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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第 25 章

“嗯?”祁宴凝停下正在翻看資料的動作, 側耳仔細聽着手機裏祁瑜的話。

“阿凝!這裏的妝造師在把節目組的練習生向醜的方向妝造,肖英逸和蔚明哲的眼睛都被化得小了兩圈。”祁瑜聲音很小,但壓制不住憤怒, “他還說這是時尚,我對于時尚不算懂——”

“但一點兒都不好看的東西,能稱為時尚嗎?”

說到最後,祁瑜的聲音都快壓不住了。

她非常憤怒。她是經歷過你星整個節目組的低谷時期的,當時整個節目組的氣氛都十分低迷, 完全沒有擺爛的基本上就只有上位圈的練習生了。她看到了他們的努力,心疼這些為着夢想奮鬥的青年們。

之後,你星風評好轉,她非常珍惜, 完全不想有任何額外因素毀掉你星的口碑。

但這次拍攝,很有可能是背後有人想要毀掉你星的手段。刻意将練習生們化醜,然後在雜志開售之後帶帶節奏,營造你星上位圈全醜人的假象。

現在的觀衆, 在美麗廢物和長相一般實力派之間,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美麗廢物。他們會萬分溺愛美人,但對實力派挑挑揀揀。

到時候, 将你星捧起來的觀衆們,就會在看到你星上位圈全醜人的“現實”後, 将你星棄如敝履。

祁瑜越想越生氣,這期雜志發售的時間正好是在你星的決賽夜之前!背後的人,這是要徹底毀掉你星!

“知道了。”祁宴凝的聲音沉靜,“我現在去告訴導演, 你冷靜,別讓練習生們和雜志方起沖突。”

祁瑜聽到這話, 像是一盆冷水澆到了頭上。她有些顫抖,方才怒氣沖天沒有多想,現在思考起來,這會不會也是背後之人的陰謀?

不滿意妝造的練習生和雜志方起了沖突,到時候被斷章取義添油加醋po出去,就是你星練習生還沒出道就耍大牌、人品奇差的實錘!

祁瑜深呼吸,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她放下手中已經挂斷通話的手機,向練習生們走去。

此時,練習生們還在和妝造師對峙,他們沉默着,一聲不吭,只是不讓妝造師出門。而那位妝造師已經在破口大罵了。

“還沒出道的練習生就敢和雜志方硬來?看來是有幾個粉絲就被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妝造師語氣頗有些陰陽怪氣,“你們那位頂流pd都不敢得罪雜志社的人,你們倒是勇敢,我倒要看看,這事情傳出去後,你們還有能不能有任何時尚資源!”

練習生們被他說得臉色難看,有人想說什麽,但被一旁的練習生拉了拉袖子制止了。

雖然這人說話陰陽怪氣,但有些道理。他們這些練習生,就是娛樂圈的最底層。

“阿逸,你們妝造做完了嗎?準備去拍攝了!”就在氣氛越發凝重的時候,祁瑜出現了。

她臉上挂滿笑容,從門口擠了進去,仿佛沒感受到屋內的氣氛,“多謝老師給我們做妝造,您辛苦了,這是給您準備的伴手禮,您拿着。”

她溫柔活潑的聲音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練習生們對她的态度有些不解,但祁瑜給他們使了使眼色,他們也就按兵不動,只有幾個年紀小的練習生用委屈的眼神看着她。

祁瑜動作飛快,将伴手禮塞進了妝造師的手中,不等他發作,就淺淺鞠了一躬,飛速道,“辛苦老師,練習生們我就帶走去拍攝了。”

說完,她輕輕推了一旁的肖英逸一把。

肖英逸帶頭跟着她離開了妝造間,其他練習生們也魚貫而出。

“小魚姐,”安仔神情委屈,“這樣的妝造拍攝出來,我們……”

其他人臉上也有些不安。

祁瑜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但你們剛才那是打算和妝造師硬剛?然後準備上明天的熱搜,詞條就是你星練習生耍大牌,雜志拍攝現場毆打妝造師?”

