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061

第61章 061

因為是執行任務, 星艦行駛的速度很快。

若是從居住星的居民仰頭看向天空,他們的飛船經過時的樣子應該如同一顆流星劃過,有心願的居民也許還會對着劃過去的星艦許心下願呢。

星艦到達枯星周圍時直接制動懸停在高空之中, 同時開啓了隐身裝置和防窺探模式,這樣, 即便枯星上面有掃射裝置對星艦也造不成一點危害。

做好準備,星艦上除卻西澤房內藏着的雄蟲希羅和控制室的軍雌, 其他軍雌都坐上機甲從星艦上跳躍下去, 身為少将的西澤也不例外。機甲輕巧不易被察覺,最适合探尋工作。

雖然西澤已做過千萬次這樣的任務了,希羅還是放心不下。不過他知道這是西澤的使命, 即便是萬分擔憂,這個時候他并沒有任性。

西澤從房間離開時, 希羅甚至還笑着說道:“早點回來。”

西澤看着他點了點頭,很乖巧的樣子。

星艦很大,機甲跳躍的地方和居住的地方完全分開, 站在房內的窗口根本看不到機甲跳躍離開時的影子, 但希羅還是站在窗口前死死往下看着。

即便雲層遮住了眼睛,他什麽都沒看到,他依舊沒有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希羅把自己仍在床上。

他寫過纏綿動人的故事, 寫過相聚別離,寫過生離死別也寫過一生一世一雙人。他那時面無表情地敲打着鍵盤,鍵盤跳躍出來的字入了眼卻未曾入過心。

如今在一個陌生的時代,在一個不同種族的社會, 他陡然明白了什麽叫做牽腸挂肚。

他和西澤之間,就好像是相親認識的普通兩個人, 一開始只是對彼此有點好奇,相處的過程中也沒發生那麽多轟轟烈烈的事。他們慢慢相處着,時間久了,對方不知不覺中就成了自己身上不可缺少的肋骨。

希羅性格冷漠,同他無關的人和事他根本不會過多在意,其實西澤也一樣,他看似對雄蟲無條件服從,可那也只是規定內的服從,若想走近心裏,占據他的心,并不容易。

希羅很慶幸自己遇到的雌蟲是西澤,他也很高興西澤遇到的雄蟲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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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隔着銀河隔着物種隔着不同的時空,就這麽相遇了。

太肉麻了,希羅用手覆蓋住自己的眼睛想。

只是很奇怪,他一方面覺得肉麻的受不了,另一方面又覺得那些詞放在自己和西澤身上再合适不過。

希羅坐起身,西澤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他覺得自己應該找點事情做,要不然總是容易胡思亂想。

于是,希羅拿起光腦登錄到星網,他要開始更新自己的紅白玫瑰。

不得不說,蟲族對雄蟲的容忍度超乎想象,上個章節他寫到有着基因缺陷的雄蟲面對美好的雌蟲基爾自覺有點配不上,然後很多留言都在罵他,當然,也有替他回罵的。

[不愧是YY小天才,事實上在現實生活中,哪怕是有基因缺陷的雄蟲,也是雌蟲渴望不可及的存在。]

[我是你的老粉了,這次有點不能忍,文洛特閣下那麽優秀那麽溫柔,基爾憑什麽不選擇他?]

[就是,看到最後一句話我都想要哭了,文洛特閣下竟然覺得自己手裏的幸福如同握不住的沙子,為什麽要這麽傷害他,為什麽讓別的雄蟲娶基爾呢?當然,我并不是在說卡維恩閣下不好的意思。只是目前來看,文洛特閣下更有魅力。]

[前面不是說了嗎?文洛特閣下傷害了基爾,卡維恩也是一個溫柔的雄蟲吧,基爾有任何不适,他都能第一時間發現,還會為了基爾主動放棄結交人脈的機會。]

[所以,只有日更小天才是例外嗎?哪怕他以雄蟲的口吻寫一個充滿臆想的文,主腦都沒有反應?]

