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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手機提示音的存在感很強, 蘇念安下意識擡頭往客廳的方向瞧了眼。

他看看自己的手機，又看了看明謹弋的，過了好幾秒才問道：“你需要先去看看嗎？”

明謹弋眼睛緊緊盯着蘇念安的動作, 發現他的眼神在兩個手機間來回時, 明謹弋連呼吸都放緩了，生怕自己的存在感太強給了蘇念安啓發。

自從經歷了因為明母輸了家門密碼就被蘇念安察覺到異常的情況之後，明謹弋一點不敢小看他的偵查能力。

聽見蘇念安的問題，明謹弋故作淡定地搖頭, 同時還不忘裝模作樣地往水池裏放準備清洗的白菜, “應該是工作上的事情, 現在下班時間, 別指望我能秒回。”

蘇念安還想說萬一是很重要的事情呢，可看着明謹弋這般不在乎的模樣, 他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另一邊的明謹弋為了盡快結束這個話題，開始往水池裏放水。

“等一下等一下。”蘇念安無心再去想手機的事情, 他一把按住了明謹弋的手，“一會兒弄髒了。”

蘇念安側過身擋住鏡頭, 他指了指自己的無名指, 提醒明謹弋戒指還沒有摘下來。

“謝謝提醒。”

明謹弋将戒指從無名指推出來，摘下的那一瞬, 蘇念安隐約看見戒指內側似乎不是光滑的，而是有過刻字的痕跡。

他不禁多看了兩眼, 奈何明謹弋已經将戒指放在了鏡頭外的地方，遠遠地看不清切，蘇念安也不方便直接湊個腦袋去看。

【——小明真是說出我的心聲了, 下班時間幹嘛還要找我幹活。

——附議，白天上班的時候沒人通知, 一到下班時間開始說這個說那個的。

——你們小兩口背對着鏡頭說什麽呢，有什麽是我尊貴的VIP不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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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擋了，難道你擋住了我就不知道你們摘的是戒指嗎[狗頭]

——提醒下大家，安安有次直播也忘記摘戒指了~

——壞了，這下搞到真夫夫了。

——所以，安安是結婚了嗎？】

“你猜。”蘇念安靠在直播用的手機旁邊，心情很好地同粉絲聊天。

【——不用猜了，之前大家磕安逸CP的時候安安立馬就出來辟謠了，但是這個你猜就很意味深長了~

——安逸黨還是想掙紮一下，畢竟安安後來也沒有阻止大家磕了。

——無情戳破，安安沒阻止是因為阻止不過來了，雖然我也站安逸，但今天淺淺跑路一下明安。

——大膽猜測一下，如果安安真的結婚了，那麽最近又是吐又是不能聞油煙的……感覺有好消息啊！】

看見這條彈幕的時候，蘇念安臉上不受控制地露出了驚恐的神色，要不是因為有口罩擋着，鏡頭也沒拍到他脖子以上的區域，否則觀衆一定會看見剛才蘇念安的失态。

蘇念安确實想用雙人直播的方式先給孫向陽打一劑預防針，但他還不準備直接連懷孕的事情也坦白了。

所幸這條彈幕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很快就被刷走了，不過它還是給蘇念安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他不敢再看彈幕，生怕又瞧到了什麽炸裂的言論，走到明謹弋的身後開始專注指揮鲫魚湯。

“魚湯我選的是鲫魚，買菜的時候已經讓師傅處理好了，所以回家只需要清洗一下就可以下鍋。”

說到這裏，蘇念安刻意加重了一下，“如果買回來還是活魚的，記着先殺了清理內髒再下鍋，我不止一次看到有人買了魚就往鍋裏放的。”

明謹弋根據蘇念安的指揮拎起魚肉放在鏡頭下展示，屬于河鮮的味道傳來，就算帶着口罩，明謹弋也不禁皺了下鼻子。

蘇念安就站得更遠了，為了避免身體不适，他還專門戴了好幾層口罩。

接收到明謹弋詢問的目光，蘇念安小幅度點了下頭，表示自己沒問題，他彎了眸子，投給明謹弋一個讓他放心的笑容。

“把魚放下吧，在下鍋之前還要先用料酒和姜片腌制一下，減少魚肉的腥氣。”

