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 守護之力

第14章 14. 守護之力

◎成為人間體的第十天◎

“你不是想知道我對工藤優幸做了什麽嗎？”霧崎突然嗤笑出聲，一只手敷上她的額頭，白鳥梨感覺到額頭上黑暗能量産生的冰涼的溫度，接着就是不屬于自己的想法源源不斷地湧入腦海，“我只是想把一個不一樣的泰迦帶回光之國而已。”

“我會讓泰羅知道，他們錯得有多離譜。”

從他的手心傳來不僅僅是他的記憶、他的想法，白鳥梨還感受到了他混亂的情緒。興奮、仇恨、快意……她不知道托雷基亞是怎麽從這樣混亂的情緒裏保持清醒的，她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就在他的手離開的那一刻，她察覺到了另一種情緒，那是被他掩埋的悲傷和絕望……還有一些迷茫。

“托雷基亞，這段時間你為什麽一直獨自行動？” 白鳥梨抓住了他抽離的手，感覺到那些被掩埋的情緒變得愈發強烈，“前一陣子，我能感覺到你想通過一部分意識的融合來改變我的想法，你試圖把自己的想法植入到我的意識裏，讓我認同你。”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斷白鳥梨感知他的內心。

“但是這段時間，你沒有繼續，你選擇了分離合體。你也感覺到了吧，感覺到自己的想法變了。”她緊接着道，“你對自己的想法産生了懷疑……別這樣看我，你知道連身體控制權都争不過你的我，是不可能在意識融合裏影響到你的。”

“……我知道。” 他反手抓緊了她的手，失控地将自己混亂的情緒發洩似的一陣陣強塞進她的大腦，“但是我回不去了。所以，我必須是正确的。”

“不用回頭。繼續往前走，往你認為對的方向走就好。” 壓下被強行灌入的情緒，她勸導道，“人的想法不可能一成不變，因為人會随着時間成長。世上也沒有絕對的正确和錯誤，只有合适和更合适。走你覺得更合适的路就夠了。”

抓着她手的力道松懈了，那些沖擊着她大腦的情緒也寧靜下來。

更合适的路嗎。霧崎松開了抓着她的手，身形遁入黑暗中，可他已經看不見了。

白鳥梨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心裏蔓延起不詳的預感。她只好祈禱托雷基亞不要想不開走彎路了。

“小梨！”

一束淡紅的光落在她身旁，工藤優幸擔心地拉着她轉了一圈，打量她身上有沒有受傷，“那個人沒對你怎麽樣吧？”

“我沒事。”

工藤優幸懷疑地看了她一眼，白鳥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剛剛還在EGIS跟他們打鬧的後輩現在神情凝重的都不像平時那個沒正行的她了。

“真的沒事嗎？”

白鳥梨搖了搖頭，然後想到剛剛優幸前輩帥氣的出場，眼睛亮了起來：“對了，前輩，你剛剛那個變成光落地也太酷了吧！泰迦平時不是不随便借你力量嗎？”

泰迦：雖然我懂你意思，但這話聽起來怎麽感覺我很小氣的樣子。

工藤優幸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用這種方式移動，感覺确實挺酷！泰迦用這種方式把我送過來，也是因為擔心你啊。”

白鳥梨一改剛才沉悶的畫風，身邊仿佛出現了粉色的小心心，一把扯過優幸腰間的泰迦挂墜，激動地給了挂墜一個充滿母愛的麽麽噠。

“兒子！媽媽就知道你是愛我的！！媽媽太感動了！”