其他人動作一滞,神情都有些低落。

“你們沒說什麽不合适的話吧?”祁瑜細細問。

“沒有。”安仔回答,“我們基本一句話沒說。”

祁瑜松了一口氣,“那就好。你們現在根基還不穩,在外面的時候,最好不要給人留下任何可以用來攻擊你們把柄。”

“那就這麽忍了?”蔚明哲忍不住開口,劍眉微蹙。

“當然不。”祁瑜綻放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導演他們一會兒就到!”

“你們先去拍攝,放心,不會有事的。”

練習生們終于放松下來,臉上綻放出輕松的笑意。

他們頂着這個妝容來到拍攝場地,全場的聲音都靜了下來。攝影師愣了幾秒,這才開始指揮他們的站位。

而就在他們拍攝的時候,藺導帶着祁宴凝幾人正火速趕往拍攝場地。

車上,藺導一臉怒火,将手機敲得咚咚作響。

他正在聯系雜志社一個認識的副主編,但沒想到,這人一反和他敲定你星練習生行程的殷勤,變得敷衍而含糊其辭起來。

藺導都快氣炸了。你星練習生們這一段時間的熱度非常高,無論是通過辰星娛樂或是通過其他渠道想要約練習生們拍攝的雜志并不算少。最後定下這個雜志,是因為它是所有雜志給出的條件中最優渥的。

封面,內封,一共九張中插大圖,可謂是誠意滿滿。

但……

藺導沒想到,居然會有人不顧雜志的口碑也要将你星踩在腳下!

他退出和這位副主編的聊天框,轉而點進了另一個。

【走四方】:許助理,淩總在忙嗎?

【小許】:淩總一個小時之後有一場重要會議,目前可以抽出十分鐘的時間。

藺導瞬間激動,啪哩啪啦打字,将你星遇到的事情告訴了助理小許,讓他轉告給淩滄洲。

遇到事情就去抱金大腿的藺導絲毫不心虛,反而帶着幾分得意。

他扭頭對祁宴凝道,“OK,事情解決了。”

看着打完字就從憤怒轉為輕松的藺導,祁宴凝挑了挑眉。

淩滄洲,原來這樣厲害?

你星節目組的車一路風馳電掣,用最快速度到了拍攝場地,此時,練習生們的拍攝已經進行了半個小時。

但,藺導沒有着急進去,而是在門口等待着什麽人。

“小祁啊。”藺導坐在車上,碎碎念道,“我們就這麽進去,也管不到雜志拍攝的事情,還是等等,等淩總安排的人過來,這樣我們阻止繼續拍攝才名正言順。”

祁宴凝颔首。他非常明白,他們此時進去,非常有越俎代庖的嫌疑,會引起雜志方的不滿。

藺導時不時看一眼手機,終于,他站起身來,“來了!”

不遠處,另一輛車停了下來,從上面走下了一位時尚幹練的女性。

藺導迎了上去,“寧主編,您好。”

寧主編輕輕與藺導握了握手,接着雷厲風行道,“事情我都清楚了,咱們這就去看看情況?”

藺導忙不疊點頭,三人一同進了拍攝場地。

此時,練習生們正在拍攝集體照。

他們在攝影師的指揮下做出各種各樣的姿勢,遠看倒是有幾分味道。

但靠近一看……

寧主編的眸色一沉。這樣的妝造,放在他們雜志的封面上,他們的時尚性肯定會被質疑。

看來,在她出差的這段時間,雜志社有人心大了啊!

寧主編當即開口,“拍攝暫停一下。”

在場的工作人員都看到了寧主編,紛紛停下動作。

“現在是什麽情況。”寧主編環視一圈,聲音冷厲,“有沒有人可以和我解釋一下!”

被她掃到的好幾個工作人員都低下了頭。只有攝影師為難開口,“寧主編,這個妝造,我拍不出來啊!”

