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濡濕

濡濕

孟暢然是夜裏四點多踏進的老宅, 他着急地邊往大哥的院子走,邊伸手揉着後腦勺,嘀咕着:“二姐姐是真狠吶——”

他現在頭還暈着, 等到白天, 他一定得去趟醫院檢查一下有沒有腦震蕩。

等到踩着月色走進大哥的院子,孟暢然就看見了像根柱子一樣立在院子中央的孟西澤, 他快步走過去, 眼神撇去大哥緊閉的卧室房門,這時候裏面已經沒了動靜, 但孟暢然注意到了二哥血紅的一雙眼,他知道二哥一定聽到了大哥跟明黛的做·愛聲。

眼下裏面不過是偃旗息鼓。

孟暢然看着消瘦不已的二哥, 很輕地嘆了口氣, 走過去,拉住孟西澤的手臂,低聲道:“二哥,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這樣着實沒必要。”

他想拉走孟西澤,但孟西澤不肯動, 他只能好聲好氣地道:“二哥咱們去亭子裏面站着成不?你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裏不動,一會家裏的女傭就要起床打掃院子了, 看見你不得吓死。”

孟西澤沒出聲, 但孟暢然能把人拉走了。

他把人拉到靠近牆邊的六角亭, 這裏還有一顆比人高的芭蕉樹。他想讓孟西澤坐着歇一歇,但摁不下去, 孟暢然也不勉強, 自己坐下了,主要是他腦袋還暈着, 一直站着不舒服。

他擡頭去看孟西澤,二哥跟倔驢似得,面朝着大哥卧室站得板直。孟暢然說話一向很直,不會繞彎子,他便道:“二哥,說實話,這事錯全在你,你沒道理這麽折磨自己,再去折磨大哥。”

孟西澤不吭聲。

孟暢然道:“你其實就是見不得大哥娶了明黛,要是其他人在明黛跟你分手後娶了明黛,你也不會有這麽大反應,也不會這麽執拗,說到底,你就是在意臉面,你覺得自己因為明黛丢光了臉,但實話說,被大哥搶走女人,也不算太丢臉——”

最後這句話孟暢然是嘀咕着說出來的,生怕孟西澤因此惱怒。

但他見孟西澤還是沒反應,他便恢複了音量,接着道:“大哥掌管孟氏集團這麽久,人長得俊美挺拔,有能力有地位有手腕,還紳士,任何女人見了大哥,都很容易走不動道,任何男人在大哥面前,也會自卑,所以被大哥搶女人真的不算什麽丢臉的事,就在這平城,也沒人敢嘲笑你,畢竟你是孟家的人。”

“當然,大哥是沒搶女人的,你跟明黛分手,大哥才跟明黛在一起,雖然有無縫銜接的嫌疑,但道理上來說,大哥就是沒搶。而且過了這麽久,大家其實也都知道你跟明黛分手是因為包養女人,這樣的話,更沒人會嘲笑你了,大家只會覺得你對明黛就是玩玩,沒付出真心,自然也不會覺得你被搶了女人,只會覺得你風流倜傥,換女人如衣服,你覺得丢臉其實只有你自己覺得,所以二哥,你可以看開點,真的沒必要跟大哥鬧矛盾。”

孟西澤還是一動不動一句話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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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暢然勸着勸着就分了會神,他腦袋裏想着自己這趟回國怎麽淨勸人了,勸完孟令怡來勸孟西澤,雖然嘴巴都說幹了,但莫名地,孟暢然覺得自己還挺有用,他繼續道:“二哥,即便,我是說即便,大哥真的搶了你的女朋友,你也不應該跟大哥置氣。”

他道:“我聽我爸說過,二伯母剛嫁進來時打大哥都是往死裏打那種,滿背滿臉都是血,那時候大哥才幾歲,最後要不是爺爺回了平城,撞見大哥被打,親自帶在了身邊,大哥興許都被二伯母打殘了或者打死了也說不定,如果是我——”

孟暢然提到這件事,神色認真,嘴唇也抿起來,“如果是我小時候被這麽打這麽虐待,等到我像大哥這麽有能力的時候,二伯母早就被我弄死了,你也知道,雖然我們孟家是遵紀守法好公民,但折磨一個人,讓她自己受不了選擇自殺也不是沒有手段。”

孟西澤身影晃了下。

孟暢然聲低了點,“但是你看看如今,二哥你母親在宅子裏過得滋潤,整天喝茶打牌看秀買珠寶,生活多好,這些全是因為你的存在,大哥在意你才沒對二伯母用手段,所以你也應該看在這件事上,跟大哥和好如初,畢竟大哥真的沒做錯什麽。”

孟西澤開了口,語氣很啞,很無力,“別說了,行嗎?”

