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30
Chapter30
「Chapter30」第9天:西班牙廣場的落日(下)
剎那間, 時間好像靜止了。
暖陽、馬蹄、街邊喧嚣,也統統靜止。
直到側邊斜來一條長臂,牢牢握住林青妤的手腕, 将她拉了起來。
靜止的被打破,周遭一切重新流動, 包括濃濃的尴尬。
沉默, 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陸修澤牽着林青妤坐回了對面, 那只扼在腕間的手沒再松開, 握得很緊、很緊。
林青妤看着手腕,雙眼放空——
有的人還活着, 卻已經死了一會兒.jpg
待空白的大腦漸漸複蘇, 心跳依舊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老天爺要這樣整她!
好想死,好想跳車, 好想連夜逃離地球……
她的腦中一條又一條地飄着彈幕。
馬車裏兩個男人的情況也沒比她好到哪裏去。
周應淮還保持着剛才的動作, 懷中仿佛還殘留着她身軀的溫軟和香氣。
像一團雲, 猝不及防就撞了進來。
那樣軟, 那樣香……他險些克制不住地擡手, 想攬住那抹細腰。
但在那之前,陸修澤先出了手。
想到陸修澤, 周應淮擡起眼,只見對面的男人面色陰沉, 再無平時的那份淡然從容。
也是,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女朋友在眼前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
周應淮一時有些窘迫,心底又有一絲竊喜。
陸修澤這時也擡起眼, 幽深目光宛若深潭般,透着森森冷意。
周應淮見狀, 以拳抵唇,輕咳一聲:“這國外的馬車還真是不靠譜,平地都能颠……小學妹,你沒事吧?”
他主動打破僵局,林青妤也順坡下驢:“沒事,剛才突然颠那一下,的确沒站穩……”
她沒看周應淮,而是輕輕拍了拍陸修澤的手,擠出一抹淺笑:“我沒事。”
陸修澤回望她,原本緊擰的眉眼稍松,面色卻仍顯沉郁:“嗯,沒事就好。”
車內一時又靜了下來。
片刻後,還是周應淮再次開口:“小學妹,還看照片嗎?”
林青妤額心一跳,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要死啊,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應淮:“……”
悻悻摸了下鼻尖,“你開airdrop,我傳送給你。”
林青妤:“嗯。”
早該這樣了,剛才怎麽就沒想到呢。
兩人沉默地傳送着照片。
林青妤抿唇,看向陸修澤:“你也傳給我?”
陸修澤嗯了聲,拿起手機操作起來。
等到兩邊照片傳送完畢,林青妤相冊裏多了一百來張照片。
兩個男人的拍照風格區別很明顯,雖然林青妤經常白眼周應淮,但不得不承認,這家夥拍照還是有點天賦在的。
對面的兩個男人也在觀察着她的表情。
手機忽然一震,林青妤劃開一看。
Zhou-yh:「怎麽樣,包滿意的吧。墨鏡/」
林青妤克制着擡眼的沖動,也沒回他,摁滅手機,假裝看路邊的風景。
搭在膝頭的手再次被陸修澤牽住。
林青妤眼睫輕動,猜到他大抵不高興了。
也是,換位思考,要是有個女生摔到他懷裏,甭管是故意還是無意,她也會不爽。
想到這,她反握住陸修澤的手,又朝他坐近了些:“你看這公園風景還挺不錯的……”
馬車一開始還是在街邊行駛,這會兒已經駛入瑪麗亞路易莎公園內部。
據梁導介紹,這個公園占地40多萬平方米,是塞維利亞最大的公園,公園是一位叫做路易斯的公主捐贈建造,所以為了紀念她,公園名字便叫路易莎。
只見公園內綠樹成蔭,随處可見結滿果子的翠綠橘子樹,除此之外,還有歐式小噴泉、水池和涼亭……林青妤不禁想到《唐頓莊園》裏的庭院景色,浪漫又優雅。
陸修澤無心看風景,但女友牢牢握着的手,足以說明她心裏在乎他。
約莫二十分鐘後,馬車停在一座較為高大的建築前,兩旁的花圃裏開着各色玫瑰,陽光下嬌豔燦爛,随風輕輕搖曳。
馬車門打開,陸修澤先下了車。
站在車邊,朝林青妤伸出手。
林青妤微怔,再看男人陽光下白淨俊秀的面龐,不禁輕笑,把手搭上去:“你這樣好像迎接公主回家的騎士。”
随口一句玩笑,卻叫陸修澤面容緩和:“願意為公主殿下效勞。”
說着,還擡起她的手,淺淺吻了下。
這突如其來的手背吻讓林青妤愣了下,下一秒,感受到四周投來的目光,她臉頰爆紅。
“哇哦,這也太浪漫了吧。”
“嗚嗚…老公你看別人男朋友多會!”