攝影師是雜志社禦用攝影師,但他十分年輕,在雜志社沒有多少話語權。

“這樣的妝造不好拍,我都理解。”寧主編語氣溫和了一些。

但還不等衆人松一口氣,她就面向着在場的場務,直接問道,“今天的化妝師是誰,Dannel還是Aria?”

那場務小姑娘戰戰兢兢,“都不是,是,是Caleb……”

“Caleb?”寧主編怔了一秒,接着氣勢全開,“他一個還在實習期的助理,為什麽可以獨立負責下期雜志封面的妝造?!”

場務小姑娘一激靈,就算是寧主編的怒火不是沖着她的,但她還是心驚膽戰。

“去将Caleb叫出來。”寧主編收斂怒火,恢複了平靜的神态,“然後——”

“不管什麽理由,都讓他收拾東西離開雜志社。”

場務小姑娘兔子一樣跑去化妝間,不多時,就見方才還趾高氣昂的Caleb一臉讪讪地走了過來。

“寧姐……”他試圖套近乎。

“你被開除了。”寧主編言簡意赅。

“什麽?”Caleb睜大的眼睛中有着絲絲心虛,但他還是開口,“是妝造不滿意嗎?我可以改的,現在就改。”

“不用了。請你離開。”

“憑什麽?”Caleb一臉不忿,“你憑什麽開除我?我叔叔可是……”

“只要他不是雜志社老板,現在就開除我,我就有權開除工作出現重大失誤,險些影響雜志口碑的員工。”寧主編打斷他的話,輕瞥了一眼一旁的幾個工作人員。

他們急忙上前,将還想大吵大鬧的Caleb架起來向着門外走去。

解決了妝造師的問題,寧主編揉了揉疲憊的眉心,對藺導道,“抱歉,這是我們雜志社的工作失誤,作為補償,我們可以在這期雜志中給練習生們加一段專訪。”

藺導也見好就收,“多謝寧主編,麻煩您了。”

“就是這拍攝……”藺導有些為難,“練習生們最近只有這一天日程空閑。”

寧主編聞弦歌而知雅意,對身旁的場務道,“去聯系李主編,讓他安排一個新的妝造師過來。”

場務答應一聲,但沒動,而是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

“寧主編。”場務為難,靠近一些小聲道,“今天有紅毯,雜志社合作的幾位妝造師都被明星們請走了。”

寧主編搖搖頭,她出差太久,已經不太清楚內娛的動向了。

寧主編拿起手機,聯系着與她相熟的化妝師,但聯系了四五位,要不是在外地,要不就是今天有工作。

随着不斷被拒絕,她的氣勢也越來越吓人。

她內心醞釀着深沉的怒火。雜志社其他人的工作失誤,偏偏剛下飛機的她不得不來收拾爛攤子。

可,這爛攤子不好收啊,寧主編頭疼欲裂。

就在此時,藺導笑眯眯開口,“寧主編,您看,要不讓我們節目組的化妝師來救個場?”

寧主編看向藺導,點了點頭。

她本以為藺導還要打電話叫人,但沒想到,話音剛落,方才一直站在藺導身邊,她原以為是你星節目組工作人員的俊美男人就動了。

祁宴凝從藺導的身旁向前一步,走向正在一旁圍觀的練習生們,“走吧,去重新做妝造。”

練習生們小小歡呼一聲,簇擁着祁宴凝向着化妝間走去。

寧主編這才發現,藺導早有準備!

方才她聯系妝造師的時候藺導不吭聲,一是對他們雜志還有些怨氣,二是因為上趕着不是買賣,在寧主編一籌莫展的時候開口,還說的是“救場”,既掌握了主導權,又讓寧主編欠下一個人情。

這老狐貍。寧主編磨了磨牙。

但,到底是拍攝更重要,她吩咐場務去給祁宴凝介紹這個場地有的服裝道具,還有這次拍攝的主題。

而她自己,則留在攝影棚這裏,和藺導皮笑肉不笑地寒暄。

“老師,這次拍攝的主題是‘頹靡’,這裏的服裝道具都可以随意取用的,要布置什麽場景也可以和我說,只要能做到,我們一定滿足你的需求。”場務小姑娘聲音細細甜甜的,輕聲和祁宴凝介紹化妝間都有的東西。

