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曾深夜慰籍

第63章 曾深夜慰籍

怕玄九不當回事，九方質将玄九拉得愈近，細語中帶了點危險之意，“若你還是被人欺負，我不僅會收拾旁人，還會收拾你。”

玄九心都要爆炸了，滿心滿意浸在主人的氣息裏，迷迷蒙蒙的，“主人，玄九知道。”

得到玄九的回答，九方質才收了手，将玄九抱到自己閱務的地方，抱在身上，一刻也不舍得松開，待明春送藥來時，又喂着玄九一口一口喝下。

藥效起來，玄九便開始犯困，最後窩在主人懷裏睡着。

自那夜對窗問心過後，九方質做過很多夢。

夢見回到前世死前浴血奮戰，舍命護他的玄九，夢見過往在暗處偷偷窺視他的玄九，亦或是故意搗亂，破壞許韻依計謀的玄九。

他也曾在夜深人靜時刻，突然幻想青澀的稚果，變做汁水飽滿的豐碩。

在見到暗衛身邊有其他人存在時，他站在遠處旁望；在暗衛恐懼害怕他，竭力逃跑躲避時，他惡劣上前捉弄；在暗衛收起惡爪，變得溫順乖巧時，他想将此拆碎入腹。

本無意抓住的東西，在他自己主動獻上來後，被九方質緊緊藏在懷中，放在心尖。

暗衛有很多面，每一面都是鮮活的，叫人欣喜，讓人滿足，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與幸福。

愛，理應如此。

驀地，九方質擡頭，一雙眸子将一切溫情切意收盡，釋放出原本的冷冽，手中的墨筆一甩，飛出墨點。

玄十額間被墨點上，迅速遁出，動作比以往輕盈不少，低聲道：“主人恕罪！”

玄十委屈，兄弟們擔心玄九的傷勢，且主子身邊又沒其他暗衛守着，這才派他來瞧瞧情況，值值班。

誰想！剛一來，瞧見九哥竟在主子懷裏睡着！他是恨不得當場自剜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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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好像不用他動手，主子就想替他剜了吧......

悲催的玄十，來不逢時。

“屬下.......魯莽。”

千百句解釋的話從嘴邊溜過，唯獨說出魯莽二字，尴尬至極，又膽戰心驚。

幸好，玄九恰逢這時婉轉醒來，只是他還未第一時間就注意到有人來。

剛睡醒的玄九，腦袋耷拉着趴上主人的肩，因着夢裏的美好，放松得用低沉的嗓音哼唧，還未将眼睛睜開。

待在主人的懷裏，全是主人的味道，可愛的玄九，迷蒙的玄九，尋着記憶，覆上先前莽撞咬上的牙痕，似是感到後悔？用他的方式輕輕安撫着。

然，一瞬間，暗衛便察覺到殿內有第三個人的呼吸，猛得睜開眼尋望，回頭卻瞧見玄十在下首跪着。

？？！！

玄十：“........”好哥哥，你終于醒了！

玄九頓時清醒，露了慌，呼吸驟然急促了些，回首望向主人似笑非笑的眼眸，一時窘迫至極，再要挽回些顏面，掙着從主人身上下來。

九方質知道玄九臉薄，也并不想将暗衛惹急，順着就放手随他去了。

可笑的暗衛，現下倒是要顧起尊卑來了，忙慌着就要彎膝跪下，九方質擡起腿抵住，語氣淡淡：“想回去看看其他玄衛麽？”

玄九錯愕擡眸，随即露出一抹笑，應道：“想。”

玄十在下邊已然汗流浃背，面色通紅，若不是怕主子有吩咐，他絕對會把五感都閉上！

心裏腹诽：九哥，你能不能救救我！！！

別光看主子！！！！

玄九很快回到閣樓，正望見玄三在井邊打水，上去就是将人手中的木桶接過，詢問道：“不怕扯到傷口？”

玄三擺擺手，滿不在乎道：“小傷，別說這，想當初我肚子上被捅了三刀還能再戰三個時辰呢！”

玄五在門口坐等着洗腳，聽此，諷道：“別吹，下次就死。”

“怎麽跟哥哥說話的？不信是不是？過來比劃兩招！”

玄五閉了閉眼，臉上冒了血色，心吼：就比我大幾個月，裝啥子哥哥！

終是自我安慰，反複念叨心平氣和，玄三身上有傷，不得魯莽，這才沒真跑上去跟他比劃。

玄九動了一只沒傷的手，将水提到玄五面前，見他黑黢黢滿是污泥的腿，皺眉道：“怎麽回事？”

玄五瞪了玄三一眼，道：“某人非要逞強，說後山有一清泉，可以過去撈撈魚，給大哥們補補。”

“撈到了？”

玄三舀了幾瓢水沖沖身上的泥沙，沒心沒肺地回道：“撈個奶奶，他沒長眼，踩了苔子把我魚摔回去了！撈大半天就得兩條魚能上。”

玄五駁道：“要不是你一驚一乍，我能摔？”

玄三擲了瓢，轉過頭來看一臉不服的玄五，“你自己腳下不穩當，竟還要怪起哥哥來了？”

玄九沒理會兩人鬥嘴，問道：“魚煮了？”

玄三下巴朝一處方向擡了擡，“在那呢？你去煮？”

玄九點了頭，拿了筐子就要進去，聽到後面傳來聲響，聞聲看去。

不知何時出現的玄二，忽得出現在院子裏，不顧傷痛，一把拎起沖涼的玄三就往屋子裏走。

玄三驚喊：“诶！哥，輕點，疼啊！”

見玄二手下放松了些，面上也猶豫了些，玄五加了把火，道：“他剛才還說要出去打架。”

聞言，玄二手下動作更大，再不管玄三怎麽叫喊，玄九也轉身進了閣子。

玄三被甩進屋子時，腳下踉跄撞到櫃子，扯痛傷口，嘶了一聲。

玄二還是冷着臉，問道：“不痛，都不用歇着，現在就可以沖涼了？”

玄三可怕着發脾氣的冰塊臉，再不像外邊時那樣嚣張，收了氣焰，弱聲道：“我一日不動渾身難受。”

玄二吸了口氣，看着軟下的人，雖有氣，卻也不知怎麽發，無奈只能嘆道：“你就不能安生幾日？”

玄三要駁：“我就這性子，怎麽安....！”

眼見玄二臉又黑一個度，玄三住了嘴，轉了個彎，委屈道：“哥，我想你了。”

明明半個時辰前才見的，但，好漢不吃眼前虧。

玄二傷得可比他重多了，玄三能不管身上的傷，玄二卻不行，本是與玄一一樣躺在床上下不來的，聽聞玄十臨走前說玄三去後山抓魚，這才急得爬起來要去抓人。

只是傷得厲害，動作慢些，去的時候哪裏還有什麽人，只好又折回來，這才抓到調皮的玄三。

身上的傷口裂開，鮮血湧出，玄二額頭滲出如珠汗水，不免白了臉。

玄三見他不對，趕忙将他扶到床上查看傷口。

厚厚的大片繃帶浸滿鮮血，還在不停湧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