其他團友在旁發出羨慕的嘤嘤聲。
林青妤低下頭,手肘輕撞了下陸修澤的胸膛,咕哝道:“大庭廣衆的,怎麽突然秀恩愛。”
陸修澤笑笑沒解釋,只攬着她的肩:“去前面逛逛?”
林青妤:“好。”
兩人一起提步往前走,經過周應淮時,陸修澤淡淡投去一眼,眸底毫無溫度。
都是男人,周應淮怎麽看不出來,剛才那個手背吻,是對他的回擊。
擁有男朋友的身份,很多事都能光明正大地做。
不像他,只能靠運氣得來一個短暫的“擁抱”。
-
在聖瑪麗路易莎公園自由活動了半個小時左右,梁導帶隊前往西班牙廣場。
遠遠看去,整個西班牙廣場呈現巨大半圓形,廣場邊緣則環繞着一整座連續不斷的建築,建築與廣場之間又以一道護城河相隔,河上則橫跨着座色彩斑斓的瓷橋,乍一看整個廣場好似一個古典的露天劇院,整體風格宏偉大氣,又莊嚴壯麗。
待走近後,梁導看着守在廣場邊緣的騎警,還有廣場中央密密麻麻的一大批人,驚嘆道:“今天怎麽這麽多人?是在搞什麽活動嗎?”
團裏有眼尖的大叔瞅道:“好像是一夥球迷。”
“之前來這邊人雖然多,但不會有這麽大批聚集。各位稍等,我去問一下騎警。”梁導說着,很快走向那批高高騎在駿馬之上的警察們。
這也是林青妤第一次見到騎警,之前都是在美劇裏看到過。
她拿手機挑角度拍了一張,團裏其他團友也都拍照片、錄視頻,忙得不亦樂乎。
不一會兒,梁導打聽回來了:“好像這幾天英國有個什麽球隊在這邊比賽,這些都是蘇格蘭來的球迷,正在賽前狂歡呢。”
團裏那個懂一些足球的大叔張望一圈,啧舌:“這些老外還真有勁兒,大老遠從蘇格蘭飛來看比賽。”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熱鬧。”
梁導笑笑,也不忘提醒:“大家進廣場參觀時,注意安全,盡量別往人群聚集處湊哈。”
她這樣提醒了,但架不住中國人愛看熱鬧。
那兩對年紀較大的夫妻都往那瞧着有上千人的球迷走去,梁導看的心驚肉跳,出于工作安全考慮,匆匆忙忙給林青妤指了一下最佳拍照點的方位,就跟着那兩對叔叔阿姨走了。
林青妤順着梁導所指的方向看去,跨過護城河,最佳拍照點在廣場邊緣那一圈建築的二樓。
“走吧。”
她晃了下陸修澤的手,周應淮就默默跟在她半步之後。
好似從馬車下來,他就格外安靜。
林青妤猜測,他這是得了便宜裝乖,畢竟要是再嚣張,陸修澤說不準真會揍他。
三個人安靜地穿過廣場,但那批蘇格蘭球迷的人數太多,素質也十分堪憂。
一堆穿着球隊球衣的球迷,情緒高漲,面紅耳赤,每人手中都握着啤酒,或坐在廣場樓梯臺階,或喝醉酒躺着,還有三五成群碰杯的、歡呼的、勾肩搭背唱歌的,地上随處可見啤酒罐、食品包裝袋,甚至還有玻璃碎片,以及不知道怎麽弄傷的鮮血淋漓的手……
林青妤看得目瞪口呆,“這也太瘋了吧,難怪外面圍着騎警呢。”
陸修澤抿唇不語,只擡起長臂将她牢牢護在懷中。
周應淮在旁接話:“這些老外是這樣的,一喝酒就發瘋,嗨得和嗑藥一樣……嗯,沒準磕了也不一定。”
林青妤側眸問他:“你在國外經常看到?”
“學校裏好一些,外頭的酒吧,或者一些活動……反正亂的很。”
周應淮說着,捕捉到林青妤眼底的好奇探究,立馬肅了臉色:“不過你放心,我在外頭潔身自好,從不亂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對外是個i人。”
林青妤:“………”
這個她倒是相信。
別看周應淮在她面前嘻嘻哈哈,在其他人,譬如徐菲以及大部分高中校友印象裏,周應淮都是個話少高冷的酷哥。
嗯,外冷內騷,也是個悶騷男。
“你亂不亂來,與我無關。”
林青妤淡淡說完,剛回過頭,忽然一個玻璃酒瓶就在腳邊炸開。
“嘩啦——”一聲,把她吓得一哆嗦。
陸修澤第一時間側身,将她護在懷裏:“你沒事吧?”