這個拍攝場地是雜志社禦用的拍攝場地,很多和雜志有合作的大牌服裝在這裏都有,甚至小衆的設計款也有很多。

方才這一大通耽擱,此時已經臨近中午了,要在半天的時間拍攝出兩套符合主題的照片,時間非常緊迫。

祁宴凝在掃視過屋內的服裝後,低下眸子,仔細思索着。

練習生們都不敢出聲,生怕影響到他。

“我需要的布景,玫瑰花瓣,紅色絲綢,洛可可風格的椅子。絲綢半搭在椅子上,玫瑰花瓣鋪在地上。”祁宴凝簡單道,“就在方才的白棚布置就好,快一些。”

場務松了一口氣,這些都是常見的道具,拍攝基地就有,她脆生生答應下來,離開去置景。

而祁宴凝則轉向練習生們。

他此時正站在一排仿歐洲中世紀的小禮服旁,他一一掃過練習生們,接着從衣服堆中一件件拿起,遞給他們。

“時間緊迫,快去換上,然後輪流來做妝造。”

練習生們有些懵,但還是聽從祁宴凝的指令,去換上了那些衣服。

而等他們出來,祁宴凝手速飛快,用臨時更改衣服尺寸的小夾子将衣服按照他們的身形調整好。

“時間比較緊,為了給第二套空出時間,妝容就不卸了,我在這個基礎上更改妝造。”祁宴凝向着練習生們解釋一句,接着就随手拉過安仔按在了椅子上。

淺眉稍微改深了一點點,變成了金色,并且比他原本的眉型要細一些。眼妝十分克制,只将眼部輪廓稍微強調了一下。整個妝容的重點,都在臉上大面積緋紅的色彩。

各色深深淺淺的紅被依次掃上臉,疊加出十分秾豔的效果,像是微醺,又像是哭過。

這次的輪廓休整祁宴凝下手非常克制,但只輕輕掃上的顏色就讓骨相一下子更加立體起來。

原本濕漉漉貼在頭皮上的頭發被墊了一下顱頂,發尾輕輕卷出了一些微卷的弧度。這樣一來,還是有些濕潤的頭發,但卻絲毫不影響美感,反而增加了落拓的氣質。

“好了,你先去拍單人。”祁宴凝掃一眼鏡中的妝效,示意他起身。

而安仔已經看呆了。他沒想到,原本那樣糟糕的妝容居然還有挽救的機會!

鏡中的自己,跟剛才判若兩人。

“別發呆,快去。”祁宴凝蹙了蹙眉。

“啊啊啊祁哥我愛死你了!”安仔站起身一個熊抱,接着在祁宴凝的死亡視線下,樂颠颠地向着拍攝場地走去。

此時,拍攝場地處,布景才剛剛完成。

場務小姑娘速度飛快地要求告訴了道具組,他們知道今天犯了錯,絲毫不敢摸魚,迅速将場景布置好。但他們沒想到,妝造那邊的動作居然也這麽快?!

寧主編也沒想到。

她皺着眉看向跑出來的安仔。

這麽短的時間做出來的妝造……寧主編內心隐隐有些不安。

但,看到安仔妝造的一瞬間,她就眼前一亮。能夠在時尚雜志擔任主編,她有很高的鑒賞能力。

此時,安仔的妝造在她這裏的評價是優秀。算不上一眼難忘的驚豔,但拍攝雜志已經非常足夠了。

更令她驚訝的是,這個妝容很明顯是在Caleb那個醜妝造的基礎上改出來的,并且整體都非常符合主題。

安仔身穿一身白金配色的中世紀禮服,臉上的緋紅和濕漉漉的頭發都讓他看起來像是在宴會上酒醉的貴族小兒子。

那一定是一場非常盛大的宴會,但妝容中隐隐的頹喪感卻又體現出這是封建時代最後的悲歌。

绮麗、濃豔、頹靡。

寧主編在心中大贊一聲。

等安仔進入攝影區,她眼前更是一亮。

白色和紅色的搭配形成了非常具有視覺沖擊力的效果,讓人的眼睛都移不開,簡單布景中那人仿佛從另一個時代穿越而來。

攝像師也激動了起來。今天前半部分的工作讓他絞盡了腦汁都沒拍出滿意的照片,但現在……

“轉頭,轉一點點,哎對!低下眼睛,找找悲傷的感覺……對,就是這個,我拍到了!”

