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 第 15 章

“表弟,你……”

淩少卿話沒說完,狹小的的空間裏,又是一聲,“噗——”

柳玉攀臉紅的要滴血,淩少卿想笑不敢笑,手悄悄的摸到車窗,将那窗戶徹底推開。

好在這條路外面沒有什麽人,不怕車窗敞開,打到行人。

淩少卿忍着笑,“回去後叫大夫看看吧。”

“我知道!”

柳玉攀摸着肚子,吼完一句後,又問淩少卿,“表哥你不覺得腹脹?”

淩少卿仔細感受了一下,“不覺得。”

柳玉攀不吭聲了,因為腹部脹的不舒服,感覺裏面全是氣,一按就能放一堆。

他懷疑是黎小魚幹的,可他表哥和他吃了一樣的東西,并沒有這樣的症狀。

只好先打消一半的疑慮。

回去後大夫檢查,也說他只是普通的腹脹。

應該是吃多了的緣故,又沒有多走動一直坐着,所以才會這樣。

這下,柳玉攀徹底不懷疑黎小魚了。

小飯館內,淩少卿一行人剛走沒多久,盧大海要收拾沒動過的紅糖水還有一碗紅燒牛肉。

這些都沒被碰過,但再次售賣也不可能。

這幾天盧大海也挺累,由于紅燒牛肉炖土豆賣的太好,經常供不應求,他自己都沒正兒八經的吃一頓。

黎小魚便道:“盧廚子,這碗紅燒牛肉你吃了吧。”

盧大海應了一聲,“多謝小東家賞了。”

黎小魚正好口渴,紅糖水裏的冰塊化了,碗邊挂着細密的小水珠。

他一邊喝一邊道:“另外三碗你端去後廚放好。”

“好!”

盧大海麻利的按着黎小魚說的辦。

黎小魚已經給了盧大海紅燒牛肉,沒有讓盧大海喝紅糖水。

天生萬物,相生相克。

相克的食物長期吃的話,嚴重可能會喪命。而紅糖水與牛肉共食,則會腹脹。

黎小魚控制着量,柳玉攀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但這夜怕是會睡不安穩。

他不好對盧大海解釋二者不能共食,不然就暴露了他對柳玉攀下手的事了。

他爹頭挨的那一拳,還有他被當衆的辱罵。因身份原因,他不好明面上做什麽,只能用這種方法出口氣。

在這件事上,算是與柳玉攀扯平。

剩下的三碗,黎小魚等他爹娘回來一人一碗,到時候他再喝一碗吧。

黎九州和周珍娘回來的時候,黎小魚正在打烊小飯館。

今天鬧了這出,生意是做不了了。

可惜,第三天沒有一個完美的收場。

他把剩下的鹵牛肉,給隔壁布莊的夥計小五送去了。

如果不是小五對着後廚喊了一聲,他也不會那麽快就出去。

小五收到滿滿一大砂鍋牛肉的時候,都傻眼了。

“今天飯館出事,晚上不開了。這些是剩下的一些牛肉,小五哥不嫌棄就收下吧。”黎小魚臉上帶着笑意,捧着砂鍋往小五的懷裏塞。

小五吞咽着口水,嘴上說着使不得,可那眼珠子早已黏在砂鍋上,舍不得動一下。

“使得的,小五哥快收着吧。”黎小魚把砂鍋直接放小五的懷裏,“還辛苦小五哥明日來飯館送一趟砂鍋。”

小五抱着砂鍋,尋思着都到手了,再推辭也不好。他忙不疊的點頭,“好好好!我一早來就送!”

黎家一家三口喝了紅糖水後離開了,黎小魚叮囑盧大海,明天那兩人要是先來了,就叫他們擦桌子,掃地。

又怕盧大海壓不住那兩人,強調道:“要是不聽,盧廚子不必多過問。等着我來就行。”

“好的,小東家。”

回去是坐的牛車,黎小魚問了一下黎九州的傷。

黎九州摸一把兒子的頭,“爹沒事,經揍着呢。只是小魚啊,咱們這是得罪了他們吧?後面會不會有麻煩啊?”

黎小魚垂眸,麻煩肯定會有。可這玩意,又不是怕了就不來的。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他才不要做大善人。

不過他的爹娘都是軟性子膽小的,他要是在他爹娘面前露出真面目,兩人指不定要吓壞。

黎小魚擡頭後,臉上不見冷意。嘴角帶着笑,如旭日春風,透着少年的爽朗。

“爹,娘。來的這段時間,我都打聽過了。辭州是定安侯的封地,而定安侯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真英雄。”

“我們一家本本分分做生意,不會與人交惡。若是有人蓄意報複,那大不了豁出去,去侯府門口一坐,叫定安侯來幫咱們評理。”

黎小魚抓着他爹的手,眼眶一紅,“我倒要看看,這辭州的武将世家,是不是要逼死老百姓!”