孟暢然覺得自己勸說應該是有用的,他聳了聳肩,閉上了嘴巴,手忍不住又去摸自己鼓了個大包的後腦勺。

黎明到來前的夜色是最深的,院子裏唯一一盞燈光也起不了什麽作用,視線裏都是灰蒙蒙的。

孟西澤看着那扇緊閉的紫檀木卧室門,他無力地閉了閉眼睛,孟暢然那些話一字一句鑽進了他腦海裏,倘若不是大哥看在他恭敬他多年的份上,他跟他母親興許早就已經被丢到不為人知的天涯海角被折磨了。

他不該對大哥有怨恨,也不該對大哥有嫉妒。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自己肖想了一年多的女人被大哥占為己有,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他不該怨恨大哥,可大哥又真的對明黛下了手,孟西澤不知道自己該以一種什麽樣的方式來跟大哥相處。

他思考地頭痛,面容也無法抑制地痛苦起來,就在這一刻,那道閉合的紫檀木卧室門突然打開了。

孟西澤下意識驚慌,想要逃走,可腳步仍舊死死定在那,他痛苦的目光跟平視過來的一道目光對上了。

孟暢然也驚了,沒料到大哥突然出了卧室,他吓一跳,要起身,腦袋卻突然抽痛,他那一瞬間怨死了二姐姐,下手真的狠。

孟微年目光定定地看着孟西澤,幾秒後,他平聲道:“來拳擊室。”

孟西澤腦子不笨,明白孟微年話的意思,在原地又站了幾秒鐘,緊握拳頭跟了過去。

孟暢然也不笨,自然也跟了過去。

老宅這邊本來是沒有健身室和其他娛樂室的,幾年前翻修的時候,将老爺子那處院子裏的房間留了三間出來,一間充當健身室,一間是孟令怡當時喊着要卻再也沒進去過的瑜伽室,另外一間是拳擊室。

孟微年平常沒事的時候會打拳,他初中系統練的是拳擊,但零零散散也學過散打和泰拳,工作不忙需要發洩下精力的時候會讓私人教練上門陪他打拳,不過最近幾個月,集團的事情多,他不常回老宅,也有兩個月沒進過這間拳擊室。

每天都有女傭打掃裏面,即便很久不用也能一塵不染。

孟微年拿過門口的拳擊手套,一套扔給身後的孟西澤,一套往自己手上帶。

“你進攻我防守,對我的不滿都可以在今天發洩出來。”孟微年道。

孟西澤接住拳擊手套,低頭一動不動,好一會才往自己手上戴,他心裏憋了太久,從大哥宣布跟明黛領證那一天起,他就像是被一座大山壓着,他掀不開那座大山,也喘不過來氣,他覺得再憋下去自己要瘋了。

孟暢然跟進來,找了個地方坐着,他沒有阻攔的想法,大哥跟二哥打一架也好,不論勝負,二哥能發洩發洩,不然二哥一直憋着,興許心裏會真的出問題,輕則抑郁症,重則心裏變得扭曲陰暗,到最後走上不歸路就不好了。

而且,以孟暢然對他大哥的了解,大哥一定會放水,會狠狠放水,只為了讓二哥心裏稍稍舒坦一點。

果不其然,一場下來,只是防守的孟微年臉上挨了孟西澤一拳,胸口也挨了孟西澤一拳,孟西澤一開始還拘謹着,後來不知道是被什麽刺激到了,開始猛烈進攻,拳頭不停地往孟微年身上打。

