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清隽系和侵略系

第37章 清隽系和侵略系

期末考前的風波在考試前夜平息,學校動作迅速地發布了調查結果,指名道姓周豫作為始作俑者,因對同學的私憤而調換了新年晚會的短片。

此舉不僅對該同學造成影響,也讓南墨今年的新年晚會蒙受惡劣影響與重大損失,校理事會決定對周豫予以開除處理。

隔天周豫便在南墨悄無聲息地消失了,校園交響樂團很快補位了一名小號手、他們班那空置的位置不多時便堆滿其他學生的雜物、據說他家裏賠了學校很大一筆錢,把他送去了國外。

但這些都是後話了,寒假前夕,高考班的期末考、其他學生的各種考核測試、學校的寒假安排将學生們的時間擠得滿滿當當,很快就沒有人再去關注新年晚會的插曲。

期末考結束後高考班的學生們便完成了這一學期的任務,隔天就能回家過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個寒假。

學校裏其他同學卻都忙得如火如荼,他們的特長考核和外語測試不比期末考難度小,盡管學校都定得八九不離十,但是源于家裏和學校的壓力讓他們沒法混着完成這些考試。

而依舊住在學校的沈掠星,期末考後訂單井噴,大半夜都能接到出去買夜宵的單子。

考後第三天,沈掠星上午送了三個單、中午一個單,匆匆吃完午飯又收到一條消息,他幹勁滿滿地打開手機,發現是井陽給他發的消息。

“江湖救急!兄弟你還在學校嗎?幫忙讓學校漢堡師做五個潛艇堡再另外帶點蛋糕來行嗎?”

井陽給沈掠星發了個定位,是離南墨有些距離的一座山。

下一秒,井陽便把購物費、車費、跑腿費給沈掠星轉了過來,跑腿費給得很足,幾乎是平時的三倍。

沈掠星二話沒說接了單,去餐廳找漢堡師傅做潛艇堡。

期間井陽發了好幾個感謝過來,說這是檀景時和殷宜在山裏的派對要用的,他倆過年會去南半球,所以提前辦個新年派對。

等漢堡師做完潛艇堡,沈掠星拎着東西出門的時候天空已經飄起了雪,他很快打車前往井陽給的定位。

路上雪越下越大,司機也只能慢慢開,到山腳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司機不敢再往上開,怕到時候下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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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掠星便結了錢下車,從山腳的行人道一步步往上走。

這是座私山,沈掠星到進山閘口時給井陽打了個電話,井陽和閘口的安保人員說明了情況沈掠星才能進去。

“不是打車的嗎?怎麽在走呀?”井陽在電話裏問。

“司機不敢上去,雪越來越大了。”沈掠星低頭看着自己印在地上的潔白腳印:“沒關系,我走過去就行。”

“這別墅離山腳還有一段距離呢,等着,我找人去接你。”井陽說罷便挂了電話,沈掠星自然沒在原地等,走了十幾分鐘後便看到有輛觀光車開了過來,除了司機,車上還坐着一個女生。

是殷宜,殷宜看到沈掠星似乎很興奮,遠遠就朝他招手,沈掠星看到她有點尴尬,等車到的時候便撇開目光,把東西都放到車上:“這些你帶上去吧,我回學校了。”

“別走呀!”殷宜一把拉住沈掠星:“一起上去玩呗,我哥也在。”

沈掠星神色愈發局促,他搖搖頭:“我待會兒還有事。”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車聲,一輛純黑色越野疾馳而上,壓根不受這滿地的雪影響。

那越野開到觀光車前驟停,後座的窗戶打開,沈掠星意外地看到了宿延。

“什麽情況?沈掠星你怎麽在這?”

宿延遠遠就看到站在山路上那人的輪廓像沈掠星,立馬讓司機停車,靠近後果真是他,還不知為何和殷宜拉扯着,宿延二話不說便下了車:“參加派對嗎?上我車吧。”

“我先遇到他的。”殷宜不爽道:“要坐也是坐我的。”

“坐你的四面透風把他凍壞嗎?”宿延沒打算跟誰商量,走到沈掠星面前便想将他拉到自己車裏。

“我沒打算上去。”沈掠星禮貌地往後退了兩步,面對宿延和殷宜的雙重夾擊冷靜道:“就是來跑個腿,東西送到我就撤了。”