攝像師已然進入了有些癫狂的工作狀态。

之後,寧主編越來越震驚。每一個練習生出場妝容都有一些細節的不同,比如肖英逸黑發、黑眉、紅唇,碰撞出宛如吸血鬼的糜豔效果。

再比如蔚明哲,他臉上顏色較少,就連睫毛都是白的,但紅發仿若燃燒的瀑布,讓他看起來像是要獻祭自己的聖子。

等所有練習生湊在一個場景中時,那種有差異但總體感覺非常統一的妝造帶來了強大的效果,在場的工作人員都已經發出隐隐的抽氣聲。

這水平……寧主編深深看了藺導一眼,暗嘆。

這個老狐貍算是撿到寶了。

祁宴凝的妝造顯然激起了攝影師極大的靈感,在他仿佛打了雞血一樣的努力下,拍攝比預想的還要更早完成。

但,饒是這樣,第一套拍完也将近下午四點半了。

練習生們只吃了早飯,此時餓得前胸貼後背,但卻還是拖着沉重的身體去做第二套妝造。

之前,在他們拍攝的時候,祁宴凝已經讓場務帶着他去看了第二套的拍攝場地。第二套要拍攝外景,但祁宴凝對于原定外景的布景并不滿意。

太……刻意了。

他站在場地邊緣遠眺,就看見了不遠處的海岸線。

A市臨海,而這個拍攝基地就在荒無人煙的海邊。這邊的路上幾乎都沒有車輛通過,只有壯闊的海,寬闊的道路,和兩邊自然荒涼的背景。

祁宴凝眯了眯眼。

“海邊的路上,可以拍攝嗎?”他突然開口。

“哪裏?”場務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邊的公路?那裏沒通車,倒是可以拍攝……”

但是風景不算好啊。

祁宴凝一錘定音,“就在那裏了,不需要過多的道具,一輛車就可以,最好是黑色。”

男場務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應了下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雖然是妝造師,但權力非常大,今天在場的寧主編都聽他的。

那自己也聽他的吧。

祁宴凝回到妝造間,就開始尋找目标的服裝。這次,他需要的是最簡單的西裝。黑白西裝就好。

而整個妝造間最不缺的就是西裝。

折騰一早上又接着拍攝了一下午,回到妝造間的練習生們已經累趴了,就肖英逸還算有些活力,被祁宴凝拉着做妝造。

他身上西裝已經穿好,祁宴凝還沒開始調整服裝,因此,他按照自己的性格,穿得板板正正的。白色襯衫全部扣起,就連黑色西裝都扣到了最上面。

此時,他正擡着頭眯起眼,任由祁宴凝将補水的噴霧噴灑在他的臉上。

藺導和寧主編就是在此時進來的,他們來給練習生們送晚飯。

下午被祁宴凝做出的妝造驚豔的寧主編懷揣着巨大的期待走進妝造間,接着就被黑白西裝糊了一臉。

雖然确實很帥,但是……

寧主編心中咯噔一下。

“祁老師,我們兩套妝造的主題都是頹靡哦。”她忍不住開口,生怕祁宴凝忘掉了這件事。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他們雜志社合作的化妝師都是大師,身上往往有一些藝術家的狂熱和神經質,經常靈感大發偏離主題,還執拗着不肯改。

這位祁宴凝,不會也是這種“狂野藝術派”吧!

寧主編不安地想。

“我記得。”祁宴凝擡眼,輕輕睨了寧主編一眼,聲音中全是篤定的自信。

“西裝,怎麽就不能做出頹靡的風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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