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挖土豆

第30章 挖土豆

“我可算知道你耍大牌的消息都是怎麽傳出來的了。”樂初白說。

秦琛挑眉:“比如?”

“總這樣不由分說地就臭臉, 連裝都不裝一下。”

“我有啊,上回錄制我裝得不好麽?”秦琛笑道,“現在裝不住了也不能硬逼我吧。”

樂初白擡手給了他胳膊一巴掌, 說:“你最好是能繼續裝下去。”

“怎麽,怕被人看出來我們談過?你放心,網友沒那麽聰明, 在他們眼裏我比電線杆都直,你沒發現我的緋聞都是和女生嗎?”

樂初白一臉平靜:“……是嗎?”

秦琛誇張嘆氣:“哎,你的人設是不愛上網沖浪的老幹部嗎?年紀輕輕的就一把年紀了,這樣不好。”

“都是假料,有什麽好看的。”

秦琛盯着他:“萬一有真的呢?我可沒說過我現在單身。”

“那你這段時間是在做什麽?”樂初白微微側頭垂眸, 瞥了一眼他放在肩上的手, “變相出軌?”

真是軟硬不吃, 秦琛癟嘴,放開了他。

“你也不用那麽擔心小愛豆,我還沒惡毒到要整他的地步,他也就待兩三天, 這點時間我還是能忍的。”

樂初白遲疑地問:“你跟他吃醋?”

被看穿了, 秦琛絲毫不掩飾:“是啊, 怎樣?哄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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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了。”樂初白直接轉身出了衛生間, 一邊走一邊道, “你愛醋就醋吧。”

*

第二天早晨,雲層有些厚,大多時候都将太陽遮住了,是個挖土豆的好天氣。

吃完飯後, 一行人帶上草帽和工具,齊齊整整地出發去土豆地了。

土豆地離櫻花屋有些遠, 在一個小山頭裏,為了保證充足的日照,周圍幾乎沒有高樹。

到達地方一看,何止一畝地,入眼所見的全是土豆秧子,只是節目組圈了一塊地出來給他們。

“好在不是全部,這能挖到明年去。”楊清越抹了抹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

樂初白在分發手套,秦琛在土豆地前叉着腰,手肘抵住土豆耙,一條腿微屈,和要拍寫真似的。

帽子也不好好戴,帽繩挂着脖子,帽子整個掉在後面,也不嫌勒。

樂初白把手套給他,秦琛還望着前方的山發呆,樂初白直接拿着手套去碰他的臉。

秦琛回過神來,知道是髒手套碰過自己的臉,嘴角一下子就垂下去了,不情不願地接過手套,小聲地說:“髒啊。”

“遲早要髒。”樂初白回道。

準備工作就緒,挖土豆前要先把土豆秧子和雜草拔掉,這一過程中,底下的土豆也會被帶出來一些,再上手或者用工具刨一刨,也就全部出來了。

土豆秧子基本都倒伏了,預示着下面的土豆已經成熟,泥土幹燥,随便拔起一株秧子,都能輕松地帶出幾顆土豆,連工具都省了。

有種尋寶的感覺,光看外表根本看不出底下的土豆有多少又有多大,每拔掉一株,都是一次驚喜。

謝雪婧蹲在地上,把藏在土裏的土豆翻出來,裝進竹簍裏,不時地發出一聲感嘆:“哇,這洋芋長得太标準了,跟emoji裏的表情包一樣。”

楊清越捏着個還沒石頭大的土豆:“嘿,剛出生就被我挖走了,太抱歉了。”

樂初白悶頭在前面拔土豆秧子,沒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一大塊地冒出土豆了,等着撿就行了。