“別呀!大家一起玩多好!”殷宜不是很想讓沈掠星走:“我們舞蹈班好幾個同學在上面,都想見見你。”

宿延歪了下頭,忽然正色道:“那确實不能去,走,上車,我送你下山。”

沈掠星:“......不用了,你們好好玩,我晚上還要——”

下一秒,宿延忽然變魔法般從口袋裏拿出一瓶藥粉:“今天還沒上藥。”

說着宿延便攤開自己的手掌,破的地方基本結痂長出新肉,但手心顏色不一深深淺淺的好幾道看起來愈發嚴重了。

“而且...”宿延湊近告狀:“他們今天可能會灌我酒,我這傷、喝酒好不快吧?”

“你不喝就好了。”沈掠星盯着宿延的手:“他們還會強迫你?”

“橄榄球隊那群家夥的尿性你不知道?我拒絕得了?”

宿延眼巴巴看着沈掠星:“要不還是跟我一起上去,萬一他們要灌我,你就見機行事把我拉走。”

“他們橄榄球隊的也在上面?”沈掠星轉過來問殷宜,他不是很相信宿延。

“有幾個在,不過總共也就十幾個人,大多是學校裏的。”殷宜也下了車:“上去吧?我哥也很想見你。”

說着,殷宜朝沈掠星眨了眨眼睛,沈掠星一時間有些發憷,下意識轉向宿延:“那、走吧。”

估計大雪天學校裏也不會再有什麽跑腿單,宿延的傷正在恢複期,确實不能喝酒。

說是山居別墅,其實占地比別墅大許多,游泳池運動場一應俱全,別墅并不只有單獨一棟,更像一個度假莊園。

宿延和沈掠星到的時候山裏的天已經黑了,莊園也亮起燈光,不少人已經到了,在裏面玩得不亦樂乎。

“宿少來咯!”宿延進去時有人在樓上起哄,宿延只看了眼他們,腳步很誠實地跟着沈掠星,幫他把潛艇堡放好。

只是沈掠星剛到一樓沙發區,殷宜和她幾個舞蹈班的同學便目光深切地望着他,沈掠星想到殷宜手機裏的那些照片和畫,不自在地背過了身。

“你哥人呢?怎麽不出現呀?”舞蹈班一個女生推了下殷宜:“沈掠星都來了。”

“對啊,我下去之前還在的,我給他打個電話。”

殷宜也納悶,但給檀景時打了兩個電話都沒人接,直到半小時後,檀景時才姍姍來遲從二樓下來。

這時人已經來得差不多,檀景時走過來讓大家自便,他和殷宜這次在南半球得呆三個月,家裏有位老人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醫生預計不剩多少時間,家裏決定都過去陪伴最後一程。

檀景時下來後便朝宿延和沈掠星的方向走去,他一動,殷宜和幾個同學迅速跟了過去,見宿延把沈掠星擠在沙發邊上,殷宜頗有些不滿:“宿延哥,我哥來了,你給他騰個座兒呗。”

宿延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空置地好幾張沙發:“你哥幾個屁股啊?這都坐不下?”

檀景時和沈掠星對視一眼,雙方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些無奈:“小宜,你玩你的去。”

“我們就想跟你們一起玩啊。”殷宜和幾個同學坐下,眼巴巴地在檀景時和沈掠星之間看來看去,時不時露出些詭異的笑容。

沈掠星低下頭,随意拿了顆龍眼剝着,實在是不習慣這種注視、又不能說。

“你們幹嘛呢?”在殷宜幾人第四次莫名其妙笑起來之後,宿延忍不住開口。

他早就發現這塊地兒的氛圍不大對勁,先是沈掠星和檀景時頻頻對視,再是殷宜和那群女生不斷把話題引到這兩人身上。

自己和局外人沒什麽區別,像個傻子。

“唔?”殷宜裝傻,笑呵呵道:“沒有呀。”

“小宜,可以了。”檀景時先開口,他看向殷宜:“這樣弄得大家都不自在。”

宿延在殷宜和檀景時之間看來看去,什麽意思?

“我們也沒幹嘛呀。”殷宜鼓了鼓嘴反駁。

宿延目色微凝地看向檀景時:“到底什麽情況?”

宿延話音剛落,檀景時又看了眼沈掠星,宿延這下徹底冒火了,他猛地起身:“你今天眼睛長他身上了?!”