[樓上的,光在這裏逼逼有什麽用,像我,早就點了投訴,事實證明,卵用沒有。]

[不是說日更小天才是主腦一縷分識嗎?主腦怎麽可能判定自己有問題。]

[我覺得這樣挺好,這裏是我聽到不同聲音的地方,我要保護這個地方。]

[我同意。]

[不要在日更小天才文下搞破壞哦,這個地方真要淪陷了,我和你們沒完。]

看留言是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兒,看到他們争論哪個雄蟲好的時候希羅挑了挑眉,文名不是寫了麽,紅白玫瑰。紅玫瑰,白玫瑰,白月光和朱砂痣,到底喜歡哪個?

不就是喜歡争麽,這次就好好争吧,到時看到底是紅玫瑰能壓倒白玫瑰,還是白玫瑰能站在紅玫瑰之上。

[基爾是個陽光耀眼的雌蟲,他就像是一縷陽光照耀在我灰暗的人生裏面。

而且他很大膽,我記得那天陽光正好,基爾耀眼的銀發在太陽的照耀下像是水平面上的波紋,一漾一漾的。他察覺到我的目光,突然擡頭和我對視。

說實話,我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到底是年輕氣盛,我并未移開視線。

基爾朝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他走到我跟前低聲道:“文洛特閣下,我覺得我的約會計劃可以提前呢了,請問我有這個希望嗎?”

看到他狡黠的眼睛,我矜持道:“當然可以。”

好吧,我答應的語速和矜持毫無關系,我像是一個愣頭小子,連忙同意了,語氣甚至有些慌有些亂。

和基爾約會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呢?

很開心。

沒有昂貴的禮物,沒有優雅的餐廳,我甚至毫無形象地和他并排躺在草地上,我們聊着天,說着未來。

那時,我們約定,等基爾進入軍部,我們就向主腦申請結婚。

“我想你成為我的雌君。”我這麽對基爾說。

基爾望着我,眼中滿是歡喜,他說:“好啊。”

少年不知愁滋味,少年的眼中只有美夢。

很快,美夢就破碎了。

軍事管理學院畢業需要進行結業考試,那是基本上等同于實戰的考試。

其實我很猶豫自己應不應該參加,我是一個雄蟲,天生有着基因缺陷等級很低的雄蟲。在軍事學院的這幾年,我的身份一直沒被他們發現。

也許是我等級太低了,也許是我平日裏沒怎麽落下功課的緣故吧。

但我仍舊很糾結,我要不要參加考試。

我沒有把這個問題丢給基爾,因為他不能為我的蟲生出主意。

猶豫了很久,我還是決定參加結業考試。

我告訴自己,考試有軍部的人全程盯着,不會出問題,我應該證明一下自己,考完試,從此我這個蟲就會消失。也許等大家再見到我,将是在我和基爾的婚禮上。

基爾得知我的決定後,他很鄭重地說:“作為普通雌蟲,我希望身為雄蟲的你能把安全放在第一位,作為你的男朋友你未來的雌君,我希望你遵守本心。所以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為你開心。”

說完這話,他臉上的鄭重被大大的笑容代替。

好吧,不得不說,我被他這些話取悅了。

我覺得我做了一個很正确的決定。

是的,事實證明,這個決定十分愚蠢。

在我們進行結業考試時,前面一切都很順利,然而到了後面,考試場內卻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敵人。

考場上的信號一瞬間被敵人全部切斷,我和基爾一組,他本能地掩護我逃跑。

很早就說過,基爾是個很優秀的雌蟲,如果這場考試完成,他将很順利地進入軍部,成為一名很優秀的軍雌。他給了敵人不小攻擊,然而,因為我這個累贅贅雄蟲被敵人給捉住了,最終他放棄了精神力放棄了所有的抵抗。