蘇念安隔空給明謹弋示範魚肉的按摩方法，一大一小兩只手同時出現在鏡頭中，一個骨節分明，一個纖細白皙，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象他們交疊在一起的畫面。

明謹弋是個悟性很高又聽話的學生，一步一步地按照蘇念安的指揮完成了前期的準備工作，可是在聽見蘇念安讓他把魚肉放進熱油中時，明謹弋的動作遲疑了。

他還記得自己上次把家裏的鍋燒穿的事情，現在看見鍋都有些發怵。

明謹弋倒是不怕失敗，雖然之前信誓旦旦地和蘇念安說把鍋燒了讓他負責，可真的到這一刻的時候，明謹弋卻不想現場出一點錯。

蘇念安的教程一直以來都是以新手零失敗出名的，明謹弋不想因為他的失敗影響了蘇念安之後的直播。

明謹弋一只手舉着魚，讓它一直處于倒立懸空的姿态，遲遲沒有放油開火。

“沒關系，我看着呢。”

蘇念安以為他是害怕熱油濺到身上，他拿起自己平時用的圍裙走到明謹弋身邊，“低頭。”

明謹弋乖乖照做，蘇念安擡手将圍裙戴到他的脖子上，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明謹弋可以直接把腦袋抵在蘇念安的肩膀上。

蘇念安一點不給明謹弋留戀的機會，圍裙套在頭上之後，他徑直繞到了明謹弋的身後給他系好，從頭到尾都處于一個教學的狀态。

“你放心，只要魚肉是幹燥的，油是不會跳起來濺到你身上，不要害怕，手放得越低就越不容易受傷。”

【——完了，我開始有點憐愛小明同學了，他都這樣撒嬌了，安安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我們都知道這些注意事項的，安安你要不要先去哄一下小明，他看起來快碎了。

——你哄一下吧，耽誤幾分鐘沒事的，我們都愛看。

——安安：男人只能影響我搞事業的速度。

——安安美人和他的廢物老攻。】

蘇念安無意間瞟到了彈幕的內容，臉上的溫度頓時開始不受控制地上升，可是再看看還在對着鍋遲疑的明謹弋，蘇念安又覺得彈幕說得對，他可能真的需要更換一下教育方式。

再次開口時，蘇念安的語氣軟了很多，聽起來像是在哄孩子，“先放油，然後把姜片稍微炒一下，這一步是絕對不會讓你受傷的。”

明謹弋終于按照蘇念安的話開始倒油，然而在即将放魚的時候，他還是停了一下。

眼看着油溫越來越高，再不下鍋可能就有翻車的風險，蘇念安急得不行，恨不得直接上手把魚摁到鍋裏。

腦海中靈光一閃，蘇念安兩只手放在嘴邊大聲喊道：“哥哥，你再不讓它下去的話，我們今晚就沒飯吃了！”

一聲哥哥叫得明謹弋半邊身子都酥了了，手裏的魚肉一滑直接溜進鍋裏。

雖然方法有點奇怪，可卻莫名達成了目的。

蘇念安眨了眨眼睛，雙手抱胸上下把人打量了一遍。

原來明先生喜歡這一套嗎？

明謹弋後背繃得筆直，僵硬地握着鏟子，無意識地在魚肉上來回輕戳。

“哥哥，你給這條可憐的魚留個全屍可以嗎？”

明謹弋再次頓住，好像一個沒了潤滑油的機器人一樣，僵硬但聽話。

發現bug，利用bug。

察覺到叫一聲哥哥就能完全操控明謹弋之後，蘇念安之後的指令都變得輕松起來，不僅可以讓明謹弋精準地完成他下達的指令，而且不用擔心明謹弋會在直播的時候偷偷摸摸搞小動作，比如剛才突然靠在他肩上的情況也沒有再出現。

蘇念安很滿意自己的這個發現，在一聲聲哥哥中，成功讓明謹弋完成了鲫魚湯的制作。

等待炖煮的時間，蘇念安的嘴終于停下了，明謹弋被他叫得暈乎乎的腦袋也有了喘息的時間。

他看着蘇念安，眼中滿是無奈和縱容，“安安。”

“怎麽了？”蘇念安不明所以，他偏了下頭，疑惑地問道：“不喜歡我這麽叫嗎？”

明謹弋一噎，妥協道：“喜歡。”

