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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歪在沙發上睡着了。
辦公室裏冷氣很足,中央空調發着嗡嗡的聲音,我本是在想事情,不知怎麽的就睡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霍骁就坐在對面,兩條長腿疊在一起,骨節分明的雙手搭在腿上,神色冷凝地看着我,身後站着那個美女秘書。
我剛睡醒反應還有些遲鈍,不知道他盯着我看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從沙發上坐起來,揉着眼睛打了個哈欠:“哈啊——”
坐在對面的霍骁終于看不下去了,“霍淳。”
霍骁的聲音其實挺好聽,叫我名字的時候冷冰冰的帶着股性/感勁兒,正如他整個人一樣。
要是我在別的地方遇到他,一定要沖他吹個口哨,然後喊一聲:“sexy!”
但是現在這個場合肯定不行,而且他是我哥,我真的沖他喊性/感的話他估計得抽死我。
許是屋裏的冷氣開的太足了,也可能是我剛睡醒的原因,我頭昏腦漲,居然跟霍骁說:“我不喜歡別人叫我霍淳,你要麽叫我譚未雪,要麽就別叫我的名字。”
霍骁抿了抿嘴,選擇不叫我的名字。
他吩咐站在後面的秘書:“等霍……等他清醒過來帶他出去買衣服,多買幾套。”
美女秘書連忙應下來,又問:“霍總,還有其他吩咐嗎?”
霍骁又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對我這個做什麽評估。
我睡得迷迷瞪瞪,傻乎乎地跟他對視。
“……帶他去弄一下頭發。”
說實話,我不太喜歡別人這麽碰我的頭發。
在我人生的前二十年,我對弄頭發的認知就是進了理發店,洗一下頭發,然後Tony老師拿剪刀咔咔一頓剪,不到五分鐘就完事了。
但是現在我已經在椅子上做了将近半個小時了。
這裏的Tony一邊跟霍骁的秘書聊着天,一邊拿着各種各樣的工具在我頭發上撥弄。
“他的頭發太軟了,我得多給他上點發膠定型。”
他跟秘書說着話,拿長梳子的尾間沾了一點發膠,小心翼翼的将我垂在額前的最後一點頭發粘上去,“好了。”
他在我身後扶住我的臉,把我的臉轉向鏡子中間,“看看,還滿意嗎?”
我稍微有一點近視,不過并不嚴重,眯着眼可以看清鏡子裏的人。
托老譚的福,我其實對美醜沒有太大的概念,我住在拳擊館的時候經常有人誇我長得好看,我全當他們說的客套話。
因為隔壁飯館家的女兒是個龅牙,也有人誇她長得不錯。
現在望向鏡子,我并沒有特別大的感嘆。
我的眼睛很大,又長,眼尾細而略彎,也沒有那種黑白分明的清澈感,事實上,我的眼睛霧蒙蒙的,大部分時間看起來都像是沒有睡醒。
對面給我取名字的書店老板說我這是桃花眼,老譚卻不這麽認為,他堅決的認為我這是看太多電視導致的近視。
我的膚色也白,倒不是那種冰肌玉骨般通透的雪白,只是比平常人白上那麽幾度而已。
Tony跟我一起看向鏡子,有些贊嘆的在我臉上輕輕摸了一下,“好看。”
秘書也在一旁笑:“真的,跟剛才完全不像同一個人。”
沒察覺到任何區別的我:“……”
得了,大概是我瞎。
做完了頭發,秘書又帶我去挑了幾套衣服,她一邊從架子上拿衣服,一邊說:“霍總應該讓人給您定做了,所以我們也不用買太多。”
這話說的對,我點了點頭。
下一秒,秘書拿了起碼八套衣服遞給身後的導購,“先找一下這幾件給霍先生試一下。”
導購喜笑顏開,利落的答應一聲,不一會兒就推着幾套裝在防塵袋裏的衣服過來,“霍先生,您跟我到這邊來試一下吧。”
我還能怎麽辦,只能在一群女人的圍觀裏進了試衣間。
等我跟霍骁的秘書回到公司,已經快要傍晚了,霍骁似乎一直在辦公室裏辦公,聽到我進來頭也不擡的說:“過來給我捏捏肩。”
美女秘書從我身後趕上來,笑的甜美:“霍總,我來吧?”