我被敵人給捉住了,最終基爾放棄了精神力放棄了所有的抵抗。

或者你會說,就算是沒有我,基爾他們也會被抓。

的确如此,可主要責任還是在我,因為我雄蟲的身份。

我有一個很不錯的家世,就算基因缺失甚至不能進行二次分化,可我還是家族中唯一的雄蟲。學校裏沒人知道我的身份,可我的家族知道。

就算是在考場被敵人發現了,他們也會第一時間聯系雄蟲保護協會來救我。按道理說考場上有我在,就算是遇到了敵人,也會很快被救出去。

然而,那只是我的幻想。

那群瘋子開始折磨我們這些未畢業的蟲時,我暴露了我雄蟲的身份。我很清楚蟲族對雄蟲的重視,他們敢動手就會被追殺到天涯海角。

我以為我雄蟲的身份會讓這群瘋子有所忌憚,我的身份的确起了一絲作用,但只是對我自己來說。對其他雌蟲,他們更加瘋狂。

瘋子們把我摁在前面,讓我看着同學受罰。

我沒有等來帝國的救援,我喜歡的雌蟲反抗的厲害,瘋子們知道他是個天才,所以基爾被迫跪在地上任由敵人廢掉了他的骨翼,踩斷了他身上的骨頭。

他們嘲笑着說想看看天才雌蟲的修複能力到底有多強。

我拼命呼救,那時我想如果能救下基爾,我願意付出一切。

可是沒有,我眼睜睜地看着他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很狼狽,我應該是哭了,因為看不清基爾的樣子了。

很可笑的是,在巨大的刺激下,我竟然開始了二次分化。

二次分化帶來的後果是讓敵人和雌蟲都陷入了短暫的瘋狂中。

我成了在場所有生物眼中的香饽饽,也許我會被他們撕碎吃掉,這時我終于等來了救援飛行器入場,他們清掃戰場,很快控制住了局面。我想看看基爾的傷勢如何了,可是我家族的蟲直接把我帶入飛行器,把我把我帶離戰場。

我的二次分化來得那麽不正常,我的精神高度緊張,他們給掙紮着的我打了安定劑。我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躺在舒适的擔架上從渾身是血的基爾身邊經過。

我讓他們帶基爾一起走,可沒有蟲聽我的話,他們看着我又慌亂又驚喜,我被送上了飛行器,眼睜睜地看着基爾變成一個看不見的小點點,最後徹底消失。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

我成功進行了二次分化,我的精神力有了一個很高的等級,家族所有蟲都很開心。

我問他們基爾呢,沒有蟲回答。我的雄父大概是唯一一個會說真話的蟲,他滿不在乎地說,一個賤蟲而已,在校故意勾引森斯家族未分化的雄蟲,死了都算便宜他。

你知道基爾的命運嗎?

他失去了骨翼渾身是血得被遺留在結業考試的地方,他身上背負着勾引未分化雄蟲的罪名,他成了蠱惑雄蟲參加實戰考試的雌蟲。

哦,對,所有對他的指控上面還有我的簽名。

他死了成了反面教材,所有人提起都哀嘆一聲說他誤入歧途,他活着終身不能踏入軍部,他被學校開除了學籍。

他身上所有的榮耀被抹去,他的一切都被抹去了,就好像我身邊從來沒有這樣一個蟲存在。

我覺得我快瘋了,我的雄父卻拍着我的肩膀,說以前我在學校裏胡鬧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我已成功二次分化,那個賤蟲也死了,他讓我收心,做一個快樂的雄蟲。

我在想我應該怎麽做一個快樂的雄蟲。

首先,我想做什麽就要做什麽,于是我再次來到了結業考試現場,那裏已被清掃一遍,幹幹淨淨連個草都沒有,我站在基爾曾躺過的地方,那裏什麽都沒有。

基爾身上所有的悲劇都是我造成的,因為我不夠強大,那時的我甚至沒辦法為他洗脫身上的冤屈。

我從基爾躺過的地方捧回一把土。

做個快樂的雄蟲其實很簡單,每天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最喜歡做的事是為雌蟲梳理精神海,我的雄父覺得我有病。

也許他說的對,我是真的有病。

只可惜,我注定是個悲劇,我的二次分化是受刺激形成的,精神力用的久了,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不适,後來這些不适集中到了腿部。

當我的腿不大能行走時,我靜靜地看着它們,我只是再想,假如有一天我再次遇到基爾,我可能沒辦法走過去朝他打招呼了。

就如同現在這樣。

還好的是,現在的我已經強大起來了。

“謝謝你,文洛特。”基爾看你着我認真地說:“如果沒有你,我可能都沒辦法再次回到主星。”