“我就知道沒有人能拒絕被叫哥哥。”

蘇念安轉過身和彈幕聊天去了，只留明謹弋還守在鍋的旁邊，視線久久地停留在蘇念安的後腦勺上。

盡管知道蘇念安是為了直播效果，可是想起剛剛那一聲聲清脆的哥哥，明謹弋心裏盡是滿足，好像一片貧瘠的土壤中，突然一朵接一朵地開出豔麗的花。

只可惜直播結束之後，蘇念安大概又會叫回平時的“明先生”，這樣動聽的稱呼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聽見了。

蘇念安可不知道明謹弋在打什麽算盤，和彈幕聊着聊着，一股鮮香的味道鑽過口罩擠進蘇念安的鼻尖，蘇念安瞬間豎起腦袋看向鍋中，湯汁逐漸泛起奶白色，完美符合蘇念安想象中的模樣。

“如果只喜歡喝湯的，可以把魚肉戳碎和刺一次過濾掉，想要和魚肉一起吃的就可以讓它完整地留在鍋裏。”

蘇念安一邊介紹，一邊把腦袋湊到鍋邊，指揮明謹弋把魚肉挑出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奶白的魚湯。

明謹弋舀了一小勺湯出來，稍微吹涼了點送到蘇念安嘴邊，“要嘗下鹽味嗎？”

蘇念安搖着頭退後一步，就算他現在饞得要要命，但還是擔心會在鏡頭前吐出來。

“今天你是主廚，你嘗嘗就好。”

明謹弋順從地摘下口罩把魚湯送到嘴裏，“應該差不多了。

明謹弋沒有背着鏡頭，口罩取下來的同時露出了小半張臉，盡管蘇念安及時反應過來擋住鏡頭，可盯着屏幕的觀衆怎麽會錯過這種關鍵時間。

【——我靠，這個下颚線是真實存在的嗎？

——我抱着屏幕直接就是一個舔舔舔！

——身材好還長得好看，一時間不知道改羨慕安安還是羨慕小明。

——完了我更期待安安露臉的一天了，能有這麽好看的男朋友，安安肯定也差不到哪裏去！

——我這輩子還能等到安安露臉的那一天嗎？】

蘇念安把明謹弋保護得嚴嚴實實的，他可不想明天就看見曙煦集團總裁直播洗手作羹湯的詞條。

他故意引開話題，“想要我露臉啊，那你們努努力讓我進前三呗，到時候我就會考慮下要不要去線下綜藝了。”

想起自己離決賽圈還有相當一段距離的排名，蘇念安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我現在好像離前三還挺遠的，當務之急還是今天的直播。”

他稍微調整了一下鏡頭的方向，給鍋裏的食物拍了一個特寫，“小明正在往鍋裏煮餃子，鲫魚湯煮餃子真的很好吃，狠狠安利一下。”

有明謹弋幫忙守着火，蘇念安多了很多時間和彈幕聊天，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看到彈幕說他現在的排名已經可以去線下綜藝了。

“前三了？”蘇念安驚訝地睜圓了眼睛，“我之前看的時候還是十多名诶，你們不會為了看我露臉故意逗我吧？”

蘇念安拿起手機準備看看實時投票排行，然而幾條莫名的彈幕正好在這個時候闖進了他的視線。

【——抄襲狗***，看到我們家寶寶排名高就在這裏學他搞夫夫直播是吧？

——你就嫉妒月亮有老公吧，真夫夫才不是你們這種蹭熱度演出來的，假得要死，yue了！

——長得醜還不知道收斂，刷票這麽厲害怎麽不去當第一？】

蘇念安不禁皺起眉頭，上次有人來直播間找茬，還是謝梓晗開直播的那天晚上。

蘇念安不想浪費時間和莫名其妙的人吵架，他沒有多給一個眼神，直接就把這些在彈幕區亂說話的人拉黑了。

發現蘇念安突然安靜下來，明謹弋回頭看了一眼，看見蘇念安正在忙着拉黑，明謹弋的臉色冷了下來。

“怎麽？”