“不用,你去準備晚上會議的資料。今晚加班把下午耽誤的工作做完,加班申請直接交給財務就可以了。”
霍骁非常不近人情的拒絕美女秘書,然後擡起頭瞥了我一眼,“還愣着幹什麽,過來。”
我心裏憋着火氣,走到他身後站好,把手放在他肩上。
霍骁大概是真累了,靠在辦公椅上閉起了眼睛,還不忘刺我兩句:“方婕是沒帶你去買衣服嗎,你又穿着這身垃圾過來了。”
方婕就是美女秘書,她确實帶我買了很多東西,但我實在穿不慣襯衣西褲,束手束腳的,脖子也勒得慌。
但我不能這麽跟霍骁說,就有些敷衍道:“哦,今天太晚了。”
霍骁卻不準備放過我,“哦是什麽意思,我昨天是怎麽教你的,不管是什麽時間,只要是在外面,你就得保持最基本的儀容儀态。”
我重重的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不吭氣。
霍骁沒有得到回應,繼續說我:“說你兩句就有脾氣,我告訴你,要不是因為你姓霍,是我同脈的親堂弟,我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我捏着霍骁的肩膀,在心裏默默地想,嗯,是,要不是你是我親哥,要不我現在吃你的住你的,我鐵定扛起椅子給你把瓢開了。
“想什麽呢,沒給你飯吃嗎,用點力。”
我不過走了會兒神,霍骁又不高興了,我也來了脾氣,把手一收:“不按了。”
霍骁身下的辦公椅轉了一下,變成跟我面對面的姿勢,他坐在椅子上看我,嘴巴緊抿着,看起來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真不巧,我的心情也不太好。
尤其是聽了霍骁的話之後。
霍骁說:“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
我真的被他氣笑了。
我之前就說過,像他這種大家族的人,都是眼高于頂,優越感頂天的,我敢在霍家主宅把老爺子氣的犯病,就敢在這裏把霍骁也罵一頓。
“我是個什麽東西?那你呢,你是什麽?二十一世界了大哥,還玩皇位繼承那一套呢,三十多歲的人可要點臉吧,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你真以為我稀罕回你們霍家啊,一個個的脾氣都跟狗啃過一樣,随便從大街上拉條瘋狗都——唔……”
後面的話我沒有再說出來,因為霍骁掐着我的臉把我推了出去。
還沒到下班時間,大多數員工都坐在他們的工位,或好奇或興奮的探出頭來看霍骁把我帶了電梯。
我被霍骁強硬的帶回了家,然後就有了最開頭那一幕。
他的力氣比我大,下的又是死手,要不是外面的保镖聽着動靜不太多進來拉開了霍骁,我可能真的會死掉。
不是被他打死就是被掐死。
我的鼻子血流不止,後腦勺也疼得要命,脖子被他掐出一道青紫色的勒痕,破風箱一樣躺在地上喘氣。
兩個保镖将霍骁從我身上拉了下來,又有一個把我從地上抱了起來。
他們急匆匆的把我送到樓上的房間,然後打電話叫了醫生。
許是我太抗打,都被霍骁這麽揍了也沒暈過去,醫生過來的時候我正自己拿着冰袋敷臉。
霍骁那個王八蛋打人專打臉,我估計我的臉已經腫的沒法看了。
醫生讓人把我從床上扶起來,掀開我後腦勺的頭發看了一眼,皺起眉頭:“磕破了,得去醫院。”
霍骁站在門邊,臉上也帶着青紫。他盯着我看了一會兒,啞着嗓子吩咐保镖:“把車開出來。”
我頭暈的厲害,也懶得再理他,醫生把我放到床上後迷迷糊糊地又想睡覺。
我聽到霍骁的聲音在我附近響起來:“怎麽回事?暈了?”
醫生拿酒精棉幫我擦着臉上的血,語氣也不太好:“放心吧,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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