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章

42   第 42 章

“海神王啊, 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這麽愛看飛天魔鬼生氣的樣子。”章魚哥很是惬意地吸了一口冰鎮飲料，“棒得和假的一樣！”

“好吧, 打斷一下, 如果你休息好了, 就繼續之後的事情。”崔頓毫不留情地把章魚威廉的畫從架子上取下來, “這個，別告訴我你忘記了？”

“什麽？”章魚哥嘴裏的果汁全噴在派大星的臉上，随後懊惱地長嘆一聲, “噢——, 該見鬼！”

“好吧，作為海底尊貴的王子殿下, 我大概有責任告訴你這個。”崔頓關掉電視, 飛天魔鬼咆哮的聲音戛然而止，“你應該知道，章魚威廉一部分的靈魂在這幅畫裏。”

“是, 因為他對這幅畫, 有莫名其妙的該死的情感。”章魚哥坐直了身體, 有些如芒在背，“所以又需要我做什麽？”

“顯而易見的, 需要你将他的靈魂帶回來。”崔頓攤開雙手, 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要知道，魔法不是萬能的，就算是不完整的靈魂也會有自己的意志。強行将他從畫中剝離, 可能會傷害到他。”

“也許他會變成個傻子。”崔頓不懷好意地說, 在看見章魚哥和章魚威廉曾經的關系後, 他的确有了幾分惡趣味，“那可真是太糟糕了，畢竟曾經也算是個天才的藝術家。”

“噢，也許那是我想看見的。”章魚哥看起來完全不買帳，他并不想讓他的兩個小鄰居知道他和章魚威廉的過往。

該死，談論前任是世界上最糟糕的話題。

他将會為此尴尬地死掉。

“不，章魚哥，我們都知道你不想那麽做……”珊迪看穿了他的口是心非，也刻意地試圖幫忙隐瞞，“因為，你，呃，你是條熱心的章魚。”

珊迪，聰明與美貌并存的珊迪，請別在繼續這個話題了。

章魚哥将手蓋在眼睛上，實在羞于看大家的表情：“崔頓，現在、立刻，讓我進入這幅畫，拜托。”

“當然沒問題。”崔頓看起來很高興，這意味着他追的《章魚哥歷險記》将會有新的續集了。

章魚哥見他快樂的表情，就知道這裏頭一定還有什麽瞞着自己的事情，可他來不急說話了。

他的聲音變成了“嗡嗡嗡”的叫聲，而他的四肢也變成了細細長長的帶電觸須。

這個算不上好心眼的海神族王子，把他變成了一只水母。

“別擔心章魚哥，你會感激我這麽做的。”崔頓這回煞有介事地念了一段咒語，畫框上浮現出了一段古老的文字，不知這是否又是新的契約。

平靜的畫面上，出現了個漆黑的漩渦。

章魚哥還沒來得及發表最後的感言，就被卷了進去。

“可憐的章魚哥。”珊迪坐在了沙發上，“我還以為他能休息一會。”

“但是這意味着，我們又有電視可以看了。”派大星倒是很高興。

“不不不，派大星，我不認為這是個好選擇。”珊迪表現得有些煩躁，在她看來，這實在太私人了，“崔頓，就算你是王子殿下，也不該這麽做。”

“好吧，我可以不看電視，但是你們得陪我玩所有我想玩的項目。”崔頓并沒有繼續這場争吵，“但是至少請不要表現得和我姐姐一樣啰嗦。”

“什麽項目？”他的話題轉變太快，珊迪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崔頓說得理所當然：“當然是亞特蘭蒂斯游樂園，所有驚險刺激的項目。”

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亞特蘭蒂斯因為出色的惡作劇，幾乎沒有任何朋友，所以那些多人游樂設施，對他來說并不是個好選擇。

“好耶！”海綿寶寶和派大星沒有多想，都異口同聲地歡呼起來。

“小姐，你不去嗎？”崔頓見珊迪沒有回應，又扭頭問向她。海神王啊，他可不想和一對好朋友出去玩。

“不去，我應該留在這裏。”珊迪有點擔心章魚哥。

“留在這裏，就可以獨自欣賞他們的……”崔頓裝模作樣地暗示，這令珊迪幾乎是在瞬間，就答應了和他們一起出去玩。

遠在德州地奶奶啊，她完全沒有這種想法！

不過這時雲霄飛車都已經來到了最頂端，準備做向下的大沖刺了。

另一邊，變成水母的章魚哥正在水母田裏飄蕩着。

他悲慘地發現，自己有些找不到章魚威廉了。

當時他們可沒想着要被別的魚瞧見，所以一定躲在了水母田的最深處。而章魚哥已經很久沒來過這裏了。

“嗡嗡嗡。”他能感受到周圍有水母靠近，心裏本能地害怕起來。

章魚哥對水母的恐懼，自然源于派大星和海綿寶寶那兩個小呆瓜。

那些嗡嗡叫的聲音越來越近了，章魚哥分辨地出，這并非是一兩只水母能發出的聲音。

這至少有兩百只！

章魚哥在意識到這一點後，立刻就選擇往反的方向游去。

嗡嗡！嗡嗡嗡！

不過來不及了，有兩只水母，發現了他這只落單的“小水母”。

“不不不，別蜇我。”章魚哥連連後退。

“嘿，老兄別怕，你第一天當水母嗎。”游在最前面的那只水母搓着手說，“不過我好像，并沒在這片水母田見過你。”