他關上火走到蘇念安的身後，将人圈在懷裏，毫無溫度的眼神落在彈幕上。

荔枝站會屏蔽基本的不文明用語，可它仍然有漏洞，一些殘留的污言穢語還是出現在直播間。

平時明謹弋都會盯着彈幕區，一旦出現不友好言論就提前删除屏蔽，盡量保證蘇念安不被影響，但今天他一直在蘇念安身邊幹活，沒有手機管理彈幕區，給了這群黑子可乘之機。

相比起對拉黑操作極其熟練的明謹弋，蘇念安的動作慢了很多，而每拉黑一個人，蘇念安就會看到一條傷人的彈幕。

“別看了。”

明謹弋捂住蘇念安的眼睛，不想讓那些難聽的彈幕被他看見，他手指飛快地操作，幾秒鐘的時間就把亂七八糟的人删了個幹淨。

“沒事的，又不是第一次。”

蘇念安把明謹弋的手拉開，借着剛才删評論的功夫，他總算是看明白了這些人是自從哪裏來的，“他們說的那個月亮是誰啊？”

【——哈哈哈哈哈安安絕殺！

——月亮粉沒想到吧，專門跑來安安直播間刷黑，結果安安根本不認識你家哥哥。

——我笑死了，安安怼得好，一整個爽到了，以後罵人我也要這樣。

——給大家科普一下，這個月亮就是主播“去月亮等你”，他和他老公開了一天的直播才把排名刷到第三，結果安安一開播立馬把他擠到第四去了。

——這倆男的破防了吧，又幹不過第一第二，只能跑到安安這裏來發癫。

——不是我說這本來就是美食主播的比賽，他們夫夫倆飯沒做多少，就在一直秀恩愛，不太理解他的受衆到底是什麽人。

——我真是笑死，月亮粉還說安安刷票，他們也不看看安安直播間比他的多了好幾萬人，超過他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嗎？

——安安不生氣，我去他直播間罵回去，搞得好像誰不會一樣！】

從彈幕的介紹中，蘇念安終于知道了這群莫名其妙的“月亮粉”來自哪裏。

他笑着攔住了想去幫他說話的粉絲，“不用理他們，吵架很累的，就算吵贏了也不覺得有多開心，我們不把情緒消耗在這些沒意義的事情上。”

蘇念安好像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這些來直播間鬧事的人，非但不生氣，還能溫柔地安慰粉絲們，“而且你們要想，人只會嫉妒比自己強的人，他們過來罵我，不就是嫉妒我的排名比他好嗎？我應該謝謝他幫我的直播間增加熱度。”

彈幕因為蘇念安的話哈哈個不停，集體決定不給下家帶流量，專注給蘇念安投票，争取把他和去月亮等你的票數差距拉得更大一點。

蘇念安在和彈幕說話的時候，明謹弋始終站在他的身後，目光逐漸從屏幕轉移到了蘇念安的身上。

回想這段時間，蘇念安其實被網上的評論鬧過好幾次，每一次明謹弋都小心翼翼，擔心蘇念安受到影響心情不好，可蘇念安的表現也都超出了他的預想。

明謹弋再一次清晰地認識到，蘇念安的內核遠比他想象中強大，網上的閑言碎語從來都沒有真正影響到他想做的事情。

明謹弋很想揉揉蘇念安的腦袋，可是考慮到有鏡頭的存在，他最後還是忍住了。

蘇念安沒有注意到明謹弋的猶豫，他更多的關注在得知自己進入前三這件事上，“大喜的日子，我給大家發個福利，之後的投票也要拜托你們了！”

不等彈幕猜測福利的內容，蘇念安先一步預判了他們的想法，“女裝是不可能的，別打這個主意。”

彈幕齊齊哀嚎一聲，只有明謹弋在後面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他伸手拉了下蘇念安的短袖下擺，把他整個人都藏在衣服下面，一點都不給向鏡頭展示的機會。

明謹弋的視線不由得落在蘇念安的露在外面的小腿上，腦海中情不自禁地開始腦補這雙腿出現在短裙下的畫面。

或許，如果蘇念安喜歡的話，女裝也不是不行，但最好只在家裏穿。

在他面前穿。

明謹弋壓住自己跑偏的思維，強行把目光從蘇念安的腿上移開。

明謹弋滿腦子女仆裝小短裙的時候，蘇念安還在一心想着發福利，他摸了一個蘋果出來，“教教你們怎麽把蘋果切成兔子。”

蘇念安手裏握着小刀，三兩下的功夫靈活地雕出了一只小兔子，“很簡單的，學會這個拿去哄人可好用了。”