他說的是為他洗脫身上罪名這件事,我覺得這件事做的太晚了。本來就不是他的錯,卻還要他背負着罪名,真是可笑啊。

我望向基爾,細細打量着。

其實我早就知道基爾還在活着,我們的導師,一個和善的老頭,一個把基爾當做自己幼崽對待的老頭,別人也許都會放棄基爾,他不會。

我掌控家族後通過蛛絲馬跡查到了基爾所在地。

不過我并未前去打擾,因為基爾身邊已經有了一個雄蟲存在。

這個雄蟲陪他走過了最艱難的日子,陪着他從低谷到重新站起來。

他見過基爾所有狼狽的樣子,他一直都陪着基爾,陪他度過流言蜚語的日子,陪他走過四季,陪他歷經重生。

而我是一個缺失者。

重回到宴會場,基爾朝卡維恩走去。

卡維恩正拒絕其他雌蟲,他笑着說:“基爾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雌蟲,在我眼裏,沒有雌蟲比他更好了。”雌蟲羨慕地看向基爾,基爾則看向卡維恩,他的眼中滿是笑意。

我和基爾的過去轟轟烈烈充滿了悲劇,他和卡維恩的現在平靜溫和。

卡維恩沒有我偏執,可他足夠溫柔。]

聽到開門的聲音,希羅匆匆把最新章節發表上面,等他退出光腦就看到了西澤出現在眼前。

西澤臉色不大好看,希羅心中一緊,他道:“不順利?”

西澤搖了搖頭:“沒有找到信號源。”

希羅皺了下眉頭,西澤連忙又道:“也沒有發現陷阱的痕跡,不順利的主要原因是枯星的輻射太大了,我們在上面穿梭一會兒,就有蟲精神出現了波動,和機甲的精神鏈接差點強制下線。”

希羅皺起眉頭:“你呢?”

“我沒事。”西澤這話倒是不假,他的精神海很穩定,一點感覺都沒有。

出現精神波動的蟲是第一次和西澤一起執行任務,這個蟲沒接受過希羅的精神梳理,平日裏他的精神海也只出現過細小的波動,誰曾想剛來到枯星就變成這樣了。

還好,軍用的緩釋劑有很多,這個蟲的精神平穩下來他才回來。

聽到西澤沒事,希羅那顆緊張的心放松下來。

不過他眉頭仍舊緊鎖着:“枯星竟然這麽危險……”比所謂的邊境星還要危險。

西澤:“邊境星是戰場,面臨的危險是流血和死亡,枯星是比垃圾星還要危險的存在,它是帝國故意遺留下來的輻射星,最危險最具有輻射的物品都被集中扔在這裏銷毀。”

枯星和垃圾星在某種程度上很像,只是垃圾星還有點居住的價值,枯星是一點都沒有。

這也是當初他們收到枯星有求救信號發出來後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只是求救信號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他們也不能無視。

萬一真有蟲生活在這裏……

這種事的後果有很多,西澤也不敢多想,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找到枯星上的信號源再說。

“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希羅憂心忡忡道:“早知道我就不在你出行的名單上簽字了。”

好吧,實話實說,他後悔了。

簽完字,很多事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好比現在。

西澤含笑道:“不,雄主肯定會簽的。”

希羅白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西澤溫聲道:“當然知道,雄主知道我想來。”

“好吧好吧。”希羅不耐煩地說道,這是了解了他的性子,故意拿捏他來了。

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身上的疲憊和壓抑都消散了不少。

西澤到浴室洗了個澡,然後準備前去給屬下開總結會。

希羅道:“那個……要不要我去給他進行精神梳理?”

西澤搖了搖頭:“暫時不需要。”這個軍雌的精神波動還在可控範圍內,軍用緩釋劑就能壓下去。

“如果後面有精神波動的厲害甚至會出現異化的軍雌,那可能就要麻煩雄主出手了。”西澤一臉歉意地說:“只不過到時雄主的身份恐怕就瞞不住了。”

任務場合出現雄蟲,很快就會被上報。

萬一雄蟲出現什麽事情,那不是他們能承擔的。

“我這個人……我這個雄蟲的心腸最為柔軟,就算你不開口,真有軍雌到了将要異化的程度,那我肯定會出手幫忙,誰讓我是稀有的存在。”希羅最看不慣西澤滿臉歉意的樣子,于是他聳了聳肩玩笑地說。