“冷靜,別沖動。”檀景時趕緊開口,他想給宿延解釋,但這事兒一時難以解釋,沒等他想好怎麽說,沈掠星的聲音便響起:“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啊?他這不到一分鐘看你一回的!這群人盯着你倆笑成那樣,還能是什麽情況?!”宿延說得眼底赤紅,差點想把這破派對給炸了。

翹了訓練跑來這破派對,本以為是給檀景時踐行,結果是來喝他和沈掠星的喜酒的?!

眼看宿延要爆發,檀景時朝殷宜伸出手,嚴肅道:“手機拿過來。”

殷宜瞪了眼鬧事的宿延,不情不願地把手機拿了出來。

檀景時很快翻到殷宜的手機相冊,然後扔給宿延:“那天在會議室我和沈掠星看到的,自己看吧。”

宿延接過手機,剮了檀景時一眼才低下頭。

好家夥,殷宜手機裏全是沈掠星和檀景時的照片,搞什麽鬼呢?宿延蹙眉往下繼續翻,除了那天晚上的沈掠星和檀景時,還有不少張以那晚為背景的連環畫。

再往前翻,是學校裏其他場景的檀景時和沈掠星的漫畫。

“這什麽東西啊?”宿延一頭霧水地擡起頭來:“把沈掠星畫這麽醜?”

說着宿延看向沈掠星:“要律師嗎?幫你告他。”

殷宜:“......我專門找的大觸好吧?”

“總之就是這樣,我和沈掠星想到這些東西,難免會尴尬地看一眼對方。”檀景時道。

“看一眼對方讓他們有更多創作素材嗎?”

宿延依舊捏着手機翻看,結果發現自己居然也在這個漫畫裏,裏面還給自己取了個特別難聽的外號:橄榄球惡霸,宿延看着看着沒忍住笑了聲:“我想揍人還需要把人堵廁所?”

說着宿延看了眼殷宜:“小宜,太看不起我了吧,我完全可以把人堵校長室揍啊。”

殷宜和一幹嗑CP的同學暗自不爽,怎麽漫畫裏的反派放在現實裏甚至變本加厲的兇神惡煞。

“還有,你哥在我手底下救了沈掠星?”宿延荒唐地搖了搖頭:“兩個檀景時都打不過我。”

“我确實打不過他。”檀景時想打破妹妹和她同學們過于離譜的幻想:“他可以把我掄飛,我看到他都吓得屁滾尿流。”

檀景時話音一落,已經有女生看他的眼神不對了,殷宜不是說他哥和漫畫裏一樣武力值爆棚正義勇敢麽?這屁滾尿流的怎麽能配得上沈掠星?!

“還有這裏。”宿延還沒完:“這是個科幻故事嗎?我需要問沈掠星收保護費?!”

宿延清了清嗓,混不吝道:“小宜,造謠宿家是會被追究法律責任的,這畫誰畫的?來,把名字告訴我。”

殷宜被宿延一本正經的發言唬住,以為他真要找那畫畫的算賬,往後退了一步,沮喪道:“以後我們不畫了行嗎?”

“那現成的畫怎麽辦?不僅造謠宿氏、還抹黑我個人形象。”

宿延朝殷宜挑眉:“沒事兒,你把人交出來,讓他賠個兩億三億的就老實了。”

“行了。”檀景時及時打住:“小宜,把畫都删了,所有的圖、源文件,全都删光。”

殷宜趕緊點頭:“那我都删了就別追究了行嗎?我們就是自己看看,沒有發給過很多人。”

“沈掠星,你呢?你形象也被抹黑了,要不要追究?”宿延轉向沈掠星問他。

沈掠星搖頭:“删掉就好了,我本身形象也不是很好,背地裏不愛幹淨,跟狗一起睡覺,平時喜歡打架玩兒。”

沈掠星也想打破自己在殷宜他們眼裏手無縛雞之力的瘦弱形象,自己明明一點都不弱。

“行,既然你們沈哥發話了,我也就不追究了,都删幹淨啊。”宿延道,頓了頓沒忍住吐槽:“怎麽會把檀景時跟沈掠星湊一對呢?什麽眼光。”

“因為他倆都是清隽系外形啊,就很般配。”

一旁有個女生小聲反駁:“氣質也很相似,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

沈掠星倒是形容得挺對,只是......宿延看向忍不住勾唇、一臉衣冠禽獸樣的發小:“你們對檀景時的了解還是太少,那我呢?我什麽系?”