蘇念安側過身，将小兔子放在明謹弋的掌心，“送你了！”

【——你就是想哄小明，別找理由了。

——這麽小個蘋果，我能削個皮就不錯了，還想讓我在上面雕個小兔子？？？

——安安他好像真的在試圖教會我什麽東西？

——斯哈斯哈，手真好看斯，很适合幹點別的……我的意思是雕個可愛的小兔子什麽的。

——其實，安安如果你想把自己送給小明的話，可以直接上手的，不用費心費力雕個小兔子送給他。

——寶寶，你是一只可愛的小兔兔~】

蘇念安的本意真的是想要單純的發個福利，卻不想最後被彈幕的胡言亂語弄得臉紅。

為了維持臉面，他不得不揮手告別，不給粉絲任何挽留的機會就退出了直播間。

直播的手機陷入黑屏，蘇念安臉上的溫度卻一直沒有降下來。

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帶着羞紅的臉，從臉頰到耳根，沒有一處不是誘人的粉色。

蘇念安盯着自己放在旁邊的手機，輕聲倒數“3，2，1”。

明謹弋還沒來得及問蘇念安在等什麽，随着最後一個數字落下，蘇念安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孫向陽打來的電話。

看見蘇念安要接電話，明謹弋主動去了客廳，把空間單獨留給蘇念安，而蘇念安則是确定明謹弋走遠之後，才靠在廚房的操作臺上按下了接通鍵。

“蘇念安！你什麽時候背着我有別的狗了？”

孫向陽像個小機關槍似的，一張嘴叭叭的，一點沒給蘇念安開口的機會，“這個小明是不是明謹弋？他不是你老板嗎？你們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你別告訴我你已經把他帶回家了？”

一串問句砸下來，蘇念安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好不容易才在孫向陽換氣的時候找到了插話的機會。

“你一口氣問了這麽多，想要我先回答哪一個？”

“随便你！”

聽出孫向陽是真的被逼急了，蘇念安沒有故意吊他胃口，挑了幾個最關鍵的回答了。

“是明謹弋，我不是把他帶回家了，而是我們現在屬于一個室友的關系。”

孫向陽根本不信這一套，他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道：“室友？長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把同居說得這麽單純，還有那個戒指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念安低着頭，手指無意識地扣弄着操作臺的桌面，他小聲說道：“意思就是，我們現在屬于領了證的合法同居。”

“我靠。”孫向陽徹底失控了，他本來以為蘇念安就是談了個戀愛，結果直接一腳踏進婚姻墳墓，“你最好是在跟我開玩笑！”

蘇念安提前猜到了孫向陽接下來要說什麽，在對方開口之前連忙搶答道：“我是自願的，明謹弋沒有強迫我。”

孫向陽被怼得說不出話來，他拿着手機，一連說了一串“好”字，“你可真是悶聲幹大事啊，蘇念安。”

孫向陽找了個椅子坐下，準備好好盤算下蘇念安這波驚世駭俗的行為，“你是被人奪舍了嗎？先前是誰和我說談戀愛只會影響工作的效率？”

蘇念安有些心虛，他蜷起手指，在好友的一聲聲追問下，他的聲音越發沒有底氣，“是啊，所以我只結了個婚，沒談戀愛。”

孫向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說出這句話的人是一向乖巧懂事的蘇念安，“念安，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孫向陽快被他氣笑了，要不是劇組現在限制出行，他高低也要打個車沖過去當面質問蘇念安腦子裏是怎麽想的。

“你要是想感受下婚姻的墳墓，至少找一個門當戶對的，玩不成先婚後愛還能離，你找個明謹弋，這之後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麻煩，你怎麽想的找上他了？”

蘇念安還沒準備好現在坦白懷孕的事情，只能含糊地随便答了下。

孫向陽只聽見蘇念安像只蚊子似的嗡嗡兩聲，具體內容一個字也沒聽清，“你說什麽？”

明謹弋許久沒有聽見蘇念安的聲音響起，他估摸着大概這個電話差不多結束了，準備去廚房把魚湯盛出來。

就在他靠近廚房時，裏面傳來了蘇念安清亮而堅定的聲音，一字一句地朗聲道——

“我說，因為明謹弋長得帥啊！”