江與晨跟在樂初白後面,哼哧哼哧地往竹簍裏裝土豆,幹勁十足。

土豆需要運到山下給節目組稱重,裝滿一竹簍就要倒進三輪車車鬥裏,感覺已經裝了很多,然而倒出來後,連車都一半都鋪不滿。

也不知道要挖多少才能裝滿一車。

一段時間後,大家由最開始的新奇變成了麻木,看到再奇形怪狀的土豆也見怪不怪了,最多停下來欣賞兩秒,和其他的崎岖土豆比醜。

這活兒幹久了哪哪都酸,一直蹲在地上不僅腿麻,站起來還容易頭暈。

謝雪婧原先還擔心自己的淺色褲子會髒掉,現在一點也不在意,直接就往泥土上坐。

另一邊,兩個身強力壯的年輕男人在運土豆,一趟一趟背着沉重的竹簍倒回車鬥裏。

樂初白幹活時不愛出聲,再累也只是喘氣聲加重了些,表情用力一點。

秦琛恰恰相反,每運一趟都能有新的話,嫌棄土豆太大,嫌棄竹簍是镂空的,泥土會沾到衣服,最後連三輪車是紅色的都要被他嫌棄一番,總之看什麽都不順眼。

叽叽喳喳的,比夏天的蟬還吵。

一個上午,幾個人挖了半畝地不到,累得均是癱坐在地上,兩眼放空。

楊清越從幹燥的喉間擠出奇怪的聲音,問道:“有多少了?”

“差不多一車。”

“啊?這麽久才一車?”楊清越從地上起來,摘掉手套,“今天少說也要挖到一千斤,不然債都還不上。”

林紫煙道:“先回去做飯吧,下午再來。”

幹了一早上的活,幾乎沒什麽胃口吃飯,林紫煙準備簡單地煮一鍋這邊特色的蓋碼米粉。

江與晨和謝雪婧到小菜地裏摘了豆角和茄子,和肉沫炒一炒,就是美味的碼子了。

肉沫提前用生抽、料酒和澱粉腌制,清洗幹淨後的豆角切小丁,茄子切段。

樂初白正要調最重要的醬汁,江與晨走到旁邊,問:“哥,你能教我怎麽做菜嗎?”

“行啊,”樂初白拿了個碗,熟練地拿過一瓶瓶調味料,“這是最後用來調味收汁的,生抽調味,老抽上色,一點蚝油,糖提鮮,然後是雞精、澱粉,再加水調勻,就可以了。”

江與晨似懂非懂,懵懵地點頭。

正要問接下來的步驟,後方冒出一個人。

樂初白擡眼看了看。

秦琛伸長脖子探頭往桌上看,說:“教學呢?我也來聽一聽。”

“別聽了,你的廚藝連入門都算不上,能聽懂什麽。”

“瞧不起人啊。”秦琛嘀咕。

樂初白拿起一個透明罐子,問他:“這是什麽?”

罐子裏是白色結晶,秦琛看了一眼,自信滿滿地說:“糖。”

樂初白:“……”

看他表情不對,秦琛又改了答案:“鹽。”

樂初白抿嘴。

這時江與晨在旁邊默默地說了一句:“是味精吧。”

樂初白:“對,味精。”

秦琛斜眼看了一下江與晨。

顯着你了。

廚房區域不大,樂初白把人排開:“我要炒菜了,站遠一點,容易崩油。”

江與晨乖乖往後退了兩步。

秦琛滿意地站到了樂初白旁邊。

樂初白:”……“

午後的太陽太烈,去地裏挖土豆是沒苦硬吃,再者吃足了碳水有些犯困,于是一致決定回去睡午覺。

樂初白回到屋裏時,秦琛正躺在他的床上,看起來是走到一半後困得撐不住,見到床就躺了,腳還懸空在外。

床邊的風扇呼呼地吹,秦琛面對着風扇,頭發被吹得淩亂。

樂初白放輕腳步走過去,注意着不吵醒他。

盡管今天溫度高,但這麽吹風扇還是容易感冒,樂初白扯過被子,輕輕地蓋在他身上,又将風扇的頭望另一邊轉了個向,避免對着臉一直吹。

秦琛一覺睡得舒服,睜開眼翻了個身,平躺着伸了個懶腰,難得沒有起床氣。

下到一樓,其他人也都起來了,在涼棚裏等着出發去土豆地。

江與晨從房間裏出來,見到他後問道:“哥,你看見小白哥了嗎?”

秦琛疑惑:“你找鴿子找到我這兒了。”

“不是,我是說初白哥哥。”

“初白哥哥?”秦琛眸色一深,一字一頓道。

“沒有。”秦琛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離開,邊走邊嘀咕,“叫得還挺親。”

秦琛走到小院,到工具房取自己的草帽,樂初白恰好推開院門進來,楊清越見着後問了一句:“初白,你沒午睡啊?”

