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不知被憐惜

第66章 不知被憐惜

白天哄，晚上哄。

“我們玄九也敢耍性子了。”九方質笑着調侃道。

明春敲門而進，“宗主，小粥和藥都熱好了。”

“拿進來。”

玄九當即就想從九方質腿上下來，手也不犟了，囫囵個就要翻身起來，偏偏九方質不讓，難道每次一有旁人在，暗衛就不得跟他親密？

“坐好。”

暗衛每次都乖乖投進主人的懷抱，可當他自個兒要逃的時候，是絕不被允許的。

玄九難為情的将頭重新埋回被褥裏，看也不願看，直到門重新被關上，才順從的再被主子捉出來。

九方質拿起小粥作勢要喂，玄九卻忽得偏頭，他想起別人給主子倒酒那段。

九方質軟下來，捉了暗衛的臉蛋就是一頓親，細語道：“好了，方才逗你的，沒有碰她們，怎麽還當真呢？”

沒有碰？

碰了的。

只是主人發話，玄九也意識到自己真在耍性子，就論以前，難道他敢違逆主子，随意不理睬主子嗎？真是被主人慣壞了，不過短短幾天，他便忘了主仆之分，忘了尊卑有別。

他很明顯的，在恃寵而驕，但是不該這樣的。

玄九自己想通了，但卻不是九方質要的通，伸出手自己拿了粥吃，安靜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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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拿藥要喝時，九方質一把奪過，自己喝下，又渡入玄九口中。

暗衛起初還有些抗拒，但還是很快就乖了，仰起頭主動接受主子渡過來的苦藥。

“苦麽？”

玄九早已耳紅，搖頭道：“不苦。”

“不苦，我看是酸的。”

“屬下沒有。”

連哄帶騙地引誘半天，現下縮回去，又自稱屬下了，他想繼續威脅，可眼下的情況并不合适。

該如何是好呢？

九方質将人挖出來，丢了被褥，又抱緊了些，垂下頭緊貼着玄九，将泛冷的身子交給玄九體會，“好玄九，抱抱我吧，你不抱我，怪冷的。”

聲音委屈又嘁嘁，帶了幾分可憐，亦藏着幾分似有若無的寵溺，好似玄九才是那個“恩客”。

玄九明顯也感覺到主人有些不尋常的體溫，正值深秋，主子的身體卻很冷！

玄九猛得将九方質抱住，緊緊相貼，又探了探主子的命脈，面露憂色：“主人？”

九方質作出失落的表情，語氣哀哀，“罷了，何曾有人在意呢，躺了便睡吧。”

玄九并非精通醫術，只是會用點毒，這會九方質不讓看，他也不知究竟是怎了，腰身被攬住就躺下了。

“主人！”

玄九有些急了，抓着主子的衣襟，見沒被理會，便要扒拉着查查。

九方質一把将人鉗住安撫，輕聲道：“只是暖情酒，沒事的。”

“玄九這麽乖，卻也有不聽話的時候。”

“故意把人送過來，還不許我留下，既不讓留，自己怎的還溜煙跑了，你不來，這暖情酒，我與誰喝去？”

玄九垂下眸，主子在跟他服軟。

主子又在哄他。

“是她們送來的嗎？”

九方質反問道：“不然還是我自找的？”

可不就是他自找麽，只是玄九頭也不回的就跑了，也算白折騰自己一趟。

“主人....以前也是這麽哄別人嗎？”

玄九的聲音細如蚊蠅，在漆黑幽靜的夜裏，顯得脆弱不安。

九方質怔了一下，突然明白暗衛的腦回路，翻身壓下，目光如炬，幽幽道：“怎麽，我們玄九覺得主子床上人多嗎？”

玄九猝不及防，心髒砰砰狂跳，這個角度看，主人好像更好看了......

暗衛很沒出息，一下子被主子的美貌所吸引，連話都顧不上了。

暗衛晶亮明澈的淺眸正專注地看着他，迷戀，沉醉，幹淨得好似細膩不染分毫污穢的白玉，又帶着幾分懵懂，些許青澀。

傻暗衛還不自知。

青澀之果？

将它變成汁水飽滿的紅果，絕色豔豔才好。

回想起上輩子死的時候，暗衛二十有四了吧？卻仍作出一副懵懂害怕之狀，叫人可憐。

可是，九方質焉壞，心底惡意橫生，就是這樣害怕可憐的模樣，才更有趣吧？玄九會因此害怕，可能開口，也可能不會，只是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試圖用眼神求來主人的憐憫。

毀掉吧，既不自知，那便徹底毀壞，痛哭流涕，崩潰逃竄。

就這麽片刻，玄九的眼神已經帶些慌亂了，他的主人，看他的目光好可怕，是平時從未有過的無端情緒，叫他看不懂，猜不透，心底生出莫名的恐懼。

但其實，傻暗衛從來也很少猜對主人的心思，不是麽？

他的主人，思及暗衛曾驚恐得渾身發抖的樣子，還是放過了他。

可，不知死活的暗衛，不知被憐惜的暗衛，見主人有要離去的架勢，又弱弱的伸出手将主人拉住，聲音顫顫：“....主人？”

九方質也看出玄九眼中的懼色，故而只打算離開自己解決，可這傻傻的暗衛，還要故意來招惹。

無奈，嘆息着，先回答暗衛方才的疑問：“前世今生，本座都只有玄九，只親過玄九，只抱過玄九。”

暗衛像無助的幼崽被天敵制住命門一般，不敢動彈半分，只是身體還微微發顫。

他害怕這樣的主人，不兇，總是很溫柔，也兇，總讓他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在向他逼近，扼住他生存的希冀。

“從來沒有旁人，能與玄九一般，如此放肆。”說着，伸指露出高領之下的地方，笑得暧昧，也玩味，好像逗着他玩，魅惑得勾人心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