孟微年沉着眸看着孟西澤發紅的眼眶和委屈的神态,本能格擋掉的拳頭他直接放了水,任憑孟西澤一拳揍到了他的臉上。

拳擊室一時間都是壓抑的呼吸聲。

三十分鐘後,孟西澤累到筋疲力盡癱坐在地上,他一雙眸子還猩紅着,額頭上身上都是汗。

孟微年用嘴咬着手套,解開摘下,扔進手套櫃子裏,他走到孟西澤身邊坐下,擡手摁了下有些出血的嘴角,平靜說道:“從今天開始,不論你心裏再不服氣,有再多想法,明黛都是你的大嫂,往後你要時刻注意你的言行,不要讓你大嫂為難,也不要讓我為難,西澤。”

孟西澤低着頭,劇烈地喘着氣,他平複好呼吸,擡起頭時,一雙眸更紅了。

“不要覺得委屈,也不要覺得我跟明黛欠你什麽。”孟微年偏頭,看着他,“今天讓你在我身上發洩一通,是讓你順氣,可你不要覺得,你跟明黛分開,包括她跟我結婚,過錯在我,西澤你成年了,這麽久也該想明白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源自你對愛情不真誠。”

“大哥。”孟西澤聽到孟微年提及愛情,他再也忍不住道:“您對她沒感情,她對您也不是愛情,只不過是報答之情,你們倆之間都不是愛情!你們一定會走的長久嗎?”

“不論我跟她的婚姻長久或者不長久,西澤。”孟微年道:“我只提醒你一次,在我跟她婚姻持續期間,你要注意你的言行舉止,不要試圖僭越,聽見了嗎?”

孟西澤不說話。

“如果你做出讓我在你和她之間左右為難的事,我會無條件偏向她。”

孟西澤不可置信地看向大哥。

孟微年道:“如你所想,屆時我不會講什麽兄弟情面,你讓她為難,我便讓你為難。”

孟暢然在一邊極其小聲“我靠”了句,為大哥對明黛的偏愛,他婚禮上才見了明黛一面,有一說一,确實是個特別美的女生,但再美應該也不至于讓大哥這麽偏愛吧——

據他所知,大哥對明黛應該真的沒感情,但眼下這麽說,又讓孟暢然捉摸不透大哥的心意了。

“明天餐桌上見了面,你那一聲大嫂不要藏着掖着,該喊就喊,能做到嗎?”孟微年目光格外平靜地看着自己弟弟。

大哥話說了這麽多,臉上身上都挨了他的拳頭,一軟一硬雙管齊下,孟西澤咬着牙和血吞,只能說:“能。”

孟微年便起了身,垂眸看着跟自己有着一半血緣的親弟弟,他道:“時間不早了,都去睡吧。”

他說完便擡步走了。

孟暢然看了眼獨自頹然着的二哥,想着自己該說的都說了,嘴巴都快摸禿嚕皮了,他果斷起身跟上了大哥。

到了拳擊室外,天色微微亮起,混沌的光伴着昏沉的夜,光線還不太明朗,院子裏女傭已經起床開始打掃衛生。

孟微年繞過拱門,孟暢然追上來,喊:“大哥!”

“暢然。”孟微年邊走邊偏頭看他,“昨天一天辛苦了,今天去車庫裏挑一輛車,當做大哥的謝禮。”

“那我可不客氣!”孟暢然應得暢快,他瞧了一眼大哥,問:“大哥你還打算睡覺嗎?還是直接不睡一會吃個早飯去公司?”

“要回房睡一會,下午去公司。”孟微年笑着看他,“怎麽了?”

孟暢然跟孟西澤不一樣,孟西澤執拗,容易一根筋,跟他說事不能給一點好說話的模樣,不然孟西澤會沒完沒了的糾纏,分不清事情的輕重,孟暢然年輕爽快,不拘小節,随性自由,不會鑽牛角尖又真誠,孟微年很喜歡這個堂弟。

“那我上午給你守門!”孟暢然嘀咕道:“我昨晚想給你守門來着,結果被二姐姐——”

說罷,想到要是讓大哥知道二姐姐為了二哥打暈了他,估計又要懲罰二姐姐的,到時候二姐姐心裏再記一筆大哥的新賬可不好了,他撓撓頭,立即噤聲。

“不用守門,你也去睡,看你精神沒比西澤好多少。”孟微年道:“下午醒來就去車庫挑車,車鑰匙你打章立的電話問他要。”

孟暢然也沒堅持,他揚眉道:“好,那大哥你回房去睡吧,我也回房間了!”