黎九州看兒子又要哭,心裏也心疼。

瞧今天把他家小魚都給逼成啥樣了,平日裏最溫柔和煦的孩子都冷了臉。

“小魚別怕,有爹在呢。他們要是不依不饒,爹就睡侯府門口不走了。”

黎小魚吸一下鼻子,“我陪爹一起去。”

“娘也去,咱們一家三口都去。”

黎九州回家後喝了大夫開的藥就睡下了,一夜好眠。

柳玉攀那邊今夜也喝了藥,他黑着臉躺床上,腰下墊着軟枕,能不壓着屁股,方便出氣緩解腹脹。

然後就放了一宿的屁,倒是不臭,可聲音響亮的不行。

第二天起來,柳玉攀的臉比眼下的黑眼圈還黑。還神經兮兮的,覺得路過的下人們都在小聲的議論和嘲笑他。

早上吃飯的時候,柳玉攀只吃了平時飯量的一半。

他再也不要吃飽肚子,引起腹脹了。

淩少卿雖說沒腹脹,可他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今天是要去小飯館丢人的第一天。

因為今天早上要去黎家小飯館幹活,兄弟二人比往日離府的時間要更早一些。

盧大海一如既往的早起,趕着去肉市買最新鮮的牛肉。

等他買好肉和菜,背着竹簍回到小飯館的時候,發現門口有輛馬車。

盧大海猜到來人是誰,硬着頭皮背着背簍上前,對着車窗道:“兩位郎君,小東家說人來了就直接擦桌子掃地。”

馬車內很快傳來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要你說!”

盧大海往後退一步,心裏老大不高興。

這人脾氣真壞。

沒他們小東家一根頭發絲好。

柳玉攀和淩少卿沒有在馬車裏多待,想早點幹完早點走。

盧大海把人領去後院,指着水井,“打水在這打就成,木盆和抹布都是現成的。可以一人擦桌子,一人拿笤帚掃地。”

柳玉攀不想碰水,臭着臉拿了笤帚。

淩少卿只能打水擦桌。

兩人都是生下來就享福的命,擦桌掃地的活雖簡單,可做的卻實在不能看。

不是抹布水太多,就是笤帚只掃了表面的灰塵,都不曉得往裏掏掏。

看的盧大海幹着急,恨不得替他們幹算了。

兩人不僅幹活馬虎,速度也慢。

淩少卿擦兩下就覺得水髒,不想伸手進水裏。也懶得再打水,嫌累得慌。

于是就一直捏着抹布小小的一角,在那水裏蕩來蕩去。

也不再動手擰,最後直接一整個水滋滋的往木桌上拍。

黎小魚進來第一眼就看了柳玉攀,對方一邊翻着白眼,一邊拿着笤帚在地上戳來戳去。

除了渾身上下都透着“老子不高興”外,沒看出有什麽不舒服的樣子。

看來是緩過來了。

黎小魚收回視線,又看向淩少卿那邊。

結果只看了一下就開始生氣了。

在淩少卿的手下,每張木桌上都一層的水。放個小魚苗在上面,魚都能游起來。

黎小魚心疼桌子,都是實木打的,哪裏經得住淩少卿這樣造啊。

“你是擦桌子還是養魚呢?”

聽到黎小魚的聲音,淩少卿沒來由的哆嗦一下。

這感覺特別像在書院裏做壞事被夫子抓個正着。

淩少卿捏着塊抹布,一臉的不高興,“你走路沒聲嗎?突然出聲要吓死誰?”

黎小魚不理他的話,盯着抹布看,“抹布的水要擰幹淨,早上沒吃飯嗎?這點力氣都沒有?”

“水髒死了,我不擰。”

淩少卿渾身上下都透着拒絕。

“契書裏可是寫了,要經過我驗收,合格了才能結束。”黎小魚看看桌子又看看地,“你倆現在都不合格。”

“我怎麽不合格了!”柳玉攀一跺腳,眼一瞪,示意黎小魚看他腳下,“你敢說我掃的不幹淨!”

黎小魚不怵他,就是個嗓門大的紙老虎,“你掃地腰比竹子都直,桌底下的掃了沒?”

柳玉攀要嚷嚷,一想自己确實沒掃,又閉了嘴。

真煩死了,這仇他遲早得報!

黎小魚看一眼不想動的兩人,慢悠悠來了一句,“誰先做完,誰就走。”

本來還想破罐子破摔的二人,在聽了這話後又心不甘情不願的動了起來。

“抹布擰幹。”

“凳子下面也要掃。”

在黎小魚一聲聲的提醒下,淩少卿十分後悔,他當時怎麽就簽了那契書了!

而柳玉攀在心裏琢磨着壞主意,沒空後悔。

在黎·監工·小魚的嚴格要求下,淩少卿和柳玉攀兄弟兩,在書院敲響上課的晨鐘前,完成了早上的活,趕到了書院。

剛進去坐下,裴叔群就拉了一下淩少卿,用手指着他的衣服,“你不會穿着這身去幹活了吧?瞧它髒的。”

淩少卿低頭一看,好嘛,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身前弄上了水。

他今天的衣服顏色是淺藍色,濕了一片,很容易看出來。

最重要的是,這些水是髒的。淩少卿感覺身上有螞蟻在爬,渾身不自在。

明天說什麽也不擦桌子了,他要搶表弟掃地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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