掃過來,看他們就像看陌生人一樣。
陸長尋見謝安還要追上去,連忙抱住他的腰,“師兄,那不可能是任公子的,你沒看他手中的武器同九昭一樣,可能是天魔宗知曉了我們的蹤跡,特意派來和任公子身形相近的人,擾你心神,搶奪神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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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聞言停下動作,把陸長尋爪子扒拉下來,沒好氣地拍了下他腦門,“知道了。”
在衆人看不見的角度,他眼中的擔憂盡數顯露出來,他知道剛才的人就是任蘭生,只不過不知道天魔宗的人對他動了什麽手腳,讓他記憶全無,身上也探尋不出靈線的存在。
靠着門框的妄玉眼神閃爍,趁衆人不注意朝着任蘭生離開的方向追去,他不知玉闕身上為何會出現魔氣,但剛才那人是玉闕的身份錯不了。
謝安餘光瞥到妄玉追上去的身影,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人對蘭生似乎很熟悉。
“師兄,老祖宗怎麽不見了?”黎舟回頭一看,房門口空無一人。
謝安看過去,神情晦暗不明,“想必有什麽要緊事,他修為高強,我們合力都不一定能打過他,不必擔心。”
黎舟一想這倒也是,轉眼把這件事抛之腦後。
“出來!”任蘭生足尖輕轉,從屋頂上落到巷子裏,轉身神情冷冷地盯着前方,盤繞起的鞭子從掌心落下,垂到地上。
他出聲後,妄玉從巷子的拐角處不緊不慢走出來。
“你是誰,跟着我做什麽?”任蘭生擡手,這一鞭子蹭着妄玉的耳邊落到他身後的牆上。
妄玉吃痛一皺眉,指尖略過流血的地方,一瞬間恢複如初,他擡手向任蘭生恭敬行禮,“我是來投奔天魔宗的。”
任蘭生皺眉,正要拒絕,他腰間的玉佩忽然亮了一下,拒絕的話在嘴邊繞了個圈,又咽下去,“走吧,宗主要見你。”
“諸位留步!”
謝安等人剛出院落,聽到聲音轉身一看,來人正是鶴娘子。
鶴娘子換下飄逸的衣裳,綁起馬尾,手持銀槍,走近他們後嘴角挂起淺笑,“我同你們一起前去,也算是還了觀主的恩情。”
謝安見她意已決,并未推脫,道了聲謝。
丹青鎮距離澀羅城不遠,不過半天時間,幾人便到了城門口。
他們已經在鶴娘子的提醒下換上了澀羅城內魔修常穿的玄衣,鶴娘子也不知用了什麽方法,遮住了他們身上的靈氣,旁人看見他們只覺與魔修一般無二。
城門口,守着四位魔修,把過往行人一一攔下,檢查令牌,不消多時,幾人就排到了城下。
魔修接過令牌,随意看了一眼,正要還給謝安時一頓,又收了回去,眼中透露着狐疑,上下打量着他們,“你們幾個倒是面生。”
說罷,其餘三位魔修停下動作,空着的手慢慢摸上腰間的佩劍。
鶴娘子眼珠一轉,扭動腰肢,走上前擋在謝安面前,“您貴人多忘事,這來來往往這麽多人,怎麽能記住所有人,不記得他們,總記得我吧。”
魔修看見鶴娘子時,眼中已有驚訝,待她走近,下意識彎腰,“原來是您啊,到是許久不見了。”
鶴娘子走近一步,迅速地把他扶起來,悄聲道:“進城辦點事。”
魔修暗暗點頭,把令牌還回去後,給幾人放行。
等他們進去後,一旁年紀較小的魔修湊過來,問道:“她是誰啊,您看起來很尊敬她。”
“不該問的別問。”這人瞥了他一眼,随意打發過去,說罷便繼續盤查行人。
走出一段距離,陸長尋長長呼出一口氣,“真是吓死我了。”随後新奇地看着鶴娘子,“他認得你?”
鶴娘子點頭,“嗯,我以前的部下。”
謝安眼眸一彎,眼底的波光流轉,“所以說,鶴娘子最是心軟,怕我們進不來還特意跟來。”
幾人在一家客棧住下,特意挑了個對着天魔宗的屋子。
“等天黑,我同謝安進去。”鶴娘子遙遙一指,回頭視線掃過陸長尋、孟右青和黎舟,“你們在城內做好接應。”
天魔宗內,玄且坐于首位,暗中打量任蘭生帶回來的這人,随後他垂下眼眸,“你倒是有膽量,敢獨自一人來天魔宗。”
他起身向下走着,眼中露出興味,“你一個正道人士,竟說要投奔天魔宗?”
妄玉皮笑肉不笑,擡眼看着他,“誰告訴你我是正道人士,只不過受人所托,護着宗門一二。”
他唇角牽起,笑盈盈同任蘭生對視,“不過此後,蘭生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玄且先是一愣,随後朗聲笑起來,連說三個好字,“公子倒是性情中人。”
任蘭生此時已經取下面具,看着妄玉的笑臉依舊無動于衷,他上前一步,看向玄且,“進來兩只老鼠。”
玄且嘴角勾起,眼神閃爍,“吩咐下去,不要阻攔,把他們引到這裏,趁機将神器奪回來。”
等兩人走後,玄且惬意地靠在椅子上,指尖摩挲鬓角,輕聲呢喃,“被心心念念的人背叛是什麽滋味?”他眼中隐含着期待和狂熱,看上去叫人不寒而栗,“想必一定是痛不欲生,心如死灰。”
說着,他突兀地笑起來,空曠的屋內響起回聲。
“等等。”謝安壓低聲音,拉住鶴娘子胳膊,慢慢在牆根蹲下來,他望向前方,一片漆黑,蟄伏着不知名的危險,“你不覺得太安靜了嗎?”
鶴娘子聽他的話,環顧四周,“的确太安靜了。”她回頭神情嚴肅,“還要繼續走嗎?”
謝安彎腰站起來,“我定要把蘭生帶回來的。”他垂眸看向鶴娘子,“我自己進去,你在這裏等我。”
音落,鶴娘子率先躬身向前走去,低聲道:“看不起我鶴娘子?快些把你的蘭生找到,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謝安在身後哭笑不得,心下一暖,“等等。”他雙手交疊,口中念念有詞,指尖引出冰藍色的靈蝶,“跟着它能找到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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