“沒事。”林青妤搖頭,想到那個玻璃酒瓶還有點惱火,剛要去看是怎麽回事,就聽身後響起一陣喧鬧聲。
那些球迷氣勢洶洶的起哄聲她沒聽太明白,但周應淮那句“fuck”她聽得一清二楚。
從陸修澤懷裏回過頭,便見周應淮揪着一個身材壯碩的白人男子,氣勢洶洶用英語道:“向我的朋友道歉。”
那白人球迷顯然喝了不少,肥碩的臉龐因為興奮和酒精的作用漲得通紅,雙眼也充血泛紅,手裏還緊緊握着一只空了大半的啤酒瓶,滿不在乎地朝周應淮叫嚷着。
口音很重,加上醉酒口齒含糊,林青妤一時沒聽懂在叫嚷什麽。
倒是那白人男子的同伴們都看熱鬧起哄般,笑嘻嘻喊着:“Chill out.”
似乎半點不把周應淮此刻的憤怒放在眼裏。
眼看着周應淮沉下的臉色,再看這白人男子身邊那麽多同夥,林青妤秉着息事寧人的态度,連忙出聲:“周應淮,算了算了,沒必要和酒鬼計較。”
周應淮不肯松手,林青妤有心上前去拉他,但陸修澤将她攬得很緊。
無法,她只能再次開口:“我沒事,那啤酒瓶估計是個意外,咱們快走吧。”
與那夜遇到那群teenager不同,這次面對的都是些群情激動的醉漢,這些人喝了酒腦袋空空,放肆的笑聲裏都呈現出一種最原始的動物性危險。
和這些人起沖突,很不理智。
周應淮擰眉,似是不願,林青妤有些急了:“周應淮!你聽不聽我的!”
這話實在不該她說,但人一急,就口無遮攔。
周應淮當然聽她的。
見她急了,也強壓下那口氣,松開那個白人男子。
只是走過來時,忍不住沉眸瞪了陸修澤一眼。
陸修澤自也明白他這一眼的意思,薄唇輕動,似要解釋,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只垂下眼:“小妤,走吧。”
林青妤嗯了聲,心裏暗罵,死酒鬼。
沒想到才走兩步,身後又噼裏啪啦響起兩聲啤酒瓶碎的刺啦聲,伴随着一陣不懷好意的笑語。
林青妤的英語實在不算太好,還沒等她弄清楚那些人說笑的意思,肩膀陡然一松。
陸修澤一聲不吭地折返回去,掄起拳頭就照那說笑的老白男砸去。
霎時場面又是一團糟亂。
林青妤驚了,完全沒想到陸修澤竟有這麽沖動的一面。
“陸修澤!別打了!”
眼見幾個白人男子上前拉偏架,林青妤急得就要沖上前。
周應淮一把拉住她:“你去找騎警,這裏我來。”
也不等林青妤開口,他握着拳頭沖了上去,加入混戰。
一切實在發生得太突然,林青妤腦瓜子都嗡嗡的。
好在很快冷靜下來,大喊道:“police,i will call the police!”
說着轉身就往外跑去。
其他球迷也注意到這邊的争執,紛紛看來。
等林青妤跑遠了再回頭,兩撥人已經被拉住,沒有再打。
但保險起見,她還是壯着膽子,用一着急就更加蹩腳的英語,把騎警叫了過來。
之後便是一番溝通,周應淮口語好,又會一些西語,黑着臉色将事情原委和騎警說了。
他和陸修澤的臉上都挂了彩,詭異又滑稽的,一個是左邊挂彩,一個是右邊挂彩。
當然,那個老白男也沒好到哪裏去,臉上都是血。
林青妤心驚膽戰,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打得這麽兇,她這會兒手還是抖的,心也跳得飛快,卻站在一旁什麽也做不了——
最後商量的結果是道歉和解。
老白男滿臉是血,不情不願地來給林青妤道歉。
林青妤壓根都不敢看那張臉,平時看電影電視劇裏動不動一臉血倒沒啥感覺,可現實裏面,一個滿臉是血的醉漢站在面前,她心裏只覺得恐懼與抗拒。
陸修澤看出她的緊張,擡手将她抱在懷中,拍着她的背,低聲安慰:“沒事了。”
又厲聲讓那老白男走開。
老白男面色讪讪,在同伴的攙扶下,離開了廣場。
周應淮那邊和騎警交涉結束,也走了回來,看到牢牢躲在陸修澤的懷裏的林青妤,他眉頭輕擰。
“吓到了?”他問陸修澤。
“嗯。”
陸修澤頭顱微低,溫聲對林青妤道:“別怕,已經處理好了。”
林青妤在他堅實的懷中逐漸恢複冷靜,再次擡眼,看到陸修澤顴骨上的血痕,心頭一顫:“流血了……”
陸修澤道:“小傷。”
周應淮不滿的聲音響起:“我也受傷了,可疼呢,你怎麽不問問我?”
