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被賜婚

015：被賜婚

在座的無論年齡大小，幾乎個個都掌握八面玲珑的技巧。皇上和妃子的打趣，又或是皇後和貴妃一人一句姐姐妹妹的深厚感情，都成為他們附和的中心。

這樣的宴，大家想參加。想在宴上多占一絲風頭，将來必有多一絲嫁入高門的機會。

只是，這樣的宴。大家也都知道它存在的意義。只不過參加得多了，都有各自的一套流程。

宴會開始時，秦戰和秦芸遲來。沒有打擾更多的人，兄妹二人一人去了公子桌，一人去了小姐席。

孫寧雙眼一亮，“咱們芸小姐可是極少來這種場合。只去了莊子三日，今日一見，氣色果然好多了。”

秦芸：“寧姐姐，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白元裳卻是贊同孫寧的話：“換了這身份衣服，确實更顯氣色。那日聽你哥說了，你的身體已經恢複大半。往後還得多出門兒。不然風頭可全讓孫家的小姐搶光了。”

那邊，秦戰隔着中間的走道看向白元裳。

“秦兄，你來晚了。先罰三杯。大家說對不對？”趙赫将三杯酒擺到秦戰面前，招呼另外幾人起哄。

區區三杯酒，秦戰不怕。只是他與這幾人向來沒什麽話可說。大家坐在一起總有些不适應。只不過二皇子也在，他就無法再拒絕。

“各位。實屬抱歉。這三杯，我認。”

岑晉懷正好坐在秦戰對面，此刻正歪着個頭看秦戰。

三日前從莊子回來，他突然聽說了一件事。秦戰的大伯代表秦家，跟白均見個面。

此刻看着秦戰，見他眉眼舒展，想必秦家大伯帶給了他一個不算壞的消息。

“才三杯，怎是咱們秦将軍的量。不如我再敬秦将軍三杯。來啊，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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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戰這兒三杯剛下肚，那邊三杯已經倒滿。他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三杯喝完，岑晉懷豪爽的哈哈大笑，引起了對面小姐們的注意。只不過小姐們卻都是搖頭的。

“唉，岑公子定是又在使壞了。”

“秦公子真是可憐了。夾在他們幾個人中間。定會被欺負！”

大夥兒又笑鬧了一陣，臣相夫人做的杏仁酥端了上來。光聞着香味兒就已經令在場的人陶醉。

一共做了四個品種，八種口味的杏仁酥。小小一塊裝在精致的盤子裏疊擺着，像一層層高樓，散發着香氣兒，色澤又極是鮮豔，令人忍不住流口水。

臣相夫人話不多，不過大家品嘗過後都一致的給出最高的贊美。白元裳卻是在想，若臣相夫人開家酥餅店，那生意定叫一個火爆。

正吃着，慕歡突然咳了起來。同桌的人都吓着了。

白元裳最快反應過來，立刻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

上面皇上和貴妃發現異樣，立刻吩咐宮女查看。

慕歡喝過茶水以後便無事了。宮女如實禀報，說是白家小姐出手果斷，将危急化去。

因此，皇上皇後和貴妃輪番感謝白元裳。皇上更是當場拿出一對紫玉如意賞給她。可捧在手裏的這個禮物，卻沒有讓白元裳真正的高興。

那邊，岑晉懷帶頭鼓掌，贊揚白四小姐有勇有謀。

有勇有謀四個字更讓白元裳覺得這頂帽子戴得莫名其妙。但任何好話壞話從他岑晉懷嘴裏說出來，所有人都不會覺得奇怪。反而若是他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大家才會覺得他岑晉懷不對勁兒。

以為誇大的表演現場随着皇上的賞賜也應該結束了，偏偏那邊岑晉懷明顯是喝醉了。

“各位，白四小姐稱不稱得上咱們京都城中最優秀的大家閨秀？反正我覺得是。”

他這一開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對白元裳有什麽企圖呢！緊接着，他立刻就否認。

“我對白四小姐絕無不良居心。所有贊詞皆為肺腑。”

然後，他撐着桌沿想要戰起來，旁邊吳琮巍扶了他一把。他搖晃着身體，明顯醉了四五分。

他舉起酒杯朝白元裳方向喊話：“敬白四小姐一杯。祝願白四小姐宏圖大展。将來再嫁個如意郎君。幹！”

皇上身邊的臣相大人和臣相夫人根本沒臉看。雖然早知道自家孩子是個什麽性子的人。可這兒是沁芳宮，是貴妃居所。更何況此刻皇上和皇後還在這兒呢！

岑相氣不打一處來，捏着酒杯直嘆氣。若此刻是在家中，怕是他早已控制不住掀桌了。

臣相夫人也只能幹着急，看了看臣相，又看看目光盯着那方笑鬧的公子們的皇上皇後和貴妃。她也只能硬着頭皮替兒子說句抱歉。還得連帶一句承認教子無方的話。

至于白元裳，感覺無端就被擡了身價。岑晉懷又當着京都城所有貴族小姐公子的面說這番帶有調戲意思的話。心下不太舒服。

可為了該死的面子，她也只能回敬回去。

以為到這兒絕對是要結束了。白元裳正要坐下，岑晉懷那響亮的聲音又冒了出來。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岑兄。夠了！”秦戰微怒，立刻起身來到岑晉懷身邊拽住他。“今日是什麽場合你不知道嗎？再鬧下去駁了貴妃娘娘的面子，只怕丢臉的是臣相大人。”