西澤看着他勾起了嘴角。

笑意讓他清冷的臉頰柔和起來,讓他整個人都多了一絲溫柔的剪影。

西澤出去開總結會。

希羅喝着營養劑,然後他再次打開光腦,不甘心的又搜索了一番枯星的資料,然而還是一無所獲。

猶豫半晌,希羅向主腦提出了問題,主腦是全能的,所有帝國的資料它都有,一個枯星應該不在話下。

只可惜,就如同他所料,主腦反駁了他的申請,原因是涉及機密,沒有議會和軍部允許,不能向外透露。

希羅氣的仰倒,他真想讓那些說主腦對他百依百順的網蟲看一看,主腦也是會反駁他申請的好吧。

希羅有一顆追求真理的心,他并沒有放棄查詢。

既然現在的道路走不通,那就走別的路。

凡事發生過必然會留下痕跡,怎麽查詢一個國家的痕跡呢?

從歷史中查詢。

說幹就幹,希羅搜尋了蟲族歷史。

一開始他看到的并不是蟲族歷史,而是蟲族神話。

文字在某些時候都是比較枯燥的東西,還好希羅看的津津有味。

蟲族的整個歷史除卻神話那部分,其餘的就是打仗、擴張、鞏固疆土……敵人也有很多,包括強大的雙頭蟲等等。

看到雙頭蟲三個字,希羅突然又想到那個想要和他聯姻的雙頭蟲少将,那個叫什麽波爾加的。

希羅對生物多中性很支持,也很理解,但他想若是西澤長了兩個頭,他親下去的時候可能都要猶豫一番,更不用說這個雙頭蟲少将了。

幸好這個雙頭蟲歸雄蟲哈爾了。

***

而後幾天,西澤一直帶着軍雌在枯星上小心搜索,而希羅就在房內研究蟲族的歷史。

看似很和諧的日子,裏面其實蘊含了無數不知名的危險。

西澤再次坐上自己常用的機甲,他們已經收到軍部命令,如果三天之內再沒有任何信號源的消息,那他們會立刻撤退。

西澤深吸一口氣,他的精神力鏈接到了機甲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次機甲鏈接好像比往日要吃力一些。

西澤立刻睜開眼,他檢查了下自己的精神海,一切都很穩定。西澤略略放下心,但他還是有些不适地動了動身體,他看向自己的肚子,那裏隐隐有點泛疼。

西澤心想,等這次搜索過後,他要向雄蟲說明下情況。

雄蟲心眼有時很大,有時卻很小,若是知道他有不舒服的地方卻一直不吭聲,那事後肯定要生很久的氣。

他哄一哄雄蟲的氣很快就會消散,可他舍不得雄蟲生氣。

雄蟲那張清隽的臉上就該常年挂着笑容,而不是悶悶不樂。

想到這些,西澤的心情都跟着好了,他做好一切準備,拿起內部通訊器:“準備、出發。”

機甲像流星一樣從黑夜掩蓋中的星艦上墜落而下。

接近枯星時,西澤集中精神查看着、機甲的搜尋裝置也在搜尋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西澤感到精神海隐隐有些泛疼,這是提醒他們和機甲鏈接的時間太長了,要催促他們離開的信號。

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天。

西澤心想。

正當他準備返航時,機甲內的信號搜尋燈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紅色。

西澤瞪大了眼睛,搜尋到了。

“少将,我們有很多蟲精神不适,不如先标記地點,我們修整一下随後再來。”威特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西澤看了看信號源,離他很近。

他再次查了一下自己的精神海,很穩定。

他果斷道:“你帶他們先回去,我查看一圈。”他并不打算莽撞地直接去型號源地,他先去看看情況。

“少将,我跟你一起去。”威特說:“我的精神海沒有出現波動,我能行。”

西澤想了下道:“堅持不住就回去。”

威特:“是。”