“嗯。”

孟微年目送着孟暢然原路折回老爺子的院子,他才大步走回自己院子。

卧室門口有個女傭正捧着一個裝滿芍藥花的素白大肚瓶打算悄無聲息進卧室放鮮花,孟微年走過去,攔住女傭,自己接過芍藥,開門走了進去。

他把花瓶放在門口的鮮花立櫃上,眸光移去房間中央那張大床上。

他走的時候關掉了室內的燈,眼下室內昏沉沉地暗,幾绺不太明亮的光線從窗簾縫隙鑽進來,靜悄悄地落在大床一角。

明黛還窩在被中酣眠,臉上的潮紅褪了大半,雪白占據了上風,只是唇瓣還紅腫着。

孟微年進了浴室,瞧了眼被孟西澤打了一拳的唇角,那裏出了血,他漱了口,又沖了熱水澡,洗去打拳時出的汗,才披着浴袍上了床。

本要摟着明黛入睡,但抱了一會,她似乎嫌他身上熱,無意識從他懷裏挪開,孟微年也覺得熱,他平常一個人睡,卧室空調都是開二十三度左右,沒有開過28度這麽高的溫度。

他拿過遙控器,将溫度打低,調到了二十六度。

沒一會,對體感溫度格外敏感的明黛開始一點點往被子裏面縮。

孟微年又将溫度調低了兩個度,怕冷的明黛開始在被子裏尋找熱源。

幾秒鐘後。

孟微年懷裏主動鑽進了一個柔軟馨香的小人。

他擱下遙控器,滿意了,手擁着明黛窄瘦的後背,困倦地閉上了眼。

*

明黛第一次醒過來是在上午的十點鐘左右。

發覺自己是被孟微年抱着時,她特別窘迫,尤其是自己的睡裙已經翻到了腰上,她雙腿毫無間隔地貼着他結實有力的大腿……她想要悄無聲息地離開時,仰頭就發現了孟微年嘴角的青紫。

“……”

明黛忍不住輕輕蹙起了眉頭,她……昨晚沒有咬他嘴角吧,好像也……沒有伸手揍他吧,那他這裏怎麽會受傷。

她确信即便是自己哭着惱着孟微年無休止的鞭笞時,也不曾動手打過人,她就只是咬他而已,不可能會下這麽重手。

可從昨晚到現在,孟微年只跟自己待在一起……難不成是自己睡夢中打了他一拳?

想到此,明黛沉默了。

昨晚那麽親密,不會一早醒來孟微年會對此生氣吧。

明黛想伸手摸一摸他的嘴角,卻在這時聽見了一道經典的來電鈴聲,她吓一跳,注意到孟微年微微蹙起的眉,她被吓得更厲害了,下意識閉上眼,怕被孟微年發現自己裝睡時輕顫的睫毛,她還把自己的臉往孟微年懷裏埋了埋。

兩秒後,孟微年被電話吵醒,手從她腰上挪開,接起了電話。

他聲壓得低,邊說話還邊用另一只手輕輕撫摸她的長發,明黛本來就沒睡足,眼下聽着孟微年有些長的電話,再被他不停地溫柔地撫摸腦袋,她眼皮很快變得如鉛重,裝睡成了真睡,沒一會,她真的窩在孟微年懷裏再次眯了過去。

第二次醒來是下午一點,卧室內湧入了一點光線,稍稍亮堂了許多。

她睡飽了,人便有些迷瞪瞪地,室內溫度是令她舒适的28度,她便揪着被子睜着眼放空了會。

不一會,她眉頭一點點蹙起,清醒過來後,身體哪哪都不舒服,酸麻腫脹,應有盡有。

她反應過來,之前還睡在她身邊的孟微年不在了,床側空着。

明黛眉頭蹙着半坐起身,瞥見床頭櫃旁放了一杯水,她喉嚨正幹的要命,便傾身過去拿了起來抿了小半杯。

等嗓子稍稍舒服些,她擱下水杯,聽見了浴室傳來的動靜,明黛下意識偏首看過去,見到浴室裏出來一個人。

澄淨明朗的光線裏,身量挺拔的孟微年只披着一件系地松垮的睡袍從浴室裏緩慢走了出來,他掀眸瞧見醒了的她,深邃的眸裏漾出點笑,溫聲道:“醒了?剛好,幫個忙。”