林青妤側眸看去,果然也挂了彩,眼下泛着烏青,嘴角還裂開了一道血口子。
心底驀得湧上一陣愧疚,“我給梁導發消息,看看附近哪有醫院,帶你們去把傷口處理下。”
周應淮道:“那倒不用,一點皮肉傷。”
說着便從口袋掏出紙巾。
林青妤忙道:“我有嬰兒棉柔巾,用那個吧。”
周應淮也沒拒絕,林青妤從包裏找出棉柔巾,遞給他兩張,又抽了兩張,替陸修澤輕擦了擦顴骨的血痕。
她蹙眉:“還是得找點碘伏,或者找個便利店買個創口貼。”
陸修澤道:“真的沒事,我們傷得不重。”
周應淮雖然嫉妒陸修澤有林青妤親自擦傷口,但也點頭附和:“是,你別看那白皮豬膀子大,其實虛得很,我一拳頭就把他撂倒了。要不是他們人多拉開了,我一定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你嘴巴都流血了,就少說點話吧。”林青妤無奈看他一眼,又嘆道:“好端端的,你們怎麽突然打起來了。”
周應淮不出聲,只去看陸修澤。
陸修澤沉眸:“那人嘴巴不幹淨。”
林青妤皺眉,果然是出言不遜了麽,她就說那些人突然笑得那麽猥瑣。
“他們說什麽了?”她疑惑。
“……”陸修澤薄唇輕抿,不語。
林青妤眉心微動,看向周應淮。
周應淮:“……”
他眼神飄忽了下,道:“反正就是些辱女的髒話,你不用知道,免得髒了你的耳朵。”
其實他那會兒正郁悶着,也沒太聽清,隐約聽到個“butt”,陸修澤就已經朝那老白男撲了過去。
但用腳指頭想也能想到,全世界的男人嘴賤時,說的猥瑣話大同小異。
那老白男被打也不冤。
“算了……”
林青妤也懶得問太清楚,只是多看了陸修澤好幾眼。
那句“下次還是別這麽沖動”到了嘴邊,遲疑片刻,終是沒說,只道:“我會很擔心的。”
是真的很擔心。
剛才看到他們倆和那群人厮打在一起,心髒都跳到了嗓子眼,跑去找騎警的速度也堪比跑800米。
生怕自己晚一步,他們兩個被打死——畢竟那群球迷人多勢衆,一個個還那麽壯。
陸修澤聽到她的話,眼睫輕垂:“好,下次注意。”
林青妤嗯了聲,牽住他的手,又擡起頭:“找個地方歇歇,還是?”
這話是對兩個男人說的。
陸修澤道:“不用歇。”
周應淮也點頭:“你不是還想拍照?趁着還有點陽光趕緊拍,沒光拍出來不好看。”
林青妤掃過他們倆:“你們的傷真的ok?”
陸修澤:“嗯。”
周應淮:“包ok的。”
難得見他們倆這麽和諧統一,林青妤暗想,難道是剛才共患難打出交情來了?
“那走吧,随便逛一圈。”
她說着,牽着陸修澤往前走,心裏仍惦念着快些逛完拍完,給他們倆買點創口貼之類的。約莫6點,太陽完全落山。
有周應淮在,林青妤今天這條裙沒白穿,拍到了不少張“人生照片”。
等她聯系到梁導表示要買創口貼,梁導帶着她哆啦A夢般的背包來了:“我這裏有創口貼,有碘伏、棉簽、紗布、止痛藥、紅花油,你們看着用。”
林青妤、陸修澤、周應淮:“……”
倒也用不着這麽多。
簡單将傷口處理了一番,梁導弄清來龍去脈,也不禁後怕:“實在有點沖動了啊,萬一傷筋動骨了,接下來的行程都沒法走了。”
林青妤嘆口氣:“誰說不是呢。”
周應淮立刻道:“這回可不是我沖動。”
話音落下,幾人目光齊齊落向他。
周應淮理直氣壯:“本來就不是我!”