銀色機甲順着信號源的方向飛過。

旋轉飛行一周,西澤看着地面分析圖,上面有很多垃圾,和倒塌的建築,根本沒發現有異常。

可是信號還在山洞,西澤想了下,又降低了飛行高度,速度再次放緩。

威特跟着如此。

等機甲再次把搜集到的地面信息進行分析,看到一堆垃圾裏面那個可疑的蟲體,西澤驀然瞪大了眼睛。

“少将,真的有蟲。”威特興奮地說:“少将,我去看看情況。”

“你小心。”西澤道。

威特說了聲收到,駕駛着漆黑帶紅的機甲飛了過去。

機甲盤旋了一周又一周,最後在一個合适的高度懸停。

“天啊,少将,你快來看看,這是一個……”威特的話還未說完,信號陡然斷了。

西澤心知不好,他駕駛着機甲迅速升空,這時他的精神海突然遭受到了攻擊,很強烈的攻擊。

一個難忍的疼痛,他和機甲的鏈接直接斷了。

銀白色的機甲直直墜落在枯星的垃圾堆上。

等西澤戴上防化面罩從機甲中跳躍下來,他看到了被挾持的威特。

威特一臉苦笑,挾持他的蟲則啞着嗓子斷斷續續道:“帶……帶我……走。”

看到那蟲的模樣,西澤一臉震驚,威特無奈地攤了攤手,這也是他為什麽會輕易被挾持的緣故。

這時一陣輕笑傳來,挾持者渾身顫抖,他張着嘴嗷嗷地喊了起來。

西澤皺起眉頭,他身後傳來一道輕蔑的聲音:“你們誰也走不了。”

西澤回頭,來者笑道:“歡迎來到我們的新世界,西澤少将。”

望着來者的容顏,西澤抿起了嘴。

**

星艦休息室,希羅手上的光腦突然掉落在地上。

他的手不知為何突然沒了力氣,心也一陣慌亂。

希羅皺起眉頭,他撿起地上的光腦,走到窗前,窗外一片漆黑,偌大的星海中,根本看不到任何機甲的影子。

西澤,希羅心裏默念着這個名字。

星艦上響起警報聲,那是有蟲即将異化的警告聲。

希羅看向門口,那扇門根本沒有打開的跡象,也就說西澤還沒有回來。

他要是回來了,肯定會敲門而入,然後讓他去看看異化軍雌的情況。

希羅垂下眼,他漫不經心地整理着衣服,他拿起光腦帶在手上,緩緩打開了房門。

他抓住一個從門前經過的軍雌:“異化的軍雌在哪裏?”

“在治療室。”軍雌本能地回答,看清楚詢問者的樣子,軍雌瞪大了眼睛,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希羅閣下?你怎麽會在這裏?”

驚疑之下,他甚至開口質疑雄蟲。

希羅:“帶我去。”

軍雌:“……”這時他什麽想法都沒有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同伴有救了。

治療室內,到處充滿了痛苦的聲音,可怕的是這裏的軍雌竟然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異化。

最嚴重的那個身上已經被羽毛覆蓋……

他的手掌開始變得尖銳,他痛苦嗷叫着:“把我推送出去……”這是身在戰場上很多軍雌的選擇,如果他們在戰場異化了,那就從星艦飄入太空。

從此順着空氣漂泊,再也回不到家鄉。

可即便是這樣,那些異化不怎麽嚴重的一邊給自己打緩釋劑,一邊強迫隊友喝下。

有蟲疼的不肯張嘴,他們就硬掰着他的嘴灌下去。

希羅走過來,看到這一幕,他體內的精神力飛速游走,精神力化作無數金絲,覆蓋在所有軍雌的身上。

那個快要失去理智的軍雌,都已經做好了奔赴太空的準備,看着同伴都沒反應,他又高喊一聲:“媽的,送老子走……”他才不要死前對同伴動手,太窩囊了。

回答他的是同伴的沉默,還有覆蓋到身上的屬于雄蟲特有的精神力。

雄蟲的精神力強制壓下他的異化進度,把他滾動翻騰的精神海直接冰封在原地。

雄蟲?

精神力?

即将異化的軍雌緩緩轉動腦袋。

然後,他真的看到了一個雄蟲,還是一個很眼熟的雄蟲。

他們少将的雄主,希羅閣下。

可是希羅閣下為什麽會在他們星艦上呢?

這是帝國所允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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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魚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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