“诶，秦兄。這話過了啊！”盛淩豐說道。

“都是兄弟，秦兄，你多慮了！”吳琮巍也幫話。

趙赫也伸手去拽秦戰，好似擔心秦戰會動手似的。

鮮少說話的二皇子也呵呵一笑，“秦兄，無防。難得岑兄今日高興。況且我母妃不會計較。父皇也一向喜歡年輕人打成一片。”

秦戰：“……”我是多餘的人麽？

岑晉懷一手拍掉秦戰的手，嫌棄的拍了拍了衣服。

“白四小姐，再敬你一杯。祝你……祝你全家幸福美滿。喝！”

白元裳皺了眉……岑晉懷莫不是真醉了？

岑琴腆着老臉再次給皇上皇後和貴妃致歉，表示回去以後必定嚴家管教。

皇上表示無妨，說年輕人就該如此随心自在。

貴妃也說，年輕人在一起笑笑鬧鬧多好。

最後，皇後安慰臣相夫人，“誰家孩子不淘氣。等成了親，有媳婦兒管着。自然就不一樣了嘛！”

可這話卻是戳痛了臣相夫人的心，她無奈的回話：“晉懷心地不壞，可這不良的名聲啊怕是都已經傳到他國去了。在這京都城啊，哪還有女子願意嫁進門！我不奢望了。不奢望了。”

貴妃直腸子的說：“說得也是。晉懷這幾年是有些越發不像話。他這樣性子的人，非得找個有勇有謀，聰明果斷，還得是個烈性子，成熟穩重的女人。不然啊……”

“诶——”皇後突然一臉驚喜，“妹妹，這樣的女子，眼前不就有一個嗎？”

“眼前？”皇上吃驚的問。目光已經掃到了小姐們那幾桌去了。

臣相夫婦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目光也望了過去。

“姐姐說的是誰呢？”

最後，五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到白元裳身上。

白元裳脊背陣陣發涼……

“妙啊！”徐貴妃雙手一拍，“皇上，這可謂是天賜良緣啊！”

皇上十分喜悅，滿滿一杯酒一而盡。然後詢問臣相夫婦。

白家家世沒得說。可自家的這個兒子纨绔至極！

“皇上不可啊！晉懷頑劣。可不能讓白家把閨女搭進來。”

“是啊皇上！不可。晉懷配不上白四小姐。”

皇上卻不這麽認為，“二位不必拘于小節。剛才不還說晉懷心眼不壞麽。依朕看晉懷雖然名聲不好，但又不殺人不放火。只是還未長大。說不定等成了家，一切都轉機了。這不是更好麽？”

臣相夫婦似乎被說動了。一旁皇後稱貴妃都極力贊同這一決策。

皇上哈哈大笑，立刻将岑晉懷叫到跟前。仍是吳琮巍将人扶過去，可站在那兒有些東倒西歪，一副痞樣。

皇後站起身，朝剛坐下一臉疑問的白元裳招手，“小裳，你也過來！”

得到皇後的招喚，白元裳不敢怠慢。走過去站在岑晉懷身邊，一股濃濃的酒味實屬刺鼻。

徐貴妃越看越高興，“你二人還不快跪下。”

一說跪，岑晉懷晃了一下神，立刻跪下。白元裳也不敢發出疑問。照跪就是。

皇上滿意的點着頭，說道：“晉懷，小裳。朕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你們倆了。今日實在難得，朕剛才也和臣相及夫人談過了。這便給你們下旨賜婚。聖旨明日一早送達兩府。”

這消息，真是不想驚人都不行。賜婚這種事，倒像是皇上會幹的事。畢竟這一兩年他也賜了不少婚。

可是，剛才賜的婚是誰跟誰來着？

白元裳懵在原地！滿臉都是震驚！一旁岑晉懷或許是醉了，似乎也沒聽清，笑呵呵地問皇上賜了誰的婚。

徐貴妃笑得合不攏嘴，“你這孩子。你可偷着樂吧！小裳與你也算相互彌補，般配着呢！你們倆還不趕緊謝恩！”

“不可以！”秦戰比誰都要着急。轉身就要過去阻止。

“秦兄且慢！”二皇子和趙赫一左一右将秦戰攔下。

趙赫：“皇上以往賜的婚，又有誰反抗得了？”

二皇子：“父皇不是普通人。這件事情他金口玉言。沒有人能改變！你別生事！”

“可是……”

秦戰有苦難言，後面半截話也是硬生生的往肚子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