“是啊，你從哪裏來的呢？”他的同伴也附和起來。

海神王啊，他們該死地像海綿寶寶和派大星，章魚哥心想。

“呃……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對很遠的地方，也許在大海的另一邊。”章魚哥不擅長說謊，他的聲音很結巴。

如果被當成外來入侵者，他一定會被這群水母蟄得裝不下這幅畫！

“別擔心老兄，我都知道水母田外有什麽！”

“一片更大的水母田！”

“哈哈、哈哈。”見到糊弄過去了，章魚哥敷衍地幹笑了兩聲，想盡快擺脫這兩只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水母。

“等等，陌生的客人。”其中一只猶猶豫豫地叫住他，“你還不知道我們這片水母田裏有……”

“有什麽？”正準備轉身溜走的章魚哥，有點心虛地扭過身體來。

“有個奇怪的魚！”

“他又個巨大無比的鼻子。”

“大鼻子！”

“還有和我們一樣的觸須手足。”

“觸須手足！”

“他還總在水母田裏自言自語。”

“自言自語！”

“嘿！不要一只學我說話。”

“學我說話！噢，好吧，夥計，我覺得你有點小氣。”

“總之，陌生的客人，你一定要小心他，因為他一定是這世界上最古怪的水母了。”

“那個奇怪的水母在哪？”章魚哥趕緊追問。

“不就是在我面前嗎？”喜歡複讀的水母，撓了撓腦袋，十分認真地回答。

“不是的，水母阿星，他問的是另一只奇怪的水母。”他的同伴小聲地把他拉走了，“你要問那個奇怪的水母的話，他就在那邊的礁石後面哦。”

“可是他真的很奇怪诶，水母阿綿。”他們追随着自己的族群，漸行漸遠。

章魚哥無力吐槽他們的名字，因為他将重點全都放在了剛剛水母阿綿的話上。

“我倒要看看，章魚威廉能玩出些什麽新花樣來。”抱着這種心态，章魚哥加快了向前游走的速度。

“在哪呢？在哪呢？”他聽見遠處有誰在低聲地念叨。

“在哪呢？在哪呢？”那個聲音又複述了一遍，像是很急切地需要找到什麽東西。

“章魚哥去哪裏了？”章魚哥瞬間警覺起來，接着就聽見了讓他血脈怒張的一句話。

海神王啊，如果忽略現在是四下寂靜的深夜，周圍連月亮的光線都看不見。

章魚哥一定會感謝他，還記得存在感一直不高的自己。

“章魚威廉，你在做什麽。”章魚哥壯着膽子往前游，不出所料看見了，醉醺醺靠着礁石睡着的章魚威廉。

“？小水母，噢，小家夥，你醜的真別致。”

“睜大你那浮腫到醜陋的眼睛看清楚！”章魚哥水母，攥起一只觸手，觸手上發出陣陣電光。

他試着電了電醉到神智不清的章魚威廉，但對方卻只是翻了個身。

“該死，你現在糟糕透了，你什麽時候也這麽堕落了？”他這幅不修邊幅的樣子，實在是令章魚哥大跌眼鏡，放在以往他絕對難以想象。

只可惜無論章魚哥說什麽，在章魚威廉聽來，都只是毫無意義的嗡嗡聲。

“你也要來一點酒嗎，可愛的小東西。”章魚威廉因為那略微的疼痛，獲得了短暫的清醒，但也只是拿起畫筆，在畫板上為自己再畫兩瓶酒。

章魚哥眼睜睜地看着他将畫上的酒取了出來，摘掉瓶塞，就往嘴裏灌。

“要不給我也來一瓶吧。”就算自己擁有魔法，章魚哥還是覺得他需要時間，來消化眼前這一幕。

要知道當章魚威廉為了章魚哥那些所謂的名氣，散盡家財時，他仍可以親力親為地洗幹淨那些厚重的窗簾地毯，将水晶吊燈的每一顆裝飾擦得透亮。

章魚哥不知道他到底在裏面經歷了什麽，可看到原本意氣風發的魚，變成這般境地，章魚哥卻又對他有了幾分錯位的同情。

水母章魚哥的觸手，纏上了酒瓶前端，拒絕讓章魚威廉再喝下去。

章魚威廉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并沒有用力地拽酒瓶子，也許是擔心水母章魚哥纖細的觸手會因此受傷。

他開口說話時，章魚哥問到了濃烈的小麥制酒精的味道：“章魚哥？”

章魚哥的動作頓住了，他不确定章魚威廉有沒有認出他來，因為他的雙目在酒精的作用下，顯得有些渾濁。

他胡子拉碴、領帶早就被揉成一團，甩在了某個角落裏。

多狼狽呀！

可章魚哥卻隐約有些失落。

也許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他希望章魚威廉能夠認出他來。

章魚威廉看了水母章魚哥很久，久到章魚哥終于要惱羞成怒，再電他幾次時，章魚威廉卻又不知在何時睡着了。

“難道水母有什麽義務需要照顧醉鬼嗎？”水母章魚哥将觸手一攤，決定讓他繼續自讨苦吃。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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