“……什麽?”明黛臉不由自主地開始變紅,因為她瞧見了孟微年肩頭和側頸以及鎖骨那邊,她昨晚咬出來的牙印。

孟微年走近,他很高,腿也長,不過幾步便到了大床跟前,随後他坐下,伸臂将明黛從被子裏撈出來。

“诶——”不過眨眼間,明黛被摁坐在了孟微年腿上,還是岔開腿坐的,她那裏更酸更麻了。

但她不好出聲,關于那處,她羞于跟孟微年提及。

“後背被你抓的有點深了,剛去洗澡又出血了,我夠不到,你幫我抹點藥。”孟微年将手上的一盒藥膏遞到明黛手中。

“咳咳……”明黛羞恥至極,因孟微年說的話,他怎麽這麽平和就道出昨晚的事,她本想推拒,可又想到她是罪魁禍首,況且現在兩人是真的夫妻了,她不給他抹藥,總不能讓女傭來上手吧。

“你把睡袍褪了。”明黛沒有扭捏,輕聲道。

孟微年便松了睡袍,将睡袍褪到了腰間,露出了他寬厚的肩膀和胸膛。

他的上半身很性感,結實而不誇張的胸肌和肌理分明的腹肌滿是男性的荷爾蒙,尤其在遍布明黛咬痕抓痕的情況下,性感地過分。

當然也看的明黛臉熱至極,她輕咳一聲想去孟微年身後去給他抹藥,便垂眸,不看他道:“你松開我吧,我去床上給你抹藥,這樣方便一點。”

“這樣抹不行嗎?”孟微年不動,兩條手臂松松地箍着她的細腰,他垂眸看她一點點紅起的臉頰,低聲問道。

“……”也不是不行,明黛見他要求,便沒再多說,只微微擡起身,一手捏着藥膏盒子從左側越過他肩膀,一手從右側越過他肩膀,她腦袋也微微越過他右側肩頭,往下看了眼他的後背。

“……”

她昨晚抓的确實有點過分了,今天應該去做下美甲,把她長了的指甲修一下,明黛想着,伸手給他後背抓痕塗藥膏的時候,她小聲道歉,“對不起,孟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叫我微年。”他偏首,溫聲提醒。

他說話時熱氣全撲在了明黛耳朵上,那股子酥麻隐隐約約,明黛咬了下唇,一時半會在這種兩人環境中喊不出口,她含糊着,試圖揭過,“疼嗎?”

“跟這裏受過的傷相比,你的抓傷是小兒科。”孟微年搖頭淡笑道。

“啊?孟大哥你這裏受過很重的傷嗎?”明黛被勾起好奇心,她認為孟微年生在富貴的孟家,從小到大應該一路順遂,不會經歷什麽校園霸淩社會霸淩或者其他惡劣事件的。

“想知道嗎?”

明黛一邊給他抹藥,一邊偏頭看他,點了下頭,“有一點好奇。”

“以後再告訴你。”孟微年一只手扣在了她後腰,指腹隔着睡裙摩挲了下她的腰肢,輕聲說道。

“嗯。”明黛沒糾纏着他現在就要說,她專心致志給他抹藥。

但兩人抹藥的坐姿不太好——

她岔坐在他腿上,兩條腿不得已輕輕半圈着他的腰,她為了看他後背的傷在哪裏,又不得不挺直腰往他胸膛上貼,這樣腦袋才能越過他肩頭去看他後背……可這樣一來,他的雙臂自然而然地從她腋下摟住了她的腰。

片刻後,明黛腰一下子就虛軟了,她下巴不得已搭在了孟微年的肩頭,兩只手下意識挂在了他肩膀上,她咬了下唇,臉被他侵擾的發熱,道:“孟大哥,你別在這時候又欺負我,昨晚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

兩人都是一層布料的睡裙睡袍,給他後背抹藥時,上半身若有似無地相貼,結實有力的胸肌和強有力的心跳,她清晰感受到了孟微年蓬勃的氣息。

昨晚新婚,兩人有了夫妻之實,那層欲語還休的窗戶紙被捅破。

孟微年俊美的面輕壓在明黛馨香的肩頭,他慢條斯理磨着她,一下一下關照着昨晚開發過的花圃,聲溫和而緩慢地糾正她的稱呼,“改口叫我微年,便不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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