泰迦：……我突然就後悔了。現在倒帶回去還來得及嗎。

可惜來不及了。

因為白鳥梨手上的挂墜連同工藤優幸腰上的另外兩條挂墜都被一個突然出現自稱是伊路德人的男人搶走了。

伊路德是一個科學家，他向他們講述了自己制造的行星守護神機械迪洛斯失控，導致行星毀滅的悲慘故事。他來到地球，也是為了回收随時可能失控的行星守護神。

而白鳥梨的腦海裏同時也回想起出一段來自托雷基亞的記憶……這個行星守護神的失控，好像，還是她奧間體惹的禍。

這就很尴尬。她突然無法面對這個伊路德了。

如果托雷基亞搞下的事可以換算成地球上欠債，那她現在肯定身上背了億萬巨額債款，把她賣了都還不上的那種。

伊路德認為泰迦他們也是像機械迪洛斯一樣擁有巨大力量的兵器，所以在他解決地球上的機械迪洛斯前，他不能把泰迦他們還給他。

就在優幸和伊路德陷入在關于變身器的問題上僵持的時候，行星守護神出現了。

“泰迦他們不是兵器，他們是夥伴！” 優幸的态度和對泰迦三重小隊的友誼最終打動了伊路德。

他看了看正在四處破壞的行星守護神，把變身挂墜還給了他。

“拜托你，阻止它。”

留下了這句話，伊路德消失在他們面前。白鳥梨覺得，也許他對機械迪洛斯的感情并不比優幸對泰迦的少。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親眼看着自己的夥伴被銷毀。

她又想到了托雷基亞的計劃，拉住了正想變身的優幸的衣角。

“前輩，其實你們不用太依靠外力也沒關系。”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優幸有些不解，“因為前輩和泰迦的心是一樣的，羁絆的力量比外力要強得多。”

“等等，小梨，你要去哪裏？”

“我也有我必須要做的事。” 去尋找她一心同體的夥伴。

也許托雷基亞選擇了和她截然相反的道路，她看向正在破壞城市的行星守護神，但他始終是她的夥伴。她無法幹涉他的選擇，但是她會阻止他給他人帶來傷害的行為。

這是她作為夥伴的責任，也是她的選擇。

在四處逃散的人群中，她終于找到了背對着人群逃離方向的他。

“托雷基亞！！”

她朝他喊道。

他轉過了身，平靜地站在原地等着她向他跑來。

她想要讓他停止這一切，但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好。”

她驚訝地擡頭看向他，他臉上帶着她從未見過的微笑。他的手像之前那樣覆上她的額頭，掌心傳來的卻不是之前那樣冰冷的黑暗，而是溫暖的……光？

光芒的力量與托雷基亞之前使用的力量相比非常微弱，甚至是時隐時現。

但很溫柔。

這是屬于托雷基亞自己的光嗎？

這就是他的選擇嗎？

*

他釋放出了機械迪洛斯。

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起初這是一個針對泰迦的計劃。

但是現在他也不知道，質疑起前路的他變得越來越迷茫了。原本他朝着自己認為正确的道路前進，堅信混沌淩駕于一切之上，但是這段時間跟白鳥梨經歷的一切使他動搖了，他在她身上看見了以前的自己，而她讓他看見了他以前未曾設想的可能性。

失去前路的他回頭看見的只有一片黑暗，被他毀滅的行星，被他傷害的生靈一件件昭示他的罪惡。無法前進，沒有退路，只能迷茫地在原地徘徊。

他急切地想要做些什麽來證明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是毫無意義的。按着這條路繼續走下去，按着原來的計劃繼續實施下去，這樣他曾經所做的一切才會有價值。心底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叫嚣着他的錯誤，但另一個更大的聲音蓋過了它。

都已經錯了這麽久了，都已經錯到不能回頭了，那為什麽不繼續錯下去呢。

試試吧，繼續嘗試下去吧，繼續這樣走下去會發生什麽呢？你不好奇嗎？

想要被阻止，這樣的情緒從來沒有這麽強烈。

“托雷基亞！！”

看見在人群中逆流向自己奔跑而來的少女，內心深處被黑暗埋葬的光芒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不用回頭。繼續往前走，往你認為對的方向走就好。”

看着駐足在自己面前的白鳥梨，內心那些蠱惑的聲音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她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一句句勸說，從初衷到正義，最後停留在了‘一心同體的夥伴’上。

他忽然不再迷茫了。

她是他一心同體的夥伴，是他的指路燈，更是他的希望。

“托雷基亞，你……”

看着少女抓耳撓腮地想盡說服他把行星守護神收回的說辭，他笑了。

“好。”

他想試試，她所堅持的那條名為羁絆的道路。

真正的力量真的來自內心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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