“你看起來恨不得把人間煙火拆吃入腹。”殷宜帶着怨氣道:“你食人族系。”

宿延:......

盡管被诋毀,但宿延還是放過了殷宜幾人,看沈掠星這一會兒吃了好幾個龍眼,便把龍眼盤往遠處放了點:“吃多了上火,喝點水。”

“不是說喝酒的麽?”沈掠星進來後就發現了,放眼望去,整個一樓就沒有一杯酒。

而那幾個橄榄球隊員一直在打桌球,壓根沒朝宿延這來過。

“沈掠星你想喝酒?”檀景時起身:“二樓酒櫃裏不少,一起去選選?”

宿延一臉的“你看,來了吧?!”

沈掠星有些無語,他搖了搖頭,轉頭看向落地窗外,天色已經漆黑,地上的雪鋪了厚厚一層,這裏離學校很遠,就算自己下了山,都不知道能不能叫到車。

“井陽呢?”沈掠星憂心忡忡地問,他想看看待會兒井陽回不回去,回的話可以一起。

“樓上睡覺呢。”檀景時道:“派對是他張羅的,安排了一天累到了。”

“你剛也在樓上睡覺了?”宿延随口問,聽在檀景時耳朵裏卻意有所指。

檀景時望向發小,宿延朝他挑眉。

“我樓上處理點事情,不在一個房間。”檀景時鎮定地回答。

“那待會兒大家怎麽走?”沈掠星又問。

“待會兒...”檀景時也注意到了外面的雪勢:“走不了的話就得委屈大家住這兒了,不過房間管夠,不用擔心。”

“你着急下去?”宿延看向沈掠星,他似乎有心事。

沈掠星欲言又止:“李叔...我朋友剛剛突然給我發消息,可能明天一早要去見他。”

“沒事,早上我送你。”宿延道:“我本來一大早就得回去訓練。”

好像也只能這樣了,片刻,沈掠星點點頭:“好,謝謝。”

祖姑母前幾天給自己發了好幾條關于當年那個工程背後投資人的線索,沈掠星都發給了李泰,李泰剛剛突然說通過那幾個投資人的線索有了眉目,讓沈掠星明早一起跟他去市裏。

派對過半大家吃飽喝足三五成群玩起來,沈掠星不是很适應這樣的場景,便拿起手機看起了楊牧齋給他發的試題。

宿延見沈掠星有事做便去和隊員們一起看球賽,井陽也睡飽了從樓上下來,懷裏抱着幾瓶酒,看到沈掠星後徑直朝他走過來:“好東西,喝不喝?”

沈掠星放下手機:“喝酒?”

“對,都是檀景時送我的,你能喝對吧?”

井陽動作熟練地打開一瓶威士忌:“來點嗎?七位數的酒,別人要我都不給。”

沈掠星已經滿了十八歲,以前也跟着爸爸嘗過一點兒酒,這會兒自己看題看得也有些累,便點點頭:“行。”

井陽和沈掠星幹了杯,那酒入口一點都不澀,辣味也不沖,醇香清甜,很是好喝。

“不錯吧?”井陽又給自己倒了點酒:“不過度數高,不能喝多了。”

“我沒事。”沈掠星看着那酒瓶,其實還想嘗一口。

“那就再倒個杯底?”井陽問。

沈掠星點頭,邊拿過杯子邊問:“你最近和檀景時的關系怎麽樣?他有幫助你嗎?”

井陽連連點頭,他雙頰微紅:“關系可好了,他什麽都讓我參與,也給了我家好幾條出口線。”

雖然那幾條線對于檀景時家裏來說不算什麽,但對于井陽家可是救命稻草。

“那就好。”沈掠星說話間又把酒喝完,等宿延跟隊員們看完球過來,沈掠星和井陽已經喝完大半瓶酒。

井陽早早靠在沙發上睡熟了,而沈掠星還拎着那瓶山崎往杯子裏倒。

直到瓶身被宿延一把握住:“沈掠星,你喝太多了。”

沈掠星淡淡擡眸,神色一如既往平靜:“我喝醉了嗎?”

宿延愣了下,看上去是沒有。

沈掠星輕佻地落下視線,見宿延的手還抓着瓶身,自己便松開,雙手抱胸,命令道:“橄榄球惡霸,給叔叔把酒倒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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