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自閉症的小鋼琴家4

自閉症的小鋼琴家4

鋼琴室緩緩傳來一陣陣優雅的鋼琴聲。時而清脆悅耳、時而低沉沉重。這無不彰顯着演奏者在鋼琴方面的造詣以及對這首曲子的熟悉程度。

沈瘐書坐在鋼琴前，阖上雙眸，音樂随指尖飛舞。

此時此刻，沈瘐書就像是沉浸在音樂的世界中的王子。高貴、優雅、不可亵渎。完全跟那個軟軟糯糯的人兒不同。

他像是天生為音樂而生的。

向風琛站在一旁，看着正在彈琴的少年，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

許久，一首曲子結束。

少年睜開了雙眸，眸中還帶有着化不開的憂愁，就如那首曲子一般。

他，是用了心、動了情了的。

少年還沒有從琴曲裏出來，渾身都散發着悲傷的情緒。

向風琛輕咳了一聲，沈瘐書這才回過神，從那情緒中走出來。

回過神的沈瘐書有些不好意思，想道歉，“向老師，我……”

話還沒說完，就驟然停住。

“嗯？怎麽了？”不太寬敞的凳子上擠了兩個成年男人，雖說沈瘐書骨架小，但為了兩個人都能最穩，就必須緊密挨在一起。

“沒、沒事。”沈瘐書悄悄的往旁邊挪動，自以為動作很小。

“你再往旁邊去，就要掉下去了。”向風琛調侃道。

小孩兒猛的停住了小動作，低下頭小聲的說道：“我沒有。”

男人也不拆穿他，而是開始彈奏了起來。男人同樣彈奏的是生命樂章這首曲子，可是與少年剛才彈出的憂愁傷感不同，他彈出來的是一種有些執拗但又讓人感覺溫暖。

男人的手指在鋼琴上起舞，只是這舞蹈似乎舞在了沈瘐書的心中，他的心中酸酸澀澀的。

一曲作罷，沈瘐書仿佛感覺男人在流淚在悲傷，小小的手試探性的放在男人的背上輕輕的撫拍着。

“你、覺得我彈的怎麽樣。”向風琛感覺到小孩兒在安慰自己，聲音有些暗啞。

沈瘐書不怎麽會說漂亮的話，只能用自己的肢體去告訴向風琛自己對這首曲子的喜愛。

“這是我自己寫的一首曲子。”向風琛盯着沈瘐書說道。

沈瘐書心中一顫，他頭痛後便零零星星有了些許記憶，其中這首曲子便是占據大多數。剩下的便是自己年少時對向風琛的愛戀。

向風琛接着問了他令一個問題，“你認為這首曲子怎麽樣？”

沈瘐書有些不确定的說道：“很好，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說下去。”向風琛鼓勵道。

“就是，感覺這曲子表達的感情太過于沉重悲慘了。”沈瘐書說完看向風琛并沒有生氣的意思，這才壯着膽子繼續說。

“按我的小小的理解，我認為如果這首曲子中的男主角能給女主角一點自由，哪怕是一丁點兒，也不會變成後來的生死離別，陰陽永隔。”

小孩兒說話還有些不順暢，有些結巴，但總是願意開口說話了。

向風琛聽了沈瘐書的一番話，微微垂下了雙眸，用一種有些低沉的聲音說：“那你讨厭他嗎？”

沈瘐書并沒注意到向風琛的異狀，而是自顧自的說道：“作為局外人，我會讨厭他。”

向風琛的拳頭微微握緊。

“但是，作為局內人，我想我應該不會。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我們外人看來這是病态的愛情，可是女主角或許并不是這樣認為。”

沈瘐書想了想繼續說道：“無論什麽樣的愛都是愛，只不過有的人大愛無私，而有的人的愛是極端的愛。你不能因為他的愛是極端的，就否認他的愛。只不過是方式的不同罷了。”

“老師，你為什麽會做這樣一首曲子？”沈瘐書一口氣說這麽多話着實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可是他想要知道這個問題。

那他為什麽要做這首曲子呢？難不成他心中有個白月光？不知為何，想到這裏，沈瘐書心中就很難受。

“為了一個人。”向風琛盯着沈瘐書說道：“一個我永遠也握不住的人。”

向風琛對事情向來有強大的控制欲，不許一件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可是那人卻像是他永遠抓不住的沙子，一不小心就從指尖溜走了。溜走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沈瘐書就是這抔沙子。

向風琛早年間剛從事作曲的時候，生活很落魄只能去教琴法課，工資勉勉強強。

第一次見少年是機緣巧合，在一個酒會上，他剛彈完一首琴曲，擡眸，一個少年趴在鋼琴前，黑潤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大哥哥，你彈的真好聽。”少年穿着打扮一看就是酒會上某家的小少爺。

少年還想說些什麽就被人給叫走了。

這段記憶一直被向風琛珍藏在心底，有時，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果然如此，沈瘐書強迫自己忍住莫名其妙的想要掉下來的眼淚說道：“是向老師的女朋友吧？”

他這是怎麽了？怎麽會這麽難受？沈瘐書捂住自己的難受的胸口。

“不是女朋友。”向風琛盯着沈瘐書，一字一句說道。

“什、什麽？”沈瘐書有些驚慌。

“不是女朋友。”向風琛一步一步向沈瘐書逼近，“是男朋友。”

沈瘐書被逼在了牆角，小小的身子被男人包裹住。其實剛才向風琛是有私心的，他之前跟醫生打電話，醫生給出的建議是要從他熟悉熱愛的方面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