“不困,出去看了看我們上次種的水稻和櫻花樹。”

“哦?長得好嗎?”

“還不錯,櫻花樹看不太出來,不過水稻長高了很多。”

江與晨跳出來,道:“哇,這麽厲害,我也想看看。”

樂初白:“等挖完土豆回來,帶你去。”

“好啊好啊。”

秦琛把剛拿的草帽蓋到樂初白頭上:“走了。”

早上那一車土豆只有三百斤,下午還需要再運三趟。

休息了一中午,恢複了力氣,為了趕在今天還清債務,不給黑心節目組多掙他們一分錢的機會,大家卯足了勁兒在幹。

大家分散開來,為了效率,秦琛主動走到了離樂初白最遠的地方。

正埋頭苦幹着,忽然聽到江與晨很響亮的一聲“哇”。

他擡眼看過去,江與晨舉着一個土豆,對樂初白道:“哥,是愛心形狀的耶!”

樂初白笑着點點頭。

江與晨又舉着給其他人看了看,沒有把土豆放進背簍裏,而是單獨拿出來放在一邊。

“是愛心形狀的耶!”秦琛學着江與晨的語調,小聲地重複了一遍。

對面的謝雪婧看過來:“?”

秦琛尴尬地咳了一聲,繼續挖土豆去了。

慢慢的,太陽逐漸西落,楊清越把第二車土豆運了下去,已經八百斤。他們的目标只有一千斤,再多怕是身體要負荷不過來。

剩下幾筐土豆放在路邊,等楊清越回來,再運下去就完成任務了。

謝雪婧早上瞎轉悠的時候就找到一處沒有雜草又空曠的地方,提前問過節目組,可以挖坑烤土豆。

于是下午過來時,謝雪婧特意帶了鹽和黑胡椒。

她帶着江與晨去烤土豆,樂初白擔心他們用火安全,也跟了過去。

等楊清越和林紫煙回來,見只有秦琛一個人在這兒,問道:“他們呢?”

“那邊烤土豆呢。”秦琛指了個方向,遠處三個人并排背對着他們蹲在地上,進展很順利,抱着膝蓋等土豆烤熟。

楊清越一邊往車鬥裏倒土豆,一邊道:“喲,還有這技能呢,這烤完不得好吃死。”

秦琛把最後一筐土豆倒進車鬥,目送楊清越離開,直接坐到地上,仰天大喊:“啊啊啊啊這輩子都不想吃土豆了!!!”

此時在遠處剛烤完土豆的樂初白拿了一個過來,問道:“秦老師,吃土豆嗎?”

秦琛二話不說:“吃!”

接過土豆後,秦琛又問:“這是你烤的還是江與晨烤的?”

樂初白不解:“重要嗎?不都是土豆?”

“重要。”

“……”

見他沒回答,秦琛把土豆還了回去,嘟囔道:“果然是他烤的。”

樂初白無語地嘆了一口氣,把土豆怼到他嘴邊,道:“我撒的調味料,可以嗎?”

“你早說嘛。”秦琛眼睛一亮,張嘴就咬了一口。

烤過的土豆帶着淡淡的清香,表面撒了鹽和黑胡椒,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就是太粉太面,內裏還有點燙,于是秦琛剛咬的那一大口土豆,先是在嘴裏跳了段霹靂舞,咽下去時又被噎得脖子直接抻出了二裏地。

謝雪婧端着一荷葉的土豆,路過時問了一嘴:“诶,秦老師,土豆好吃嗎?我烤熟了嗎?”

秦琛吹捶胸頓足地咽下土豆,松口一口氣:“原來是你烤的啊小謝妹妹,太好了。”

“?”謝雪婧道,“是在誇我手藝好嗎?”

“是是是,烤土豆的神。”

“那再來一個?”謝雪婧懵懵的,把荷葉往前送了送。

“不了不了,一個就好,嗓子眼都要撐大了。”

倒是樂初白從荷葉裏拿了一個,等謝雪婧走遠後,他看着秦琛,道:“吃飯還挑廚子。”

“你說對了,我就挑。”

“嬌氣。”

秦琛腆着臉:“是啊,所以請你多愛護一下嬌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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