說着把目光轉向陸修澤。
林青妤和梁導也看向陸修澤。
陸修澤:“……”
他沒說話,只垂下眼睫,靜靜站着。
落日餘晖将他臉龐貼着的那枚膚色創口貼染成了深金色。
-
再次在西班牙廣場集合,團友們自然也注意到了兩大帥哥臉上的傷。
一番八卦後,紛紛罵起那些醉鬼,當然也免不了覺得他們倆太沖動,異國他鄉還是盡量避免沖突為好。
這般讨論了一路,直到回到大巴,啓程去晚餐地點,才重歸安靜。
林青妤也得以私下關心一下陸修澤:“還很疼嗎?”
陸修澤:“不疼了。”
林青妤盯着他挂彩的臉看了一會兒,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這應該是你第一次和人打架?”
陸修澤靜了兩秒,道:“成年後第一次。”
林青妤:“哦?你以前還和人打過架?”
陸修澤:“小時候在奶奶家,和鎮上孩子打過一回。”
林青妤來了興趣,難以置信:“你這好學生,還會和人打架啊?那你打贏了嗎?”
陸修澤見她滿臉好奇,失笑:“你覺得呢?”
“唔,如果是之前嘛,我覺得你可能打輸了。但剛才看你沖過去揍人的樣子……”林青妤故意誇張地縮了下脖子,“還怪吓人的。”
陸修澤眸色微動,“抱歉,吓到你了。”
林青妤怔了下,待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忙道:“你和我抱歉幹什麽,我剛才是被那個爛酒鬼吓到了,不是被你吓到了。”
說着又挽住他的胳膊,親昵笑了下:“我男朋友遇到危險第一時間護着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陸修澤面色也恢複往常的平和,下颌輕蹭了蹭她的發頂。
座位後的周應淮:“……”
早知道剛才就該收着點,讓那老白男打兩拳,臉上多留點傷博同情才是。
當天夜裏的佛朗明哥晚宴,按規格是四人一桌——
周應淮這個多出的單男,幾乎是被默認分到了林青妤和陸修澤一桌。
三個人坐在舞臺貴賓區的圓桌前,最前面是個大舞臺,而後是七八排普通觀衆席,在表演開始之前,烏泱泱來了兩個韓國旅行團把那幾排位置填滿了。
韓國旅行團嗚嗚渣渣地很吵,他們三人坐在二樓第一排,很靜。
坐在正中間左右為“男”的林青妤看着圓桌上的玫瑰花、蠟燭和三人份的餐盤刀叉:“……”
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吃三個人的燭光晚餐。
就很尴尬。
更尴尬的是,表演開始前,劇院的工作人員竟然還有每一桌的拍照服務。
沒等林青妤做好表情管理,劇院人員就扛着個相機,對着他們三個人微笑說了句:“smile~~”
“咔嚓”一道白光閃,照片拍好了。
工作人員又去隔壁桌繼續拍。
林青妤蹙眉,咕哝道:“沒想到這裏也有景點打卡照,不過這種照片誰會買啊。”
她記得國內景區這些照片,都是賣到20-30一張,在歐洲的話,豈不是得20-30歐一張?
誰買誰是冤大頭。
一個半小時的演出後,走出劇院。
看着門口擺出的那些現場沖洗的塑封照片,周應淮眉梢一挑,掏了錢,“來一張。”
林青妤:“哈?”
陸修澤也走上前,拿起三人的合照看了看——
雖然畫面裏多出一個人很礙眼。
雖然女朋友的表情管理沒做好。
但也不妨礙她的可愛,以及他們倆到此一游的紀念意義。
“我也要一張。”他朝工作人員示意,又看向林青妤:“你也留一張?”
“我不要!”林青妤拒絕得很幹脆。
許是拒絕得太過幹脆,惹得周圍不少人側目,她立刻讪讪垂眼,又拉着陸修澤小聲嘀咕:“你花這個冤枉錢做什麽,10歐一張呢,咱們白天不是已經拍了蠻多自拍麽,回頭找個拼夕夕的沖洗店,10塊錢給你沖一堆。”
陸修澤看着手中的合照:“但這張,手機裏沒有。”
林青妤瞟了眼,心說這照片也不好看啊,她表情僵得就像打了兩斤玻尿酸似的。
陸修澤:“就當買個紀念。”
林青妤:“………”
算了,反正是掏他的錢。
要當冤種就當吧。
想是這麽想,但看到陸修澤和周應淮真的一人買了一張,還是莫名有點心疼。
而兩個男人接過工作人員包好的照片,不經意對視間,彼此都從眼底看到同一個想法——
把對方給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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